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愚劣的行为,须加以全面排除。第二,归国之后,全体士兵都将给予薪金及短期的休假。
在回乡探亲家族团聚之后,任凭各自的希望可恢复军职。第三,希望恢复军职者,全体晋升
一级。不希望恢复军职者,也全体晋升一级,以新阶级叙其恩赏及奉给……吾等将士,诸位
英雄。卿等无需觉得有任何耻辱,抬头挺胸的归国吧。该觉得羞耻的应该是驱使卿等赴前
线,迫使诸位陷于非降服不可的旧军部指导者们。我,罗严克拉姆元仰,必须向诸卿道谢,
并且非得向诸位致歉不可。最后,对于秉持人道立场协助彼等归国的‘自由行星同盟军’的
处置,亦深表感谢之意。银河帝国宇宙舰队司令长官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元帅。”
听完了这些,杨提督把扁帽往上一丢,感叹地说:“太完美了。不只在人道立场上挑不
出一点毛病,在政治上也没有任何缺点。这样一来,回国的二百万士兵,大概会完全忠于罗
严克拉姆侯爵。”
“特留尼西特政权,在获得二百万票的同时,也为敌方补充了二百万的精兵。”
卡介伦少将用一点也不有趣的表情如此地指责。而我军的击坠王则是摸摸下鄂说:“回
国之后,也不是就万事如意了。十年之后回家一看,老婆老早就和别的男人跑了,或者是家
被烧掉了,一家四分五裂。”
说出这种期待别人的不幸的话。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我军的俘虏中也包括女性士兵吧。没被帝国军那些家伙们虐待
就好了”似乎对男性士兵毫无同情之心的波布兰少校,对女性就非常有恻隐之心。
“在帝国军里,说不定有奥利比。波布兰这样的男人在呢,的确是很危险。”
在卡介伦少将这样开玩笑后,伊旺。高尼夫少校就在一旁为同事辨护了∶“哪里!波布
兰这一级的男人,可不是到处都找得到的啊。”
为了拼命忍住不笑出来,我看了杨提督一眼。杨提督把两脚架在桌上,扁帽盖住脸部,
人往后仰,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我知道他根本没睡着。杨提督可能是在想,罗严克拉姆侯
爵的才能,在宇宙中可以得到更高的评价一事。光从这篇电文中就可以看得出敌将的才能和
器量,大概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不过,再过一会儿可能就会睡着了。
七九七年二月六日
要将二百万的俘虏全数收容到要塞内部好象不太可能,所以计划稍做了点更动。海尼森
的国防委员会传来的指示是,让部分俘虏乘座的运输船团浮游“雷神之锤”的射程之内,如
果在要塞内的俘虏暴动的话,就以他们当作人质。
“居然能想得出这种点子,真是小家子气谋士的把戏。我都能看得见委员们那种得意的
表情。”
波布兰少校冷笑着说。
杨提督没出冷笑,却向卡介伦少将下达依照当初预定计划,将帝国军的俘虏收容在要塞
内的指示。
“您打算无视国防委员会的指示吗?”
被我这么一问,杨提督两手一边玩弄着扁帽,一边回答:“我没有无视啊,尤里安。只
不过我的记忆太差了,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国防委员会能接受您这种解释吗?说不定会认为这是故意的越权行为,要追究您的责
任呢!”
“到那时候就干脆投奔到帝国去算了,虽然远离故乡会很难过就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国
家大狭窄,容不下我们……”
“提督!”
“怎么样?尤里安,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呢?”
“……,。”“罗严克拉姆侯爵相当重视人材喔。象我这样灰头土脸的跑去,我想他也
会为我安插适当的职位的。或者,你还是想留在同盟呢?”
我努力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提督,我愿意同行。”
“是吗?那我可以放心了。”
“但是我不要为罗严克拉姆侯爵效力。如果一定要投奔到帝国去的话,干脆把贵族联合
军和罗严克拉姆侯爵统统打倒,提督自己成为独裁者吧。我会协助您的。”
“喂喂,尤里安……”
“提督,反正是开玩笑的,就让我这么说有什么关系!”
提督把扁帽摘下来,搔着头说:“这下真是输给你了。”
提督笑了起来,我也笑了,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心动,在想,如果能这样该有多好。
就是因为身处于民主共和的国家,所以杨提督在很多地方有所顾虑,行动也受限制。如
果是在帝国的话,就什么都不用客气,只要有实力,想怎么做都可以。这个支配人民长达五
百年,任意为所欲为的高登巴姆(黄金树)王朝,要起而打倒它,改革这个国家,也不必一
定是要罗严克拉姆侯爵来做才可以。
不过这种想法违反了杨提督的意愿。虽然我对这点非常明白,然而这只是是凭空乱想而
已,没什么关系。才想了一半,我就放弃奔这种胡思乱想。为什么呢?因为象杨提督这种穿
同盟军制服还算合适的人,如果换成帝国军的制服,一定看起来不伦不类。这种事,就算是
胡思乱想,也不难了解的。
七九七年二月七日
为了交换俘虏,第一批俘虏已经到达伊谢尔伦了。就在我还在开玩笑、胡思乱想的时
候,事情一直在一步一步前进中。不,讲错了。应该是卡介伦少将和格林希尔上尉,把事情
一步一步地处理好了。
十万的俘虏穿着卡其色的衣服,脸上夹杂着疲劳和期待的表情。在人群之中,我认识
了一位四十岁左右,脸色不太好的男人。他表示不太舒服,正等卫兵带他去医务室,所以解
开了他的手烤,让他独自坐在角落等。我不应该太多事的,但还是跑去倒了一杯水给他。那
男人好象吓一大跳,向我道谢后喝了水,用柔和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一切。
“好怀念啊,我在这个要塞服务已经有十五年了,可比你们这些叛乱军更清楚这个要塞
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不想去订正这个男人的用词。他的言辞非常的纯挚,甚至令我差点想说∶“抱歉打
扰你们了”。他的视线投向旁边的墙壁,在照明和柱子成死角的地方,有帝国军的士兵们用
刀子刻下的文字痕迹。
“唉呀,找到了!”一边这么说,一边用手指着。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那里有用帝国
公用语写下来的短句。我试着读出声:“去死吧!荷尔特中尉,总有一天你会被人从背后杀
死,大神奥丁也知道你的罪……”
“咦,你会读帝国语啊!”
