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哀求乞讨不成?”
妙手空空伸手一拍回春圣手的肩头,笑道:“逯老儿,现成的一笔生意,你老儿还不赶快将千年灵芝拿出来,给老兄弟治病,难道你还要望、问、闻、切么?”
回春圣手闻言一愕,立即指着妙手空空笑道:“老偷儿!你又捣什么鬼?千年灵芝再不马上拿出来,小心老朽要搜赃。”
妙手空空大笑而起,一牵回春圣手的长袍,说道:“逯老儿!拿贼拿赃,你看看这是什么?”
回春圣手闻言一怔,但是,立即他就晓得这是怎样一回事。
站起身来,直摇头地说道:“老偷儿!我领教了你这位大名鼎鼎的关外神偷妙手空空绝技。”
原来不知何时,妙手空空已经将这株千年灵芝,不声不响地,放在回春圣手所坐的椅子上,还用回春圣手的长袍下襟,盖个密不透风。祁灵坐在一旁,也为这位关外神偷的妙技,心里折服不已,深觉得这“妙手空空”四个字,是当之无愧的。
回春圣手顺手拿起千年灵芝,轻轻地托在手掌上,送到灯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会。一阵无以名之的清香,似有如无的沁人心脾。逯雨田看了一阵之后,对妙手空空叹道:“老偷儿,你这次顺手牵羊,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功德。这等天生灵物,设若当初毁在幕阜山麓,那真是武林之中,无可挽回的损失。”
妙手空空仍旧是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好了!逯老儿别尽向我老古脸上贴金。留毒在身,如同家中养虎,你老儿还等什么?还不尽快的替我老兄弟治疗毒创,等他则甚?”
回春圣手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千年灵芝,从身畔取来那只时刻不离的小药囊,在灯下打开之后,取出一柄玲珑可爱,暗蕴润泽,通体作乳色的小刀,和一把乌油油,紫溜溜的小竹夹子,在手里扬了一扬,说道:“并不是老朽夸口,这株千年灵芝如果不是落在老朽之手,到头来,也是暴殄天物,稀世奇珍,变得一无所用。”
妙手空空接着说道:“逯老儿!别卖关于,八成是千年灵芝有几点忌讳,瞧你手上那把小刀和夹子,我老古就料个几分,说出来听听,也好让人长长见识。”
回春圣手点头称赞道:“老偷儿!不愧是老江湖,认得清,看得准,千年灵芝的忌讳不多,但是一经触犯,便告枯萎而死,那就是不能沾到金银钢铁之类的东西,若要想获得一滴灵芝玉液,妄自动用普通刀剑,刺破灵芝,不但玉液不可得,而且要使这株千年罕见的奇珍,毁之于当时。”
说到此地,回春圣手示意着手中的玉刀和竹夹子,继续着说道:“玉刀竹夹,刺破灵芝,流得一滴玉液,以玉瓶盛之,才能有神效,否则……”
祁灵坐在一旁,已经有半晌没有讲话,此时突然插嘴说道:“逯老!请恕我无礼插话,这千年灵芝的忌讳,除去逯老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
回春圣手微笑摇头半晌才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武林之中,并非没有,但是,说来老朽有夸口之嫌,知道的人,为数确是不多,至多也不过一、二人而已。”
妙手空空止不住嚷道:“逯老儿!乱夸海口,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着祁老弟,也不觉得难为情。”
回春圣手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说道:“老偷儿!你休要嚷嚷,常言道是隔行如隔山,你老偷儿闯荡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听闻渊博,可是在老朽未说明之前,你可知道千年灵芝有这项忌讳?”
