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际,他斜睨着她,以“命令+警告”的口吻道:“鹰王和绿儿会在这
儿陪你,你别再乱跑,否则我就把绿儿带走。”
“你好坏,竟然利用绿儿当”鹰质“来威胁我,小人!”莫心荷不服气的又
是嚷嚷又是扮鬼脸的。
鹰质?夏侯鹰感到有趣。“我只听过人质,倒还没听过”鹰质“。”
“那是你见识浅薄、孤陋寡闻,现在你可知道啦,还不快感谢本大小姐。”
莫心荷理直气壮、大言不惭,下巴翘得几层楼高。
“原来如此!”夏侯鹰被她活泼逗趣的举动,惹得嘴角再一次呈现难得一见
的上扬弧形。
在一旁伺候的玄日和绛月见状,都大为诧异——服侍门主这么多年来,除了
和鹰王及其他老鹰在一起外,他们几乎没见过门主笑,尤其是对人!
莫心荷的心再度被他的笑触动,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事,
她硬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回睨他,“你才知道。”
夏侯鹰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有种百看不厌的新鲜感;心
中不由得萌生一股不想失去她、想一直拥有她的执念。这股执念使他再度发出
强硬命令:“记住,不许乱跑!”
“不公平!”莫心荷天外飞来一笔。“你就可以到处走动,连吃个早餐都有
那么多人陪你,我就得一个人关在房里闷死,太不公平了。”
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奇怪的是他却很想宠她。“那你想怎样?”
莫心荷灵眸巧转,笑意盈盈的提出条件,“很简单,你中午必须回来陪我吃
午餐。”
呈现在夏侯鹰脸上的不再是没有温度的冰雕面孔,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
表情,像是激动又像惊愕。莫心荷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适切的词来描述,心却在
凝睇间隐痛不已。
“一定要回来陪我吃午餐,不可以黄牛哦!”蛰伏内心的执着,化为枪炮难
毁的央求。
此时,夏侯鹰的唇边浮现了第三份笑意。
莫心荷又陷入痴呆状态,夏侯鹰示意绛月留下来守护她后,便带着玄日翩然
远去。
☆ ☆ ☆当绛月埋首整理房务时,莫心荷
自苦奋勇的硬要绛月把喂食鹰王和绿儿的工作交给她,绛月拗不过她,又觉无
伤大雅便依了她。
对善于养鹰的她而言,喂食的工作自是驾轻就熟、趣味横生,鹰王和绿儿又
都非常聪明而乐于和她亲近,气氛更显和谐快乐。
目睹这幅画面,绛月不禁感到意外。一般而言,鹰这种动物是非常孤傲而不
愿与人亲近的;尤其在红门,鹰是门主专有的宠物和象征,所以红门的鹰群更
是孤傲,除了门主,绝不轻易与人接触,就算对负责驯养它们的人也相当冷淡。
它们的首领鹰王更是除了门主,谁也不理睬。
如此骄傲不驯的鹰王,竟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如此亲匿?最令他惊讶的是,
门主似乎乐见其成:向来,门主是不轻易让人亲近鹰王的。
反覆思量间,他的眼神流窜着下定某种决心的异样光芒,不过沉浸于喂食宠
鹰的莫心荷并未意识到他的审视。
喂食完毕,绛月适时上前,替她善后,“请莫小姐稍待,你的早餐再过几分
钟便会送到。”
绛月退下继续忙他的工作。受伤的绿儿温驯的躺在莫心荷怀里养伤,鹰主则
“鹰”
姿焕发的伫立在她肩上,保持适度警戒的环视四周,俨然是以护花使者自居。
莫心荷轻吐了一口气,整个人不经意的陷入凝想之境——这究竟是怎样的缘
份?
她连作梦也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擎天崖恩公”居然就是传说中,那个大
楼在握、威名远播,令人望而生畏的红门门主夏侯鹰!
而且他还绑架她,说义父是他不共戴天的弑亲仇人?慈祥和蔼的义父会杀人!?
不可能的,但是他的样子看来也不像是藉题发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莫心荷总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并不单纯。
好!就这么办!找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她再从中查个水落石出。
夏侯鹰那对彷若两潭幽泉的深邃黑眸在她不设防的脑海乍现,霎时,她——
又是一阵、心酸的悸动。
他看起来并不坏,更不像外表给人的刻板印象那般的冷漠难以亲近。相反的,
她觉得他很温柔而热情,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否则,昨夜她因逃
走而受伤的时候,他大可不必管她,甚至给她更大的惩罚,反正她是自作自受,
罪有应得,怨不得人。
但是他没有,反而很温柔的呵护她,还——昨夜他吻她脚踝的那一幕不禁浮
上心头,害她羞红了双顿,唇边微扬着甜蜜的笑意。虽然他什么话也没多说,
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然而,她却深切的感受到他潜藏在冷漠背后,那
份看不见的热情与温柔。尤其是他整夜充当“抱枕”,抱着她入眠的举动更是
令她深受感动,还有那令她心疼的深切挽留…。这不是一个对仇家深恶痛绝的
人会做的事,况且他还是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红门门主哪!
