《2536-玉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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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6-玉观音-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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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了你别后悔就行!”    
    我不再说话,晚上钟宁就睡在这儿了。熄灯之后她有要求,我没情绪,表现得很被动。钟宁折腾了半天也没调动起我的热情,她有点恼火,使劲儿推搡着我问:“怎么啦,跟我置什么气呀!你也不想想,我飞机都不上了,专门跑回来找你,你倒好,和一个女的半夜三更躲在这儿干什么哪!我看了能不跟你急吗。结果你还生上气了。前一阵儿我老去外地,又出国,谁知道你一个人在北京都干了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生气,我只是心里很乱,只是在想安心。我想,这下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是彻底毁了,她肯定伤透了心,就像当初毛杰对她的那种心情。她走时只不过没有像毛杰那样用力地摔门。    
    第二天上午,钟宁和我一起上班,一起参加国宁跆拳道馆工程筹建处的会,听设计院的设计师来谈平面设计的方案。钟国庆也来了,方案主要是说给他听。我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熬到中午散会,钟国庆要请几位设计师吃个饭,说有些问题还可以边吃边谈。钟宁拉我一起参加,我推说头晕不舒服,想找个地方眯瞪一会儿。钟宁以为我是昨夜让她折腾虚了,便异常宽松地随我怎么都行,分手时还没忘说了几句体恤的话。    
    我一出公司,就急急忙忙用手机给安心打电话。京师体校传达室的电话总没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请他帮忙去找安心,结果等了半天又告诉我安心不在。我知道她在,她是不接我的电话。我顾不上吃中午饭,驾车直奔京师体校,到体校后直奔跆拳道馆。果然,安心在呢,正在水房里洗墩布呢。她知道我站在身后,故意不回头。我说:“你生气了?”她说:“没有。”我说:“我爱你。”她回了头,拎着带水的墩布想离开这间屋子,她说:“你爱的人太多了。”


第二部分第一次真正的恋爱

    我拦住了她,叫了一声:“不是的!你应该听我解释!”我的声音大得有些粗暴,安心站下来,抬头看我,可我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我不敢和她这样子对视,移开目光,放低了声音,还是那句话:“我爱你。”    
    安心摇了下头,我看出她的平静是成心做给我看的。她平静地说道:“你知道吗杨瑞,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我不想搅进任何是非里面去,我希望你能让我像原来一样安静地生活!”    
    最后这句话,听得出的,安心终于有点激动了,她竭力压抑着,声音已经压得有点发尖。她说完拎着墩布夺门而去。我还想拉她,可这时有人来了,来叫安心去练功厅帮忙抬东西。安心跟着那人去了。我站在水房里没有出去,听着他们在门外一边说话一边走远。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在确信安心肯定下课回了体校之后给她拨了电话。电话照例是张大爷接的,一听是我的声音他就粗声粗气地说:“找安心吧?她不在!”    
    还没等我第二句话问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我也摔了电话,狠狠地骂了一声:“妈的!”我也分不清是骂张大爷,还是骂安心。    
    我没有再去找安心。几天之后我收到一张邮局的汇款单,汇款额是五千元整,汇出的地址是云南南德某街某巷某号,姓名写的是安心。我知道,我和安心,完了。    
    这是我在和女孩子交往的经历中第一次真正的恋爱,第一次真正的失败,那滋味一时难以说清。开头几天感觉最强烈的,是自尊心意外被人挫伤的那种窝囊,而后来几天脑子里频频出现的,却还是和安心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和温情。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想起来了,想不想都不行了,控制不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所有女孩儿当中,安心是最好的。也许正如刘明浩说的那样,安心是从小地方来的人,和大城市的女孩儿不一个味儿。小地方女孩儿的清纯、用功、勤劳和不势利,对我们这些几乎没有离开过北京的人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新鲜感,或者用刘明浩的话来形容我,就是:“可能你就好这口儿。”    
    我努力要求自己不再去想安心,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让工作占据我的精力和思考的空间。在公司里,我力图和所有人友好相处,不露“驸马”相,尊重边晓军。见着钟国庆,也和大家一样恭恭敬敬地呼他“钟总”。和钟宁的关系也尽量正常,不卑不亢,避免争吵,该严肃时严肃,该轻松时轻松,不冷淡她,也没有太多的激情。    
    在庆祝国宁大厦结构封顶的新闻发布会上,我见着我爸了。我又有好久没见着他了。他比前一阵发了些福,那天的发布会就由他主持,举手投足掩饰不住一脸的春风得意。发布会一完,他把我叫到一边,拿出个存折塞在我的手里,说:“拿去,给钟宁买个钻石戒指,这是男方必须得买的。这就算你爸为你以后结婚送你的礼物吧,我这算提前送了。”    
    我打开存折,存折里有一万块钱。整的。尽管我爸现在的工资比过去高,但一万块钱对他来说依然不是个小数目,我想推回去:“爸,您操什么心哪,我们早着呢。”    
    我爸瞪眼,骂我:“你小子怎么这么浑啊,这是谈恋爱的时候才送的,你懂不懂!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这是代表爱情的纯洁和永恒,就是要这个时候送的,等真结了婚就没这个浪漫劲儿了。结了婚就是锅碗瓢盆过日子了。”    
    我爸连广告上的词儿都朗朗上口了,看得出这一段在私营企业打工,他的思想个性和语言风格都有了些变化。我爸又损了我几句,扭脸走了。我拿了那张一万元的存折,站着,发愣。    
    第二天我去了贵友大厦,挑了一颗雕刻不那么花哨的钻戒。价钱很吉利:九千九百九十九。我交了钱。那钻戒被放进一只蓝色的丝绒面的小盒里,外面再用绸带扎好,再用一个精致的小提袋隆重地装起,给人以特别的诱惑。当售货员将那只小提袋交到我手上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闪过了安心的面孔,心里想象这要是给她买的该是何感觉。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钟宁呼我,叫我到她家吃晚饭去,我就带着那颗钻戒去了。钟宁和她哥哥钟国庆是住在一块儿的,他们住在香江花园的一幢别墅里,那地方我已经去过好多次,门卫对我全都脸儿熟了。那天钟国庆也在,吃饭之前,我当着钟国庆的面,把那只丝绒面儿的盒子拿出来,给钟宁,说:“送你一东西。”钟宁开始还说:“你还送什么东西呀,咱们俩都老夫老妻了。”打开一看是钻戒,有点意外,憋了一脸幸福地问:“哟,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呀?”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你。”钟宁笑了,挨近我,说:“这玩意儿,得你亲自给我戴上吧?”    
    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个规矩,于是我就托起钟宁的左手,把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她特高兴,得寸进尺地歪过脸,意思是让我亲她一下。    
    我亲了她一下。她也亲了我一下。她哥哥钟国庆笑道:“咳咳咳,当着人的面别那么肉麻好不好?”    
    那顿饭钟宁吃得很快乐,不仅胃口好,还主动说了好多笑话,甚至是一些黄色的笑话。很黄很黄的那种。黄得连钟国庆都不忍卒听,说:“你怎么这么恶心哪,男的说这个还凑合,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个,你也不嫌寒碜。”钟宁说:“那有什么,反正在自己家里又没外人,逗逗乐儿呗。”钟国庆冲我无奈地摇头,说:“她这大大咧咧的毛病,在你面前全他妈暴露了。”钟宁撇嘴道:“你问杨瑞,我和他谁毛病多。”我说:“我有什么毛病?”钟宁说:“什么毛病,什么毛病你自己还不知道!”我知道她指什么,只好装傻充愣不再较真儿。    
    吃完饭,钟宁到书房里去接她一个女朋友打来的电话。女孩儿之间聊起天来总是飞短流长没完没了。钟国庆点了一支烟,跟我在客厅里闲聊起来。


