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板着脸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地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众人知道他这些天一直为曹云的事不快,谁也不敢多言。
朱元璋看着众人的样子,更是来气:“审问曹云的事可有进展?”
众人不敢抬头,大殿内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朱元璋一时火起,刚要发怒,忽听小太监在殿外一声长宣:“大理寺卿刘文炳觐见——”
众人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扭头看去,刘文炳急匆匆从殿下跑来跪下:“皇上,大理寺经过几日审讯,曹云对刺君杀驾一事起初至死不招,后来……后来供认不讳。”刘文炳说着,拿出一个奏折捧至额前。
陆子厚下殿拿过奏折递给朱元璋,朱元璋翻开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把奏折又扔在龙案上。
“皇上,这次审讯细致入微,应该没有什么遗漏。”刘火炳小心地说。
“应该是什么意思?朕不想听到这两个字,曹云为什么没有供出幕后指使?” 朱元璋面沉似水。
“这……皇上,微臣也这么问过曹云,曹云否认有人唆教指使,俱是他一人所为,而且态度甚是坚决。”
“如此说来,曹云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从买风月舫到毁灭证据,又巧取军中十万两白银,从指使手下火烧掬霞坊企图害死金兰公主,又到栖霞山行刺,如此庞大的计划怎么可能是一人所能为?众位卿家,你们认为这可能吗?”朱元璋威严地看着众人。
文武百官相互看看,不敢妄言。
“皇上,臣在审讯曹云之时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臣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另有密折上奏。” 刘文炳又拿出一份奏折。
“哦?拿上来。”
刘文炳这次没有把奏折顶在头上,而是弯腰向前走着,一步步小心上了台阶,最后把奏折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看完大力拍着龙案,殿下的文武百官吓了一跳:“居然私通蒙古刺客来杀朕,这么说东胜、开平的骚乱远非那么简单,看来大明跟蒙古的战事不可避免了。”
兵部左侍郎李冲听罢出班道:“皇上,我大明铁骑神勇威猛,焉能让小小的蒙古得逞,皇上只需颁一道圣旨,派将率兵去往边关,不出十日,定能将蒙古夷为平地。”
一位文官小心地说:“皇上,柯桐大将军已经去往边关,还是等他传书回来之后再定夺。”
李冲不满地看了一眼文官,刚要说话,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从殿外跑进来,手里挥着一封信。
“皇上,皇上,柯桐大将军的飞鸽传书——”
小太监快速登上大殿台阶把信交给朱元璋,朱元璋拆开信看着,眉头渐渐紧蹙。文武大臣们看着他的神色,心里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朱元璋恼火地说:“柯桐四日前已经到达开平卫三十里外的西冯镇,因为蒙古兵在前面交战,他无法进城。”
李冲着急地道:“皇上,下旨吧。”
朱元璋没有理会李冲,闭目后仰在龙椅上:“柯桐说……他已和守城将领取得联系,三日之内或许能够进城。”
文武官员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朱元璋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殿下的刘文炳,威严地说:“朕相信柯桐会处理好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曹云的口供逼到穷尽,同党一个……不留!”
刘文炳急忙表态:“是,皇上,微臣马上回去再审。”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金兰公主
我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楠溪的水和我的衣衫都罩染着晚霞的颜色。我回想着和龙轩在溪边打闹玩耍的情景,突然发现脚边的溪水里飘着几片花瓣儿,回头看时,金兰在上游的不远处正恍惚地看着我。
这是多么熟悉的情景啊,我记得那天是四月初一,我们开心地在一起玩耍,不过,那天我们没有仇恨,那天他是我的兄弟龙轩。水是一样的水,花是一样的花,人却不是当初那样肝胆相照。想起那些让人感动的时光,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金兰先开了口。她莞尔一笑,轻声问:“怎么不过来?”
我尴尬地站起身:“你说……再也不见我了。”
金兰认真地说:“我是说过,但有一件事非见你不可。”
我也认真地问:“解释那场大火吗?”金兰本想开口说话,最后却摇了摇头。
我失望地说:“那我们……没必要再见了。”说完向着下游走去。
金兰愣了片刻,突然向我追来,大声说道:“我改主意了,因为你是受害者,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停住脚步,金兰追上来一口气把曹云派人点了那两场大火的真相说出。我愣怔地看着她,愧疚地说:“公主,我冤枉你了,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
“大哥,我宁愿让你还叫我……贤弟。”
“可你已经不是龙轩了。”
“不管我是谁,不管你叫我贤弟还是公主,你是我的大哥,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我心里一酸,眼睛有些湿润:“谢谢,谢谢你这句话。”
金兰关切地看着我,眼神里也有一种酸涩的东西:“大哥,你现在可以无忧无虑地和莲衣姑娘在竹林里住下了,没有人再打扰你们。你还不知道,乞巧节那天,曹云在栖霞山刺驾被当场抓住。”
“曹云?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也想当皇帝?”
