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人,故而只要老夫在御前提出的议案遭到这些大臣的反对,皇上为了顾及朝廷的体制和面子,也就将议案阁下,久拖不决。久而久之,好些议案都没了声响和下文。”徐有贞对着李贤诉苦道。
听得徐有贞有这番的说法,李贤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够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这种事体倒也不无可能,何况皇帝正是一个顾念旧情之人,若是有别的大臣对朝廷的议案有异见,皇帝很有可能为了做一个和事佬,就把徐有贞的方案给淹了。
不过从徐有贞的这些话里头,李贤也听出了一些话头来,从徐有贞的陈述里头中李贤发现徐有贞还有颇为热心朝政的,极有可能这跟徐有贞的文官出身有关,像徐有贞这些文官们都是寒窗苦读一举成名之后,方才进入朝廷,心里头还是有些抱负欲要伸展的。从目下看来,是展布之时遇到了一些掣肘,不错此事也极为简单,毕竟朝中不是徐有贞一党独大,虽说徐有贞势力颇大,可是也有些人是手眼通天的。
心里头意会了此事,李贤便张口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皇上是极为顾念旧情之人,这一点朝中之人都是知晓的。”
徐有贞便接口说道:“皇上固然仁德爱人,顾念旧情,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以安抚为先。只是这般做法对于推行政事毫无益处。”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自然随声附和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欲要为朝廷兴除弊端,革故鼎新,自然有很多的难处,绝不是一时半会可是弄得出来的。其间的阻力不知凡几,大人虽是始终不渝的推动此事,只怕也会遭到不少人的攻击和反对。”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此言深得我心,朝廷中确实有不少势力,而这些人总认为老夫的革故鼎新的施政纲领不能行得通,便暗中诋毁,肆意破坏,想着法子让皇上不准老夫的提议。李大人一语中的,深获我心。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心。”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言语道:“大人有这般说法,李贤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敢和大人比肩。”
徐有贞闻言,却哈哈一笑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李大人不必过谦,虽说是冠盖满京华,可能入老夫眼中的朝中官员还真是屈指可数,不过数来数去,总脱不了徐大人。”
徐有贞有此一说,李贤自是不敢托大,便上前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如此谬赞,让李某何以心安。”
徐有贞闻言便接口说道:“李大人不必过谦,方才所言都是老夫的真心话,朝廷之后官员虽多,可能够跟李大人这般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寥若晨星,实在难以找出几个来。老夫还是能够慧眼识英才的。”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赶忙说道:“大人这般说法,实在是有些高抬下官了。下官何德何能,赝获徐大人这般赏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上前拍打了拍打李贤的肩膀说道:“李大人不必过谦,李大人方才说自己结识三教九流的人物,交游极广,就凭这一点,朝中官员也都是望尘莫及了。那些朝廷里头尸位素餐的大佬们,每日庸庸碌碌,只知道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就算是结交外官也是卖官鬻爵,索贿风行,除此之外,就不愿动弹了。就说这一次河南大灾一事,朝中这么多的文武官员倶是以讹传讹,没有一人能够于中得知详情,事事都要听河南的回报,消息是在是隔膜的紧。”
“徐大人说的是,朝中官员无所作为实在是颇为可惜。”李贤便对着徐有贞附和道。
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见一点不差,朝中这些贪恋禄位的尸位素餐者,老夫便欲除之而后快,不曾想朝中的阻力不小,而且除了朝廷党同伐异的势力之外,宫里头还有一股势力,我大明朝律例规定宫中宦官均不得干预政事,不过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宫里头的太监们仗着皇上的护持,早已将这条禁令弃之不顾,肆无忌惮的勾结朝中大臣,干预政事。”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自然是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勾结朝廷中的重臣干预政事的人便是曹吉祥。
不过即便心里头有这般的想法,李贤也不愿直接将此事说出口,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宫里头的太监毕竟是宫里头的人,宫里头的人有不少都是服侍皇上跟前的人,前头也说了皇上是个顾念旧情的人,这些日日服侍他身边的太监,皇上自然不怎么加以管束了,徐大人,这事情牵扯到了皇上,事情就不太好办了,大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规劝,便微微喟叹了一句道:“李大人所说的这番道理老夫心里头自然也明白,只是目下让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算不差,不够日后还要让老夫如此忍耐,老夫誓不能让阉党得意做大,冲击危害朝廷的体制。”
李贤闻言,心下微微一动,心里头明白徐有贞的这番说辞不过是想要说宫里头的曹吉祥跟石亨勾结,想要架空他这个元辅的权位。自己的权威被为人威胁,这等事体自然是徐有贞不能丝毫容忍不能容忍的。
明白了此事之后,李贤便开口说道:“大人不差,是该想想法子治治那帮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太监。”
听得李贤有此表态,徐有贞自是放心了。
放心之后,徐有贞便转口说另外一件事情:“宫里头的太监眼下就让他们逍遥一阵,老夫日后自会对方他们。李大人,今日老夫请派轿子到你府上,一则是为了让李大人过府一叙,陪老夫唠唠嗑。第二,就是为了昨日信中提及之事,不知道老大对于老夫昨日送到府上的那封密信持何看法。”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大人的密信下官已然阅后付火,昨日下官思量了一下,为大人筹得一计,只是不知可否。”
