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事一概不懂,以致闹出笑话来。
有一天,苏曼殊问章太炎:“子女从何而来?”太炎回答说:
“此类问题,取市间男女卫生新论之书读之即得,何必问我?”曼殊却
说:“不然,中西书均言须有男女媾精,而事实上则有例外。吾乡有其夫三
年不归而妻亦能生育者,岂非女人可单独生子,不需要男子之明证?”闻者
无不捧腹大笑。
苏曼殊少年时父亲为他订了一门亲,但他成年后却贫困不堪,订婚的那
位女子也与他断绝了关系。想要再娶,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他于是跑到妓院
里去痛哭,又被娼妓们赶走。不得已去当和尚,又因不能作佛事而还俗。此
后,他便到处飘荡。
对于许多生活常识,苏曼殊也是一概不懂。他分不清稻子与麦子,吃饭
连吃四五碗,赞叹说:“这是何物,如此好吃?”有一年的夏天,他突然尝
到冰水的滋味,觉得好喝,竟然连喝了五六斤。到晚上都不能动弹了,人们
以为死了,幸好还有气,便救活过来。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仍然饮冰水如
故。他读了《茶花女》,便天天吃三包摩尔糖,别人问他为何吃这么多,他
说:“此乃茶花女酷爱之物也。”
苏曼殊好吃糖,因此满口牙都被虫蛀,不得已装上金牙,但他仍嗜糖如
故。有一天,他口袋中一时无钱,但糖瘾却上来了,于是拔下口中的金牙来
换糖吃。章士钊为此还特写了一首诗调笑他,诗曰:“齿豁曾教金作床,只
缘偏嗜胶牙糖;忽然糖尽囊羞涩,又脱金床付质房。”
?现当代?
蔡元培的征婚广告
蔡元培,字子民,浙江绍兴人,中国现代最著名的教育家。曾任北京大
学校长、国民党监察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既是清朝的进士,又是美国纽
约大学名誉法学博士、法国里昂大学文学博士。
他还是一位勇于改革的先驱,当蔡元培任中西学堂监督时,原配夫人王
氏病逝,有许多人为他作媒续弦。蔡元培却公开提出了征婚条件,曰:一、
不缠足,二、须识字:三、男死后,女可再嫁。四、男不娶妾;五、夫妇如
不合可以离婚。他的五项征婚标准一宣布,在当时极为轰动。后来,终于找
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伴侣,乃江西黄尔轩先生的掌上明珠黄小姐。婚后两人
感情很好,可谓相敬如宾。两人结婚时,蔡元培主张不闹新房,只开了一个
演讲会,真是别开生面。
蔡元培是位不苟言笑的学者,不过他在兴到之时,也十分风趣。有一年,
他为小儿子做“汤饼会”,座中有位从海外刚归来的北大校友,笑着问他,
“我出国的时候,曾经叨扰先生的喜酒,今天回来,又逢先生做汤饼会,可
算口福不小。只是不明白,先生年事很高,却时有弄璋之喜,不知是何道理?”