“曹云已经招供。那天除了他手下一个将官逃跑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当场毙命。大哥,你知道逃跑的那个将官是谁吗?就是他和曹云串通好了要杀父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得手了,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是谁?”
“就是你的朋友王狄。”
“王兄?这不可能。”
“记得我原来让你小心防范他的话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在宫里早就见过他。他是蒙古的将军,铁笛公主走后留下来,目的就是找机会杀死父皇。”
“这太可怕了,简直不能让人相信,皇上……皇上会派人杀他吗?”
“我来就是想问你他住在哪里?”
金兰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不禁低下了头:“公主,我不想骗你,我的确知道王兄住在哪里,但是,我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所以不能告诉你。”
金兰着急地:“大哥,你……你应该告诉我。”
我平静一下心情,果断地说:“不要说了,你们要能找到他,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金兰知道我的性格,沉吟片刻,脸上又恢复了常态:“好吧,我们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说说你,想过要重建掬霞坊吗?什么时候开始?”
我无奈地摊开双手,解嘲道:“现在没有心情研香,也挣不到银子。”
我和金兰从竹林里向木屋走来。莲衣坐在台阶上出神,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见身穿华衣的金兰,不由疑惑地站起身来。
金兰看到莲衣,显得很高兴:“莲衣姐姐,你还好吗?”
莲衣看看我,不解地问:“公子,这位是……”
我笑着说:“莲衣,你好好看看,她是谁?你们以前见过的。”
莲衣疑惑地看着金兰,又看看我,最后摇摇头。
我想逗逗莲衣,故意卖个关子:“她是当今皇上的小女儿金兰公主。”
莲衣听罢,很平静地施礼:“见过公主。”
我开心地又说:“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她也是你常说的龙公子,我的结拜兄弟……龙轩。”莲衣惊讶地看着金兰。金兰则亲热地拉住莲衣,学着龙轩的嗓音说:“姐姐,哪天我过来的时候把原来的衣裳带上,当面穿给你看。”
莲衣更加疑惑地问:“不错,是龙公子的声音,可是……可是你……为什么瞒着我们呢?”金兰尽量装出调皮的样子:“姐姐,如果我是女的,大哥怎么会和我结拜呢?”
我走上台阶,感慨地说:“莲衣,你要好好谢谢金兰公主,我们一直以为是王兄帮我们修缮了这木屋,其实是她为你收拾的。”
“公主,谢谢你!”莲衣感激地看着金兰,突然又想起什么,“王公子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
金兰警觉地问:“王狄?他在哪儿?”
莲衣着急地说:“他那会儿来找公子,我说去溪边了,还以为他找到你们了。”
我和金兰互视一眼,似乎都猜出什么,脸上的神情突然都很凝重。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丧心病狂之徒
夜半时分,王狄背着大包的行李把白小酌领到一座宅院前站住。
白小酌借着月光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脸上有种霜雪般的冷漠:“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搬到这儿来?”
王狄并不回答,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她推进去,又把行李放在里屋的床上:“小酌,你先在这里住下,不要问,不要出去。”
“这样我会安心吗?我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住得下去?”
王狄打开包袱把被褥铺在床上:“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
白小酌不满地道:“你这句话说了好多天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狄耐心地说:“小酌,你不要生气,我暂时的隐瞒是对你负责,希望你能分清隐瞒和欺骗。”
白小酌的眼里蒙上一层阴霾:“永远的隐瞒就是欺骗,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走。”说着,走过来折叠被褥。当她把被褥放进包袱里时,王狄一把将她的手攥住,两个人在昏暗中久久对视。
白小酌冷冷地说:“你攥疼我了。”
王狄松开手:“对不起。”
白小酌冷冷地又说:“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王狄长舒一口气,半晌平静下来:“那好,我告诉你我正在做什么,但有一个条件,你知道后不许再出这个屋子。”
白小酌挑衅般地道:“凭什么?你没有权利限制我自由。”
王狄并没理会她的态度,而是坐在床边沉默,良久,慢慢用几乎和自己无关的口吻说道:“我在草原跟师父习武十年,这次来南京除了完成师父的重托,还有两个目的,杀蓝玉和杀……朱元璋。”
白小酌一下子惊住。
王狄叹了一口气:“可惜失败了,现在处境很危险。”
月光把窗纸染成一片青蓝,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屋里一派寂静。
“如果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危险,我可以另外给你找安全的地方。”王狄说出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后,心里一片释然。
“你愿意让我走吗?”白小酌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很矛盾,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接受你的感情的原因。” 王狄心里一阵酸楚。
借着窗户上那片青蓝,白小酌看着王狄无奈的样子,突然流着泪开心地笑了:“公子,我明白了,我很……开心。”
“我正在想回草原的事,如果快的话,三四天内就能准备好。”
白小酌慢慢走到王狄的身边,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默默相拥。她抚摸着王狄的胸膛,柔声说:“公子,这儿是不是很乱?”
王狄真诚地道:“当然,因为有牵挂。”
白小酌哽咽地说:“如果早告诉我这些事,我也不会逼你。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