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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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海关-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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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困难一条条讲给她听,她听了就不再出声,把那点念想也给断了。     
    甄由美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来南州出差,问我有没有空陪她。我不想陪她,就说要去北京出差,到时再联系,如果我正好回来了,我们就聚一聚。我不愿意陪甄由美,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我跟她没话可说。都十年没见了,见了面都不知说什么,尽喝陈年老醋。甄由美现在肥得象头猪,但她说是丰满。她打电话跟我说,她现在穿旗袍。     
    我想能穿旗袍就不叫胖了。可见了面才知道那怎么也不能叫丰满,只能叫胖,好在我喜欢丰满的,有时把胖也当丰满来凑合。所以我见了她就装出很喜欢的样子,很激动地把她拥在怀里。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了,我只是想跟她睡一觉。可上了床我就十分失望,原来她不光丰满过了头,还有满肚子花纹,我知道那是孕娠瘢。看到这么多孕娠瘢我就有点神思恍惚。因为这不是我弄出来的,是我弄出来的,我会产生美感,是别人弄出来的我就感到恶心。我恶心完了还是想跟她做爱,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做了她会放过我吗?她不恨死我才怪呢。再说我也不讨厌跟她做爱,我只是讨厌她身上的孕娠瘢。她的脸蛋很漂亮,她的乳房也很美,又大又尖挺,这可是生过孩子的乳房呀,还是那么诱人,要是十年前还不把人馋死?可惜当年没有把握机会。好在现在也不算迟,我抱住她的乳房啃,直啃到嘴唇发木。她在下面呻吟着,不断地扭动肥胖的身躯。她的皮肤也十分光滑完美,除了肚子上那一块。可跟她做爱就远不是那么回事。我原来以为她是一个荡妇,至少是个中老手,没想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叫她摆什么姿势她就摆什么姿势,然后就像个木头人。当然兴到浓处她也会出声,她说:舒服,舒服。可我不想听她说舒服,我想听她呻吟。但把各种姿势摆完了她也没呻吟过。后来她说:你把我吸干了。我知道,她已经是一条干涸的小溪,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掘不出水来。     
    我找岂子借了部车,去南州看甄由美。她住在一个很偏僻的街道里,我在地图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但我知道要从环市路哪个口子钻进去。我五点钟出发,心想六点就可以跟她一起吃饭了。这让我有点激动,要知道我跟她已经十年没见了,十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些人还没活够十年就把小命给了结了,如果我活到六十岁,十年就是我的生命的六分之一了。在我的生命的六分之一的年头里,我没见到我的初恋情人,这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但现在我去见她就正常吗?可是我不去见她就正常吗?这年头正常的事往往就是不正常,不正常的事往往就是正常。正不正常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大家说了才算的。譬如说逢年过节大家有红包收,这是正常的,大家都没红包收,这是不正常的。再譬如说,医生给你看病,你给他红包,他收下了,这是正常的。你不给他红包,这是不正常的,你给了他不收,这也是不正常的。再譬如说,作为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去桑拿一下,卡拉OK一下,这是正常的,去了却不叫小姐,这是不正常的。像这种正常和不正常的事太多了,我讲一天也讲不完。     
    过了南江桥开始塞车。在南州塞车是正常的,不塞车就不正常。但是塞得太久了也不正常。我在大转盘塞了一个小时。南州正在修内环。这是向北京学的,但学得不象。北京是向外环,城里的车越来越少,南州却向内环,目的是让城里的车越来越多。对南州的城建我不想发表什么议论,反正我尽量不进这个破城,但我偏要贴着它住。它往外扩张,我就往外搬,它再扩张,我再搬,反正不给它圈住。我把收音机打开,听音乐。我不急,我跟甄由美十年没见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但有的人急呀,在那里骂娘,那是出租车司机,还有车上的人,大概急着赶飞机,赶火车。有个人说,警察都死到哪儿去了?他妈的,没事的时候到处是警察,有事的时候鬼影也见不到一个。     
    六点半了,我还坐在车里,听着音乐。按原定计划,这个时候我应该跟甄由美坐在一个优雅的餐厅里共进晚餐。甄由美给我打电话,她说你怎么还没到?我说这能怪我吗?我前面几百辆车一个小时都没动过。甄由美说,那也该给我一个电话呀,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我担心你呀。我说这是一个重大的错误,怪我太过粗心,以后一定改正。甄由美说,得了吧,你这是承认错误吗?快点过来吧。车流终于开始移动,尽管相当缓慢,但毕竟动了,这是一个好现象。我打电话给甄由美:报告你一个好消息,车流开始移动了,平均车速大概每小时一公里。过了几分钟,我又汇报说:现在时速大概是一公里半。甄由美说:你真是气死我了。


第二部分第11节:好在我定力还好

    甄由美在一个合作对象的办公室里,用人家的办公电话跟我联系。我每次打过去,总是那个人接电话,我说找甄由美,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要反问我一句,然后就说啊,请稍等。然后电话里就是甄由美的声音。我对甄由美说,你能不能找个没有第三者的地方跟我联系?甄由美说:你以为我愿意?我的手机在这边不好用,而且特费钱。这话前面半句我还能听进去,后面半句就很不爱听,跟我谈情说爱还算计这点小钱。难怪我们走不到一起。我原来总以为是别人撬了我的墙角,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这墙本来就歪了,不用人撬也会倒。所以我对与甄由美的相见不太抱什么奢望。十年前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皮肤拧得出水来,脸上感情泛滥。现在就算没有人老珠黄,最多也就是个风韵犹存。我犯不着把她当小姑娘宠。     
