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跟你说经营模式。我想把这个砖厂承包给你,以你的名字登记注册,对外就说你是老板。嗯……我就不给你开工资了,每卖掉一块砖,我给你一厘钱,你觉得怎么样?”
“啊?”
柳兆玉张大嘴,看似惊讶,其实已在心里飞快地计算开了。眼下每天出砖坯两万五六,七伯技术好,基本上有多少砖坯就能出多少红砖,烧坏的不到%。每块砖一厘钱,一天就是二十五元,一个月呢?七百五啊!
只不过在刹那之间,柳兆玉就意识到自己要发财了!
“这,这也太多了吧?”
柳兆玉喃喃道。
“不多不多,今后砖厂就全靠你了,我还要上学,没时间去管。你肩膀上担子重了,多拿点是应该的。”
我边说边在心里严重鄙视自己。给人家这么点蝇头小利,还摆出慷慨大方的样子,整个就是一副奸商嘴脸,无良资本家!
也不等他有何言语,我接着说道:“七伯就给你当副手,负责整个砖厂的技术指导,待遇减半,每块砖给他半厘钱。这个事情,你们俩要保密,不能跟别人说。嗯,就是五伯,你也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跟谁都不说,连我家婆娘都不告诉!”
柳兆玉急忙赌咒发誓,似乎生怕到手的钞票又飞了。
“其实我这是为你们好呢,要让人家知道,还不眼红死?”
“是呢是呢,还是你考虑周到。”
柳兆玉情不自禁拍开了马屁。
“此外,在砖厂帮工的人,也要计件,不能再计时了。多劳多得。”
计件计时,柳兆玉倒能懂得,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有些滑头的家伙就是喜欢磨洋工。有人看着还好,没人看着,就喝水抽烟拉屎放屁去了。”
我“噗哧”一笑,料不到兆玉哥还挺幽默的。
“做小工的现在是每天一块钱工钱是吧?箍窑的师傅一块五还是两块?”
“一块五,七叔才是两块。”
“嗯,小工的工钱提高到一块二毛,师傅提高到两块。你就按这个标准去算一个数出来,作为计件的标准。”
改革开放了,市场经济即将逐步启动,工人的工价自然也要水涨船高。再说都是柳家山的亲房亲族,肥水不流外人田。
柳兆玉脑子好使,转得贼快,马上说道:“松土那块,怕是不好计件。”
我断然道:“那就承包。松土固定包给几个人干,内部怎么协调是他们自家的事,反正要保证足量供应制砖机,不能中断。给一个总的工价就可以了。”
“倒是可行。”
柳兆玉想了想,点头道。
“小俊,我看码坯箍窑这些都可以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个方式包出去,就像公社下面有大队,大队下面有生产队一样,咱们也给他分成几个队,每个队选一个头头,由他去……去内部协调,为头的人每个月额外给几块钱的补助,你看行不?”
“行!每人每月给十块钱补助,算是管理工资。”
我笑眯眯的,看来兆玉哥还真有些管理方面的潜质呢。只要这个方案当真落实下去,无论砖厂扩大到何种规模,都能很好地进行管理。
“另外,还有一个品质问题。”
“啥叫品质问题?”
饶是柳兆玉聪慧过人,也被我层出不穷的“新词语”整得满天小星星。
“就是烧出来的砖的成色好坏,不能只管数量不管质量。要有一个允许出次品的最大限度。”
实行计件工资最大的弊端就是品质会直线下降。大伙儿只顾赶产量,将品质抛到爪哇国去了。
“这个你放心,有七叔把关呢,错不了。”
我摇摇头:“企业管理,要紧的是制度,不是依靠某一个人。你和七伯合计一下,看怎么整这个次品率。我给你一个思路,比如正品率定在90%,就算是及格,不奖不罚,超过一个百分点,奖励多少,相反,要是不到90%,少一个百分点,就罚多少……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奖勤罚懒。”
我舒了口气,露出赞许的笑容。
“只要这个砖厂搞好了,以后我还会分给你股份……啊,也就是给你分红。”
柳兆玉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那,兆时的工资怎么算?”
大哥柳兆时负责与火电厂戴盛联系,交货结帐的事情都是他在做的,算是销售人员。这个工作他倒是挺适应,隔三岔五与戴盛吃个小饭喝个小酒,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毕竟是自家大哥,只要账面上干净,这点小钱我也不放在眼里。
“他的工资,还是由我来发好了,暂时也不好量化计件。”
原本销售人员的工作指标量化是最好办的,完成多少销售业绩的硬指标摆在那里呢。不过大哥这个销售人员含的水分太多,基本就是个跑腿的。眼下以火力发电厂的红砖耗量,咱们产多少,他就能用多少,暂时不存在另行开拓业务的问题。这时候将大哥的工资和销售任务挂钩,那就是变相送钱给他用。
大哥日后是否才堪大用,还要看这段时间能不能将他磨练出来。钱来得太容易,对他未必是好事。
柳兆玉点点头,不再多言。别人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掺和的好。
制砖厂的问题顺利解决,我心头甚喜,站起身来,正准备和柳兆玉下楼,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声叫喊,其中竟然还夹杂着梁巧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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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梁巧的惊叫,我几乎如同炮弹出膛般从楼上直冲下来。好在我人小体重轻,不然估计楼板都会被踩断好几块。
就在离利民维修部不远处,三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正围着梁巧动手动脚。天气已是初夏,梁巧穿得不厚实,一件外衣一件内衣而已。外衣已经被撕掉两个扣子,胸部以上敞开了,露出里面月白色内衣下已然有些规模的两个小山丘。
梁巧吓得脸都白了,一手提着菜篮,一手遮掩,试图摆脱他们的纠缠。无奈那三个小子三面围定,她女孩子家哪里摆脱得了?