蔡元培满面春风,不慌不忙地答道:“这没有什么,无非是研究得法罢了。”
此言一出,登时哄堂大笑。
段祺瑞的围棋癖
段祺瑞是北洋军阀之一,他在袁世凯称帝失败后,曾组织过责任内阁。
段氏最大的爱好是下围棋,是一个围棋迷。每天一起床,就要人来陪他下棋,
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因此,当时国中有名的棋手如顾冰如、刘棣槐、王凤
岚等,都成了段氏的围棋顾问,经常不离左右。
然而,段祺瑞的棋术并不高明。虽然日本人曾给他授予“名誉七段”的
称号,实际上他的技术最多只能算初段。他年岁高,官又当得大,好胜心更
强,因此,跟他下围棋便只能输,不能赢,但又不能输得太多。输多了,他
又会怀疑,疑心是故意让给他的,这无异于给他一种严重的侮辱。所以,凡
是被段祺瑞邀去对奕的人,便如哑巴吃黄连一般难过,必须预先把全盘计划
好,结果只能输给他一两个子,这样才会使段氏觉得愉快。
段祺瑞与人对奕总是获胜,又荣获国际名誉七段,便自以为国中无故手
了而洋洋得意。偏偏他的儿子不肯服输,每逢父子对奕,总是儿子把老子杀
得一败涂地,气得段祺瑞直骂:“你什么都不会,只会下棋!”他的儿子却
不顾忌地说:“我棋也不会下,不过别人肯让你,我不肯让你罢了!”段祺
瑞气得面红耳赤,举手要打,而且仍不罢休,非要再下不可,直到转败为胜
才肯放手。很显然,老子之所以能最后取胜,是因为儿子想尽快摆脱纠缠,
只得虚幌一枪了事,以便溜之大吉。
段祺瑞临老忆旧情
段祺瑞幼年,在一位许老师的学塾里读书,师生共同进餐,主持伙食的
是许小姐。
有一次,段棋瑞在吃饭时,忽然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鸭肉。这肉从何
而来?他以为准是给老师吃的,只是师姐弄错了,但又不敢问。后来常常碗
中有块好吃的,他实在忍不住了,便趁着添饭时偷偷地跑到厨房去问,帘子
里却传出话来:“你尽管吃你的好了,问他干吗?傻子!”这时,他才明白,
乃是红粉多情,但限于当时礼法,也不敢多话,便走开了。
以后,段棋瑞投笔从戎,跟着袁世凯走南闯北,后来竟高官厚禄。但这
件事始终记在脑子里,几十年中,婆娑春梦,难以忘怀。临老时忆起旧情,
便托合肥的同乡去问许小姐的安,等找到当年的许小姐时,她已是一位白发
佝偻的老太太了。
段派人把“许小姐”接到上海,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会面了,许叫他“段
大人”,段叫她“许师姐”,两位老人叙叙旧情,均觉岁月已逝,不胜感慨。
不几天,许老太太要回合肥,段祺瑞送给她500 块大洋,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章太炎的怪癖
章太炎,字炳麟,自号圣人,别号疯子,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思想家、革
命家、国学大师。他为人狂傲、迂腐,好骂人,生平有许多趣闻轶事,也有
不少的怪癖。
他有一个人人皆知的怪癖,即三个月不洗澡。鼻子患有鼻炎,终年流着
浓鼻涕。说话时鼻音很重,满口的余杭土话方言,且吐词不清,别人听了不
知所云。他的手指甲喜欢留得长长的,其中黑迹斑斑,他一点不觉得难受。
他还有一个爱好,喜欢吃有臭味的东西,其中臭豆腐是一日三餐不可或缺的
常菜,别人闻都不敢闻,他却甘之如饴。他也不喜欢换洗衣服,衣服上经常
有虱子。他的夫人在章太炎出外旅游、讲学时,嘱咐随从随时为他换洗衣服,
他常常因此与随从吵架,认为这是干涉他的个人自由。但随从也不示弱,常
常采用强迫手段,令章太炎换下衣服。
章太炎喜欢吸烟,但他不象别人那样把烟头放进嘴里,而是把一只烟的
大半含入口中。有时候边吸边谈话,谈兴所至,烟烧到了嘴唇,疼得以手拍
口,喷出余火,似乎表演魔术一般。有时烟头偶然落到裤上,烧穿裤子直的
其腿,痛得他大叫,骂“鬼烟”不已。但那条开了天窗的裤子,他仍然穿在
身上。
他以好骂人著称,常批评孙中山。但是他在骂孙中山时,别人只能听,
不敢答,更不能附和,如果有人附和说骂得好,他马上给那人一耳光。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总理(孙中山)是中国第一等的伟人,除我之外,谁敢骂
之?”
