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镜·大国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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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镜·大国忠魂-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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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仅行二三里。廷式性急,常觉很耐烦。虽然是山川淑姿,却无心领略。


第二部分好与谁相守?(6)

    道旁在演傀儡戏。廷式和龚氏下船观看,被那滑稽幽默的表演逗乐了。    
    几天来未听到龚氏那银铃般的笑声,现在听到,令廷式感到欣慰。    
    看罢傀儡戏,即启行,因增加了两名纤夫,船速有所加快。    
    快到袁州府了,廷式屈指计算自上海归乡以来的日程,行期竟有十三天了!    
    一路风雨兼程,餐风宿露几多辛苦!廷式每次出行都带了厚厚的一包书籍,一则可忘却旅途漫长之烦恼,二则可充分利用时间积累知识,真是一举两得!这次在船上亦看了不少书籍。    
    龚氏翻阅了廷式的书籍,《孙子》、《管子》、《庄子》满书都是圈圈点点,不禁赞叹说:“芸阁,像你这么用功的人真是少见!来年我担保你不考个状元也得考个榜眼、探花!”    
    廷式笑笑说:“我这只不过是打发打发时光罢了。”的确,读书已成了廷式生活与生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这一路来廷式还写了不少诗词,还考察了民情社情,更兼有龚氏相依相伴,还是收获不小!    
    虽然路途辛劳,但廷式和龚氏正是狼虎之年,少不了到内舱去翻云覆雨亲热一番。    
    已近傍晚,终于到了秀江桥下,船泊在北门外。    
    这夜,月色如白昼一般。廷式和龚氏赏月吟诗。    
    诗曰:“大地山河本妙明,狂华客慧偶然生。美人赠我苕华玉,皎皎婵娟鉴至诚。天上星辰自有灵,森森万颗嵌空青。此身那及东方朔,骑取蜚龙入杳冥。”    
    龚氏笑道:“三哥,那月亮都成了美人赠给你的礼物了,你的豪气才情已不在东方朔之下了!若能骑得蜚龙入杳冥,可一定得带我与你同行呀。”    
    廷式激动地吻着龚氏的眼睛说:“明月在上,天上的星辰有灵,廷式此生誓与君白头偕老!”    
    龚氏对廷式说:“如若你家大夫人不欢迎我,我就回到长沙去住。”    
    廷式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在萍乡住一天就走,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二人窃窃私语,情意绵绵,至四更方寝。    
    快到萍乡了,乘船太苦,次日清晨,廷式雇了台空轿子启行。二人上了轿,由轿夫抬着,颤悠悠地朝萍乡城而去。    
    一路上,廷式感觉到沿途烟馆极多,大都雇佣了妓女卖烟,并强行拉客。风气败坏至此,然而,地方官却熟视无睹。十年前,我回萍乡时都不至如此啊!且店铺中所卖之米也不如从前了。廷式不由为之叹息。    
    进了县城,来到花庙前文家大院,廷式便下了轿。    
    各房伯叔父及兄弟都来与他们相见。听说廷式回来了,大家都很欢喜。只有陈夫人见廷式带着一个陌生女人来家里,有些不高兴。    
    廷式向长辈们说明了情况:“龚氏和梁星海已自愿离异,和晚辈乃自愿结合。虽晚辈已有妻妾,但再续一房也不是不可以吧?”    
    大伯父是个比较古板之人,对廷式说:“芸阁侄儿呀,你父母都不在了,他们生前都托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照顾你们兄弟姊妹。你长年在外,把妻妾留在家中,有人对你颇有微词。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可以儿女情长,误了大事。侄儿现在还没有考上功名,可要作长久打算,不可感情用事呀!”    
    廷式听了长辈一番话,觉得大多数说得都对,是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话,但他不能接受对龚氏的排斥,也不与他们争执,遂决定明天即按龚氏提出的要求,到长沙去。    
    大家听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都说太急了,为何不多住些日子?    
    廷式回答说:“八九月就会回来,那时会久住些日子。”    
    次日早饭后,廷式和龚氏即启程赴长沙。    
    一路过湘东、醴陵、清江、湘潭,向长沙行进。    
    因轿夫力弱,一路上,廷式和龚氏怜悯其苦,时而下轿步行。    
    这天,役夫很疲劳,廷式怜其苦,加以酒钱。于是,继续上路。    
    一路上,每到夜间天热蚊多,难已入眠。    
    好不容易到了长沙府治。    
    廷式记起据有关资料介绍:    
    长沙,位于湖南省中部,湘江下游,是一座具有三千年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素有“屈贾之乡”、“楚汉名城”的美称。早在春秋时期,就是楚国雄踞南方的战略要地之一。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立国之后,于公元前206年改临江为长沙,并设立汉朝的属国——长沙国。自此之后,长沙开始筑建城墙,并逐渐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从秦汉到明代,这里或为封藩立国之都,或为郡、州、路、府设治之所。清初,成为省垣。因为据有险峻的地理环境,所辖地区又尽为富庶之地,经济与交通均较为发达,故历代以来,都是名人、文士辈出的地方。    
    按龚氏的指点,轿夫抬着他们来到龚氏少时在白鹅湖的家中。    
    龚氏舅母及表姊妹热情好客。言谈中,得知他们早已从龚大人的来信中知道龚小姐的婚变,并表示理解。这样,他们便安顿了下来。    
    自此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廷式与龚氏恩恩爱爱。    
    廷式和来湘中的名流陈三立等结成碧湖诗社,一起吟诗作对,却也快活。


