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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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恍然-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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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的宿舍里徘徊。突然接到丛眉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欢欣喜乐:“爽然我告诉你,我恋爱了。”    
    兀的一惊,心道丛眉这丫头怎生把辞水摆平了,电话那边传来丛眉快乐的絮叨:“是我们学校的,国际贸易专业的一个男生。对我超级好。”天哪,语言已经贫乏到形容“好”只拣出一个“超级”的地步,想必那男生待丛眉也是真好,丛眉也是真快乐了吧。可是再一转念间,看看丛眉,想想自己,还是那样四个字涌上心头:谁可相倚,谁可相倚呵。


第二部分七 夕(7)

    2005年4月23日    
    月华如水的晚上,执子之手,一世心安。    
    大学的生活是爽然可以轻易适应的。眼看时光飞逝,她在这光阴间来回穿梭,左右逢源。拿特等的奖学金,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统统捧回奖杯,有了一大标很铁的朋友,文字还是时常见诸报端。林爽然,林爽然,在这所学校里面没有人不知道林爽然。外校的人打听着新闻系的林爽然,仪态万方的林爽然,才气逼人的林爽然,清丽绝俗的林爽然,风光无限的林爽然……很多的男孩子写信过来,说想要结交她,爽然总是微笑地应对,得体地拒绝。她现在是这样冰雪聪明这样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可是无人时爽然还是会千遍地思忖,如何能让自己的感情这样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时箫曾经发来短信,语气是一日比一日地暧昧,他唤她爽然,然儿,小然,然,他记得每个清晨发短信叫她起床,他在每一个北京有风的日子提醒她多加衣服……终于有一日他问她可不可以让他照顾她一生一世。    
    爽然回头看和时箫走过的这些年,他与她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可是那一个人霸道地在她心底停驻了太久,让她没了空间再可以给别人。时箫……爽然承认同他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可是那快乐,与一生一世无涉。    
    颐和会写来信,每周一封,长长短短的都是同样的格式:先问候爽然,再汇报近况,然后说爽然爽然我很牵挂你。    
    爽然自然也是牵挂颐和的。从八年前她遇到这个男孩子开始,她便已经习惯了生活中一直有这个男孩纵容和宠爱,帮她暖手,给她疼爱,任她撒娇,时时刻刻听她诉说最多的心事。于是爽然写信给颐和,告诉他关于时箫的事情。    
    一周后爽然收到颐和的回信,是一封前所未有的长信,信里颐和这样写道:    
    “爽然,也许你从来都不知道,曾经我和时箫之间有一个赌,我们都在暗暗较劲谁能得到你的芳心。因了这个赌,我们各自努力着,你追我赶地进步着,我们都知道只有足够优秀的男孩子才有资格与你并肩站在灿烂的阳光下。于是这个无法说出口可是对方又都心知肚明的赌成为了支撑我们走过艰难的青春岁月的动力。时箫说给你的话,其实也是我酝酿很久想要说给你的话。可是当我知道了你心底的辞水,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你,祝你和辞水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读完那封信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时箫,颐和,他们都是自己生命中这样重要这样好的男孩子,可是她和他们之间终究都只能是遗憾。在感情世界里,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奇妙:八年相知,不抵一夕相思。可是这些东西,辞水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倒是钟齐有时候会陪着爽然打乒乓球,吃饭,转操场,听她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钟齐是孩子那样的男生,眼睛里面都是单纯,虽然聪明,但那聪明是一眼看过去便觉澄澈干净的。    
    


第二部分七 夕(8)

    2005年4月23日    
    爽然终于挥手告别了那段纠缠了她整整十年的感情。    
    那天是爽然的20岁生日,可是一天的日程她都安排得满满的。上午是请同寝室的女孩们吃饭,下午赶去录一个节目。坐在地铁上看着身旁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们,爽然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她想起辞水,想起也许此时正坐在电脑前面专心致志地做着工程绘图的辞水,于是拿起手机打算发一条短信给他。    
    就在这时候有短信进来,刚好是辞水发来的:“我在你心里是哪种口味的冰淇淋?巧克力,香草,咖啡,蓝莓,红豆……”爽然想也没想就回了“蓝莓”——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辞水的回复马上接踵而至:“蓝莓,暗恋的人。”    
    ……    
    怎么可能那么准呢?怎么可以那么准呢?爽然几乎要呆掉了,樊辞水,这个聪明若斯的男子,他仅凭一个小小的心理测试就那样轻而易举地看穿了隐藏在爽然心底十年的秘密。这个秘密爽然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每每牵扯到,心下总会有锦缎碎裂般的痛,华丽而忧伤。    
    下午录完节目,归来时已是晚上。仍是乘地铁,地铁里却遇上身份不明,怀有恶意的男子。一路都在看爽然,密切关注着爽然的动向。爽然下车他便也下,紧紧尾随,面露凶光。爽然心里突然涌起前所未有的慌张——自小不是胆小的女生,这次却心怦怦跳,呼吸都困难起来。拿出手机发短信求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钟齐:“快来接我,我在王府井地铁站。”看着手机显示“信息送出”的字样爽然长出一口气,霎时觉得心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遇到麻烦总是先想到钟齐,而且一想到他就觉得特别心安呢?    
    那天后来的故事变得再简单不过:钟齐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爽然身边,晚间的地铁站依然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呼啸而过的风吹动着他身上的衬衫仿佛吹动着一面旗帜。爽然看着他跑下地铁满头大汗的样子,眼泪哗地就涌出来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等待和寻觅的究竟应该是谁。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沉默,温和,平凡但是真诚,更重要的是爽然终于发现他是自己早已习惯和适应了的男孩子,只有与他牵手,才能有一世心安的感觉。什么辞水,什么秘密,什么一夕相思,什么十年暗恋,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爽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洒脱地挥手告别那段在心底纠缠交织了整整十年的感情。她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的感情再也不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了。    
    那七个晚上的故事都说完了,可这人间的剧本还在一出一出地上演。管它是绝色倾城,还是碌碌一生,谁生命中没有这样的七个晚上呢?春天的百花秋天的月,夏天的凉风冬天的雪,通通是人世间的好物事,通通是七夕里的好背景。只是,要一一讲完这些,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第二部分Colourful Days(1)

