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未来中国传媒3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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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未来中国传媒30人-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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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上向国外新闻杂志学习。    
    我有一个很长远和清晰的认识,就是中国新闻杂志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但是对于什么是有中国特色的新闻杂志,我们经历了一番探索。国外的新闻杂志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它的内容多元化,比如《新闻周刊》一年的杂志里,仅健康类的就有五六个方面,社会多元,人的兴趣也多元,而中国人更关注的还是政治、经济和社会的问题。经过论证,我们决定定位“政经杂志”,因为我们认为政经杂志才是“有中国特色”的新闻杂志的最重要特征。    
    为了跟国际新闻杂志在印刷上接轨,我们选择了利丰雅高印刷,这也是我们改版系统工程中的一环。当时,为了改版后刊物的整体质量,我们决定:饿死也不登一条医疗广告,虽然那时候我们的医疗广告一年还有一百多万,但我们还是下了这样一个决心。    
    采访者:定位政经杂志以来,《南风窗》和你本人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有没有遗憾?    
    秦  朔:《南风窗》全面改版,在国内首次鲜明地提出了“有中国特色的新闻杂志的内容核心是政经”、“《南风窗》要成为一本有责任感的政经杂志”的理念后,全面提高办刊质量,快速成长为中国发行量最大的新闻杂志,并且在中国新闻界引导了一股“政经之风”,成为备受读者和海内外关注的具有代表性的主流期刊之一。    
    就我自己而言,我认为所有人工作都有几个境界,第一是生存,第二是责任,第三是热爱!    
    打个比方,一边是一千万,一边是在旁人看来很平常的工作,但如果后者是我热爱的东西,我就不会选择那一千万,因为它能够给我极大的心灵满足,而前者则不能。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你就不会在乎自己有什么得失。在《南风窗》工作,我觉得是一种学习,在这个领域里接触到的都是一些社会精英,专家学者也好,官员也好,企业家也好,你作为一个桥梁,可以把他们的东西分享给读者,这也是一种乐趣。    
    采访者:《南风窗》当时的发行情况和发行方式都是怎样的?    
    秦  朔:关于发行,我们曾经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在杂志最早改版的时候,可以说我们是没有发行网络的,完全被动地依靠一个广州的经销商做全国市场的发行,当时我们发行部只有一个人,他所做的工作就是把杂志交给这个经销商,但是这个经销商发行量很小,而且欠款很多。后来,我们重新建立了一套发行网络,一切从零开始。当时做发行的那几个人都相当辛苦,凡是全国二渠道的会他们都去,千方百计接触人,打通渠道,然后就试着发。当时的坏账很多,累积起来估计有一两百万元,经销商动辄就要退杂志,还要倒贴运费。但是这个过程我认为是必须经历的,因为你的杂志送不到市场就得不到检验。    
    采访者:国内的杂志经过这几年短暂的高速发展后,市场进入饱和期,个别杂志的内容开始自我调整,有的杂志发行量急剧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南风窗》是怎样考虑的?    
    秦  朔:我们的发行是一、二渠道并存。现在的发行量每期还是二十多万份,最好的市场还是广东,大概占百分之二十左右,第二大市场是江苏,第三是浙江,这三块加起来占百分之四十,是我们的核心,其他的,全国各地的分配就很均衡了。我们的网络做得比较早,曾经交过的学费和惨痛代价让我们认识到,杂志的营销是一个系统问题,和产品本身息息相关。产品和发行是互动的关系,必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采访者:有一个说法,说中国的期刊主要收入均来自发行,而且畅销杂志的零售量大大超过订阅量。而在国外,以美国为例,杂志的订阅量却大大超过零售量,你如何看待这种不同?    
    秦  朔:中国期刊未来的发展模式绝不会照搬美国,因为中国的社会和美国社会有很大差异。我在美国呆了一年,感觉这个国家是一个很均衡的国家,它的东部、西部、南部、北部以及中部的基本生活水准和收入基本上都是平均的,也就是说它的主体群相对比较稳定均衡。但中国社会的差异性就很大了。在中国市场上,像《家庭》、《知音》、《读者》这类杂志做得非常好,发行量也非常大,它们有很长久的生命力。这些杂志主要就是依靠发行,它锁定的人群消费力比较低。如果我们以“读者接受”作为“好”的标准,中国期刊未来的差异性要远远超过美国,因为刊物专、精的程度取决于社会细分的程度。    
    采访者:你是怎样看待媒体的诚信问题?在《南风窗》的经营中,你怎样处理这一类的问题?    
