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部经理张淑芬对我说:“没办法,新人就是这样,人家就是不捧场我们也不能勉强。不过没关系,他们不来,我们过去总可以吧!”。
草草结束了凯悦记者见面会,淑芬带我去拜访《大成报》的总编辑高爱伦小姐,她们有很好的私交,高小姐会捧场,在《大成报》上写我几个字宣传宣传!我们和高小姐约在“力霸饭店”咖啡厅,在详细又深入的聊天结束之后,高小姐很认同我,也同情我这几年来的遭遇。于是她对淑芬说:“黄安的主打歌‘新鸳鸯蝴蝶梦’有没有搭配连续剧?”,淑芬说:“曾经推荐给‘黄’剧组,但是人家看不上!”,高小姐说:“我这里有一出备档戏叫《包青天》,是我老公赵大深制作的,如果黄安和‘上格’同意,搭配的事儿我负责连络。”
“上格”和我当然同意啦!《包青天》方面也同意了,就这样,一次失败的记者会却成就了一首成功的主题曲,“新鸳鸯蝴蝶梦”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了电视剧《包青天》的主题曲。包青天也将于1993年2月上档,届时将和我演唱主题曲的另一出连续剧《黄土地外天空》正面开打,然而不管收视率鹿死谁手,我已创下同时跨台演唱两部八点档连续剧的先河!这是时空给我的机会,一次最好的机会,将在1993年2月展开了。
终于红了!
1993年2月7日包青天上档了!播出的第一单元是“铡美案”,描述的是家喻户晓“秦香莲与陈世美”的故事。播出之后立刻获得广大的回响,收视率勇夺第一!原本只打算播出15集的《包青天》因为回响实在太热烈了,在社会上出现所谓“包青天现象”,所以“华视”应观众要求,一延再延,最后一共播出了293集才光荣下台,创下台湾播出集数的历史新高!开封府从包大人、展昭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所有演员都红遍了大街小巷!我的“新鸳鸯蝴蝶梦”也沾了包大人的光,在一夕之间红遍台湾,进而红遍东南亚,接着在中国大陆也大火特火!简单的说,全世界的华人都认识了黄安这位歌手,并且在KTV里大唱特唱我的“新鸳鸯蝴蝶梦”。
北京的中央电视台在1994、1995连续两年邀请我上春节晚会,我都因为要到美国演唱而婉拒了他们盛情的邀请。我想当时中央台的领导们一定会纳闷:春节晚会是大陆艺人挤破头都想上的节目,黄安竟然敢拒绝他们,而且是连续拒绝两年,真是不想混了!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在我连续拒绝了中央台两年之后,中央台也连续拒绝了我十年(2003年为止),至今我始终没上过春节晚会。
这件事情到了今天,我心里并不后悔。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自然有当时的时空背景。现在我住在北京,全心全意在内地发展,我有信心重登春节晚会的舞台,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担心的反倒是“我不想”的问题。
自1989年出版第一张专辑《一切从头》以来,我遭受过多少的白眼待遇、吃过多少的闭门羹、被媒体拒绝了多少次,好在一路上始终有贵人相助、歌迷鼓励、家人扶持,让我坚持到1993年,终于尝到了走红的滋味了。“新鸳鸯蝴蝶梦”的销售成绩也创了台湾的历史纪录,卖出了超过一百万张的正版唱片!真是不发则已、一发惊人。我这样说并没有恭维自己的意思,我是要鼓励那些此刻在生活上不如意的朋友们,平凡如黄安者尚且如此,大家千万不可轻言放弃!坚持好重要好重要!台湾有一句俗谚说的好:“戏棚下站久了,戏台就是你的。”说的就是一种“坚持”的道理。
看完了这一篇“新鸳鸯蝴蝶梦”,我相信能满足许多朋友对于我成名前后的好奇,更重要的是在我的故事里面,大家可以感受到一种“人味儿”,或者也能看到一种启发吧!
