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吕凯图本,已知他各人下的寨子,故以言激子龙、文长之锐气,教深入重
地,先破金环三结,随即分兵左右寨后抄出,以王平、马忠应之。非子龙、
文长不可当此任也。吾料薰荼那、阿会喃必从便径往山路而走,故遣张嶷、
张翼以伏兵待之,令关索以兵接应,擒此二人。”
赵云、魏延皆虎将,孔明拟托以重任,即深入敌后以袭敌寨,但初到南
人之地,地理生疏,如盲目进军,将会出事。故孔明先冷落之,不派其出战,
却明告虽欲用其二人,因其未知地理,未敢用之。这实是要他二人弄清地理,
然后才能深入敌后。这么一激,果激起了二人锐气,主动设法了解敌情,摸
清了地理,加以孔明派王平、马忠配合,一举而破三寨。孔明机算,确是神
鬼莫测!4。不服老:黄忠显威风
孔明二用黄忠,着重靠一“激”字。他认为这位老将如不激他,虽奉命
出战也难成功。“老黄忠计夺天荡山”(第七十回)和“逸待劳勇斩夏侯渊”
(第七十一回)便是写孔明二激老黄忠的故事。
一激,大败张郃
张郃攻葭荫关,孟达大败,向成都告急。孔明集众将商议, 法正主张在
帐中选一将去破张郃,孔明笑说,除非去阆中取张飞,别人难当。黄忠忍不
住,要求出战。孔明说他年老恐非张郃敌手。黄忠听了,白发倒竖,说: “某
虽老,两臂尚开三石之弓,浑身还有千斤之力,岂不足敌张郃匹夫耶!”孔
明又激之说:“将军年近七十,如何不老?”黄忠愤然趋步下堂,取架上大
刀,轮动如飞;壁上硬弓,连拽折两张,孔明乃问他:“将军要去,谁为副
将?”说老的不行,他偏要老的,说:“老将严颜,可同我去。”不只在旁
的赵云说令两老去敌张郃是儿戏,葭萌关守将孟达、霍峻见两老到来,也笑
孔明欠调度。老黄忠见这情况,又激老将严颜说:“你见诸人动静么?他们
笑我二人年老,今可建奇功,以眼众心。”于是二老设下计谋:黄忠用正兵
迎战张郃,严颜用奇兵抄在背后夹攻,终于打败张郃。接着又用骄兵之计夺
了天荡山。
二激,刀劈夏侯渊
这时,刘备要他去取定军山,孔明又激之,说守将夏侯渊精通韬略,善
晓兵机,要去取关公来,方可敌之。黄忠愤然答说:“廉颇年八十,尚食斗
米、肉十斤,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赵界,何况黄忠未及七十乎?”孔明便
派法正同他去。在法正协助下,老黄忠又建奇功。老黄忠斩夏侯渊的英雄气
概,写得很有声色:黄忠占对山,夏侯渊出战,任其百般辱骂,黄忠只不出
战。待曹兵倦怠,锐气已堕,多下马坐定,法正乃将红旗招展——这时, “鼓
角齐鸣,喊声大震,黄忠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夏侯渊
措手不及,被黄忠赶到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渊不及相迎,黄忠
宝刀己落,连头带肩,砍为两段。”十二、用 间
凡对敌斗争,或一切竞争,都要详细了解对方的情况,才能制定正确的
对策与之较量,始有取胜的可能,如果对对方情况毫不了解,就可能采取错
误的对策,必将遭到失败。与敌斗争,先要了解其情况,这就必须用间,为
了不泄漏精报给对方所利用,则必须严格保密,纯洁内部,因此用间与保密
成为对敌斗争的最重要手段,这是古今如此,已是公开的秘密。
《孙子兵法·用间篇》十分强调用间的重大作用。孙子说: “明君贤将,
所以动而胜人,成功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
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又说:“故用间有五:有因间,
