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凤卓夸张的拍墨负尘的肩膀:“老兄,晓得我过的是甚么日子了吧……这伴花如伴虎……母……”
居然敢说她是母!老!虎!花寄情恼了,抬手击出,凤卓飞快闪身,身法轻灵,墨负尘却直接抬手,将她这一招抓在手中,无声无息的捏碎,一边笑道:“两位别闹了,闹大了饭都吃不成了。”
凤卓这才打躬作揖的坐回来,四人边吃边聊,钟离殇一惯的话少,墨负尘也只低头吃菜,凤卓来回看看,抓着墨负尘笑道:“我说老墨,你快把我里头的灵兽都吃没了吧,还这么饿?”
墨负尘哈哈一笑:“不瞒你说,我在外头的时候,桌上一断肉我就得跟他急,那真叫个无肉不欢呐……刚进你那图那会儿,一见灵兽满地跑,觉得真是赚到了!结果一吃好几年,你再不放我出来,我见了树叶都想吃几把。”
钟离殇本来就有个师父,后来帝孤鸿又为他指了两个,前一个指点他心法,后一个就是墨负尘,指点他武技,钟离殇在图中待了十四年,墨负尘是离开神殿时才进图,也待了近五年了。凤卓笑道:“那你也不能只顾着吃,多少修炼几天,现在徒弟都快比你修为高了。”
“唉!”墨负尘挠头:“老子停在这儿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修了这么久都不成,肯定不是火侯不够,是心性不够,所以我得顺其自然。”
凤卓哈哈大笑,拍着他肩:“你还真会给自己开解。”他想了想,使个眼色:“其实吧,这玄法修炼也不一定全靠自己,有时候么,适当的找人帮帮忙……”
墨负尘哈哈一笑,便真转过头来:“丹主……”凤卓踹了他一脚,他赶紧改口:“花兄弟,我跟你说说,我这个人比较特别,我是以武入玄的,我之前学了不少功夫,后来觉得玄法不错,就随便学了学,结果也不知怎么就学到三阶,然后糊里糊涂入了神殿,得王爷指点升到四阶,然后一路修到了现在的六阶巅峰……但就停在这儿,怎么都修不上去了。”他虚心请教:“你说,我这是缺甚么丹啊?”
花寄情笑道:“我也不知。你想要甚么丹呢,我看看我有没有,如果有就送你几枚。”
墨负尘精神一振,“要不,你就随便给我点阴阳涅槃丹?破天龙力丹?”
花寄情微微一怔,破天龙力丹就是短时间强力提升身体力度强度的丹药,倒没甚么特别的,她储物袋中就有几枚,可是阴阳涅槃丹,其实便类似于龙族的还魂珠,如果在性命垂危时服下,身体会如同凤凰涅槃般蜕变,运气好的话,不但能起死回生,且修为能更上一层楼。可关键就是,这种丹药大概是因为太过逆天,炼制极难,在世间丹谱上都是没有的。她虽在抱朴子的手札中见过,却从未听旁人说过,更没炼过。花寄情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你怎知阴阳涅槃丹?”
墨负尘笑道:“我不但知道阴阳涅槃丹,还知道炼这东西必须得在半阴半阳之地炼呐!”
花寄情笑道:“那你说说,甚么是半阴半阳之地?”
墨负尘一挑浓眉:“我当然知道!正南为阳,正北为阴……”一边滔滔不绝。
花寄情见他生的浓眉大眼,高大粗犷,不想居然还懂得炼丹的学问,颇觉兴味,一路与他谈论,墨负尘见她在练暗器,也就顺手指点,他本来就是以武入道的,不拘暗器兵刃都是熟悉,虽然没学过这“万千雨不敌十六花”的功夫,但一看她的练法,便知关窃所在,说的头头是道。于是花寄情练了几天的暗器终于入门,然后就越练越是顺畅。
于是这四人的小队就分成了两拨,一拨是花寄情和墨负尘在前,一拨是凤卓和钟离殇在后,钟离殇一天也未必会说一句话,把个凤卓憋的不行,难得不计前嫌跑上去想掺和几句,两人居然都不理他……就这么一连过了两天,后来墨负尘教了花寄情一手鞭法,只有三招,却越炼越觉得神奇,极简单却极有效,毫无半分花哨,与帝孤鸿和凤卓甚至狐扶疏的路数全然不同。花寄情见猎心喜,又将新学乍练的暗器功夫抛下,苦练这三招鞭法,入夜投宿之后,两人还一起去买了一根百炼银鞭。
晚饭四人仍旧共坐一桌,钟离殇飞快吃过,便直接站起,道:“师父,两位,我先回房了。”
墨负尘摆摆手,他便起身走了,花寄情慢条斯理的吃,堪堪吃完,却听旁边桌上有人道:“……宸王爷说的,一定是没错的!”
花寄情不由得留上了心,另一人道:“也是,倘若药师不是这般神奇,可生死人肉白骨,宸王爷不会亲自入朝,为花药师求名……”花寄情又惊又喜,心想难道是爹爹终于为黑魅重生了断脚?所以帝孤鸿也履行承诺,帮药师正名?难为他这么骄傲的人,居然敢为了爹爹去找了那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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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傲骄臭屁龟毛耍帅的坏小孩
花寄情悄悄回头,瞥了一眼,那两人打扮并不如何特别,却双眼炯炯,显然也是玄术师。隔了片刻,却听那人又压低声音道:“不知玄法大会宸王爷会不会到?若是得能亲眼见神仙王爷一面,也不枉咱们千里迢迢赶到凌霄山……”
另一人十分不屑:“不过是个玄法大会,宸王爷怎会亲自去?”
“不是神殿招新么?”