第三部分交朋会友(1)

    长沙白鹅塘,龚氏娘家。    
    廷式在床上紧紧地拥抱着龚氏。龚氏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    
    廷式:“志锐从京城写信来叫我尽快赴京,担任他的两个妹妹的家庭教师,并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龚氏:“你要走了?”    
    廷式:“是啊,我在你家也住了好些日子了。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    
    龚氏:“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廷式:“今儿就走。”    
    龚氏:“过了中秋节再走吧?”    
    廷式:“不了,到京城志锐家过节。”    
    龚氏:“人家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廷式:“娘子,实在对不起!张生这厢有理了!”    
    龚氏:“那你去吧。”    
    龚氏挺着个大肚子送廷式远行。    
    龚氏噗哧一声笑了,说:“你哪里有《西厢记》中的张生那么重情呀!”    
    廷式到京后,一面担任长家珍儿和瑾儿的教师,一面作帖,习八股,准备应试。并与在京的新朋老友志锐、志钧、盛昱、于式枚、陈三立、沈子培、张延秋(鼎华)、张华奎和“四大公车”曾之撰、袁昶、杨锐及其他京城名流广泛交流。    
    这天,在张华奎召集的一次交谊活动中,在酒桌上,廷式又一次有幸见到了童年时代的好友邓世昌。    
    世昌一身海军装,身体比以前更结实,只是皮肤更黝黑粗糙,也许是长年在海上的结果。    
    廷式向他打听了这几年的经历。    
    光绪十八年(1887)春,邓世昌率队赴英国接收清政府向英、德订造的“致远”、“靖远”、“经远”、“来远”四艘巡洋舰,年底回国。归途中,邓世昌率领舰队操演练习。因接舰有功,升副将,获加总兵衔,任“致远”舰管带。光绪十九年,邓世昌以总兵记名简放,并加提督衔。十月,北洋海军正式组建成军,邓世昌任中军中营副将,仍兼“致远”舰管带。光绪二十二年,李鸿章大人检阅北洋海军,邓世昌因训练有功,获“葛尔萨巴图鲁”勇号。    
    世昌因军务繁忙,要回军港。廷式便将父亲留给自己的一柄匕首送给了他。    
    廷式:“这柄匕首,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送给你作纪念吧。祝你多多杀敌立功!”    
    世昌:“谢谢!是军人哪怕马革尸还!”    
    接着,张华奎向廷式介绍了一位不寻常的朋友,是一位外交官,清廋而精干,姓黄名遵宪,六品顶戴,顶珠为砗磲,着鹭鸶补服。    
    张华奎用敬佩的口吻介绍说:“黄遵宪大人以擅长外交而名闻当世,曾先后任驻日本参赞和美国旧金山领事,任内尽力保护华侨权益,广大华侨至今仍感念不已。日本友人称誉他‘大清一代最有风度、最有教养之外交家’!”    
    言谈中得知,黄遵宪同治十三年(1873)考取拔贡生。光绪二年(1876)中举。次年,毅然放弃举业,随何如璋东渡日本,开始了长达十数年的外交官生涯。在驻外期间,他留心观察所在国的事物,取其认为可资中国学习仿效的东西加以介绍。他认为中国要革新自强,必须效法日本,进行维新变法。撰写了五十余万字的《日本国志》,详细论述日本变革的经过及其得失利弊,结合中国提出变法的主张。    
    黄遵宪的经历引起了廷式的兴趣。遵宪也对童年时代的朋友廷式的文才也早有所闻。    
    黄遵宪签上自己的名字,将他的著作《日本国志》很有礼貌地赠送给廷式。    
    廷式感激地收下了这份厚重的礼物。    
    华奎提议说:“咱们每次在一起不是题诗作对,就是谈论时事,总是文皱皱的,今天换个武的,去打靶,怎么样?”    
    式枚:“据情报,近来小日本常派到院落半岛搞侦察活动,可能要对咱中国有所动作。看来。文人们也应该习习武了。”    
    志锐:“是啊,咱们大清的北洋舰队也快成立了,据说亚洲第一,世界第六。日本人可把它当成是眼中盯肉中刺呢。”    
    于是,大家一块坐上马车来到靶场。华奎给每人分发了十枚火枪弹,并安排大家依次打靶。    
    廷式还是在张树声总督府时玩过火枪,有些生疏。那火枪的震动力很大,他的手臂都震麻了。


