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大腿玩便携式电脑里面的游戏而已。
但就算仅仅只是这样,还是会觉得很幸福——或者,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才感觉到了幸福。然后这股幸福感便顺着身体的每一处感知器官杀入脑海,接着经过了内部处理,再直接反馈到了表情与身体上面。
“嗯……是和恋人的关系有有进展了吗?”
“啊哈哈,这个嘛……”
答案是毫无疑问地肯定。
已经知会“嘿嘿嘿”“哈哈哈”傻笑的家伙,除了堕入幸福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能够将“呆傻”这种表情发挥得如此完美了。
……
……
那么,言归正传。
易尘与拜一刀,身处于地下刀坊的原因。
正如同之前将破损的【狮子王?不惑】托付给拜一刀时他所说的那样,在打造的时候还会询问很多具体事项,所以期望易尘能够每日都来造访一次他的住所。易尘的确那样做了,而拜一刀也的确提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不过那些问题,说起来倒是十分得令人感到汗颜。
譬如——【你觉得,这种时候,是应该加入红角烈马的角屑好呢,还是应该加入八爪蜥蜴的骨粉比较好?】
突然之间就指着两份材料,没头没脑地朝易尘发问。
“我又不懂锻造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向我提问?”
当然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了。
得到的回答则是:“武器这种东西,当然是最顺手才是最好的,所以才会有很多人专门定制属于自己的武器。对于我来说呢,做出一件能够完全符合客人要求的定制武器,除了自身的技巧以外,我还需要定制者的协助。”
流派。
自古代流传下来的流派,还有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
以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的光阴,一代一代的人物,不断磨砺不断改善的技巧,再加上些许对自然与先祖的敬畏,以及某种迷信的性质,这就是流派的最原始形状。
“材料都是一样的,技巧的话,我也有完全把握的自信。但是根据定制者的不同要求,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技巧,所打造出来的器具便绝对不会一样。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武器,就试着用直觉来探索好了。你觉得这次锻造需要多久时间?你觉得这个时候,该加入哪一种材料继续打造?你觉得放入水中的冷却时间应该是多少分多少秒?”
当然,这也不是胡乱提问的。
作为刀匠的拜一刀正是了解了所有材料的性质,所以能够这样对定制者发出提问的。
这就好比是引路,作为引路人的刀匠,将武器打造到了某种程度之后,接下来便出现了两种选择:在这个时候,可以加入【这种】材料继续打造;也可以加入【那种】材料继续打造。那么究竟要选择哪一种呢?将经过精挑细选之后的筛选项递送到定制者面前,请他以直觉来选择,这便是拜一刀的方式。
“直觉是反应生物内心最迫切、最渴望的事物,在科技尚未发展的过去,人类便是凭借着挖掘自身的直觉而在苛刻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所以无论你是否精通锻造知识,只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就好了——来吧,告诉我答案,这两种材料,到底想要加入哪一种?”
“呃……”
说白了就是闭着眼睛瞎蒙?
“那就……那就用八爪蜥蜴的骨粉好了。”
“是直觉吗?”
“呃……我只是觉得红色太耀眼了,比起它的话,灰色的骨粉,让眼睛看上去比较舒服,而且太引人瞩目的话,难道不就是对敌人说【我就在这里哦】……这样之类的。”
“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么就加入八爪蜥蜴的骨粉好了。”
拜一刀微笑着点了点头,按照易尘的意见,抓了一把灰色的骨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撒在通红的剑身上将其覆盖,接着落下了悬空在顶方的模子。坠下之后,沉重的分量再加上被炉火烧到炽热的剑身,令材料与本体在压缩到极致的空间中缓缓而自然地融合到一起。
“接下来就等待它们的融合了,暂时等待一段时间吧,待在炉子旁边这么久,我也得补充一下水分了啊!”
拜一刀笑道。
满头大汗的他,正如同古代的刀匠那样,光着膀子站立在炉火边缘,将仅有的一间汗衫脱下挂在腰间,也被不断流淌的汗液给浸湿,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样。
“还有一件事情。”
突然记忆起了什么,正准备离开的拜一刀,又将步伐停顿了下来。
“什么?”易尘问道。
“之前,我从五郎那里听到一件,你说过的很有意思的事情。”
“很有意思的事情?我说过的?”
完全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就是那把剑啊,那把巨剑。”
“呃……啊,仓库里面的那把?”
原来如此,想起来了。
仓库里面的那把,机甲近战专用的大型格斗兵器。
“有关于那把剑,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是想要……呃……!?”
一下子,记忆起来了曾经说过的内容。易尘的脸上,流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难道……?”
“正是那个【难道】。”
拜一刀笑道。
“我打算,试着能不能把它再试着打造浓缩一下,弄成能够让人类铠师把握的程度。要是成功了的话,你就来挥舞它试试看好了。”
第二百四十九节 新生之刃(2)
拜一刀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他也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唯一能够得出结论的事情就是:他居然真的把易尘那个异想天开的意见采纳,并且付之于行动。
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易尘提出来的,所以在展现出惊讶之后,紧接着便是惊喜的情绪。然后这份惊喜又在拜一刀给他看了还在熔炼浓缩化之中的那把巨剑之后,犹如被猛烈摇晃后瞬间开启的碳酸饮料那样冲上了天空。
原本是六米以上的长度的巨剑,其个头已经被缩小了五十厘米。原本灰白的剑身被烈焰烧灼通红,上面的坑坑洼洼也因为浓缩的缘故而被从内部挤压出来的物质给填充到了饱满。但是这种浓缩的挤压却并没有导致成过度的横向发展,因为在通红的剑身上被某种不明正体的透明薄膜所包裹,无论在内部发生何种变化都不会改变外形。
“我现在使用的是最原始的压缩手段,就是不知道这层外形膜会坚持到什么时候就是了。”
拜一刀指着那把巨剑说道。
“阁下,你觉得自己的技术,最多能够让它压缩到何种长度呢?”