“招新也惊动不了宸王爷!王爷只在神殿神念一动,天下自平,何必亲身前往。”
花寄情不由得好笑,可是想想入神殿之前的自己,也曾经以为刮风下雨,都在宸王爷一念之间……只有认识了才会发现,那家伙,就是一个集傲骄臭屁龟毛耍帅的于一体的坏小孩……
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墨负尘不知甚么时候已经走了,只有凤卓已经吃完,却倚在窗边看她,难得的没有带笑,眼神颇有些奇异。花寄情轻咳一声,小小尴尬,急喝了口茶,便要起身,凤卓却探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素腕:“花花,借一步说话。”
“呃?”花寄情不解,也就随他出了客栈,外面华灯初上,处处炊烟飘拂,花寄情极熟悉这样的情形,却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不由得便带了点微笑。灯火映在她唇边,那弯弯的眉眼,弯弯的菱唇,俱都是难描难画的美好。一路徐行,一直到停在一个桥头,他始终一言不发,花寄情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什么事啊?”
凤卓轻咳,负了手:“花花,我只是想说……墨负尘其人虽看上去十分慷慨豪气,其实却甚有机心,投其所好……你要留心。”
花寄情愣了一愣,转回头对他上下打量,凤卓被她看的窘然,急牵了牵唇角,露出招牌灿烂笑容:“怎么了,这样看我?”
她一挑眉,“我觉得你长的特别英俊,一点都不像小人,真的……当面称兄道弟,背后论人短长,卓公子,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花花,干么这么说话?”凤卓微微皱眉:“我又何尝有恶意?帝孤鸿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好生照顾你,免得将来没法对他交待。”
一听这话,花寄情顿时就敛了笑:“帝孤鸿是我甚么人,我何必他来托付?我要做甚么,又何必向他交待?就算要托付要交待,也是我与他的事情,凤卓,你未免想的太多,也操心太过了!”一边拂袖就走。
凤卓追了几步,好生无奈,只得由她快步进了客栈。第二天再上路时,丹主大人一路沉着脸,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字“我不高兴”,就连一心修炼的钟离殇都觉出不对,问他道:“小花怎么了?”
凤卓叹气:“古人云,女人心,海底针……你还是不要打听这么清楚比较好。”
钟离殇微微一晒,也就不再说。墨负尘仍旧随在她身侧,见她一脸生人勿近,也不去讨那没趣,却仍旧神色自若,甚至有些自得其乐。
愈是临近凌霄山,路上的玄术师也愈来愈多,常见一众身着各式法袍的人成群结队而过,相比之下,他们这三个书生一个大侠的队伍,倒显得十分不起眼,也无人来攀谈搭话。一直到入了夜,四人正围桌共食,忽听得一阵喧哗,数人上得楼来,俱穿着滚边的蓝袍,显然来自某个小门派,八成也是去参加玄法大会的。
沿途神殿招新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所以遇到这些人也不奇怪,花寄情瞥了几眼,并不在意,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却似乎察觉到甚么,便偏头看了过来。
这男子双眉修长五官精致,生的十分斯文俊秀,眼神也十分明朗,一眼看到她的模样,他却似乎十分震惊,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花寄情略觉不快,偏开头去,他却一径盯着她发愣,花寄情暗道他难道认识她吗?她这次出门,便是用的本来面目,反正除了神殿中人,也没几个人认识她,难道他是两界山的人?那时她的妆容,跟现在倒很是相似……
却听旁边人道:“大师兄,怎么了?”一边拉了他一把。那男子急应了一声,犹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的随那人去坐了。
隔了不大一会儿,居然又有一伙人进了客栈,这客栈本就不大,这人一多,客房便有些不够,店小二陪着笑脸凑过来:“四位爷,今儿个客多,你看你们的客房,能不能挤一挤……”
花寄情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也不吭声,却听凤卓一口答应:“出门在外,一切好说,那我们就挤一挤,匀两间出来……”他打发走了小二,一指墨负尘两人:“你们一间。”
他们一间,岂不等于她要跟凤卓一间?花寄情秀眉微皱,抬头正要说话,却正好撞正那个“大师兄”的眼神向这边看来,竟似乎十分殷切。花寄情一愣之际,凤卓已经凑唇过来,柔声道:“别忙发火,我有事。”
花寄情的好处,是向来极知轻重,不会无理取闹,所以看了他一眼,也就不说甚么,一直到吃过饭,四人上得楼来,凤卓把墨负尘两人也带进房中,随手打了个隔音的结界,又示意墨负尘也打了一个,这才道:“这次出门是为了何事,我还没跟你们细说。”
墨负尘虽不知,却曾亲证两界山魔域之事,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有钟离殇抬起头来,看着他,凤卓略解释了几句魔域中事,然后道:“就是为了那甚么‘天域之神’,虽然照他以往行事,不会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可是难保他失了魔域之会不会狗急跳墙,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巧了,居然有两个小门派在一起,我看了一下,这两个门派的人居然阶数不低,大多在三阶以上,那个……盯着花花看个没完青年公子,约摸已经五到六阶了。”
花寄情也懒的理他故意挑事:“你是说,天域之神有可能会在这客栈下手?”
“我也不知,”凤卓笑道:“我只是猜测,毕竟这玄法大会虽号称五大洲玄术师齐集,可是能到五阶以上的玄术师并不那么多。”
钟离殇道:“那现在我们要如何?”
凤卓拍了拍他的肩:“稍安勿燥,修了十年还没修出点耐心来么?愈是有事,愈要冷静。”钟离殇点头,他便续道:“我最不耐烦这种事……我是想,咱们兵分两路,分别守着这两伙人,看有甚么异动?”
墨负尘道:“那不成。”他皱着浓眉:“我倒不解,这天域之神明知王爷欲杀他后快,为何还要出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