第三部分交朋会友(2)

    又一日,黄遵宪在出国赴任大清国驻英国大使馆参赞前,于松筠庵召集好友话别,席中吟诵了自己的新作《八月十五日夜太平洋舟中望月作歌》。    
    诗云:茫茫东海波连天,天边大月光团圆,送人夜夜照船尾,今夕倍放清光妍。一舟而外无寸地,上者青天下黑水。登程见月四回明,归舟已历三千里。大千世界共此月,世人不共中秋节。泰西纪历二千年,只作寻常数圆缺。舟师捧盘登舵楼,船与天汉同西流。虬髯高歌碧眼醉,异方乐只增人愁。此外同舟下床客,梦中暂免共人役。沉沉千蚁趋黑甜,交臂横肱睡狼藉。鱼龙悄悄夜三更,波平如镜风无声。一轮悬空一轮转,徘徊独作巡檐行。我随船去月随身,月不离我情倍亲。汪洋东海不知几万里,今夕之夕惟我与尔对影成三人。举头西指云深处,下有人家亿万户,几家儿女怨别离?几处楼台作歌舞?悲欢离合虽不同,四亿万众同秋中。岂知赤县神州地,美洲以西日本东,独有一客欹孤篷。此客出门今十载,月光渐照鬓毛改。观日曾到三神山,乘风竟渡大瀛海。举头只见故乡月,月不同时地各别,即今吾家隔海遥相望,彼乍东升此西没。嗟我身世犹转蓬,纵游所至如凿空,禹迹不到夏时变,我游所历殊未穷。九州脚底大球背,天胡置我于此中?异时汗漫安所抵?搔头我欲问苍穹。倚栏不寐心憧憧,月影渐变朝霞红,朦胧晓日生于东。    
    接着遵宪讲述了他写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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