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论的甲胄,而高喊这人事特例之不是的人不胜枚举。
从十五岁首次出征以来,莱因哈特就屡次处身战场,立下许多功勋,在此其间,也曾到
宪兵本部举发军部内的犯罪事件,成功地破获了在幼年学校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虽有如此
多样性的才华,但大多数人仍免不了对他有偏见。
莱因哈特把他清秀的额头和黄金的刘海靠紧着硬玻璃,想实际地感受一下广大夜堂的深
峻。在其中,自然和人工的光点混合在一起,构成着扩展到人类所知极限的无声之和谐曲
调。
这年轻人把洁白的右手手掌像小孩一样掌心朝上地推起。低放下来之后,又再向上推
起。他在试着“把宇宙放在手上。”银河系不过是为数超过一千亿的岛宇宙中的一个,而人
类足迹所及之处,则又只有它的几分之一。至于莱因哈特所支配的,则只有不到八千艘的一
群小人造物体了。
“如果我握有全舰队的指挥权就好了!如此的话,即使是如此无益的舍战,我也一定会
取得完全的胜利的……”
平滑的脸颊上感觉到有人的气息,莱因哈特转过头看去,又立即缓和了那锐利的视线。
副官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少校立在他身后。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少校只比莱因哈特早出生了两个月,同样也是十丸岁。近乎一九O
公分的均整修长身材,有着如刀匠所打造的军刀般的强韧,自然卷的头发,红得有如以红宝
石溶成的水所染一般。
“打扰您了,莱因哈特大人。”
这个称呼,是自从少年时期以来,只许吉尔菲艾斯一个人使用的。由此也可知道这个称
呼超越时间地连结着他们两人。
“在米克贝尔加元帅的旗舰上举行的会议也快开始了。请您准备。”
“哦,是该去了。”
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了。只是想要去忘记而已。莱因哈特目前仍是必须听从他人召唤的立
场。那野心的阶梯还延向更高的上方,目前必须不断地往上爬。
莱因哈特的野心,是和其黄金的头发相同、或更有甚之的豪奢之物。知道这位无可类比
的美貌年轻人将会成为高登巴姆王朝银河帝国最大叛徒的人,如今就只有齐格飞。吉尔菲艾
斯,而且他还是莱因哈特的盟友。
打倒高基巴姆王朝,而莱因哈特则起而代之,成为全宇宙的霸主。肃正五世纪以来因高
登巴姆王朝的专制支配所累积的社会不公现象,特别是要一扫腐败之极的贵族制度。对于莱
因哈特的志向,吉尔菲艾斯都知道、理解,如今并协助他以期成功。自从莱因哈特的姐姐
美丽温柔的安妮罗杰被皇帝佛瑞德里希从他们手中抢走,带进后宫以来,那就成了他二人神
圣的誓约。在现在的王朝,如今的社会中,既然没有抑制最高权力者其欲望和固执的手段存
在,莱因哈特的选择就只有打倒王朝了。要让皇帝自觉到罪大恶极,没有比把他赶下皇帝之
座更有效的了。到那时候,皇帝才会知道被人夺去贵重之物的痛苦吧。
不过,路程很长,在途中必须甘心忍受种种不合己意之事。例如像这一次,赌注生死在
这没有意义的战斗上,也是其中一例。
“你想,自从在达贡星域中,无能的赫尔贝尔特大公惨败以来,有过几次战斗了?”
年轻人的声音非常不愉快。
“加上小冲突在内已经是第三二九次了。一五O年间有三二九次。真亏他们还能不厌其
烦地继续打下去。”
“因为打不出一个了断啊。”
微笑地说出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吉尔菲艾斯承受莱因哈特的负面情感的做法。
“同盟军、不,叛乱军的那些家伙不懂战略,不知道有不流血就能使伊谢尔伦要塞无力
化的方法。”
莱因哈特心里想:我几乎都想要教教他们了。真的有心要“打倒专制王朝”的话,可用
的手段有好几个呢。如果只期望自己的和平和安全的话,那么反过来也有二种以上的选择。
然而同盟却把这当成是唯一的道路,而重复着攻进伊谢尔论回廊,而又败退的谱况。莱因哈
特不得不感到呆然。
“为何要愚劣地拘泥于伊谢尔论要售。老是深信着有要塞就必须正面交战将其攻陷,实
在是顽固之极。”
“所以对帝国而言才有建设要里的意义啊!”“说得倒没错。”
莱因哈特苦笑地接受了红发好友的见解。
“不过时间也要到了。太空梭都已经准备好了。”
吉尔菲艾斯又再次催促金发友人得离开乘舰了。
“我不想去。”
莱因哈特不高兴地说着。这是明知不可能的任性。
即使出席了,也很少被允许发言,而发言被采用的情况更是完全没有。几次以来的经验
如此地告沂他。莱因哈特并未软弱到会被忽视或恶意一一中伤,但必须在孤独之中渡过荒芜
的时间,实在很难说是一种舒适的环境。不过,莱因哈特还不是霸者,他仍是得屈膝于许多
人之前。
“如果我出席了,与会者的平均年龄就会下降。这一点倒还算是个优点吧……”
帝国宇宙舰队司令长官古雷高尔。玛。米克贝尔加元帅,是个有着半白眉毛和半白鬓发特
征的五十过半的男子,身躯堂堂,端正而令人无由批评其非。随着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参加
阅兵典礼时,甚至令人觉得威风并非发自皇帝而是来自这位臣下。
“你看米克贝尔加,实在是威风堂堂。”
有时莱因哈特舍如此对吉尔菲艾斯说。不过,语意并不仅止于赞赏而已。
“……但是,也只是威风堂堂而已。”
面对着搭乘太空梭来到旗舰集合的提督们,米克贝尔加先向皇帝的肖像画敬礼,安排好
各舰队的配置之后。
“不允许敌方投降,要完全地歼灭,借此宣扬皇帝陛下的荣威。”加上了这句话,做为
作战会议的开端。
莱因哈特内心想要询问,这次会战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满足战略上什么样的课题
而动民数万艘的舰队,置数百万的兵士于险地、消耗庞大的物质和能源的理由为何?不着眼
于这根本问题,而把课题仅限定在战术阶段,一副若有其事地讨论着,到底有何益处?他们
所做的交谈,没有任何一句可以引起他的感动。
莱因哈特不由得不这样想着:这些家伙只是在玩战争游戏而已。和自称“自由行星同
盟”的叛乱军之徒,正可说是合适的好对手。想到在帝国内因抗争失败而趣到同盟的人数,
甚至令人觉得同席的提督们该不会是刻意不让将来的流亡地失去的吧?不,这算太看得起他
们了。事实上是他们用上了贫乏能力的一切,也只能有此程度而已……
突然元帅的声音郑重地响起。
“缪杰尔中将,卿的见解如何?”
