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敌人,打破敌人分割根据地的企图,方面军决定,在豫东南发动商(城)潢(川)战役,赤化豫东南地区,将皖西北、鄂豫边根据地连成完整的一大片。这也是完全符合中央意图的。下面由蔡参谋长作具体部署。”
蔡申熙走上前,左手接过徐向前递过的指挥棒:
“在豫东南地区,敌人的兵力部署是:曾万钟的第12师位于潢川、北亚港地区,汤恩伯的第2师及唐云山的独立第33旅位于商城—潢川之间的傅流店、豆腐店、江家集一线,陈耀汉的第58师位于商城、河凤桥地区,戴民权的第45师位于固始地区。上述各敌人互为犄角,企图构成一条隔离带,对我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实行东西分割,分别围攻。”
曾中生补充到:“敌人的意图是:以商城、潢川、固始三县为后方阵地,以商城陈耀汉的第58师为前哨,蒋介石嫡系汤恩伯第2师为第二梯队,与顾敬之民团固守的商南‘清区’相连接,企图兵出东南,打通与麻城之敌二十二路军的联系,将鄂豫边苏区与皖西苏区分割开来,各个击破。”
蔡申熙接着说:“我们的战役意图,是分三步实施:第一步,重兵直捣潢川、商城之间的敌防御重地北亚港、傅流店、江家集,腰斩汤恩伯的第2师,控制商潢公路,将潢川曾万钟12师、商城陈耀汉58师的联系拦腰截断,孤立商城;第二步,孤立商城后,围点打援,歼灭援救商城的敌军;第三步,夺取商城、潢川、固始,占领整个豫东南,彻底粉碎北线敌人的‘围剿’部署。”
“具体部署是:方面军总部指挥红1、4、9、27军从红安向北开进,红25军74师由皖西西进,从南、东两侧夹击豫东南敌军。特派员、徐总指挥、曾政委、旷副总指挥、左副参谋长随方面军主力从红安北进,红25军军长陈赓指挥红74师西进参战。皖西方面,由红25军政委吴焕先统一指挥红25军73、75师以及红28军,须密切注意皖西六安、霍山敌军动向,如敌军有所动作,务必全力将敌军阻止在淠河一线,保证方面军主力在豫东南的作战。南线则由红安独立第1师监视敌二十二路军。”蔡申熙一气说完。由于黄安战役的巨大胜利,缴获了大量武器,红四方面军将部分旧武器调剂给了红安独立第1师(由原黄安独立团扩充而成)。
陈赓、吴焕先以及红28军领导人均在皖西整补部队,没有参加此次会议。但将黄安战役中缴获的1部15瓦电台配给了红25军,故联络极其方便,不象以往一样要派通讯员翻山越岭去传信了。历史上参加此次商潢战役的红25军部队是红73师,也是该军头等主力师,但我坚持调新成立的红74师参战,一是因为我知道就在商潢战役打响后不久,皖西敌军主力立即进攻淠河,由于皖西红军实力较弱,以致红四方面军主力尚未完全结束商潢战役(未攻下固始),就被迫东移皖西,影响了整个战局。所以现在由吴焕先指挥红73师这个主力师,暂时挡住皖西敌军就多些把握;二是陈赓与红74师的师长徐海东原就是上下级(陈赓原任红12师师长,徐海东为该师红36团团长),配合十分默契。历史上徐海东曾参加了商潢战役,并打出了“徐老虎”的威名。他很尊敬陈赓,曾激动地说:“陈赓是我的第一个好师长!”陈赓也经常向别人自豪地说:“我一生中,感到最荣幸的事,就是当过徐老虎的师长!”一提起徐海东,他总联系到“徐老虎”这个绰号,赞叹又风趣地说:“蒋介石很怕这个‘徐老虎’,一遇上就跑不掉了。同志们喜欢这个‘徐老虎’,他是革命的‘老虎’!”徐向前则称陈赓和徐海东为“两只猛虎”。让两位共和国猛虎大将联袂参战,必将十分精彩。