妙手空空脸上一红,抓起酒壶,胡乱地喝了一大口,支吾着说道:“老儿!我老古算得什么?你不要拿我老古作譬喻,就算是隔行如隔山,你们学医的这一行,天下也不知道有凡几,我老古不相信只有一、二人可以知道。”
回春圣手点头说道:“老偷儿!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这千年灵芝虽是医药上的圣品,功能起死回生,但是,毕竟是千年罕见的天生奇珍,一般人连听闻都未曾有过,遑论及其他,老朽行医数十载,也只是今日一见,而这灵芝忌讳,也是先师在日,偶然谈及,所以老朽才敢断言,能知道这千年灵芝忌讳的人,武林之中,虽然不是绝无,却也是仅有的几个人。”
回春圣手一口气说到此地,祁灵坐在那里,先点点头,然后指着摆在桌上的千年灵芝说道:“逯老明察秋毫,请看看这本灵芝之上,有否伤痕,或有枯萎之象。”
回春圣手闻言一惊,果然依言对桌上的千年灵芝,仔细地察看一番,然后说道:“这本千年灵芝,主枝确有伤痕。”
妙手空空抢着说道:“对了!在金钩老陆的庄上,那姓丛的小妞儿,曾经用以救了少林寺老和尚性命。逯老儿快看看,这点伤痕是否铁器所伤,要是普通刀剑所伤,这本灵芝只怕等于是废物了。要不然,逯老儿只怕是……”
回春圣手笑着说道:“老偷儿!大概你是不服老朽方才那番话。但请放心,逯雨田的话,尚不致当场出丑,我已经看得清楚,这千年灵芝的伤痕,已然逐渐弥合,断然不是铁器所伤。”
祁灵显然有些沉不住气,紧接说道:“如果这本灵芝,仅有丛姑娘这一个伤痕,当时金钩老陆的庄上,群雄俱在,且又有大敌当前,丛姑娘她急忙之中,能获得玉刀竹夹玉瓶么?”
祁灵说到此地,觉得自己的口气,迹近质询,顿时又改变口吻,缓和地说道:“逯老能否解释此点令人难解之处,以增祁灵见识。”
妙手空空一听祁灵如此一问,立即抚掌大笑,说道:“逯老儿!姓丛的小妞儿不能像你这个郎中,随身带着有玉刀竹夹这些零碎,这件事够你老儿说的了。”
回春圣手微笑依然,静静地望着桌上的千年灵芝,霍然抬起头来,望着祁灵和妙手空空说道:“丛姑娘仓促之间,未有玉刀竹夹,确为实情。但是,依老朽看来,姑娘深谙个中三昧,断然没有用普通铁器,伤及灵芝丝毫。”
妙手空空抢着说道:“她究竟用什么方法获得这滴玉液,救活少林寺的老和尚?”
回春圣手说道:“只要能谙个中三昧,这方法一项,便无法难人,如果老朽当场,定然用指尖轻轻划破一丝,让一滴灵芝玉液,直接流人本因大师口中,此事便迎刃而解。”
祁灵神情诚恳地问道:“逯老!请恕晚辈再三追问,有缺礼数,这千年灵芝之忌讳,既如逯老方才所言,当今武林之中,能知晓者,也不过寥寥可数几人,丛姑娘为一武林后辈,必然出自师承,才获此罕闻之学,请问逯老,当今武林,医道名手,除去逯老之外,尚有何人?逯老能否相告?”
妙手空空点头恍然大悟,连声说道:“祁老弟!敢情你问了半天,绕了半天的弯子,用意是在这里呀!”
祁灵红着脸说道:“小弟本想直问,怕的是自己所料不实,徒然让逯老费神。”
回春圣手点点头,说道:“祁小友!你是要找丛姑娘去,是么?”
