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开卷。’对:‘此第一件事!能如此,国家之福!’次衙门事。次申前论,语特多,不敢记也。”二十九日《日记》云:“上自二十五日起,两日在宁寿宫,未尝入座听戏。略一瞻瞩,便至后殿读书写字。二十七八日则仍到书斋,一切照常也。上云:‘钟鼓雅音,此等皆郑声。’又云:‘随从人皆愿听戏,余不愿也。’圣聪如此,岂独侍臣之喜哉!”时帝方九龄。甲申西后生日,演戏多日,同騄十月十七日《日记》有云:“上云:‘连日喧聒颇倦,初八日最疲烦头疼也。每日只在后殿抽闲弄笔墨,不欲听钟鼓之音。’”(伯王云:“后五日或在廊,或出至庭下站立。太后有两次出御台前黄座。上只在东间窗内未出。”)时帝十四龄也。[西后大举庆典。同騄二十日《日记》云:“自前月二十五日至今日,宫门皆有戏,所费约六十万。(一切典礼在内。前届拨户部四十万,今年同,惟内府尚欠各项二十万。)戏内灯盏等(俗名且末)用十一万,他可知矣。”时中法军事正亟,帝于后之不恤国难,耗帑纵乐,意不然之,亦略可见。]
《凌霄一士随笔》卷5
多病之原因
载? 据烈宦寇连材《宫中日记》曰:凡人当幼时,无不有父母以亲爱之,顾复其出入,料理其饮食,体慰其寒燠,虽在孤儿,亦必有亲友以抚之也。独皇上无人敢亲爱之,虽醇邸之福晋(醇亲王奕譞之妻,载? 又曰:
皇上每食三膳,其馔有数十品,罗列满案,然离御座稍远之馔半已臭腐,盖连日以原馔供也。近御座之馔虽不臭腐,然大率久熟乾冷,不能可口。皇上每食不能饱,有时欲命御膳房易一馔品,御膳房必奏明西太后。西太后辄以俭德责之,故皇上竟不敢言。然则载? 《满清外史》
内禅之风波
戊戌政变后,德宗不豫,日召御医,入内诊治,辄以所拟方案传示各衙门。郑太夷诗云:“伏尸名士贱,称疾诏书哀。”即指其事,京外大吏,无敢问者。刘忠诚时督两江,独具折询病状,辞甚恳挚。朱批褒答之。至己亥,称疾内禅之风说日起,忠诚复电达荣文忠有:“君臣之分已定,中外之口难防。”等语。时合肥李文忠方以大学士入阁办事。入阁办事者,犹言不办事也。闲居贤良寺,门可张罗。一日门外骑从喧赫,有宾客过访,则荣文忠也。深谈晚餐,屏退左右,从容言:“太后将行大事,天位当易,唯亡命者,肆意鼓吹,恐友邦为所惑,夙知公娴习外情,烦一探其向背。”李对曰:“我办外交数十年,皆人先谒我,且此系内政,先询人,失国体,如必欲询,当授我以两广总督,我先于《泰晤士》报,传其风说,届时外宾必来贺我,询我以国事,我可就而探之。”荣喜报太后,乃命督两广。外宾果来贺,且询报言,李文忠转叩其意,外宾谓理无干涉,唯国书系致光绪帝,今易帝位,是否继续承认,尚须请示本国云。当时政府多旧人不习外交,李文忠又或权词,以保帝位,故只立大阿哥,内禅之议暂止,而端庄刚毅辈仇洋之说,由此起矣,遂有庚子之变。
《语林》
第一册(4)德宗光绪载湉(1871—1908)(4)
德宗圣德恭纪二则
德宗平生最恶外洋机巧玩物,即钟表亦不肯多置左右。后来崇尚西法,纯出于保国救民之念。而绝无喜新厌故之思,此质诸天地而无憾者。外间所传,某侍郎每召见,必怀西人奇巧玩物数事以进,故圣眷最隆,皆谣诼之蜚语耳。秀水沈淇良太史卫,甲午殿试前,补行覆试,不记何诗题。其结联颂圣处,曰:“圣朝崇本务,奇技绌重洋。”阅卷大臣原定一等第十名,及进呈,上特以笔密圈拔置第一人。观此可以知先皇之俭德矣。《清稗类钞•;廉俭类》云,德宗崇俭恶奢,每遇进膳,便云:“诏书屡有卧薪尝胆之语,而朕终日所尝者为何?朕心殊不安,以后进膳,不得过事肥美。”