诚然,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故事还没有完,“新鸳鸯蝴蝶梦”不是个结束,倒是个不错的开始,故事还在继续着……
潮起潮落(下)传灯 (1)
缘起
我原来是一个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
人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祇?不管他是谁,佛陀、耶稣或默罕默德,生命中没有他们的存在又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睡,有钱可赚、有女人可爱,人生不就很美好了吗?这样的观念我一直维持到1992年,我30岁的那一年。
1992年10月10日,原本安排在台北“白金”录音室进行“新鸳鸯蝴蝶梦”的混音工作,但是录音师小钟因为前一天晚上工作到半夜,爬不起来了,所以取消了录音。我便利用这个空档到诚品书局去逛逛。
到了“诚品”,我看到门口有一本书在特价促销,我走向前一看,是本佛教的《心经》印刷十分精美,价钱很便宜。在贪小便宜的心态下,我虽然不知道“心经“是在讲些什么,仍决定先买回去再说吧。
回到家,打开“心经“一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照着上面的文字念了一遍,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再念第二遍时,我已能背诵,并且文字上的意思像是有人讲解似的,一句一句我都懂了,而且是真的懂,不是一知半解的懂。我感觉好诡异,这部今天才请回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心经”我好象是背诵了好几辈子那样熟捻,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第二天,我回到了白金录音室工作。录音师小钟见了我直说抱歉,昨天他实在太累了不能工作。我说小钟:“我接受你的抱歉,但是请你也要接受我的感谢!”,小钟听得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因为你请假没来,我大概就没有机会成佛了!”,小钟听了更莫名其妙了。我说:“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咱们先开工吧!”。
小钟一面工作、我一面在诵“心经”,越念越起劲。小钟回头说:“黄先生,你在念经啊?”,我笑着回答他:“对啊!我是在念经啊!”。在台湾讲一个人在念经,通常不是什么恭维的话,但是我的的确确是在念经。小钟负责“新鸳鸯蝴蝶梦”的整张混音工作,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个月了,两个月来我们聊天的内容,不是音乐就是女人,今日一见,黄安先生的改变未免也太大了吧!“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其实三天不见黄安可也要注意喔!他又不晓得飘到什么思想国度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我快速的转变,唯一不会大惊小怪的,恐怕只有我老婆小丘吧!在我身边的她清楚的看到;我是多么的用心学习!多么热爱自己的生命。
结束了唱片录音工作,我有一段长的假期,我又跑到“诚品”去买了第二部佛教经典“观世音普门品”回家自修。自修完“普门品”之后,我跟小丘商量,我想找个师父皈依,她觉得如何?小丘说这是好事呀!“皈依之后咱们开始吃素好吗?”小丘原本就是吃得很清淡的人,听到我决定吃素,她举双手赞同。皈依佛门
因为我完全是自修佛法的,并没有师父领进门指导,所以要皈依哪为师父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起我小的时候常随奶奶去新竹“青草湖”的“一同寺”参加法会,在“一同寺”附近有个“福岩精舍佛学院”,我决定去那里找师父皈依。
到了“福岩精舍”,我直接走到知客室,告诉接待的法师,表明我是来皈依的,手续或程序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要皈依,请师父安排吧!知客室的师父很慈悲,她说可以为我安排住持“真华法师”为我皈依,请我在大雄宝殿稍等。
没多久,一位身穿架裟的老法师走进了大雄宝殿,他就是真华法师。见到他,我立即下跪,请师父皈依。真华法师当下就替我举行皈依仪式,从此我就是佛门弟子了!(注:在佛教的戒律中,皈依就如同办理学校注册,没有注册就不算学校学生,没有皈依只能算“佛教票友”,不能算是正式的佛门弟子。出家修行的佛弟子有比丘(和尚)、比丘尼(尼姑)。在家修行的有优婆塞(男众)、优婆夷(女众)。像我的情形就是属于“优婆塞”,俗称居士。)整个过程简单隆重,但我却忘了“供养”师父,双手合十转身就走!多年之后,我有机会在其它的场合碰到了真华法师,我对他表示当时我显得太随便鲁莽了,请他见谅!真华法师说原来多年以前那位鲁莽,但极为虔诚的年轻人,就是现在鼎鼎大名的黄安居士啊!我说:“师父,不敢当!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第一位皈依的师父,我给您顶礼”。
成为佛弟子之后,我对佛法的钻研更加的精进了。在饮食上,我和小丘、女儿佳佳都吃全素了,在经典的研读上,我陆续精进了金刚经、法华经、药师经、阿弥陀佛经、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六祖坛经等等经典。佛法的智能如醍醐灌顶一般,给了我新的生命高度,让我能慢慢的平息妄想与烦恼。同时佛法也影响了我在音乐方面的创作,在“救姻缘”的专辑中,这种影响显而易见。像“样样红”、“世间人”、“回头是彼岸”等,而“传灯”则是干脆以佛教的名词为歌名了。
佛家讲:“千年暗室,一灯即亮!”,但是更重要的是,当自己有所悟、有所获的时候,应该要将开悟解惑的智能传给他人。若不是我们的前辈秉持着“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菩萨道,佛教早就灭亡了,也不会有在“东土”的开花结果。
在我皈依之后,我也停止了和小丘的性生活。
潮起潮落(下)传灯 (2)
在整个佛法修行过程当中,“男女”是最难放下的一关,不单是我个人难以放下,历代的祖师爷莫不在“色”字上下足了功夫!君不见社会上闹出的宗教丑闻,百分之九十是桃色新闻。如果“性”可以像饮食习惯,说吃素就吃素那么容易改变放下,人类早就绝种了!
为了通过情关的考验、专心修行,我修了一门叫“白骨观”。所谓“白骨观”就是将人观想成一具白骨,大凡吸引我们的是覆盖在白骨之外的皮肉,把皮肉拿掉,剩下的就只是一具白骨:没有33D的胸围、没有勾人的眼神、没有一头秀发飘飘、更没有修长的美腿,谁会痴恋一具恐怖丑陋的骷髅呢?
“白骨观”是佛教境界极高的法门,一般人是不可以随便修的,修得不好则会对人万念俱灰。据说有个印度的瑜珈修行者修“白骨观”,他将每个勾引他可能破戒的女人以及任何的雌性动物都想成了白骨,拒绝了她们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后来这个瑜珈修行者死了,想要投胎竟然找不到母亲!因为母亲也是女性,拒绝了全天下的女性也就等于拒绝了全天下的母亲。
除了母亲,女儿也是女性、姊妹也是女性,你该如何自绝于天下呢?
我修的这门“白骨观”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我老婆破了!不用再修了。
佛教虽然人人可修,所谓众生皆有佛性。但是修不修的好,有时候要讲“根器”,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