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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再醒来，要再看一眼，要和他告别，她不要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至少，让她留给他一个希望。如果她就这样离开他，他会很难过吧。
“小妖？”看着闭着眼还在哭泣的路小妖，栖桑夏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搅乱。路小妖在他的心中，永远是一个不会低头，睿智而成熟的女子，可是，她现在在为谁哭，她在呼唤谁？
那个小哑巴是谁？
妒火在腹中燃烧，栖桑夏有些悲凉的守在路小妖身边。就算他知道他是谁又怎么样，找到他杀掉他吗？那样做只会让路小妖更恨他罢了。他了解路小妖，他杀死路国强已经令她从心里面怨恨他，只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原本的杀气全数收敛，因为需要他的庇护，她能够平心静气的和他相处，但他知道，那是她的底线，如若他再什么大动作，路小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死亡之刀插入他的心脏！这是怎样的悲哀，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能让父王对待母后般让他对待的人，那人却是永远不可能会爱上他的人。
得不到，争取也无用，栖桑夏是一个懂得时势的人，他倔强，他阴狠，但是也是建立在他知道他这么做之后一定会有回报的基础上，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唯一一个例外吧，一个他就算再努力也不会有回报的例外。
在这个寒冷的夜里，看着昏迷中依旧泪流不止的路小妖，栖桑夏认识到一个无比悲哀的事实。
“小哑巴！”满头冷汗，路小妖忽然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扫向栖桑夏，路小妖脸上的失望不容忽视。
“小妖……”栖桑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事了吗？
“栖桑夏。”微微一笑，苦涩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路小妖看着栖桑夏缓缓开口，“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心情沉重的看着路小妖，栖桑夏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情绪。她醒了，他应该高兴，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路小妖的表情让他恐惧。
“将笔墨纸砚取来，我想给一个人写封信。”情绪似乎又飘远，路小妖淡淡道。
“好。”不敢让那个路小妖失望，栖桑夏急急去取笔墨纸砚，转身，路小妖已经站在他身后。
“对不起……”随手大力向栖桑夏身体的一个穴道大力按去，路小妖含着泪看他倒下。今夜，她需要做一些事情，不能让任何人阻止的事情。
“不要……”栖桑夏绝望的看向路小妖。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直觉的感觉到眼前的人恐怕要永远的离去。
铺开白纸，不去看瘫软在地上绝望的栖桑夏，路小妖拿起毛笔，轻轻的在纸上写下五个字：小哑巴亲启……
栖桑夏无比恼恨。如若今晚蓝青颜不出去，或许现在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当阳光再次照进寝宫的，那里只剩瘫倒在地，一身金袍的栖桑夏。
“小妖呢？”一进门便看见这样的场景，蓝青颜脸色大变。
“她走了……”声音嘶哑，栖桑夏的脸上已看不见任何表情。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他昨天看见了，也亲身经历了。他似乎也有点明白她离开时笑得那么释然的脸。
“走了？”蓝青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不和她说她有希望被治好，我师父一定有留下方法！”蓝青颜暴跳如雷。他不敢想象路小妖一个人离开时绝望的样子。她是多伤心，她一定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
“哈哈——”栖桑夏咧嘴大笑。他怎么会没有说，可是路小妖说了，天一当年就对她说过她的身体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就是她将死之日，无药可解，无药可解！他有什么办法，除了看着她离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她死在他面前吗！
见栖桑夏大笑，似乎想到什么，蓝青颜脸色灰败下去。“她说了无药可解是吗，是吗……”身体颤抖，似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蓝青颜动弹不得。师父是否一开始就已告诉路小妖她的毒无药可解，所以当路小妖醒来的时候才会问自己师父是否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她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结局，一如从前。
——
冰凉的水漫过颈部，望着天空升天的那抹朝阳，美得生机盎然。路小妖微微一笑，朝叶国的方向望去。
对不起，小哑巴。她太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她再也熬不到再见他的那一刻，与其让他看见自己尸体难过的样子，不如就让她流水而去，从此再不相见。
路小妖闭眼，缓缓往前踏一步，任水淹没头顶，身体被水流带动而去……
三卷征服 第四十七卷 佳人何方（已修）
“不可能，你骗我！”砸毁所有东西，叶红破抱头瘫坐在地，泪如雨下。他才离开她那么一点时间，她怎么可能就出事了？他还来不及变得足够强大，来不及告诉她那日他并没有生她的气，她一个人这么离开该是多孤单？
“圣主，冷静。”蓝青颜看着坐在地上的叶红破，百感交集。他如今说再多的话也无用，路小妖不可能活下来，不可能复活，他甚至连她的尸体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青颜，你告诉我，小妖她还活的很好对不对，她只是生我的气所以跑掉了对不对，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叶红破求助的抓着蓝青颜。
“圣主……”蓝青颜揪心，“路小妖已经死了，死了！”越是看圣主颓废，他越是愤怒，越是无可奈何。
