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快便接起来。仅是再平静不过的男人嗓音,就让她浑身战栗。
“已经到酒店了吗?”
舒浣抓紧手机:“到了,很顺利……谢谢你留给我的……”
“不客气,房间还合适吗?”
“很合适,很漂亮……”
“那就好。”
舒浣只觉得胸腔里汹涌着,但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头也静静的,但也都并不挂电话。
“我……”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也一齐顿住,徐玮敬又道:“你说吧。”
“我,我是想说,你吃过饭了吗?”这什么烂问题啊T__T
好在徐玮敬也耐心答道:“吃过了,你呢?”
“还,还没……”
“你可以去七楼餐厅,今天我帮你订了Ekki Bar & Grill的位置,口味和风景都还不错,你先试试看。”
“啊……”
“吃过饭你们到SPA中心做个按摩,签单就行。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逛。”
“嗯……”
“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徐玮敬身上有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心甘情愿被他操纵,非但完全不想反抗,还能觉得很幸福。
第十二章
待到颜苗也洗好出来,两人都为了不同的原因而各自陶陶然地晕乎着,完全不急着去购物了,互相帮着打理整齐,再一起上楼用餐。
酒店规模并不大,然而充满丰富的能量。随处可见Guggenheim美术馆或者MOMA(纽约现代艺术馆)的典藏,色彩层次相当大胆,设计崇尚简约,却又时尚感十足。
就连Ekki Bar & Grill这个时尚餐厅里,也延续了当代纽约设计风格,现代而不失温暖,奢华得很低调,令人惊艳,却又不拒人以千里之外。
两人坐了四个人的位子,斟酌着点了餐,边欣赏夜景边享受美食,超乎预期地悠然和自在,都新奇而兴奋。
颜苗突然露出白日见鬼的表情,捞过菜单便竖起来挡住脸。
舒浣纳闷道:“怎么了?”
颜苗鬼鬼祟祟地:“我好像看见我们老板了!”
“这么巧?哪个啊?”
“最嚣张的那个就是了,嘘……他好像过来了,不要去看!”
她说得太晚了,舒浣已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理着全然不像商务人士的短发,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容白皙英俊,但看着就不似善类,一边耳朵上还戴了颗钻石耳钉。
若年轻个几岁,多半是那种称霸远近校园的不良少年之王。而现在西装革履,排场十足,看起来还是不像商人,配上身边那几个人,倒活像个黑帮少主。
舒浣不由胆战心惊:“喂,你们公司,做的是合法生意吧?”
“……|||||应该是吧,我一直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呀。”
男人挑挑眉,径自走过来。
“颜秘书。”
舒浣僵着不敢动,而当事人还很没出息地龟缩在菜单之后。
“我记得你请假的时候,理由是要跟爱人出来度蜜月?”
“……”
“所以,”他把眼光投到舒浣身上,又一挑眉,“莫非这位便是……”
“……”
“难得你舍得花钱到这种地方来,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男人笑道,“祝新婚愉快。”
“=____=……”
等男人走远了,颜苗才从菜单后钻出来,愤愤道:“这个人渣!”
“哇,骂得这么狠,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反正很渣就对了,”颜苗气鼓鼓的,一副吃到剩菜的表情,“讲他的事好倒胃口。来,喝酒。”
舒浣吃着蟹籽手卷:“话说,我一边要演徐玮泽女友,一边还得演你的T老公,你们能不能不要让我兼职得这么忙啊。”
交友不慎,个个都拿她当挡箭牌。难道她长了张婚恋出租的脸吗。
酒足饭饱之后,颜苗兴冲冲去做SPA,而比起享受精油推拿,舒浣还是觉得去探望孤苦伶仃的徐玮泽比较人性化,于是收拾了专程带给徐玮泽的国产礼物,打了电话给他。
徐玮泽来的速度犹如子弹列车一样快,以至于舒浣都要怀疑他是否有在遵守交通规则了。
下楼出了大堂,就看见徐玮泽站在车边等着她,温柔俊美,长身玉立。四目相对,青年便露出脸颊上那一个迷人的酒窝。
待到舒浣走近,徐玮泽笑着一伸手,就抓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腾空转了一圈。
异国重逢的这样一幕很感人是没错,但是……
“喂喂!我穿的是裙子!”