章太炎晚年时,因身体不好,精神亦不佳,他写信给朋友蒋观云说:”
我已潦倒数十年,依然无恙,天公盖欲多留一人讲话耳。”蒋回信说:“非
天公多留一人讲话,乃多留一人吃饭耳。”章太炎阅后,拍案叫绝。
章太炎征婚和嫁女
现在,公开征婚,人们习以为常,但在本世纪初,许多人反对这样做。
章太炎先生就因为在《顺天时报》刊登“征婚告白”而被人讥笑为“章疯子”,
婚姻因此耽搁了十年。
1902 年,章太炎的原配夫人王氏病逝,当时他三十四岁,正在上海与保
皇派首领康有为论战,热情歌颂革命。他在婚姻上也坚决反对封建包办。他
的“征婚告白”中提出五条标准:女方是鄂籍(湖北人);大家闺秀,性情
开化;要通文墨,精诗赋;双方平等,互相尊重;夫死可嫁,亦可离婚。这
五条标准,尤其是最后一条,引来许多人的嘲笑。名门闺秀,都望而却步。
直到十年后才经友人介绍,结识了汤国黎女士,与之成婚。汤女士是湖北人,
其他条件,也合“征婚标准”,他们的婚姻是美满的。
章太炎先生有三位“千金”,由于他是国学大师,识字很多,就替三人
取名为“章”、“章”、“章”,三个千金长大成人,貌美多才,却
无人上门说媒求婚。问题出在三个怪字上,谁也不敢高攀。章夫人为此经常
在老头子耳边聒噪。太炎先生后来也悟出了此中原因。于是,他叫夫人在家
里摆了几桌宴席,邀请亲朋故旧做客。席上,太炎先生向客人讲解那三个怪
字。他说:“ ”读“掌”,是“展”的古写;” ”读“力”,是“窗格
子”的意思;“ ”读“几”,是“众口”的意思,并不古怪。后来,章家
三位小姐都嫁得了如意郎君。
章太炎和胡适的一次“误会”
章太炎是国学大师,胡适是新文化运动主将。有一次,胡适把自己的著
作《中国哲学史大纲》送给章太炎,上书“太炎先生指谬”,下署“胡适敬
赠”。因这本书是中国第一部使用新式标点的书,且在“凡例”中专门介绍
了新式标点符号,所以胡适学以致用,在太炎和胡适两个名字右边,各加了
一条黑线,表示是人名符号。
不料,章太炎却搞不清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自己名字旁边竟然多了一
条黑线,不禁大骂:“何物胡适!竟敢在我名上胡抹乱画!成何体统!”后
来,当他看到在胡适两个字右边,也有一道黑线,才消气说:“他的名字旁
边,也有一杠,就算互相抵消了吧!”
章太炎恶嘲伍廷芳
章太炎对伍廷芳素有恶感,他们虽然都是中华民国的功臣,却一直谈不
到一块。
后来,伍廷芳去世了,其子伍朝枢奔丧,特去上海拜访亲友,自然拜访
了长辈章太炎。伍朝枢跟章太炎谈起,伍廷芳的病情乃因为“总理蒙难之日,
奔走港粤各处,夙夜焦劳,以致积病,且旬日之内,须发白了许多。”章却
笑道:“一夜发白过昭关,此君家之故例也。”接着又谈到准备火葬,伍说:
“先君遗命非所敢违,此事在欧美固甚平常,在我国则属创见。”章太炎又
笑着说:“吾国古已有之,武大郎火葬也。”弄得伍朝枢哭笑不得。
第二天,章太炎送来一副悼念伍廷芳的挽联,更是令人哭笑不得,联曰:
一夜白发目,难自东皋公定计;
片时留骨殖,不用西门庆花钱。
时人闻之,均觉章太炎记恨也太深了。
章太炎好为人治病
章太炎因为看过几大箱中医书,便自认为医术高明,所以很爱替人医病,
但因医生看病是重临床经验的,故章太炎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根本治不了
病,他却洋洋自得。
朋友如果到他家去,偶尔说起患牙痛或发胃病等,他立刻便要替人诊视,
开好药方,并且逼着人家照方服药。但他用起药来,动不动就是一两八钱,
因此谁也不敢吃他的药。
他到了中年,白诩医术更高了,孩子生了病,他也不肯去请医生,一定
要自己看。他夫人知道他的脾气,只有让他看,让他开方子,等他背了身,
再偷偷另请医生来开方子抓药。如他问起,就告诉他是吃他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