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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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命-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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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当然更没有一丝一毫会想到这两兄弟竟然会和《买命》、《卖命》这两个故事有关系。

后来故事一直发展下去,才知道我此时偶然一提,居然巧合至于极点  现在在叙述的两个故事,这一双会发电的双生子,竟然是故事的源头。

老实说,这一点真是难以想像  现在我已经指出了这一点,可是只怕也很难想得出,他们和这两个故事的关系如何。

相当日子之后,小郭指责我:“事情一开始,你就一直坚持和外星人无关,所以才一直在死胡同里打转,结果还是和外星人有关,那两兄弟就是外星人!”

我自辩:“第一,那两兄弟只有一半外星人血统;第二,事情确然和外星人无关  只不过从他们开始而已。”

我的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复杂,事实上也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讲得明白,必须照事情的发展,一步一步叙述,才能完全令人清楚。

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却说当时陈景德听我提起了那两个会发电的变生子,就双眼发光,他看过《电王》这个故事,所以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他叹了一声:“甚么时候,可以认识他们,那就太好了。”

我顺口应道:“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自然而然想起了这两兄弟驾驶著他们父亲留下的宇宙飞船离去的情形  当时那飞船从泥沼之中,冲天而上的壮观情景,如在眼前。

而当我想到这里时,心中忽然一动,我又想起,这两兄弟在和他们母亲分开的时候,曾说过,他们要继续父亲的遗志,去作宇宙远航,并且说,在归途,如果可能,会再在地球上降落,来一个母子相会。

我想到了这一点,也只是联想到陈景德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见到他们,并没有想到其他。

我在作这一连串联想的时候,多半看来神情恍惚,所以陈景德又将“一人两身”是一种浪费,再次举例说明。

本来他已经一再说过,可是这次他举的例子很能说明问题,所以我还是把它记述下来。

他道:“我们的情形,就等于有两支手电筒在同时使用  而实际上只要用一支手电筒就够了,同时用两支是浪费,应该关上一支,把关上的那一支中的电池取出来,等另一支的电池要用完之际,接上去使用,手电筒使用的时间就可以大大增加。”

他说了之后,顿了一顿,又补充:“我们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实在已经太迟了!”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才想到去做应徵者!”

陈景德点头:“是,我们之间,把谁的生命配额给谁都是一样。”

他这句话虽然听来有点古怪,可是倒也把情形说得十分明白。

在那时候,我感到兴奋莫名,也感到完全没有头绪的事情,可望有突破  因为陈景德一再说过,他们两兄弟感觉一致,如今其中一个做了应徵者,又失了踪,其经过情形,没有失踪的那个当然也应该知道,至少可以感觉到一些甚么。

这就十分重要,想想在朱槿他们严密地监视之下,都会神秘失踪的那些应徵者,就可以知道陈景德如果知道失踪的经过,对整件事来说,是如何重要了。

我勉力定了定神,才问:“在寄出了应徵信之后,发生了甚么事情?”

陈景德双手紧握,神情显得很是迷惘,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又道:“你好好想一想,说得详细一点。”

陈景德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他才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徵求启事有一点很古怪之处。”

那徵求启事,我早已可以一字不错地背出来,听得他这样问,我想了一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是指哪一点而言。我道:“根本整个徵求启事都很古怪!”

陈景德道:“我说的是,那启事之中,并没有要求应徵者写明通讯联络的地址或者电话号码等等。”

我道:“这又何需特别说明,应徵者当然会在信中写明白。”

陈景德摇头:“在启事中没有提到这一点,我想是由于他们自己有特殊和人联络的方法。”

我怔了一怔:“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陈景德双手抱著头,又好一会不出声。

我耐著性子等他开口,足足有三分钟之久,我居然没有催他,耐性之佳,堪称第一。

好不容易等到他开了口,他说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而且神情更形迷惘。

我鼓励他:“你不妨从头说起,顺流而下,就会容易很多。”

陈景德又想了一会,才道:“我们决定用陈宜兴的名字去应徵,信写得很诚恳,表示愿意出让生命配额,并且附上通讯联络的各种方法。信寄出之后,我们一直在等人来和我们联络。”

我听到这里,脱口道:“当然没有人来和你们联络!”

陈景德惊讶:“为甚么‘当然’?”

我就把在严密地监视之下,有六十个人神秘失踪一事告诉了他,并且说:“我估计在世界各地,至少有上千个应徵者神秘失踪了,陈宜兴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听得我这样说,陈景德显得很不安。

我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感到了些甚么?”

陈景德神情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我有点焦躁:“你不是说你们两人的感觉完全一样吗?那么陈宜兴现在在哪里,你应该知道才是!”