情随意转间,被幸福酩红的双烦又添加了一层红婀。
“莫小姐,请用早餐。”绛月友善的声音中断了她的沉思。
“谢谢!”莫心荷一点也不忸怩的接过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早餐,大口大口
的吃了起来。红门的善待人质果真是名不虚传,别的暂且不谈,光是精致鲜美
的三餐就令人无法挑剔。
绛月很讶异于她的好胃口,通常被抓来红门帮会总部的人质,即使面对锦衣
玉食都会夜不安寝、食不下咽的,难道这就是风谷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对她的
好感不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你们门主好像很忙。”莫心荷实在搞不清楚这些大权在握的男人都在想些
什么,干嘛放着悠哉安适的生活不过,非让自己从早忙到晚,累个半死才高兴。
少昂哥哥是这样,这个夏侯鹰也不例外。什么早餐会报,就算工作狂也不必这
么虐待自己嘛!
“你没听武御使说过吗?”绛月颇为意外。
“武御使?”莫心荷提防着他的企图。
绛月了解的道:“就是潜进来救你的武叙扬。”
他知道了!?那么,夏侯鹰他也——惊愕与疑惑反覆在她脑海交错激战后,
莫心荷反而展露出释怀的安然,“在风谷,没有人会去过问别人的过去和隐私,
除非那个人想说。”只不过一旦说出口,就要有“一夕千里”、“家喻户晓”
的心理准备。这便是风谷可爱的地方,当然还是依事情的重要程度来决定其
“传播”速度和范围的。
“看来武御使在风谷过得很好。”绛月平淡的说,听不出他说这话时的感情。
“风谷里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好。”莫心荷自傲的更正:“因为在风谷里,
每一个人都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率性的生活,不受任何人支配。”
“门主就没这么幸运了……”绛月表情复杂的重提被尘封的惨事。“二十年
前,何培夫在年幼的门主眼前将门主的双亲焚杀,年幼的门主因夏侯护法的掩
护,躲在柜中才幸免于难。”
“夏侯护法?”莫心荷强迫自己就事论事,不去否定义父杀人的可能性。
“夏侯岳,我们红门现任的”四大护法“之一,也是门主的义父。”
莫心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绛月在谈及夏侯岳时,言语间有一份
压抑的愤怒和恨意。“夏侯岳对你们门主好不好?”
绛月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禁轻震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门主看起来很寂寞,仿佛这个世界都在拒绝他那样的孤寂…‥”
想到夏侯置那双黑眸,莫心荷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的反应让绛月有种不知名的悸动,他的视线飘向远方,有着若隐若现的感
慨,“夏侯护法从领养门主开始,就只教他两件事,一件是寻找不共戴天的仇
人何培夫,为双亲报仇雪恨;其二就是不要相信女人,更不准接近女人。”
“就这样!?”莫心荷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就这样!”绛月给予强烈的肯定。
“不会吧!夏侯岳至少应该抱过他、关心过他的感受吧?这样才像父子啊!”
莫心荷不死心的想推翻绛月的话,否则,夏侯鹰的人生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不,据我所知,夏侯护法从没抱过门主,更未对门主笑过。他对门主一直
都声厉色严,似乎在这世上,他关心的就只有报仇这件事。”这便是绛月对夏
侯岳不满的主因。
“过分——这样哪叫义父!?”莫心荷心痛至极。同样是自小被人收养,她
的生活是那么幸福无忧,而他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绛月的视线飘向没有尽头的远方,“门主他经常作恶梦……梦到亲眼目睹双
亲死于火海中,何培夫站在火中狂笑的情景……以及双亲死前所说的遗言……”
“遗言?”
“鹰——记得帮我们报仇!”莫心荷的思绪被可怕的讯息震得支离破碎!义
父真的会杀人!?不,更令她在乎的是夏侯鹰死去双亲的遗言。“他的双亲真
的这么说?”
“据我所知是这样没错……”绛月搞不清她为何这么问,抬眼间,赫然发现
她满面的泪痕。“莫小姐——”
“不会的……鹰的双亲不会叫他替他们报仇的……应该是叫他快逃才对……
否则的话……鹰就太可怜了……”话说至此,莫心荷已经完全被万顷的悲伤吞
噬,失控的号啡痛哭。“太过分了——”
绛月本想伸手去安抚她,不过理智还是克制了感情的冲动。他费了很大的气
力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恢复身为门主近身侍卫应有的冷静和自制。
他果然没看错,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女子将会改变门主的
世界,他深信,同时更期待。
“很抱歉,我失态了……”莫心荷以哽咽的声音说道,眼角依然浮挂着大颗
的泪珠,“对了,你知道鹰喜欢吃什么吗?”
绛月被问住了,他老实的摇摇头,“门主的菜单一向都是由御厨设计的。”
他和玄日只负责检查有没有毒。
是啊!他怎么从没想过这点!绛月深深自责;不过另一方面,他又感到很欣
慰!这个女孩真是不负他的期望,已经从“你们门主”改口成“鹰”了吗?他
的眸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满足笑意。
“这样好了!”莫心荷一个清脆的弹指,神采奕奕,笑容可掬的朝绛月走过
去,脸上早已不复见方才的泪痕。“这儿有厨房吗?”
“是有……”那是专门设计来给门主或门主夫人一时兴起亲手做羹汤的雅兴
时候用的,不过现任门主还不曾用过就是了。
“太好了!你等一下——”莫心荷如脱兔般,轻快活泼的蹦到茶几间坐下,
快笔一挥,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写好后眉开眼笑的递到绛月面前。“请帮
我准备这些材料。”
“这是……”绛月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顺手接下单子。
“我想做我的拿手好菜给鹰当午餐啦!”莫心荷娇俏可人的眨眨倩眸。
绛月恍然明白,豁然开朗的道:“绛月这就去办!。”
这女孩果然是个奇迹!以往被抓来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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