    秦  朔:首先我希望中国推出一个“发行量认证制度”,并且在这个认证制度尚未推出之前联系印刷机构,把过往的发行数字公布出来。因为我认为媒体的诚信是很糟糕的,媒体欺骗广告主已经太长时间了,其发行量的失真已经达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甚至十倍二十倍都是很常见的。    
    我们这一类杂志我比较了解,有的杂志称发行量二十五万份、三十万份,而实际数字就是两万份左右,所以十倍是很正常的,但是我敢说《南风窗》的失真率在几个百分点以内,比如我说这是二十万,你可以相信是二十一万,也可以相信是十九万,但是不可能有更多的偏离。    
    从经营的角度讲,我确实觉得很多同行在经营上做得比我们好很多,他们的广告做得比较多,所以在这方面我觉得我们并不成功,但不成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诚信,而是因为过去没有好的广告经营人员。不过,现在我们的广告已经在上升,像因特尔、IBM、诺基亚这类客户也开始在杂志上投放广告,现在很多客户像戴尔电脑那样之所以一年一年地投放,就是因为它有八百电话的反馈,通过核算他们发现我们是最便宜的,所以随着越来越多跨国公司的本土化,他们就会慢慢懂得哪些杂志的发行量是比较大的。


第一部分第4节 唱好属于自己的节奏(2)

    采访者:现在很多广告主开始选择“事件营销”的方式对自己进行宣传,尤其是很善于利用突发事件营造机会。“突发事件”这个词在近期也频频出现于报端媒体,你认为传媒面对突发事件应该如何表现?    
    秦  朔:我们很早就有一个观点,叫做“为读者创造时间价值”。比如1999年5月8日,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我们杂志一般是在10号左右印刷,15号上市,而当时一出事我们就立即换掉已经做好的胶片,全部换上新内容重新排版印刷。“9·11”事件的时候,11号晚上9点多发生事情,我们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印刷厂,全部撤换,时间非常紧张。如果时间错后,我们就会失去及时报道的最佳时机。在突发事件面前,中国传媒应该出现在第一现场。    
    采访者:《南风窗》作为政经杂志,怎样解放编辑人员的生产力呢?    
    秦  朔:在这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对整个天下大事的把握。《南风窗》1998年改版后的经营,最重要的是跟政府的工作息息相关。客观来讲,当传媒去直面社会矛盾的时候,就可以刺激很多东西。所以我认为把握这些大的问题很重要,还是要跟着大的脉络去走;让大家能够发挥得更彻底一些,把每个人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杂志最大的竞争力。报道就像自由体操,不能越过线,但又必须在这个范围内翻出很漂亮的跟头给读者看,如果你确实不越线,但是一个跟头都不敢翻,那也不行。    
    采访者:那么这个自由体操的技巧该怎么把握?    
    秦  朔:办我们这类杂志就取决于你对中国社会的认识,你的认识是不是符合中央的大政方针,同时,你要最大限度地去顾及读者的利益。    
    采访者:依据你的观察,期刊的领导者该扮演什么角色?他要如何留住企图变成“跳蚤”的人才?你作为《南风窗》的领导者又是怎样做的?    
    秦  朔:给员工更多的自由。比如,在《南风窗》有近一半的采编人员,我都给他们创造了写书的机会、出版的机会、成名的机会,让他们变成各自领域里的专家,或者说给他们成就感。我们现在有些媒体的总编是不写稿、不组稿、不策划的,但是《南风窗》办了这么多年,所有“检查”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写,没有让任何人去承担过,所以就让他们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压力,压力都是在我这里。    
    我到现在还在做题目,做策划,帮他们成长。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觉得一来很自由,二来拥有了一个成长机会,第三待遇也不错,所以他们就愿意留在这里,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们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和空间。    
    采访者:那么是否可以说是因为你的个人影响力在起作用?    
    秦  朔:早期是这样,通过个人的作用非常非常大,但今天的《南风窗》就不是这样,现在我管的其实也很少了,已经从个人走向团队和机制了。    
    采访者:也就是说《南风窗》的发展更多是在机制上?    
    秦  朔:主要是文化上的。    
    采访者:你认为《南风窗》的企业文化是怎样形成的?    
    秦  朔:《南风窗》最早提出的口号叫“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谁有新的想法都要尊重。所以我们一直都在保护和维护这种创新的精神,这也是第一曲线。第二曲线就是责任,我们是“一份有责任感的政经杂志”,责任感是《南风窗》的灵魂。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东西,我个人认为很多事情仅靠加强管理是不够的,你要让员工接受认同你的方向,才能实现组织目标。    
    另外,我们提倡一种包容。因为每个群体都会逐渐形成一种固定的价值观念,跟它相反的东西它就会很排斥,所以需要有一种包容性,包容它不同的观点、风格。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我是编辑部主任,那么《南风窗》每期的文章我也许会把百分之二十的内容毙掉,但是现在这个编辑部主任有他自己的思路,如果不出现大的问题,我就要尊重他,给他权力。每一期都有我不同意的观点,但是我觉得在大趋势面前,在核心竞争力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可以求同存异。我自己先要有包容心,才能让他们有包容心,我今天这么对待他们,如果明天有新的编辑记者来,跟他们有相反的观点,他们才可能包容。    
    我们内部有一个论坛,我们的采编人员有什么想法,对哪篇文章有意见,都可以发在上面,而且全部是真实署名,这在业务研讨上是一个非常好的内部沟通渠道,很多人到了夜里两三点还在论坛上发帖子。    
    采访者:你曾经在美国进修了一年,我也曾拜读过你的《一位中国杂志总编在美国的遭遇》,我要问的是,美国之行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对中国期刊未来的转变有怎样的思考?    
    秦  朔:我在美国经常思考的几个问题是:杂志能不能做大?新闻杂志能不能做大?怎样做大?中国的杂志业如果不能做大,一是加入WTO后抵御不了外来杂志的冲击,可能失去自己的阵地;二是很难吸引优秀的人才,也很难留住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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