数十道视线化成无形的箭,射在年轻人的脸上。除了几道目光自期为公正之外,其他几
乎都带着敌意和嘲笑的精神波。当然,那都化为一波波不快的潮流,冲入了莱因哈特的神经
网,但使人觉得更不可思议的是,把突显的负面感情集中在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即能不觉得自己愚昧的这种自我客观的低落。
米克贝尔加元帅指名的用意,倒不是很明确。也许只是个形式,也许是想等他说出些奇
异的话后再加以嘲弄。唯一确定的是他并未期望有率直的意见。如果他对莱因哈特的才能给
与一定的评价的话,就不会认为他碍眼而叫他坐在最后面了。
虽与他本来的气质相违,但荚因哈特还是假装成凡庸之人。
“在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元帅阁下的深谋远见,不是我等小辈所能思及。”
莱因哈特以恭敬的态度来掩饰饱的欠缺诚意。他虽然一次也未曾卖弄过其美貌、特别是
他的笑容,但礼节方面则是因应必要。那东西因为值得轻蔑而存在,卖弄一下也不会伤及自
尊。
有特权可以看到莱因哈特那如同初夏阳光透过水晶般灿烂笑容的人,除了姐姐安妮罗杰
以外,就只有吉尔菲艾斯一人了。
米克贝尔加点了点头。被这美貌的年轻人追从倒不觉得不快。
“那么,似乎也没有其他意见了,举起香槟来预祝战争胜利,和诸卿一起祈望陛下的光
荣和帝国的隆盛I”
掌声和欢呼响起,不久,香槟酒杯的光彩高高地举在众提督的右手上。
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却确信可以胜利的这种精神构造,实在超乎莱因哈特的理解力。他
没有把心中所想的表现在表情或动作上,但就在视界中的一切都化为无彩色般的失调感中,
他随着其他的提督们唱和。“为了皇帝陛下干杯……!”
II
和帝国军隔着八O光秒的距离,自曲行星同盟军展开了三万三九OO艘的阵容。其战力
内容是由第五、第九、第十一等三个舰队构成,但总司令官罗波斯则声称为了纵观战场全体
大局,而在一五O光秒的后方坐镇不动。其中一个因素是政府国防委员会笞应要再多动员二
个舰队,却迟迟未见回音,而使全体阵容上并不完备。
自由行屋间盟军第五舰队司令官亚历山大。比克古中将有着莱因哈特三倍半的人生经历
及十三倍的战场经验。他并非军官学校的毕业生,而是从一个兵士升到提督,不断累积功绩
而升进的沙场老将,甚至有人会半开玩笑地说“老练”这个形容河,可别用在比克古提督以
外的人身上,其用兵手腕之充实可见一斑。而说到在兵士之间的受欢迎程度,则要比那些军
官学校出身的精英份子要高得多了。适统合作战本部长西德尼。席特列元帅也对这位在他初
任军官时传授他实战变荧的长者,一直保持着敬意。
既然总司令官罗波斯元帅在后方,那么在前线上,比克古站在资深者的立场,就得统括
指挥权了。第九舰队司令官伍兰夫中将很理解这一点,但另外一位一第十一舰队旬令官威列
姆·何兰多中将却对此不服。
何兰多三十二岁,因去年年底攻击伊谢尔伦要塞之际的机敏战斗指挥而升为中将,刚
刚出任舰队司令官一职不久。以其结果而言,该次攻击演出了第六次壮大的失败,以帝国军
的形容方式是“伊谢尔伦回廊是以叛徒们的死尸铺成的。”,但在个别战斗中则得到一些胜
利,算是挽回了最后一成的自尊七。而其中一例则就是击破从要塞出击的敌方舰队的何兰多
那奔放的用兵。虽然是有实绩,但依比克古所见,何兰多的自信要比实绩大上十倍多了。
“请别对我的舰队的行动加以无用的掣肘。”
何兰多在战斗开始之前,对老提督如此倡言。
“勉强要求和其他舰队联合行动,只会扼杀我舰队之长处,而有益于敌军。这么一来将
会使自己减少战略上的选择。”
老提督心想,这个人是把战略和战术弄混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战略层面上做选择的余地。敌方来攻,我方防守。顶多只能像
达贡星域会战一祥,选定有利的决战场所而已。”
“阁下光是加以防御就满足了吗?”
“你不认为如此是吧”
“当然了。再怎么样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