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故三军之亲,莫亲于用间,赏莫厚
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
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孙子认为能常胜敌人,是因事先了解敌
情。而要了解敌情,不能靠鬼神、迷信和主观去猜测,只能从“知敌之情看”
去取得。这就必须用“五间”。而能善于用间的,只有是智慧、慷慨的人,
因为这种人才能重用、重赏做间谍的人,这样,间谍才为之效死。在历史上,
间谍在对敌斗争中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商之兴,与商汤以伊尹为相大有关
系,因伊尹原是夏桀的大臣,他很了解夏朝的内情;周之兴,与武王以姜尚
为师大有关系,因姜尚原是商纣的大臣,他洞悉商纣的内情。又如楚汉之争,
刘邦就给陈平黄金四万斤,使他行反间,离间项羽与其骨鲠之臣范增、钟离
昧等的关系,使项羽最后变成孤家寡人,终被刘邦打败。
《三国演义》描绘孔明、周瑜和司马懿等料事如神,其实都是用间了解
敌情才能如此。其中离间计描写得最多,因为在战争
中,君臣一心,将帅协力,则难以战胜;如果能离间之,分散敌方的力
量,则易打败之。其离间之法,无非两种:制造矛盾和利用矛盾。这种离间
计就是《孙子兵法·计篇》所说的“亲而离之”。《三国演义》有不少采取
“亲而离之”的计谋以战胜对方的故事。
1。离傕汜:杨彪行反间
离间的花样甚多,而利用女人妒性进行离间的,却是一种独特的手法。
离间奇计:利用女人妒性
董卓被杀 其余党李傕、郭汜攻入长安,操纵朝政,横行无忌。太尉杨彪
密奏献帝说:“臣有一计:先令二贼自相残害,然后诏曹操引兵杀之,扫清
贼党,以安朝廷。”献帝说:“计将安出?”彪说“闻郭汜之妻最妒,可令
人于汜妻处用反间计,则二贼自相害矣。”献帝乃书密诏付杨彪。彪即暗使
夫人以他事入汜府,乘间告汜妻说:“闻郭将军与李司马夫人有染,其情甚
密。倘司马知之,必遭其害。夫人宜绝其往来为妙。”汜妻讶说:“怪见他
经宿不归!却干出如此无耻之事!非夫人言,妾不知也。当慎防之。”彪妻
告归,汜妻再三称谢而别。过了数日,郭汜又将往李傕府中饮宴。妻劝说,
“傕性不测,况今两雄不并立,倘彼酒后置毒,妾将奈何?”汜不肯听。至
晚间,傕使人送酒筵至。汜妻乃暗置毒于中,方始献入,汜便欲食。妻说:“食自外来,岂可便食?”乃先与犬试之,犬立死。自此汜心怀疑,一日朝
罢,李傕力邀郭汇赴家饮宴。至夜席散,汜醉而归,偶然腹痛。妻说,“必
中毒矣!”急令将粪汁灌之,一吐方定。汜大怒说:“吾与李傕共图大事,
今无端欲谋害我,我不先发,必遭毒手。”遂密整本部甲兵,欲攻李傕。早
有人报知傕。傕亦大怒说:“郭阿多安敢如此!”遂点本部甲兵,来杀郭汜。
两处合兵数万,互相混战。两人勾结一起,朝廷无人奈何;及其分裂,互相
攻击,势力日趋削弱,最后被曹操打败,落草为寇去了。
抓住要害,离间见效
杨彪能行其反间计,是因其抓住郭汜之妻最妒的特性。杨彪夫人只不过
是说“闻郭将军与李司马夫人有染”,便引起郭妻妒火大作,不用教她离间
之法,她却“无师自通”,从置毒于酒至以粪灌其夫,终使汜与傕决裂。可
见离间计,一抓要害,便立即见效。而行此计的,又往往是身边人。郭汜之
败,与其说是中了杨彪的离间计,不如说是中了夫人的离间计。
2。抹书信:曹操间马韩
马超杀奔长安时有二十万大兵,逃归陇西时只剩下三十余骑,为何如此
惨败?因中了曹操的离间计。