“在学校里学过。”
其实这也不是相差多大的用语。
“是这样啊。我的儿子大概小你两岁,不知道有没有用功读书。”
我只有默默不语,因为这不是我能够回答的。生活在和我相反的那一边的人,也有儿
子,也有憎恨的上司,也有要回去的故乡。只是他出生及生长的场所和我不一样而已。这
个大概就是那些主战论者所抨击的“与敌人之间不值一文的感伤交流”吧。
“可能的话,最好不要去当军人。”
最后我这么说。我实在不想和这个人的儿子交战,但仔细想想,这实在是我个人任性的
要求。
“嗯,要我的儿子和你在战场上彼此残杀,的确不太舒服。我回去之后,也希望能从事
以前的工作。”
“您以前是从事哪一种工作呢?”
“是家具工人。用手工把楝木、白梓木做成桌子、椅子之类的。”
“是个很好的工作呢。”
“谢谢依。我的儿子也这么想的话就好了,但他想去上大学。他说平民要想出头的话,
就得进大学或军官学校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的官员总算来了,把那个男人带走。当时这个男人的表情,还不如
负责官员用来注视着我的那种邪恶的眼神要令我印象深刻。
看来,他心里一定认为我仗着身为司令官的被监护人,所以敢任意搞乱秩序。
他会有这种想法我也没办法,但我对今天的事一点也不后悔。
七九七年二月八日
虽然俘虏陆续抵达了,但波布兰少校还是照预定进行我的训练课程。我原来对他感到相
当佩服,但高尼夫少校说了一句“是因为俘虏全是男的,他认为没有特地为此停止训练的价
值,如此而已。”
我为了恩师,原来想提出什么反驳的话,但根本不可能。
训练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喝咖啡。波布兰少校告诉我很多事。多年以前,飞行队里有一
名军官被一对男女用小刀刺杀,抢走他的薪水,而少校正好在现场目击了,宪兵就询问他那
对男女的容貌特征。
“女的大概是二五岁左右,头发颜色介于红色和褐色之间,眼楮是深咖啡色,鹅蛋型
脸,眉毛颜色比发色稍深呈柳叶状。鼻梁挺直,嘴唇上薄下丰,左颊有酒涡,右眼角有黑
痣,耳垂很薄。身高一六九公分,三围从上到下是九一,五九,九O,这些虽然只是推定但
准确度很高。戴了蓝色耳环,大概不是蓝宝石就是翡翠。无名指比中指长。”
这么样的精确。但一问到男性的事,就变成:“啊,这么一提,我记得他好象是有脸
的”这种完全靠不住的印象,再问他有什么特征,就看他考虑了一下,说:“脸的两旁有耳
朵,鼻子下面有嘴。”
宪兵非常生气,好象这种不诚实的目击者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象
这种情形,不管是心胸多么宽大的宪兵都会生气的。后来好象是考虑到能抓到女性的话,男
的也逃不掉,所以就做出女性的合成相片发出通缉。
“结果好象还是没抓到的样子就是了。”
“我想也是如此!”
“别那么说嘛!尤里安,告诉你一个我没告诉宪兵的秘密。”
“是什么?”
“那个男的啊……你知不知道他在身体下面还有两条腿耶!”
“……难不成,他在走路的时候,两只脚会来回交互移动是吗?”
“竟然你也知道啊。”
“我只是猜想可能如此而已。”
我把这段对话告诉杨提督,提督笑了起来,说∶“以结果来说,波布兰是为了不让男的
被抓到而故意这么说的,不是吗?”这个意见是没说错,但要说是蓄意的。不大可能吧。
七九七年二月九日
第二批的俘虏到达了,整个要塞还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宠物店的邮购货物就偏偏挑这
个时候送来。我也因为准备旅行用的东西忙得要命,送来这种东西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这
家大型的宠物店,是军中退役的军官经营的大型复合企业的一部分,据说专门饲育场的土地
也是军部便宜卖给他的。如果是完全由民间经营的邮购品,也许就不会挑这种时候寄来。会
对这种事感到不愉快,大概也是受了杨督的影响。
杨提督有一次曾对别的宠物店经营者说:“动物不会说慌,也不会背叛人。”
但对我则改说:“那一点也不好玩呢!”
那时,正好是小鸟事件发生过后没多久的事。我也不是那么想养宠物,因此杨家的成
员,在那之前和在那之后都一直是只有两名,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