    找甄由美住的旅馆还花了我半个小时。我在南州呆了几年,对大街还算清楚,小巷就不太了然。我不知道这臭丫头怎么要跑进小巷里住,这不是存心让我难找吗?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合作对象安排的,这家旅馆就是他开的。她只是想省两个臭钱,却让我找了个臭死。真不象话。尽管如此,我见了她还是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情不自禁还是做做姿态,或者兼而有之。此前我已经把自己兜得晕头转向,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把车停在路边,问过两个老太婆、三个年青的女人、两个壮汉。其中两个人对我很耐心,连说带比划,只是我越听越糊涂。其他的人要么不出声,要么就把手胡乱一挥。你不知道他是赶你走还是指路。后来我抓了个摩托车搭客仔,总算把我带到了我旧爱的新居。我刚把车停好,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旅馆的大门口,她穿了件略带深色的连衣裙,粗粗看去,还真有点气质,这大概就叫风韵犹存吧。我把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揽在怀里,走了大概五米远,才把她放开。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我这样揽着她走过人民大众的视线,我是没有勇气这样一直走下去的。我把她放开,挨着她走。     
    进了大堂,上了电梯。她的合作对象在五楼,办公室很大,摆了十几张台,进门放了一套沙发。左手边是经理室,里面有五个男人正在聊天。甄由美把我们相互介绍了,我们握手。他们在聊南州地铁方面的一个大案。大概聊在兴头上,我坐下后他们又接着聊。我插不上嘴,也不想跟他们聊这种无聊的东西,就坐着喝茶,同时观察房间的布局。墙上贴满了人才交流信息和招生动态,原来这是一个〃拐卖〃人口的地方。     
    晚饭在一个叫客家王的地方吃。吃的却不是客家菜,是粤菜。对这种安排我是有意见的。照我的意思,就应该是我们俩找一个僻静的雅间,一边吃饭一边打情骂俏。现在好了,还得敷衍这几个臭男人。尽管我和甄由美坐在一起,不时可以拿膝盖骨碰一下,还可以偷偷眉目传情,但毕竟不敢太过张扬,总是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过瘾。甄由美的合作对象叫海生,长了一张海参一样的脸,年纪不大,肚子却挺得老高。他的名头好像大得很,什么人事部、教育部都在他那张小卡片上,一看就知道是个江洋大盗。甄由美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让我觉得她这些年大概也没干什么好事。但她干什么关我屁事,我不过想跟她叙叙旧情。我就想这餐饭快点结束,可是看海生那个恶心样,又想把他灌醉。我的酒量大得很,高度二锅头可以喝两瓶。这还是大学时的记录。现在的记录是两支高度的五粮液。象海生这种长相,大概也就五两的水平。我看得多了。可灌醉他也没什么好处,万一他醉醺醺的,半夜爬起来乱打火警、盗警电话,岂不坏了我跟甄由美的好事。我想着这天晚上大概要跟甄由美在她那张小床上挤了。在这种低档的旅店跟女人做爱我还没试过。好在是跟旧爱,心理上不会有太多障碍。     
    我们喝了两瓶五粮液,我一个人差不多喝了一瓶,海生硬给我灌了半瓶。看得出来,他已经有点醉了。我也装出醉醺醺的样子,在他们一片赞叹声里给甄由美扶着回到了旅馆。甄由美以为我真的醉了,进了房,她就把我往床上拖,刚挨到床,我就挺直身,一把抱住她,把她扔到床上,先在她胸前揉了揉,再在她屁股上摸了摸。感觉尽管不是特别好,也还凑合。我才摸了两下,她就来了精神,脸罩红潮,娇喘不断。一双手也不闲着。鉴于她还是有夫之妇,我不想坏了她的名节,就对她说:你拿我的证件去大堂开间房,我们还是得做做样子。可甄由美不答应,她说:我们先亲热一回。说着就把我的衣服脱了,接着脱我的裤子。     
    我还没遇上这么主动的女人呢,我遇上的女人,最开放的也就是先把自己给脱了,还没有帮我脱的。我突然想她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呀。也许她就对我这样吧。这样想我心里好受一点。她毕竟是我的旧相好,我可不想她经常配合别人做这种事。尽管我也不想她经常配合我做这种事。她开始脱自己,我在旁边帮她。后来她就光挺挺地躺在床上。看她脱光了的样子还没有她穿着衣服时的感觉好。     
    我带着有点失望的感觉跟她做了一回爱。她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浪荡。或者说她干脆就是一个良家妇女。她后来说,在她心里我一直是她唯一的男人,事实上我是她的第二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男人。这句话如果分做三个部分我就信中间那个部分。因为她连叫床都不会,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呻吟,只在兴到浓时叫了声〃舒服〃。甄由美后来对我说,她不喜欢做爱,这话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从她的床上表现看,这话我该信。可我怀疑她在演戏,因为她现在的男人是她自己找的,而且是跟我恋情未断时跑去跟的人家,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像这种情况应该爱得死去活来才对,床上功夫不应该这么差。尤其不应该不喜欢做爱。也许爱到深处,只在乎精神享受,不在乎生理需要。可她后来还说,自从跟我做爱后,她就喜欢做爱了,也就是说我把她开发出来了。     
    我刚想到精神享受和生理需要,她就讲了这句话,让我觉得她只对我有生理需要,这让我不大痛快,并影响到我的睡眠。那天晚上我没睡好,还因为她老给我打电话。我跟她玩了一回,又陪她聊到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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