政界之变相,始于光绪辛卯、壬辰间,此后遂如丸石走坂,不及平地不止矣。先是,辇金鬻官者,必资望稍近,始敢为之。至是乃弛纲解?*,乳臭之子、汛扫之夫,但有兼金,俨然方面。群小之侧目于先帝,亦至是而愈甚。四川盐茶道玉铭者,都下木商隶籍内务府,入赀得同知职衔者也。其谢恩召见时,上询:“尔向在何署当差?”对曰:“奴才向在□□(二字为木厂字号记者忘之矣)。”上不解,又问之。则曰:“皇上不知□□乎?□□者西城第一大木厂也。奴才向充管事。”上哂曰:“然则木厂掌柜耳。木厂生意甚好,何忽弃而作官?”对曰:“因闻四川盐茶道之出息,比木厂更多数倍耳。”上是时已怒甚,然犹隐忍未发。复问:“尔能国语乎?”曰:“不能。”“能书汉文乎?”嗫嚅良久,始对曰:“能。”上乃以纸笔掷地,令一太监引之出。于乾清宫阶上,默写履历,待之良久。始复命缴卷。仅有奴才玉铭某旗人数字。字大如茶杯,而脱落颠倒,不可辨识,甚者即玉铭两字,亦复错讹,不能成书。上始震怒,立命以同知归部候选,而改授张元普为盐茶道。张元普者,浙中老进士,官谏院多年,贫甚,京察已数届,望一知府不可得,一旦获此,真所谓始愿不及者矣。玉铭既失官,复归木厂,承办醇贤亲王祠庙大工,以乾没巨款,并勾通醇邸内监盗邸中物,售诸西人使馆,事觉,诏提督衙门逮捕,乃被剃为僧,遁入西山佛寺。先是有鲁伯阳者,亦以夤缘得官苏松太道。既抵江南,刘忠诚方督两江,知其由来,固靳之,终不令到任。数月后,竟藉事劾去之。奉旨开缺,闻鲁于此缺,先后运动费耗去七十余万,竟未得一日履新任,因愤而入山,著道士服,不复出矣。京师人谈此两人事者,戏谓之一僧一道也。
《春冰室野乘》卷上
德宗外交之大度
光绪乙未,朝鲜既称帝号改元,明年遣使来聘,用敌国礼。廷议朝鲜吾旧藩,今夜郎自大如此,不如绝之。上曰:“我不能有而附于日,日既左右之,立国建元,称帝号矣,固俨然邻国也。此与东西诸国宁有少殊乎?我不能拒绝东西诸国之使,奈何独拒朝使。”遂令其觐见,而报以国书如常礼。上之豁达大度,黜虚文而崇实际类此。戊戌夏,联日议起,始命黄京卿遵宪为出使大臣。故事实缺道员出使,皆以四品京堂候补。黄时官长宝道,独以三品卿用,盖重其事也。先期令总署恭撰国书,依故事拟草上。上阅之,殊不惬意。因于大日本国皇帝之上,御笔亲加“同洲同种同文最亲爱”九字。中间词意,亦多所改定。书成,命王文勤及张樵野侍郎奉诣日使馆,与日使矢野文雄商榷,而密诏不令李文忠与知。盖文忠,仇日甚,不愿联日,而忌者又为蜚语以中之,故上怒遂不解也。未旬日而文忠出总署之命下矣。(文雄汉学最深,其觐见颂词自称独用外臣两文字,略仿春秋辞命,颇渊雅。)
《春冰室野乘》卷上
太后寿礼之昂贵
内务府郎中庆宽伺候慈宫,颇见信用。有一日,德宗因慈寿要送礼,乃告庆宽曰:“我要送太后寿礼,汝为我备之。”庆乃打四个金镯式样呈进,谓皇上要送老佛爷寿礼,四个镯样,请旨要那样,即打那样。太后曰:“我四个都要。”庆举以回奏。德宗问:“四镯须价多少?”庆曰:“值四万。”德宗曰:“岂不是要抄我家了。”(传闻德宗私蓄四万存在后门钱铺生息,今言抄家与此语似相印)