陈景德也听出我口气不善,他忙道:“问题是,陈宜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我刚想说“这像话吗”,转念一想,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转而问道:“那么,他现在的处境如何,你把感觉到的,全说出来。”

陈景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很是紧张,我也屏住了气息,听他如何说  这一点,重要之至。知道了陈宜兴的处境,就可以知道所有失踪者去了何处,对追查整件事有关键性的作用。

陈景德双手抱著头,并且用力摇晃,动作和神情看起来都很滑稽,可是也有几分诡异,令人笑不出来。

过了几秒钟,陈景德开了口:“是一间房间  一个空间,上下左右四方都无门无窗,从一边到另一边,是十二步;跳起来,伸手离上面有将近六十公分;看出去全是浅绿色,十分悦目,空气清新,呼气畅顺,有一张可以调节角度的大椅子,无论坐卧,都舒服无比  你说这是甚么地方?”

我不禁呆住了,作不得声。

陈景德说得再详细不过,可是陈宜兴身在何处,我也无法说得上来。

反倒是听了他的叙述之后,又生出了无数疑问。

陈宜兴在那个空间之中,吃甚么喝甚么?有甚么人和他联络?最重要的是,他是如何进入那个空间的?

也就是说,他的失踪过程,比他现在身在何处更重要。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陈景德双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敲打了几下:“这要从头说起  其中我有些说不明白之处,你可别焦躁。”

我心知事情之诡异,有远超过想像之处,单是陈宜兴现在所在的空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并不奇怪。可是失踪者据估计至少有上千人之多,那就不可想像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也想请他从头说起。

我点了点头:“你想到甚么就说甚么,我不催你。”

陈景德道:“刚才我一再说到他们有特殊的联络方法,都给你打断了话头。”

我尽量把不耐烦的语气收起来:“那你就从这里继续往下说。”

陈景德用力抖动几下身子,像是要使自己放松,然后才道:“我们等徵求者来联络,等了很久,是在寄出应徵信之后的第五十九天时,才突然有了讯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遵守诺言,没有催他。

他停了好一会,才道:“这也是一连串不可思议事情的开始。”

直到这时候,我对他所说的话还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有了讯息,何以是不可思议。

我仍然不出声,等他说下去。

他再停了一会,挥了挥手,像是想赶走些甚么,又叹了一声,才继续往下说:“讯息不是来自正常的通讯方法,而是突然之间,我们自己想到的  应该说是陈宜兴先想到,一两秒钟之后,我也想到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疑惑之至,因为陈景德说的不是很清楚,所谓“自己想到”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令人费解。

我知道现在我不能发问  在这种情形下,越问越乱,只有等他说下去。

陈景德继续用一种很犹豫的口气说著:“我们之间,像这种一个想到了甚么,另一个立刻也想到同样的事,是很普遍的情形,早已习以为常。这次我们想到的是:应徵信起了作用,我们,陈宜兴已经被选中了……”

陈景德越说神情越是恍惚,像是完全不能肯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我再也忍不住,提醒他:“我想,你们的这种感觉,不算奇怪,只不过你们以前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才难以形容。”

陈景德大点其头:“正是  我早就说过,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我道:“其实很简单,情形是你们感到了有人在向你们说话,可是却根本没有听到声音。”

一听得我这样说,陈景德跳起来:“对,就是这样  我怕说出来你会把我当神经病,所以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种情形我经历过不知多少次了  有某种力量直接影响了你们的脑部活动,使你们感到他传递的讯息。这种方式,比通过听觉器官,再传送到脑部要进步得多。”

陈景德吞了一口口水:“谁会有这样的能力……外星人?”

我心中也正在为这个问题起疑,想了一会,才道:“想和地球人接触的外星人,我想大多数都有这种能力。不过地球人之中,也有具有这种能力的。所谓‘两心通’现象,就是直接影响脑部活动所形成。你们两兄弟之间,毫无疑问,也有这个能力。”

陈景德仍然神情疑惑:“我们两兄弟是情况极其特殊的双生子,不能算数。照你所说的情形来看,至少有上千人,都感到了徵求者的讯息,这需要甚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得到?”

我只好苦笑,不由自主摇头  这个问题我正在问自己,不但没有答案,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这时候,我的信心开始动摇  因为看起来,这一切只有外星人才做得到。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外星人要地球人的生命配额有甚么用处。我忽然又想到,灵魂也具有直接影响脑部,使人接受到讯号的能力。如果假设灵魂找到了一个身体,那就当然需要生命配额,然而灵魂怎么可能有那样大的力量来进行这一切?

我越想越乱,只好暂且不去想它。

我道:“且别理会是甚么人,你先说下去。”

陈景德吁了一口气,他学得很快,在叙述上立刻用到:“我们接收到的讯号,十分有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令人服从他的命令。”

我苦笑:“这一点,毫无疑问。本来我无法想得通何以明明有那样多应徵者,我们却一个也找不到,现在通过你所说的情形,我可以想像所有应徵者一定也接到了讯号,命令他们绝不能向任何人说起,而所有的应徵者都服从了命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怪现象出现。”

当时我根据陈景德所说的情形,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当然可以成立。至于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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