妙手空空呵呵笑道:“老兄弟!你和丛小妞儿;既然是情谊深厚,同至幕阜山,为何又让她单身先你而走?这中间一定有着不少曲折迂回。老兄弟!我老古就爱管个闲事,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老古还能帮上一点小忙。”
祁灵依然红着脸,呐呐地说道:“小弟和她并非同去幕阜山麓。”
回春圣手嗯了一声说道:“祁小友莫非与这位丛姑娘有何不快之处,致生口角,老偷儿他虽然久在关外,对于中原武林,却是了若指掌,而且他又闲得无事,说不定可以帮你一个大忙。”
妙手空空连忙接着说道:“我老古爱管闲事是实,只怕目前这个忙,还帮不上。祁老弟方才之意,分明要打听丛小妞儿的下落,打算从她熟谙医道,这方面着手。这些江湖郎中,还是你逯老儿熟悉,要先找线索,才是道理。”
祁灵便将自己前往南岳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枫林山庄,解剑桥畔,丛幕白姑娘含怒而去。复又说起黄盖湖畔乍遇穆仁,长安驿中,夜传消息。
这段经过,祁灵一丝不瞒的叙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祁灵郑重地说道:“小弟意欲追寻丛慕白姑娘,并非基于一点私情,而是求得心安。丛姑娘一身血海深仇,至今不知仇家为谁,如此茫茫人海,何处找寻?如今我可以断定,当年血染三峡,移祸华山剑派的,一定是万巧剑客鲁半班,我能知道这项消息,却不能告知丛姑娘,衷心之难安,逯老和老哥哥,亦能想见。”
妙手空空和回春圣手,都沉重的点头。
祁灵接着又说道:“至于丛姑娘对我的一番深情……”
说到此处,祁灵又呐呐地说不下去。
妙手空空此刻倒是没有嘻笑,皱着眉头,问道:“老兄弟既然如此,何不追到南岳,见过紫盖隐儒,岂不就易于获得这小妞儿的下落了么?”
回春圣手也说道:“祁小友为何就根据千年灵芝这一点医药见解,舍去南岳不寻,反而追寻另一个不可捉摸的线索?”
祁灵沉吟着说道:“说来这也是一点我私见,当年离开南岳之时,丛姑娘的武功,较之今日,相差远甚。”
回春圣手点头说道:“短短月余,若能功力大进,药力相助是其原因之一,于是祁小友就从这名医高人这方面去寻找了。”
祁灵说道:“若论一般医治创伤,紫盖隐儒武林高人,岂有不知之理,丛姑娘能获得传授,自是意中之事。但是,涉及其中专精之处,不是医道高人,焉能如此?”
妙手空空击掌叹道:“对了!方才祁老弟说到,在黄盖湖畔,那小妞儿一眼便看出毒创的种类,而且对于千年灵芝,又是内行已极,没有受过高人传授,她那里能够如此博学?”
祁灵说道:“逯老行医武林数十年,对于武林之中,医道高人,必然知之甚多,就逯老记忆所及,当今武林,除去逯老尚有何人精谙医道,且又精通武功?”
回春圣手沉吟半晌,摇头说道:“这‘精’之一字标准,太难断定,如果仅就既谙医道,又通武功的情形而言,南北一十三省,可数之人,颇不在少数。但是,若说到医道武功,均是高人一等,此等人又令人一时想之不起。”
妙手空空说道:“逯老儿!除了你这位江湖郎中,难道就没有再高过你的人么?”
回春圣手忽然笑呵呵的说道:“老偷儿!我可没有说自己是人间独一,武林无双啊!”
说到这里,回春圣手突又一拍桌子,说道:“有了!老朽想到一人,如果此人仍在世间,丛姑娘能得他一月传授,何愁武功不为之大加进益?医道何愁不为之精湛?”
祁灵闻言大喜,连忙说道:“逯老知道这位高人是谁?”
回春圣手没有立即回答祁灵的问话,却先向祁灵说道:“祁小友是否还记得你那位穆仁兄的面容么?”
祁灵一时会不过意来,只好说道:“穆仁脸色焦黄,其貌不扬,脸上还有一搭朱砂痣,年纪看去约有二十五、六岁,那是丛姑娘故意假装的容貌。”
回春圣手点头说道:“对极了!丛姑娘虽然老朽未谋一面,但是,老朽可以断言,她是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和穆仁一定有着截然不同的容貌,武林中易容化装能躲过老朽的眼神,那只有一个人。”
回春圣手言犹未了,妙手空空抢着说道:“逯老儿!你是说千面狐狸靳一原?”
回春圣手点头说道:“除了千面狐狸,谁还有这么大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