《春明梦录》卷1
不做亡国之君
清德宗载? 英日同盟之约成,德宗闻而叹曰:“此非吾福也。”慈禧叱止之曰:“外交问题,不宜妄发议论,尔不虞墙外有耳耶?”德宗曰:“斯语即传于外,容何伤?”慈禧举杖作欲击状。德宗急跪曰:“吾不复言矣。”
《睇向斋秘录》
慈禧与德宗失和之原因
《清史获野录》云:慈禧之不悦德宗,实起于壬辰之夏。一日德宗与孝定皇后因小事相争,上忽盛怒,诟后甚厉,后不能堪,乃诣慈禧前泣诉其事。慈禧遽大怒,语左右曰:“上吾所援立,乃忘恩至此耶?后吾亲侄,诟后是不啻诟我也,是何能容?”因以温语慰后曰:“汝无悲泣,古人有言,人尽夫也,以若盛年,何虑不能行乐。胡斤斤专恋此病夫为者,吾必有以处之。”自是上每请安入宫,慈禧未尝与交一言,如是者数月,两宫嫌隙遂成。后虽悔之,然无及矣。
《清谭》卷1
面赐福字
《翁同騄日记》:光绪十八年腊月朔,上至颐年殿,面赐“福”字。皇太后南向坐,上南面立,前设案,笔墨具。群臣以次历阶升,候于殿外。受赐者入跪,候上挥翰,至末数笔,即连叩头讫,“福”字从身上搭过,谓之“满身都是福”也。“寿”字亦上亲书,前数日写就,旁一人捧而出,受赐者随之,交懿勤殿太监归匣,搭至大院晾干再送。
《清帝外纪》
与太后同坐视事
《翁同騄日记》:光绪九年元旦,召见于养心殿西暖阁。皇太后与上同坐御榻,太后在右,上在左,俨如宋宣仁故事,盖前此所未有也。诸臣入,先叩贺皇太后天喜,用汉语;次叩贺皇上天喜,用清语,皆一跪三叩首。中官传奉太后暨上赐八宝荷包各一,敬受,即悬于胸,一叩谢,然后上垫跪。谕以天气清和,吉祥善事,皇帝好学,日近《诗》、《书》,自明日起,当同在坐,以后早事皆拟亲裁。诸臣亦颂扬数语,即退。又,八日,入见,上亦在坐。宝相递折,上接阅,颇用心,自首至尾,不少忽也。每一折毕,太后降旨,枢臣承旨后,仍于上前复述之。应放缺单,太后以笔授上圈之。是日凡五折,两单四明发,为时较久,凡三刻五分而退。
《清帝外纪》
第一册(4)德宗光绪载湉(1871—1908)(5)
德宗起居琐记
《翁同騄日记》:光绪三年,上祈雪。雪降,上于雪中不张盖,不准人扫雪,曰:“是辈不知余心,如长沮、桀溺不知圣人指意所在耳。”时七岁。又记,耀云舫由进士而九列,上在藩邸时,病痢几危,赖其针灸得安。又,四年,旱。上祈雨,盼甚切,至书房曰:“宫中茹素五日矣,汝等亦应茹素。”遂传素食。又,五年,万寿,上在宁寿宫,未尝入座听戏,仍到书房,云:“钟鼓雅音,此等皆郑声,不愿听也。”圣聪如此,岂独侍臣之喜哉!又,八年,上意畏雷,方读,闻雷,遂甚不怡,百方开譬,以人声杂混,始读毕。又,十年,太后万寿,长春宫演剧,上只在后殿,抽间弄笔墨。太后出御台前黄座,上未出。又,十一年,以眼镜一枚进,上索之切。自昨至今,无词可复也。又,上昨夜未睡,云守庚申,并学洋人以手持饭,系得之张师傅云云。问子腾,则前一节渺不知,后一节微有影响,初未尝谓当尔也,力白止之。按,张师傅名家骧,字子腾,与同騄同直毓庆宫。又,养心殿修沟,上以毓庆宫东室为寝室,有扁曰“妍秘书屋”,修毕,移回。又,十二年,燕九,上倚太后,御紫光阁,赐宴外藩。此次添传小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