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典礼在圣体修会(Congrégation du saint Sacrement)小教堂举行。这座小教堂位于花圃前院右侧,四周围绕着一条有顶盖的游廊,游廊就在我们教堂前面。大院子有点像拉弗莱什(la Flèche)寄宿学校的院子。人们经由一条柱廊出入大院,柱廊正对着教堂主立面,大院有三个大门通往前院,修会就设在那里。鉴于修会所在地对于节庆典礼而言显得太小,人们便在院子里搭了个巨大的帆布帐篷,中央是一个高20或24法尺的拱形门,上面披挂着以不同式样交织起来的杂色丝带,有的呈花环状,有的是齿形花饰;帐篷里点缀着小旗和其他中国饰物。信教的读书人忘不了在帐篷里挂几幅颂扬耶稣圣心的题词;这些题词写在长长的白缎子上,镶嵌在镀金的框架中或色彩斑斓的丝绸边饰间,因此给帐篷内的装饰平添了许多华丽的色彩。您对乐师们就坐的演奏台可能会喜欢,它设在主体建筑的廊台上,以小教堂主立面为背景向院子里突出了许多法尺,上面铺着地毯,摆放着花盆,饰以缎带并以丝绸作为小巧围栏,从而十分悦目地衬托出了小教堂的正面。整个院子里都铺着精美的席状编织物、着色的帆布和稀有珍贵的地毯,上面摆放着小方垫子——这是中国教堂里惟一的“椅子”了。通往小教堂的台阶及教堂地面上全都铺着地毯,因此,虽说教堂很小,但其廊台、两排柱子,甚至是墙壁都被美化得能让对欧洲最感兴趣的人们所喜欢了。
已和圣体修会合并的圣心修会领导着其他所有修会;不过,为增加排场,乐师修会以及由做弥撒时负责向主祭答话呼应的人们所组成的修会也参加了进来。您在《耶稣会士书简集》上可以读到圣体修会的崇高计划,其主要职责是教化孩子们并为其施洗,照料穷人和病人,激励(宗教)热情不高的人们笃信宗教,使做了坏事的基督徒悔罪;最后,还要向异教徒布讲耶稣基督的律法。
乐师修会负责重大节庆活动的声乐和交响乐。神父们把他们在该修会中的位置传给了(他们培养的)孩子们;有才能的新信徒也可被接纳加入。该修会成员虽不断更新,但保持着极佳的状态。我认识目前在这个修会中的三位亲王及多名官员,还有许多贫穷的新信徒,后者从其赖以为生的工作中抽出时间到修会里咏唱对上帝的颂歌。洗礼使所有人在修会中一律平等。至于由为弥撒服务的人所组成的修会,它约有四十名成员,他们是经过挑选的年轻新信徒,在一切宗教仪式中充当我们的神职人员。您可以把它想像成一个小小的神学院。由于其组成成员们谦逊、庄重、热忱,我们能够以基督教祭礼所要求的隆重和庄严举行教会的所有仪式。您简直无法相信,先生,这些年轻人在学习和遵守我们节庆典礼的规矩时是何等的热忱。噢!在节日庆典的欢乐中,宗教显得是多么可爱。在举行仪式的日子里,若哪个孩子被接纳在祭坛旁为教士服务,全家人都会觉得无比荣耀,因为我们只挑选学得最好的孩子。一位长者负责这些年轻人的教育,他通常是认真严肃的,不会疏漏他们任何微小的礼规,尤其是在诸如耶稣圣心节这样重大的节庆期间。毋庸赘言,我们法国教堂是惟一庆祝耶稣圣心节的场所,有鉴于此,所有其他教堂管辖的新信徒都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但令欧洲难以想像的是,我们看到有些新信徒来自五六十法里以外,甚至来自更远的地方——只要地里的活计允许他们这样做。见到这些善良的农民为了筹集此番长途跋涉的费用而在一个月前就已开始节衣缩食,我忍不住会流下泪水。老人们总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然而领圣体的吸引力却使他们忘却了自身的衰弱。就在魔鬼兴风作浪、到处煽动迫害的当年,这些善良人冒着被抓起来投入大狱的危险照样前来我们教堂。现在我回到节庆日的话题上来。圣体节八日庆期之星期四的下午2时许,一切准备就绪,基督徒们集中到了一起,传教士们在小教堂做罢祈祷后来到帐篷里坐了下来,听乐师修会排练为第二天准备的经文歌、感恩歌和几段乐曲。排练延续一个多小时,但此前却需筹划许多日子。对于资深乐师们的虔诚和新乐师们的用功,传教士们赞赏不已。新乐师们今年演奏得非常成功,大家都很满意;不过资深乐师即前者的导师们显得最为迷人。音乐排练结束后,新信徒们便用中文背诵祷文,其中还有几小段反复吟唱的声乐曲,这是他们最早的晚祷,不过通常要长得多。这种时刻,所有人都寂静无声、毕恭毕敬地跪着。由于受过良好的教育以及这个民族天生的严肃性,甚至连最小的孩子在此场合也显得惊人地端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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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并无特定差使的新信徒则利用传教士们用晚餐前尚剩下的那点时间进行忏悔。晚祷后,人们重新开始忏悔。晚祷通常是在教堂里以歌唱形式进行的,一直延续到晚上10点钟,因为外地来的新信徒住在教堂里,本城的教徒若能在此找到住地也无需回家;此外,不少人在帐篷里过夜,若遇不测可守护帐篷,还可照看装饰品。凌晨3点30分,忏悔再次举行,它可延续整个上午。4点钟时是第一场伴有音乐和交响乐的大弥撒,展示圣体时还要唱经文歌。帐篷内的乐师们于弥撒间歇时演奏乐曲,小教堂中的乐师则于每场弥撒的规定时间演奏。乐师们身穿宽袖白色法衣在圣餐桌下方跪成两行。弥撒结束后,人们庄严地咏唱大祷文;此时,帐篷内和小教堂里都挤满了人。祈祷结束后是布道,随后是第三场大弥撒。我忘了告诉您,第二场大弥撒是6点左右举行的,这场弥撒开始前有一段短暂的间歇时间,以便让大家作好准备并让乐师们喝一杯茶。在这一片刻空闲时段,帐篷内的乐师需演奏乐曲,接待修会新成员的工作也安排在此刻。最后一场大弥撒延续一个半小时,它以圣体降福告终;降福前有一场当众认罪的仪式,人们于其间会挥洒许多泪水。大弥撒结束后,人们抬着至圣的圣体列队行进,队列顺序如下:
最前面是十字架,紧随其后的是身穿紫色丝袍、头戴宗教礼帽的四名唱经班的孩子,随后是部分世俗服饰打扮的乐师,再后面是圣心修会成员,还有身穿宽袖白色法衣的乐师和穿着白色长衣的四名唱经班的孩子——他们结着各种颜色的丝腰带,披挂着金黄色的饰带和穗饰。两名拿着手提香炉的信徒,两名手持船形香炉的信徒及两名身穿白色长衣、披着丝饰带的孩子紧跟在他们后面,这两个孩子拿着花篮,不断把花撒在圣体前面。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一部分耶稣会传教士尊敬的韩国英神父(2)
奉香者和撒花人按固定不变的节奏轮流上香、撒花。典礼官穿着宽袖白色法衣尾随其后,他的职责只是主持。修会主要成员中的两个人拉着华盖上的细饰带,华盖下面便是圣体;护送圣体的司铎周围是他的几名辅祭,后面还跟着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大蜡烛的传教士。我忘了告诉您,从把前院与教堂分开的柱廊起,道路两旁站满了在齐胸处拿着五颜六色丝带的孩子们。两支合唱队不断地、毫不混淆地唱着歌,他们(每支歌)的重新开始则是撒花人和奉香者轮流撒花、奉香的信号。
十字架进入教堂之际,鼓声和其他乐器声大作,直至圣体安放在祭坛上;这第三支乐队位于教堂深处的祭廊上。圣体从修会成员中间经过,后者全都手持大蜡烛跪在地上,其他新信徒跪在修会成员后面,他们人数众多,挤满了教堂。所有穿宽袖白色法衣者(他们有50多人)在正祭台间排列成十分美观的队形。在唱经文歌、上香和祈祷结束后有一段短暂的寂静,当司铎转身向大众祝福时,教堂里重新响起了一片乐曲声。即使有人心肠较硬,看到在迫害之剑时刻悬于我们头顶的世间最崇拜偶像的城市里举行如此的仪式而不掉泪,但到(仪式的)最后一刻,尤其是如果他能听到音乐声掩盖下的叹息和呜咽,他的泪水也会止不住的。我再对您说一件颇为特别的事以结束此信,这件事会让您感动的。
有一位善良的匠人为准备接受洗礼已经请人教了他一个月的教理,却突然咯起血来,使他卧床了三个多礼拜。他家里所有人都不信基督教,所以他得不到任何精神上的帮助。在此困境中,他派人请我去给他施洗,因为他说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我打算明天去给他施洗。虽说他对我们要求新信徒们熟知的经文尚未完全了解,但既然他受过足够的教育,我就不再犹豫了。为他治病的医生对他的健康已不抱任何希望,他对我说,如我不能去给他的病人施洗,他的病人将亲自来找我,哪怕死在半路上也在所不惜。对那些因同样原因而到教堂来接受临终涂油礼的病人,我已经有许多次生怕他们死在我手上的经历了!是的,我见过一些比死者复生更令人震撼的圣宠奇迹。
我们处于迫害的威胁之下,有人想对传教士也加以迫害,不过宫廷予以反对。我等11月份再告诉您有关消息。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一部分北京传教士晁俊秀神父的信(1)
(1773年9月18日于北京)去年(1772年),帝国中发生了多起迫害事件。在四川工作颇有成效的外方传教会的传教士们便遇上了这样的事。当地官员拘捕了一些基督徒并奏报了皇帝,后者批复了以下几个字:“够了,朕知道了。”根据帝国法律原则,事情本应就此止步了,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动机,四川总督却要继续追究。这名官员叫桂林(KoeiLin),当时正率部对该地区的苗子(Miaosée;类似盗匪的一些人)作战。他在给皇帝的奏章中似乎说过,基督徒中有此类叛乱分子,而在危险的战争关头,对其严厉追查是适当的。这些话正好触到了皇帝的痛处,因为此间人们总是不相信基督徒(对自己国家)的忠诚。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二百年的经验还不能让他们对此放心。皇帝立即下令贵州、四川两省高级官员于边界处汇集,对被捕的基督徒进行最严格的审讯并将一切向他如实奏报。临近3月,官员们汇聚在一起让众基督徒戴着镣铐到庭受审,而且动用了刑具。当地一名姓江(Kiang)的讲授教理者逃了出来,人们至今仍在全帝国捉拿他。
经过两三个月的审查,官员们向皇帝作了汇报。他们心悦诚服地承认,基督徒不像帝国中常见的那些因反叛思想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不会出于恶意而积聚钱财,也无意拉帮结派,他们每天祈祷三次,每隔七天则比平时多祈祷几次,他们严守斋戒进行苦修……有了这样的开头,人们自然会期待较为公道的结论了;然而他们却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敌视基督徒的态度。官员们请皇帝此后把基督徒等同于帝国中的其他邪教派别,在全国各地拘捕基督徒,将其首领毫不客气地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