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往事 作者: 柳聂聂,盛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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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往事 作者: 柳聂聂,盛慧-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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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抚摸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真是好看好看,鼻梁那么挺那么挺。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不累么?
  我笑了,我在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丁丁,现在离你和红俏的婚礼还有多久?
  两天。可是水各,我不会跟红俏结婚,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
  傻瓜。大傻瓜。丁丁你现在快点回家,你要当一个很英俊很英俊的新郎官,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不要。丁丁用力把我按在墙上拼命地吻。丁丁的热情像火山一样爆发。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我仍旧是让丁丁回去。
  丁丁,我们数一二三,然后我进屋去,你下楼梯回家,OK?丁丁,我累了。真的好累。不要为难我。
  丁丁极为勉强地点头,然后又吻了我一次。
  我回到屋里,安祈还在熟睡。我觉得我刚刚是在犯罪。
  屋里安静极了,我在安祈身边躺下,我抱着他我泪流满面。
  J。 放花无语对斜晖
  花花,有一些爱情我们只能作壁上观,永永远远也无法得到。我们是这样命苦的女人。我们手心的纹路注定是纠缠。
  花花,我爱丁丁,真的好爱好爱,可是啊可是,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因为我不能带给他幸福。我不能带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我想,丁丁的妈妈如果看见我手腕上的累累伤痕一定会很排斥我。
  花花,命运有时候真的充满讽刺。你看吧,我和安祈在一起。我不爱他,一点也不爱。可是我们在一起。我们的灵魂属于同一个国度,所以我们靠近,彼此安慰。安祈的身体安祈的灵魂安祈的眼神安祈的嘴唇让我找到去彼岸的方向。他说他要带我浪迹天涯。
  花花说,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谁知?
  安祈死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小阳台上他坐在那样很安静很安静。头倒在长椅背上嘴唇张开。这是一个仰望天空的姿势。旁边放着空空的药瓶,他服了大量安眠药片所以他很安静地接受了他的神的召唤。他终究是去追寻他的神了。
  他忘记了他对我的承诺,他说过要带我浪迹天涯。哦,我从未把他的承诺当作是承诺,因为他只是一个找不到糖吃的孩子。现在他找到了他甜蜜蜜的糖我应该为他祝福。阿门。
  我跪在地上,很虔诚地剪下安祈的一小撮黑色头发,用细细的红色丝线细细缠绕起来。我要一直带在身边。
  然后去空房找丁丁领了这两个月的薪水,丁丁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什么也没有说,拿了Money转身走出大门。我要给安祈送行,还要为自己谋幸福。
  安祈的尸体送到警察局,做完我的笔录后又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三天后送往火葬场火化。
  我流着眼泪在阳台上给安祈烧锡纸。燃烧过后的黑灰随着热气打着卷儿往上飘。我坐在地上,觉得心力憔悴。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丁丁,明天你就要结婚了。祝你幸福。哦,还有,我并不爱你,昨天晚上是个错误。
  讲完了我就把电话挂了并且关机。再也没有我想要联络的人了这个世界。
  我去红俏买喜服的那家旗袍店,橱窗里还挂着上次看中的那款喜服。可它已不是上次那件了,上次那件早被人买走啦,买主是红俏。呵呵,我说,老板我要这件。我指着橱窗里的中国红,有点兴奋。
  夜凉如水。我回到小屋,在电脑里一遍一遍放婚礼进行曲,穿着红艳艳的喜服跳舞。肆无忌惮,开心极了。金色的双喜字在灯光底下闪呀闪呀。
  哈哈哈哈,我是天使我是魔鬼我是仙女我是女巫我是妖精。我穿着华丽无比的锦衣绸缎在午夜十二点跳舞。其实我什么也不是,因为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在跟安祈跳还是在跟丁丁跳,还是,我一个人的独舞。
  罢了,罢了。
  舞吧,舞吧。
  我很快乐。
  L。 婚礼如期举行
  3月27日丁丁和红俏的婚礼如期举行,他们在市中心一家三星级酒店大摆宴席诏告天下。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北区逛逛。很明媚的阳光里,我看见红俏穿着中国红站在酒店门口,旁边是丁丁,旁边是一大群他们的亲朋好友。离得有些距离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红俏是笑得很幸福吧,那丁丁呢?他也在笑么?他觉得幸福么?
  祝你幸福,丁丁。
  然后我躲了起来,然后我拦了辆TAXI扬长离去。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M。 天使暂时离开
  安祈是我的天使,丁丁说我是他的天使。
  我相信有一天爱会回来守护的天使只是暂时离开/当那个人朝向你走来你抬头看天空的云彩一定是天使美丽的安排/流泪的夜思考未来还要多久才能释怀/你深爱的人最后却给你伤害你像一个孩子迷失在人海/受伤的人终将明白生命最苦是变化快/你深爱过的人否定了你给的爱也否定了你对自己的信赖/每一个人都在期待真爱一个人一个天使守护爱/寂寞流泪只是天使暂时离开。
  N。 分道扬镳
  我很晚才回去,我去酒吧喝了一瓶又一瓶科罗娜。我想起和安祈喝科罗娜的情人节,我想起丁丁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他睡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的样子。
  所以我很晚很晚才回去,我一边笑一边哼歌一边甩着钥匙上楼。我看见丁丁了,丁丁坐在我的小屋的门前,他背靠着门板睡了过去。
  嘿嘿,这个可爱又勇敢的男人,他终究是逃婚了。可是,丁丁,你这个傻瓜,你这么做真的好不负责任。红俏怎么办?你妈妈怎么办?还有,你的未来怎么办?