徐玮泽这才把她放下来,依旧抓着她,低头笑道:“哇,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舍得住五星级酒店。终于想通啦?”
舒浣还在狼狈地忙着扯裙子下摆以防走光:“是你哥帮忙付账的啦。他没告诉你吗?”
徐玮泽一愣,而后轻松笑道:“是哦,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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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玮泽住的酒店服务式公寓,离他工作的地方只有步行距离,房间宽阔,附带一方阳台,高楼的落地窗能清楚欣赏到东京夜景,万千灯火尽收眼底,确实是难求的好地段。
这单价虽然不及她下榻的酒店来得昂贵,但徐玮泽一住就是几个月,舒浣很怀疑他能不能替公司创造出那么多价值来。
见徐玮泽打电话让人送新的拖鞋和杯盘上来,舒浣指责他:“长期住这里,你太浪费了!不会去租个房子吗?”
徐玮泽摸摸鼻子:“我是出公差嘛,总不能让我自己做家务。”而后又居高临下握着她肩膀:“当然,如果你来帮我做家务的话,住普通公寓也是可以的啊。”
“……”
徐玮泽又用那种催眠的口气道:“其实很不错哦,这样就可以帮公司节省开支嘛,你也不需要额外的住宿费用哦。”
“还是算了……”又想骗她当免费菲佣使。
但这房间的视野又实在令人心旷神怡,舒浣趴在阳台扶手上:“从这边看过去,好漂亮啊……”
徐玮泽循循善诱:“其实加班的时间多,我每天也就回来睡个觉而已。让你来跟我住,充分利用房间,你又不愿意。”
“……我不要。”
跟徐玮泽来往多年,舒浣已经牢牢记住一条真理:听起来好得不像是真的的事情,就必然是假的。
才不会有让她白住这种好事。她在徐玮泽手里,还真没吃过免费的午餐。
两人都已经吃过晚饭,就拆了她带来的小食,装了两盘干果和鱿鱼丝,配着冰啤酒,赤脚坐在地板上,无拘无束地聊天。
徐玮泽突然问:“为什么你接受我哥替你买单,不接受我的呢?”
“啊……”舒浣一时还真答不出来,半晌才道,“你们不一样啦……”
徐玮泽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呃,我没道理用你的钱啦,白白占你便宜……”
徐玮泽看着她:“那我哥呢?占他便宜就没关系吗?”
虽然她一直很固执很独立,比现在许多男人都更有男人的气概,但如果是徐玮敬的话,她那点气势就消失了,她喜欢被他照顾着的感觉,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软弱。
视线只一相对,舒浣就觉得自己可耻的少女情怀已经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穿了,不由满脸通红:“你哥是大家长,用他的钱等于公款吃喝嘛。”
徐玮泽笑一笑,没再说话,只突然凑近过来。
舒浣看着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干嘛?”
徐玮泽一手扶住她后脑勺,不待她做出反应,就恶狠狠咬了她脸颊一口。
舒浣痛得大叫,一巴掌将他扇开。徐玮泽这一口是用足了力道的,太没人性了。
舒浣在他邪恶的笑容里,愈发觉得痛到不行,眼泪都要出来了。泪汪汪地去找了镜子,对着一看,脸颊上赫然两排清晰的牙印。
舒浣气坏了:“你居然咬人!还咬这么用力!”
徐玮泽捧着她的脸,笑道:“看这印子就知道,我的牙齿多整齐多完美哇。小时候我老妈为了赶时髦,非要我们兄弟俩带牙套,结果牙医说,他实在昧不下良心白赚那个钱,硬是没让我们戴。”
舒浣早已气得头上冒烟,听不进他的自吹自擂了:“你这个变态,咬死你咬死你!》皿皿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