“娘卖的,又是赵强!兆玉哥,二哥,操家伙!”
我气得眼睛里如欲冒出火来,顺手操起柜台上一把小螺丝刀就冲了上去。这时候,可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生理年龄只有十岁不到,根本还是个孩子。心里只想:谁敢动梁巧,老子就要他好看!
赵强和他的两个小喽罗在老街横行惯了的,几曾想到居然有人敢来管他的闲事?一个不提防,螺丝刀已经直朝自家肚子捅过来。
我这一下竭尽全力,全然不曾去想有什么后果。
赵强这小子,也算是混惯了的,打架颇有经验,加之年轻,反应敏捷。当下立即伸手一格,同时拼命向旁边躲闪。
只听得“哎哟”一声,螺丝刀从他小臂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兔崽子……”
赵强吃痛,呲牙咧嘴地叫骂道。
我一击不中,随即收回螺丝刀,又朝他大腿上捅去。
我人小个子矮,两次都是朝他下三路招呼。
赵强又是一声惊叫,眼见无可躲闪,大腿上就要给螺丝刀开一个窟窿,却只听得旁边呼呼风响,一条胳膊抡圆了朝我脸上扇来。要换在以前,这一下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所幸跟梁科长练了不下半年的擒拿格斗,身手甚是灵活,急忙将头一偏,那巴掌便击在肩头。
肩膀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小小的身躯推得向旁边趔趄几步,差点坐一个屁股墩,螺丝刀摔出老远。
“娘个臭的,小王八蛋找死啊!”
那个街痞一击得手,骂骂咧咧地,大步上前,准备好好收拾本衙内。
要搁上辈子成年时候,老子身高接近一米八,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乃是一条标准壮汉,手里操着家伙,又是出其不意,对付这么三个赤手空拳的小痞子,胜负之数倒也在两可之间。如今不到十岁,偷袭未曾得手,正面交锋,那是全无胜算的了。
好在柳兆玉和二哥都已操起家伙冲上来。柳兆玉操的是一条板凳,二哥手里拿着一把烙铁。想必是正在修机器,听到招呼,来不及细想就冲出门了。
以二敌三,二哥还只是个半大后生,本来也无多少胜算。胜在柳兆玉膀阔腰圆,又正值壮年,神完气足,一条板凳虎虎生风,“砰”地一声钝响,惨叫声中,打我的那名街痞摔倒在地,抱着脑袋就是个嚎叫。
“麻皮!”
赵强和另一名街痞嗷嗷叫着往前扑,一人挨了一板凳,柳兆**上也遭赵强踢了一脚。二哥操着烙铁照另一名街痞头上就是一下子,那街痞惨叫一声捂住脑袋,一缕鲜血自手指缝隙间钻了出来。
我强忍肩头疼痛,将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梁巧拉到身后。
“回店里去。”
我吼一嗓子,又恶狠狠扑过去。先前挨了一板凳的街痞正挣扎着往起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胯间就是一脚踹过去。那街痞“嗷”地一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抽搐。
又是“砰砰”几声,赵强和另一个头部负伤的街痞再吃了几板凳,见不是头,萌生了退意。
“娘个臭的,你们几个乡巴佬给老子等着……”
赵强口中骂骂咧咧交代着场面话,扶起倒地抽搐的同伴,狼狈而去。
“小俊,你怎么样?”
柳兆玉也不追赶,丢下板凳,关心地询问我的伤势。
“没事。”
我揉着肩膀,咧咧嘴。
“哇……”
惊吓过甚的梁巧,这时候才哭出声来,边哭边过来帮我揉肩膀,泪水一串串的滴落在我脸上。
这女孩,当真让人疼到骨子里头去,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心里记挂的仍然只有我。
“巧儿,别哭了……”我拍打着她柔软的小手说道:“我得赶紧给派出所打个电话,一会赵强他们还会叫人再来的。”
柳兆玉久经世故,知道那些街痞不会善罢甘休,连连点头:“是呢,叫我十二婶带公安人员来收拾他们。”
“他们再敢来,老子砍死他们!”
二哥也是个愣头青脾气,反身就跑上三楼厨房拿菜刀去了。
“小俊,哪里有电话?你赶紧去打电话给十二婶。”
柳兆玉紧张起来,一则是害怕街痞报复,二则怕二哥闹出人命。
我拉起梁巧就往百货大楼一门市部跑。
t的,穿越回这个年代,连个手机也没有。
一门市部办公室的中年男人见两个小孩风风火火闯进来,忙即起身,问道:“小孩,干什么?这里不许进来玩的……”
“t的,少废话,杀人了,我要报案!”
我恶狠狠朝他吼一声。
中年男人一听说杀人,脸色就变了,也不敢阻拦我打电话。
我抓起电话一阵猛摇,差点将摇把都弄断球了。
“喂,总机吗?给我转公安局梁局长……快点,我要报案,杀人案……喂,师父吗?我小俊啊,对……我现在在老街,百货公司一门市部附近的利民维修部,对,你上次来过的……几个街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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