双眼彷佛失去焦距，松开紧抓蓝青颜的手，叶红破双手无力垂下。
无论如何，他都不承认路小妖死了，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她，谁也不许说她死了！眼里闪过阴狠，叶红破攥紧拳头。他会变得强大，强到再次遇见的时候，他有足够的实力护卫她，再也不放开她！
三年后——
“爷爷，爷爷，那个女的怎么样了，还没有醒来吗？”梳着羊角辫，一身红妆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踏进河边小屋。
日光下，小屋破破烂烂伫立在这清水河畔，颇有一番田园农家的味道。
路小妖惊恐的拿着碗向一脸慈祥的老者身后躲去。
“小仙，不要吓到人家姑娘。”慈爱的看着进门来的孙女，老者满是皱纹的脸立即绽开一朵花。
“她醒啦？”好奇的向爷爷身后瞅去，印入眼帘的是她三年来经常看到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只是小仙不明白，这个女人醒着的时候，为什么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会如此的生动灵活，彷佛注入了灵气一般。
“恩，刚醒来没多久，但好像有些问题。”微微皱眉，老者缓缓道。
“什么问题？”乖乖在爷爷对面坐下，小仙好奇的问。
“她好像失忆了。”沉吟一下，老者说道。
“失忆！”小仙惊讶的看着路小妖。想当年在她闲来无事在河边钓鱼的时候莫名其妙将她钓起，可把她吓坏了。千辛万苦将她拖到河边，她急急将爷爷唤来。
在这百花谷中只有小仙和她的爷爷居住，小仙原本还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和他们一样的人存在。
爷爷来了，看一眼昏迷不醒的人儿，便让她将人背进屋内。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爷爷救人。爷爷是当世不多的隐者之一，却在救治她的时候也被难倒。就这样折腾三年，她终于醒了，可是也失忆了。小仙偷笑。爷爷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恐怕被打击了吧，如此全心施救却还是让病人失忆，这足以证明爷爷的医术实在不怎么样。经过这件事，她看爷爷还敢不敢一天到晚在她面前称自己是当世神医。
看看躲在自己身后的路小妖，老者也忍不住叹一口气。毫不容易将这个人救活，但也用了三年时间才堪堪将她体内的毒素平衡稳住，这是他有生以来碰见的最棘手的问题了。不知道是哪位厉害的人物居然能够将毒素平衡如此完美的控制在一个人体内。
路小妖紧张的看着盯着自己一直笑个不停的小女孩。她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而且，她是谁？
脑海一片空白，想要想起什么，却毫无进度。
“小姐姐，我叫小仙，很高兴认识你。”灿烂的冲路小妖一笑，小仙起身，接近路小妖。
“很……高兴认识你。”颤抖着看着越走越近的小仙，心里明明知道这个人没有恶意，路小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害怕。这个世界好陌生，陌生的让她的心找不到栖息的地方。
“小姐姐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我叫小仙，姐姐就叫小妖吧。”歪着脑袋在路小妖身边坐下，小仙思考一会儿，精怪的眼珠在眼眶内滴溜溜一转，自作主张道。
“小妖？”路小妖迷茫的重复这个名字。她好像并不讨厌这个名字，似乎还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只是，想要深度的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仙，不要随便给姐姐取名字，等下姐姐记起来不是很尴尬。”嗔怪的看了一眼小仙，老爷爷低声道。
“不要嘛，爷爷，我就要姐姐叫小妖，小妖小仙，小仙小妖，多好听啊。”小仙固执道。
“这——”老爷爷蹙眉。
“没事，爷爷，我就叫做小妖好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朝还有些陌生的爷爷和小仙微微一笑，路小妖轻声道。
“就这么定了，爷爷，以后就叫她小妖，她就是小仙的姐姐，小仙终于有姐姐了！”欢乐的大笑，小仙不等爷爷回答，拉起路小妖便往屋外带，“姐姐，你醒得可真及时，我带你去看昙花，爷爷种了很久的刚好要在今天盛开，我们一起去看啊。”
“等等……”身子一个不稳，路小妖跌倒在地。
“小仙，小心点，她才刚醒没有多久，身子还很虚。”疾步上前扶起路小妖，老者嗔怪道。
“哦。”小仙紧张的来到路小妖身边，“姐姐，对不起，你没跌伤吧？”
“没事。”忍着疼，路小妖对小仙展颜一笑。
“那就好，姐姐快快养伤，等姐姐身子好了以后姐姐就可以陪我玩了。”开心的想到这百花谷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小仙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恩，好。”路小妖点点头。她也希望自己的身体快些好起来，这样她也许就能够想起来自己是谁。
看着小仙快乐的笑颜，老者安心的一笑，眼中精光一闪，马上又隐于平静。
——
“小妖离开前有留一封信给我对吗？”面对蓝青颜，叶红破一袭白衣站立在窗前。清俊的脸越发棱角分明，银发一泻而下，冰冷孤傲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深谙的眼底充满平静，他的周围萦绕着一股冰寒的气息。
踟蹰一会儿，蓝青颜从怀中摸出一封早已泛黄的信。三年，他们的圣主已然长大，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好哄，特别自从路小妖一死，他的脾气便变得难以揣摩。
信封上小哑巴亲启的五个大字依旧如昨日那般苍劲有力，泛着浓浓的时光的味道。
叶红破伸手，苍白的手指在阳光下微微抖着。握上那封信，却没有勇气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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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征服 第四十八章 百花谷（已修）
“我可以原谅你隐瞒我一次，但下次，不会了。”转身，叶红破头也不回。
松一口气，蓝青颜苦笑。什么时候，他们的圣主拥有这等威势，就连他都要惧怕？
整理好衣襟，出门便看见叶知秋眉头紧蹙的站在门外，显然等候自己多时。
“出什么事了？”有着不详的预感，可是这几年，他已经习惯。
“圣主决定今年冬天开始进攻洛华国。”叹一口气，叶知秋看着蓝青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