见李贤有这般的表示,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只管说便是,不必有所忌讳,老夫也想一听李大人的高见,李大人不妨直言”
李贤见铺垫成功,便对着徐有贞施礼说道:“既然徐大人不见弃,那下官便信口说说了,若是说的不对,大人不必采纳便是。”
“李大人直言无妨,直言无妨。”徐有贞对于此事极为关切,便开口追问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顺势说道:“徐大人,昨日下官在家中思量了半日,觉得从目下情形看来李大人若要处置昨日密信中言及之事,就好把那东西直接交给皇上。”
“李大人的意思是让老夫将石亨所送的十万两的银票交给皇上处置。”徐有贞颇为惊诧的追问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下官正是这个意思。”
徐有贞见他有此表态,心下不免微微一愣。
不过徐有贞矫情镇物的本事修炼的极为到家,微是失神之后马上便意会过来,随即便不动声色的对着李贤问道:“李大人既有此建议,自然是有相当的理由,不妨说来给老夫听听。”
闻得此言,李贤心里头极为高兴,他明白徐有贞开口细问情由,那么必然是对这条计策微有心动,只要能够说服徐有贞的心思活转过来,昨日从皇长公主处所请示得来的目的便可达成了。
故而李贤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郑重其事的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事情是明摆着,石亨大人派人送了这么一笔厚利,极有可能是为了两件事情。”
徐有贞闻言,便接口追问道:“看来李大人的想得颇为透彻,不妨将哪两件事情一并说来给老夫听听。”
李贤点点头说道:“下官遵命,大人,据下官所知,石亨大人极少给他人送礼,此番既然给徐大人送来了这么一份厚礼,下官揣度琢磨了一下,觉得极有可能的石亨为了他外甥李克麟之事跟大人行贿。”
闻得此言,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此事倒是相当有可能,李大人所言的第二件事情又是如何,石亨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听得徐有贞有此追问,李贤便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此事小人不敢妄言。”
徐有贞见他态度如此,便越发想要知晓,便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自可放心,此屋之中所言之事,出你口,入我耳,旁人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听得徐有贞有此说法,李贤便开口言语道:“既然大人这般说来,下官就直言了,石亨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想藉此挟持大人的清誉令名,日后好让他摆布。”
徐有贞听李贤这般说来,便连连点头道:“李大人所言极为有道理。如此说来,石亨派人送了这十万两的银子过来是给老夫挖了一个陷阱,想要老夫堕入他的縠中。”
李贤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很有可能石亨想要用这个请君入瓮的法子将徐大人套进去。”
“他敢。”徐有贞不由暴喝了一句。
徐有贞矫情镇物的功夫虽是不差,不过心里头却决不能容忍石亨算计他。
不过脱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徐有贞便回过头来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自目下的情形看来,你这般说法倒是颇有道理。只是石亨欲要如此对付老夫,究竟意欲何为?”
李贤见徐有贞见问,便摇摇头说道:“徐大人,恕下官无知,石亨这般做法究竟想要做什么,下官也是一无所知。”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徐有贞便笑笑说道:“李大人不知此事,老夫可知道。石亨此人绝不会白白送人钱财,此番派人送了十万两银子给老夫,只怕想要藉此挟持老夫。”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说,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石亨是个老谋深算之辈。”
徐有贞闻言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说的一点不差,石亨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只是老夫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李大人方才献策言及将石亨所送的银子上缴给皇上,这番做法究竟有何好处。”
李贤闻言便不慌不忙的对着徐有贞朗声应道:“徐大人,其间的好处可多了,将石亨送来的东西交付给皇上,一则可以表明徐大人对皇上的忠心,二来还可在皇上面前造成石亨此人靠不住的印象。”
一百一十,入虎穴
李贤话音刚落,徐有贞便拍手道:“果然是妙计,如此一举两得,一石二鸟,还轻轻松松的将石亨送礼之事解决了,日后就算石亨想要藉此要挟老夫,老夫也可稳操胜券。”
“对对,徐大人说得是,正是此话。”李贤连忙对着踌躇满志的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自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说的不差。老夫如今也觉得将石亨所送多的东西交付给皇上便是一条妙计,如此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失为反制的妙计。”
李贤闻言,自是极为配合的连连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方才这条计策只是小人的一隅之见,算不得什么美芹之献,徐大人若是采纳自是最佳,徐大人若是不肯采纳,也丝毫没有关系。”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般妙计,老夫岂能顾而不纳。李大人你真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智囊人物。”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笑道:“多谢大人采纳了下官的意见,下官一定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笑着对李贤开口而言道:“李大人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