旷继勋笑着说:“黄安大胜后,部队人员、武器极大充实,且休整了3个多星期了,指战员士气空前高涨,天天都在摩拳擦掌,急切问何时打仗。商潢战役一打响,方面军上下都是出笼的猛虎,汤恩伯这些蠢材哪里挡得住。”
这都是实情。徐向前元帅曾回忆总结说:“那时,部队作战一不为钱,二不为官,一心一意要消灭敌人。指战员不是怕打仗而是盼打仗,巴不得天天有仗打,天天捉俘虏、缴武器弹药。如果一两个月不和敌人交锋,下面急得象开锅似的,意见一大堆,领导上要做许多思想工作。相反,战斗任务一下达,几乎用不着费唇舌,下面就忙活起来,人人生龙活虎,个个摩拳擦掌,把枪支、子弹、草鞋、干粮袋弄得好好的,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徐向前补充说:“商潢战役打响前,我们决定先打掉商南‘清区’的‘顾三毛子’。刘军长、陈政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红9军军长刘英、政委陈奇大喜过望:“那太好了!许大和尚一天到晚咬牙切齿要报高家寨大仇,要活劈‘顾三毛子’和‘顾狗子’,现在总算得偿心愿了。”
其他几位军长、政委则心存顾虑,担忧重蹈覆辙,反而影响了商潢战役的开展。
刘伯承、徐向前、曾中生等则解释说:“特派员已打下保票,保证一天时间就拿下高家寨,不但不会影响战役,还顺带拔除我根据地的心腹大患。”
众军长、政委担忧打“顾三毛子”,其实岂只是他们,就是徐向前、曾中生等昨晚听说我的这个意图后,也激烈地坚决反对,只是在我打保票后,才将信将疑,不过今天在众人面前,为不影响信心,他们并未流露出心中的疑虑。
徐向前、曾中生等的疑虑当然是有道理的。这个商南“清区”的“顾三毛子”,是鄂豫皖根据地和红四方面军的心头大患,尽管红四方面军名将如云,却拿这个“顾三毛子”无可奈何,比对付国民党军的名将和王牌师还头疼得多。
“顾三毛子”就是顾敬之。
1931年4月张国焘初到鄂豫皖根据地后,就打这个顾敬之与曾中生发生尖锐的冲突,也埋下了张国焘之后杀曾中生的祸根。
张国焘来到鄂豫皖根据地后,就召开了第一次新集会议。会上曾中生提出:蒋介石正集中兵力“围剿”江西中央苏区,对鄂豫皖苏区暂取守势,鄂豫皖红4军应利用这个机会,南下蕲春、黄梅、广济,恢复红15军开辟的鄂东根据地,既解决自身的吃饭问题,又能打击和钳制敌人,配合中央红军反“围剿”。张国焘反对这样做,作为新任鄂豫皖中央分局书记和军委主席,他想要“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在商南“清区”,顾敬之的民团虽屡受红军打击,仍顽固地坚守着一些山寨,裹挟群众逃离家园,反过来对红军实行坚壁清野,如同一根硬刺,扎在苏区的“肚脐眼”上。张国焘不懂军事,但懂得要把苏区内部的敌人搞干净。
如果苏区没有发生严重的粮荒,如果顾敬之是一般容易消灭的民团,张国焘做这样的选择也说不上是什么错误。但曾中生比他更了解情况,知道“顾三毛子”很难对付。
商城以南的沙窝镇,有一个大土豪顾敬之,老百姓称他为“顾三毛子”,有人枪数千,投向了国民党,成了红军的眼中钉肉中刺,给红军造成很大的麻烦。
张国焘下决心决心将“顾三毛子”这个民团连根除掉,曾中生被迫派了红4军中的两大主力:徐向前的第10师与许继慎指挥的第11师去商南征讨,可谓用两把牛刀杀一只鸡。谁知却连吃败仗,直到后来红四方面军主力失利后撤出鄂豫皖地区,也没能把“顾三毛子”打掉!