易尘问道。
回应他的答案则是:
“啊……这个的话,大概三米半左右吧,不包括刀柄长度的话。”
“虽然听上去很厉害,不过如果说是以人类的身高来挥舞的话,那样似乎还是有些太长了啊。”
听了这番话后,拜一刀却笑了起来。
两人并排走出了灼热的刀坊,他拍了拍易尘的肩膀:
“这种问题就是身为刀匠的我所应该考虑的了,身为定制者的你只要考虑如何挥舞它就好了。”
这句话听上去,总觉得有点不负责任的味道——【难道要是我挥舞不动你的刀,责任是在我身上?】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
“什么?”
“流派的技巧,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得到你的教导吗?”
“啊……你说这件事情啊。”
这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对拜一刀说过的事情了。
【流派?无量】,也被称之为【千一】,是拜一刀的刀剑技所属的流派之名,以能够一化千百与千百归一的技巧而著称。自从在列车上的那一次见识之后,易尘便觉得自己被这种技巧给迷住了。
他又说道:“你说过的吧?想要在重铸我的武器的时候察看我这个人,看看是否有学习你的流派的资格。”
“啊……!”
像极了老头子那样,从拜一刀的喉咙之中所发出来的是猛然醒悟般的声音。
“哎呀~~真是抱歉,我完全忘记了。”
“……啥?!”
“啊哈哈……放轻松点儿,后辈!”
他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敷衍自己健忘的尴尬。
“这种事情就放轻松吧,放轻松就好了。虽然我的血统是来自古东瀛,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古华夏的一些名言谚语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记得是这么说来着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啦,你也不必刻意去强求,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啦。”
走到了通风凉爽的地带,将解渴的茶水泡上。
然后拜一刀便又说道:
“易尘阁下,你似乎对这种和战斗有关的事物都十分在意嘛。”
“我是战斗铠师,理所当然会在意这种东西呀。”
易尘将拜一刀递给他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添满,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呢,为了活下去而选择了战斗,而战斗却又是死人率最高的工作,可是我要是不战斗下去,迟早也会饿死掉的啊。”
“啊哈!”
拜一刀突然笑道,像是抓住了什么。
“易尘阁下,你并不是因为身处战斗之中,才会下意识地搜索、想要把握这些辅助战斗的事物——你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吧。”
老迈的武士剑客,长年的阅历令他的目光与直觉都十分敏锐。
【活下去】,这是易尘还在漠区的时候,他唯一的信念。
虽然来到联邦之后,生存的概念已经被转化成为想要活的更好。不过【活下去】这种信念是从他有意识开始、从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开始,就被深深刻入脑海、刻入骨髓深处的东西。
就像是之前与莱昂的战斗,虽然已经将凶性收敛起来了,但并不代表消失。只是将心里的那头怪兽隐藏起来了而已,为了能够在联邦这种已经不能无法无天的地带生活下去,将它囚困了起来。一旦被某种导火索所引燃的话,立刻就会展露出原本的性情。
因此听了拜一刀的话之后,易尘只是沉默了片刻,便也笑了出来:
“说的也是呢,【求生】才是我铭记心中的最大信念啊。”
他用自己的双手,模拟了一个握刀的姿态。
“必须、必须要有武器,要有能够抓握的东西。这样的话,就会有安心感呢。和别人打斗的时候也一样,总觉得自己的拳头是不够用的,还得有能够握在手中的武器,无论是刀刃、剑、长枪、甚至只是一截破木板而已,总之能够当成武器的东西握在手中,就会很有安心感。很胆小吧?我的这种思维方式。”
“不同人有不同的经历,我没资格对你的信念评判什么。”
拜一刀笑着说道。
易尘也笑道:“这句话听上去好熟悉啊,我以前似乎也对某些人这样说教过呢。不过当这种迷茫降临到自身的时候,就连我也没办法像当初自己帅气地说服了别人那样,把自己给说服。”
“所以说啊。”
拜一刀,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
“无论是什么生物,都是绝对不能离开同伴的。要是离开同伴的话,就活不了多久了呢,就算是肉体上还活着,精神上也会枯竭渴死的。”
咕……
将最后一口茶水饮下。
“同伴啊,所谓同伴,并不是只有指自己的同类。同伴这个词应该是一个泛指,从异种的生物再到没有生命的器具,都可以称之为同伴呢——对于我来说,刀就是我的同伴之一了呢。那么对于你来说,刀应该算什么呢?易尘阁下。”
第二百五十节 新生之刃(3)
刀应该算什么呢?
刀的话,应该就是武器吧?
无论是战斗用的军刀、武士刀,还是生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