    A 同学,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是湿的呀?    
    大学报到的第一天,齐小麦眼睛里的“博士伦”差点没掉出来——她绝对想不到,在自己后桌坐了三年的闵子卿竟然也会考到这所以“美女如云,帅哥成群”著称的大学里,而且还和自己一样,考进全校最最牛的播音系。     
    “哈罗——”闵子卿怪声怪气地打招呼,“才女,我还以为你上北大了呢!”     
    齐小麦简直要气炸:“人渣,我还以为你复读了呢!”     
    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闵子卿是什么档次,中考勉强擦着提档线上了一中,高中三年坐在自己后桌打了1000多天的手机游戏,脑瓜灵光数学成绩还说得过去,可是汉字英文都写得像蚂蚁爬一样。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当了三年的学生会主席、考过无数次全年级第一的齐小麦考进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专业?     
    就在这时,齐小麦一低头忽然看到闵子卿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齐小麦不愧是齐小麦,嘴上决不吃亏。她甩下一句:“同学,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是湿的呀?”便扬长而去,只留下闵子卿一个人在原地气得哇哇直叫:“你的通知书才有水分呢!”     
                         
    B 脖子根的青筋倍儿显倍儿显的。    
    第一封家信里齐小麦把这一段报到见闻讲给了爸妈。他们的回信很快到了,打头的一句话就是:“女儿,以后说话做事要谨慎。到了大学里,优秀的同学很多,太过张扬会吃亏。”    
    齐小麦的“亏”很快就吃到了:一进班就是竞选班委,齐小麦的目标除了班长还是班长。发表竞选演说时齐小麦讲到自己成绩很好,高考的成绩是655分。台下立时嘘声一片:“成绩好甭跟这儿呆着呀!”“有能耐上清华去呀!”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有,把个齐小麦委屈得顿时就哭了。就在齐小麦又委屈又无助的时候,人群里腾地站起个男生:“你们凭什么这样起哄?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置别人的尊严于不顾?是,就像你们所说的,以齐小麦的成绩,她完全可以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学校。就在填报志愿那几天,她手里还攥着上海交大加20分的推荐生资格表呢!可是她放弃了这些,因为她和大家一样是由衷地热爱播音主持专业,所以她选择了她的至爱。今天咱们大家能走到一起靠的是缘分。咱们珍惜这缘分吧,难道考得好也有错吗?”     
    台下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人群中爆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这掌声里那男生杵得直直的像电线杆一样,由于情绪激动脖子根的青筋都倍儿显倍儿显的。齐小麦擦干了眼睛仔细瞧:那个男生——不是闵子卿又是谁呢?    
         
    C 小麦啊,你和闵闵是不是从中学就好了很久了呀?    
    那次竞选的结果是齐小麦最终还是没有当上班长,班长的宝座被一个看上去很朴实人缘也特别好的男生占有。不过意外的是齐小麦当选了据说“在大学里比班长还要重要的”团支书。     
    经历了那天竞选的事,闵子卿就总是粘在齐小麦边上:齐小麦吃饭,闵子卿也往食堂跑;齐小麦上自习,闵子卿后脚就跟到;就连大早起齐小麦站在大树下面练声,闵子卿都站在她近旁的一株樱桃树下扯着嗓子吼……搞得齐小麦烦透了:“同学,你懂不懂什么叫私人空间啊?” 可是闵子卿不管,他依旧死皮赖脸地粘在齐小麦边上:“还老同学呢,别太绝情好不好嘛?!”     
    日子久了齐小麦开始着急起来,闵子卿这样搞来搞去的,同学们已经以为他俩是班对了。上次在三教门口碰到辅导员,她还笑眯眯地问:“小麦啊,你和闵闵是不是从中学就好了很久了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天齐小麦终于对闵子卿发了飙。她冲到闵子卿寝室里,二话没说拖出还在被窝里酣睡的闵子卿:“人渣!快起来!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闵子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我kao!姐姐!你不怕我春光乍泄啊!”     
    齐小麦才不管这些,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跟闵子卿摊牌:“闵子卿我跟你说,你少闹些暧昧不清的玩意儿让人家把我跟你撇不清,你要是再这样侵犯本小姐的名誉权对本小姐造成不好的舆论影响我跟你没完!”话说完门啪一甩就跑出闵子卿住的3539了。     
    


第二部分Colourful Days(2)

    D 其实有个闵子卿还是能省不少事的。    
    一个学期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转眼就是寒假了。家在外地的同学都挺为春运期间的火车票烦心,不过齐小麦倒没费什么功夫,因为她的票是闵子卿给递到手上的。     
    “特快空调车,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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