第二部分亲热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先问我:“怎么着,打算什么时候办呀,你们?”    
    我开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后来一想也是,我今天是来送戒指的,这话题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于是我仓促答道:“还没想呢,我们都还太小,也不着急吧。我们俩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五呢。”    
    钟国庆的态度挺严肃,说:“我和宁宁,父母都不在了,我就算是宁宁的家长吧,这事,我建议你们早点考虑。我既是为了你们俩,也是为了公司,你和宁宁要是成了夫妻,公司里好多事就可以交给你了。国宁公司越做越大,现在我可缺人呢。我也知道私营企业任人唯亲搞家族式管理不行,可没办法,这年头找个能干的人不容易,找个忠心耿耿的就更难,我吃过亏。我过去用过一些能人,有专业、学历高,我真心实意对他们,可中国人个个都想自己当老板,一旦他们翅膀硬了,能单飞了,照样跟我翻脸!我们现在那几个竞争对手,原来都是跟着我干的,都是让我喂肥了出去的。还有的人,看着挺老实,挺勤谨,结果背地里净贪公司的钱,让我给查出来了。要不我现在累呢。宁宁虽然爱管事,可她是个女的,现在也还嫩了点儿,再加上她那个脾气,在公司里积怨太多,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我净给她擦屁股了。你要是成了咱家一分子,那肯定能帮我不少忙。你上过大学,又是个男的,人也聪明,你跟着我好好学,用不了几年就能练出来。将来我就把公司的日常运作都交给你了,这些年我太累!”    
    钟国庆严肃地讲,我严肃地听。他言者谆谆,我也不能听者藐藐。而且说实话,钟国庆比我大了十来岁,和我像个平辈知己似的这么掏心窝子还是第一次,而且话说得这么深,这么情真意切,这么推心置腹,我挺感动的,我的刚刚发育起来的事业心由此再次受到了鼓舞。我当即表了个态:“大哥,我听您的,我和钟宁的事到底怎么办,您定吧。”    
    我的这枚戒指,我的这句话,我自己事先也没想到的,稀里糊涂就算是跟他的妹妹钟宁订下了终身。    
    婚期由钟国庆和我爸又商量了一次,我爸当然没什么意见,让钟国庆全权做主拿主意,最后定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周日,虽然不是什么节庆日子,但黄历上说此日时辰好,宜嫁娶。而且星期天亲戚朋友也都能抽出空儿来。    
    佳期甫定,钟国庆又找我谈了一次话,地点是在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和钟宁的挨着,面积可大多了,大班台也更讲究。钟国庆在那大班台后面正襟危坐,严肃庄重,弄得我坐在他的对面也必须一脸的深沉,气氛上完全像是在谈工作,其实我们是在谈婚论嫁说的全是家务事。    
    钟国庆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能对她负责到底吗?”    
    我迟疑一下,才说:“尽我所能吧。”    
    钟国庆有些不够满足地看着我,似乎在琢磨我这个有些暧昧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他也许以为我会激动万分,会信誓旦旦,会脸色赤红,但我没有,我脸上很平静,而且只有这么一句不让人过瘾和不让人放心的表态,于是他加重语气,又说:    
    “你以前,我听说和京师体校一个干临时工的女孩挺近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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