  我俯下身,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丁丁,我要把这张脸记得清清楚楚。永永远远烙在心底生生世世。
  我害怕惊醒丁丁,所以我们连吻别也没有。我如此残忍。
  我下楼离开去附近的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去丁丁果然离开了。
  然后我开门,打开电脑给丁丁写邮件。惟一的也是最后的邮件。
  Dear丁丁:
  我走了。请你不要哭泣不要哭泣。你抬头看,当天还是那么蓝,云依旧是那么潇洒,你就不应该哭。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
  丁丁,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我无法承担你一生的幸福让你快乐。丁丁,红俏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祝你们的婚姻洪天齐福。
  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So,我只能对你Say Goodbye。拜拜亲爱。
  水各
  3。28。PM。
  点了发送后我的泪水不止。
  我一边流泪一边收拾物品。我的书啊笔啊手提啊花啊棉被啊衣服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被我统统带走。关门的时候我把眼泪擦得一滴不留。
  往事带走,泪水留下。
  O。 片尾曲
  丁丁和红俏的婚礼在4月17日重新举行。
  而一个叫洛水各的女子,带着一个叫安祈的男子的一小撮头发,一个人浪迹天涯。
  1
  背着缓送给我的背包,我跟在她的身后走出车站。晚上的气温终于降了一些,来往的人不是很多,显出车站的脏乱与郁闷。下车时点的烟很快就要烧到了过滤嘴。尖尖的烟头未来得及充分燃烧,已经被手指弹得松落。缓稍稍放慢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笑笑。
  谢谢你来接我。其实我还记得到你家的路。
  你的烟熄了。缓说。
  我扬起手看,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弹落了,焦糊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缓转身时弹掉的。有些时候,我弹烟的频率和力度都会有所变化,比如刚才。
  其实是我在车上给缓发的信息。告诉她我已经在来H城的路上。我是希望在车站看到她的。虽然,我真的记得那条到她家的路。我记得,会经过H城最繁华的夜市,要穿过狭窄的排挡摊点。
  2
  街上的人照例很多。在楼下吃完饭,缓又走在了我前面。我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枚五角钱硬币,放在巷子口卖酸梅汤的女老板手中。端过冰凉的褐色饮料,我快步跟上缓,问她要不要喝一口。在这里呆的那个月,每天上楼前我都会买一杯这种酸梅汤,每次都会问她一样的问题。
  缓笑着摇头说:我天天从这里过,怎么不觉得好喝呢?
  缓的房子是租的。房租对我而言很贵,但是缓还是毅然租下了。她没说具体原因,只说这里靠近夜市,逛街方便,很热闹,不会觉得寂寞。
  我从洗手间出来,只穿了条短裤。身上没干的不知道是水还是刚流出的汗。进到卧室时,空调的凉风让我打了个冷战。
  靠,好冷!我抽出一支烟,边点边四处张望。好像没什么改变,组合柜上多了几张CD而已。
  缓在台灯下梳头。桌子上零零落落摆了许多玻璃瓶,是我戏言中的炸药包,会随时提醒你的衰老。每天她会依心情选择不同的几瓶使用。因此每瓶的所剩容量都不一样,深深浅浅,在台灯下折射出不同的颜色。
  我还是一头扎进了那张柔软的床,四肢摊开。几乎可以听到皮肤在冷气里迅速干燥的噼啵声,一时觉得这张床是此生最舒适的着地点,从此不愿再离开。
  缓的皮肤冰凉。滑过的时候没有声音。我的手只是在她的手臂和颈项间停留,慢慢就闭上了眼睛。缓将我轻轻搂入她怀中。
  这是维维不在的城市。空气中少几许压迫心脏的力量。
  我梦到在冷气逼人的空调车厢里,我给小亚发信息。
  如果她会来,给她钥匙。或许她会回去。
  刚按下OK键,显示屏刷地黑了,灯光全无。我看到叠放在床边的两件T恤。一件是白色的李宁,一件是黄色的佑威。衣服上有浅浅的褶痕,很久没穿了。维维说她很想穿,要我放到小亚那儿,她有空去取。她说已经把房子的钥匙弄丢了,回不来了。我在寒气逼人的车厢里清醒地坐着,有些摇晃,很轻松。车子把我一步步带离有维维的城市。
   
  3
  早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近来,缓已经不在房间了。她要工作,而我不需要。这个夏天刚开始的某个周末,我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接连两个月,每天都省略早晨从中午开始生活。可是,我仍觉得疲劳,浑身无力,精神萎靡。
  从桌子上摸烟时碰到了手机。顺手拿过来,翻开翻盖,直接按OK。正在呼叫维维。
  显示屏上闪烁着听筒状的光标,迟迟不开始计时。
  我知道,她还在那个男人身边。每次她消失,就不会让我找到她。
  如果维维没有出现过,我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给小亚发完这条信息,我索性关掉了电话。专心抽剩下的半支烟。
  抽第二支烟时,床头的电话响了。我犹豫着该不该接。死死地盯着它,像是害怕从电话那端窜出什么怪物。10秒过去,它仍然顽强地响个不停。我只好伸手去拿听筒。
  你在呢?怎么不接电话?上厕所?
  缓的声音。
  没有,还在床上。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12点12分。应该是缓中午休息的时间。
  你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所以打电话问你吃了没。你自己下楼买点东西吃吧。抽屉里有钱……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没听清缓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维维和那个男人在餐厅吃饭的样子。中午偏西的阳光从橱窗玻璃投射在维维脸上,她微微虚着眼睛。
  挂掉电话,感觉有点冷。空调还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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