马超与曹操大战于潼关,杀得曹操“割须弃袍”。曹操乃屯兵于渭北,
密令徐晃、朱灵尽渡河西结营,以前后夹攻马超,马超闻知,乃与韩遂商议。
韩遂主张先和,春暖再说。于是便派使至曹寨下书,言割地请和。贾翊向曹
操献计说:“兵不厌诈,可伪许之,然后用反间计,令韩、马相疑,则一鼓
可破也。”操抚掌大笑说:“天下高见,多有相合。”
事未查明而疑,必然中计
次日,操引诸将出营,唤韩遂会话。阵前,操只叙寒温,叙年家,叙年
齿,并不提起军情,相谈有一个时辰,方回马告别,各自归寒。超来问有否
言军务,遂如实说:“只诉京师旧事耳。”超心甚疑,不言而退。次日,操
亲笔作一书给韩遂,在紧要处尽皆改抹,送信时故意多遣从人,使马超知之。
人报马超,超向遂索书,看见有改抹字样,疑是遂与操有密谋之处,自行改
了。韩遂说:“汝若不信吾心,来日吾在阵前赚操说话,汝从阵内突出,一
枪刺杀便了。”超说:“若如此,方见叔父真心。”次日,韩遂引众将出阵。
马超藏在门旗里。韩遂使人到操寨前,高叫:“韩将军请丞相攀话。”操乃
令曹洪引数十轻骑出阵前与韩遂相见。洪马上欠身说:“夜来丞相拜意将军
之言,切莫有误。”言讫便回马。超听得大怒,挺枪骤马,便刺韩遂。遂诸
将拦住,劝解回寨。遂见马超如此,迫得暗向操投降,约夜间放火为号,共
讨马超。不料马超已探得备细,引兵来杀韩遂,双方混战,操大军掩至,马
超大败,止剩得三十余骑,与庞德、马岱望陇西临洮而去。
一勇之夫,难成大事曹操的离间计确毒!但并不奥深,如果是细心人,一验笔迹便知“抹书
信”的是何人;适逢马超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未经思考便断定韩遂与操密谋。
后来,韩遂降操也是马超所逼造成的。韩遂原是一心与马超报仇的。因韩遂
与马超之父马腾结为兄弟,马腾被操所杀,韩遂深为愤恨,故操派使赍书要
其擒马超赴许都,许封其为西凉侯,遂不为封高官所动,便将此事告知马超,
并当马超面斩操来使。这说明韩遂大义凛然!马超竟以“抹书信”事而疑之,
以至与之火并,使内部分裂,致为操所乘。可见一勇之夫难成大事,马超之
败亦是意料中事。
3。散流言:孔明黜仲达
孔明南征后欲北伐,因司马懿守西凉等处未敢轻举妄动。
马谡献计,曹睿中计
马谡献计说:“司马懿虽是魏国大臣,曹睿素怀疑忌。何不密遣人往洛
阳、邺郡等处,布散流言,道此人造反,更作司马懿告示天下榜文,遍贴诸
处。使曹睿疑心,必然杀此人也。”孔明从之,密使人行此计去了。
事被曹睿所闻,大惊失色,急问群臣。太尉华欲奏说:“司马懿上表乞
守雍、凉,正为此也。先时太祖武皇帝尝谓臣说:
‘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反情已萌,可
速诛之。”曹真奏说:“不可。今事未知真假,遽尔加兵,乃逼之反耳。如
陛下心疑,可仿汉高伪游云梦之计,御驾幸安邑,司马懿必然来迎,观其动
静,就车前擒之可也。”睿从之,亲自领御林军十万,径到安邑。司马懿不
知其故,欲今天子知其威严,乃整兵马,率甲士数万来迎。睿慌命曹休先领
兵迎之。马司懿见兵马前来,只疑车驾亲至,伏道而迎。曹休说:
“仲达受先帝托孤之重,何故反耶?”懿大惊失色,汗流遍体,乃问其
故。休备言前事。懿说:“此吴蜀奸细反间之计,欲使我君臣自相残杀,彼
却乘虚而袭。某当自见天子辨之。”遂急退了军马,至睿车前俯伏泣奏说:
“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安敢有异心?必是吴、蜀之奸计。臣请提一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