这个顾敬之何许人也,如此厉害?原来,这“顾三毛子”之所以能打败红军,全靠着他的一个亲侄子顾鲁丞(人称“顾狗子”)。
顾鲁丞原是中共党员,被中共派往苏联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后在苏联“大清洗”中被牵连进了“托派小集团”,差点儿掉了脑袋。
受此惊骇,顾鲁丞回国不久,便脱党回到了家乡,被他大伯顾敬之倚为臂膀。叔侄俩采用共产党的一套作法,在商南管辖区里实行了减租减息、助贫会等一系列措施,居然将顾的管辖区建成了远近闻名的“清区”。
“清区”相对其它地方而言,社会秩序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庄稼也比其它地方的好得多。所以红军打来时,老百姓大都站到了顾敬之一边,跟着顾敬之上了高家寨。
高家寨是顾家及沙窝镇的几户望族祖上合资建成的一处躲避兵灾匪患的堡垒,后逐渐发展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红军大举进攻高家寨,顾敬之和顾鲁丞狡猾透顶,见红军主力挟威而来,并不正面接火,而是主动放弃了沙窝镇,把当地老百姓全部集中到高家寨里,粮食也一颗不剩地搬到了寨子里,并派出信使和各地“保民团”、国民党地方部队联系,邀约他们从各个方向攻击红军。红军开到沙窝镇,遇到的是严格的坚壁清野。进攻高家寨的战斗打了7天7夜,由于缺乏重武器,久攻不下,粮食又极度匮乏,再加之上山的农民全都追随顾敬之,坚决与红军作战,红军仰攻到山顶城墙壁脚下时,弹雨挟着滚木擂石,以及烧沸的大小便一齐打下,最终寨子没能打下来,红军反倒伤亡了上千人!
对于兵败高家寨,张国焘、许世友等在各自的回忆录里,都有详尽的记述。
红30团是红四方面军主力团、著名的“老30团”,当时的2营营长就是许世友。许世友在打新集时担任敢死队队长,因夜袭县衙,刀劈敌守军团长孟云卿,生擒敌县长刘芳,威逼刘芳下令守城敌军向红军围城部队缴械投降而威名远扬。然而就是这员超级猛将、少林高手,这次战斗也身负重伤,差点丧命,还几乎废了武功。
攻打高家寨,许世友仍担任敢死队队长,但仰攻到城墙脚下时被滚木砸中脑袋,当场昏死过去。幸亏当时的敢死队员、如今健在的罗应怀将军等弟兄拼死将他救回,躺了一个多月,命虽保住了,但一身武功却从此大打了折扣。此后许世友曾与张国焘的“御前带刀侍卫”何福圣比武,败下阵来。其实按照许世友扎实的少林功夫,其“少林铁腿”应在何福圣的“铁砂掌”之上,此次败阵就与攻打高家寨受重伤、武功大失有关。
顾敬之和顾鲁丞不但善于防守,还学了红军的战术,频频出击,袭扰红军。曾中生手中无粮,眼看着要与“顾三毛子”转入持久战。军内主要将领坚决要求回撤。曾中生再次派人向张国焘要求,改变红4军的作战方向,“立即南下,解决吃饭问题”。张国焘对这种要求看作对其领导权威的公然挑战,勃然大怒:“这个曾中生,刚揭开了立三路线的面具,又来了一个实际工作的机会主义!”张、曾之间原来还被掩饰着的矛盾,渐渐表面化。以此为肇始,张国焘为清除异己、树立权威,在鄂豫皖开始了大规模的“肃反”。
所以我主张打掉顾敬之,就触及到曾中生等人的伤疤。但我当然有绝对的把握,要拔掉顾敬之这个“刺头”,一来解除心腹大患;二来为红军报仇,震慑敌军特别是反动民团。
1月11日,红四方面军主力4个军、近4万人冒着大雪,由红安大举北上。其中,许继慎的红1军由新集西北的斑竹园出发,直奔国民党军汤恩伯第2师的师部所在地北亚港;头等主力王树声的红4军则由白雀园向东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