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履行职责、认真工作就是好同志。您以前不总是告诫我们说‘组织的决定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吗?朴璇有点情绪,但她在执行哪。放心,老首长,我会抽空找她谈谈。”潘武军恭谦地解释道。潘武军是南山空军疗养院副院长转业的,当兵时就在朴铁夫的手下。
“那好!报入党对象了?我这小女儿聪明、伶俐、能干,人际关系也不错,就是任性!用好了可是块料。唉,老伴走早了些!”朴铁夫有了些笑容。
“娟儿我很久没看到了,调山下市旅游局工作啦,衙门大了一定很忙。”潘武军拉起了家常。
“她什么衙门不衙门的?一般公务员。”
“慢慢来吧。虎父岂有犬女?娟儿的文采出类拔萃,听说她写的散文登了市报,我还准备找来拜读呢。”
“你没有时间看那方块!你肩上扛着一座山,又兼着管理局的副局长,天降大任哪。”
“这也是您老首长栽培的结果。娟儿还没对象吧?该物色一个了。”
“兴许这两个女儿的性子都随我,娟儿二十五了,要在我们东北早就有孩子了。总是高不攀、低不就,还没谈过恋爱呢。前时,听说她的同学在给她介绍了一个,据说也是个公务员,各方面都不错,然而我听璇儿说,娟儿一直拖着不见面,不知为啥?唉,我老头子不管这些,管了也是白管,顺其自然吧。我玩我的根雕。”
“老首长的根雕可是一绝啊,什么时候给我这个老部下雕一对?”
“哈!好哇!你喜欢啥样的?”谈起根雕,朴铁夫像个顽童,滔滔不绝起来。
朴璇给石军打电话的第三天是个星期六,大礼拜,朴璇一大早就下山了。她到了朴娟的住房,便用钥匙开门,谁知里面却反锁了。
“就爱睡懒觉!姐姐,开门!反啥锁?一朝被蛇咬!”朴璇大声地叫起门来。朴娟真的还没起床,听是妹妹的声音,便揉着惺忪的两眼喃喃道:“小丫头片子,大礼拜也不让我好好睡一觉!”
“昨晚很晚睡吗?两眼红红的。”朴璇进门放下包问道。
“前男友他们家昨晚请我去了一趟。”
“干吗?你们只见过一面,犯得着吗?”
“人家是谢谢我,没啥。”
“谢什么?我告诉你,你参加了葬礼就够了,什么‘做七’呀什么的,你可不能去了!否则,旁人还以为你已经是他家的人了呢。这是个原则问题,你不能过度同情,这样会影响你的今后。口水能淹死人!”
“我知道,周围人也知道。不用你瞎操心,我是于心不忍哪!”
“姐姐,你还是没恋爱过。”朴璇说罢,拨通了石军的手机:“喂!丘八,我下山办事,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和指导员吃饭。”
“啊,警花呀!我正在考虑大礼拜往哪去呢,您就来了盛邀,看来我石军还是有人缘的。怎么?请我一个人不好吗?那酸秀才在一起没意思。”石军油嘴滑舌地接着电话,捅了一下身旁的伍平。
伍平打了石军一掌。“哎哟!您听到了吗?酸秀才打人哪!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喂,朴娟去吗?”
“当然去。不跟你说了,你净欺负人家指导员!晚上六点在诺雅方舟鱼城。”朴璇掐了手机。
“你请了石队长和伍指导员?该请!”朴娟惊喜地问道。
“晚上六点。我俩白天逛逛街,我再陪你到新华书店茶吧看书,怎样?”
“好呀!难得你这个忙人今天有闲陪我。”
“美女!打扮吧!完了我们去吃早茶。”朴璇显得十分兴奋。
姑娘心里最珍视的东西,就是她们自己的美貌。这两姐妹出门前,开始一个人霸着一面镜子描画起来。
石军接完朴璇的电话后犯了嘀咕:堂堂的男子汉怎能让女子请客?“找个理由委婉辞了吧?隔两天我请她们。”石军蹙着眉很是为难地对伍平说道。
伍平看着石军的神态发笑:“人们所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你这样的人,弄得赴一次宴似是要上断头台样的。我知道,要上断头台你也是不怕的,你就是把可怜的自尊看得太重。人家两位姑娘后面等着排队请她们的人多着呢,稀罕等你请!谁先请谁,我认为不是什么面子问题,难道你吃了人家姑娘的先请就威风扫地、人格全无了?我怎么摊了你这么个愣头青搭档!再说,你想委婉辞了,好,朴氏姐妹会怎么想?你石军在无端的情况下遭人拒绝会有那么大度吗?保证你会一辈子不理人家!”
“好了,好了,我的婆婆嘴,我一句话就惹来了你这许多屁话!你迫不及待,你有目的!”石军抿嘴眯眼诈道。
“哪个臭小子有目的!你不去,反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潜在心思。英国的亨特有句名言:爱情如同忧郁症,它能把琐事放大。人家坦然交友,你却斤斤计较,有鬼!哪像大丈夫。我告诉你,与人交往尤其是与女同志交往不是摔跤,而是舞蹈。你谦虚点,学着点!”伍平扬扬眉,一副教师爷的模样。
“得瑟!臭美!为了妹子不要面子的小子!别摇唇鼓舌了。你大概这两天都没睡好吧?我陪你去!”石军一脸诡笑。
“得了好又卖乖!我说不定还是大灯泡呢。还愣着干啥?烫便服吧。”伍平拍了拍石军的背肩。
“哦,还理个发,仪表是要的。”石军忽然慎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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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是小城星罗棋布的酒店、饭馆兴旺的时刻。朴娟和朴璇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了诺雅方舟鱼城,只见熙熙攘攘的大厅里边都是人,已是座无虚席。
朴璇问总台的服务员:“还有座吗?我只要个四人座就可以了。”
“你们好!对不起,包厢、大厅现在都订出去了,没有座位了。若是您们能等的话,我给你们发了号牌,有些客人用餐不会太长。”服务员礼貌地应道。
“那不行。你还是帮我们问问,看看有没有预订的又临时退订的位子。”朴璇仍不甘心。
服务员两眼望着朴璇苦笑。
“我说了上午就要将位子订好,你非说有钱还吃不上饭?能吃上吗?你还是给石队长打个电话,换一家吧?”朴娟说道。
朴璇正在踌躇,有一个长着满脸横肉的高个胖男子挨了过来,他身后还紧跟着个光头小伙,光头小伙的手中拎着两部手机,看样子是胖子的贴身“划子”。这胖男子一身休闲名牌,头发向后梳得贼亮,脖颈上挂着一串钢笔粗的白金项链,约有三十来岁。
“两个美妞,你们找座位?干脆跟我们一起共进晚餐算了。喝完了酒,我再请你们去跳舞唱歌,这么好的身条儿,这么靓的容貌,收着藏着,莫荒废了。来,请请请!”胖男子厚着脸皮,唐突相邀。
朴璇用不屑一顾的眼光横了一下胖男子,揶揄而讽然地说道:“就凭你!想请我们喝花酒?好,你出多少钱?”朴娟拉了拉朴璇的群摆:“别惹事。”朴璇嗔目厌弃地说:“是这个男人有病!”
胖男子被戗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窘在当场。后面的光头小伙凶狠地喝了一声:“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的?”喝完正欲上前,被胖男子拦住。
这胖男子正是屈家畈的屈大毛,他今天带着一些小兄弟在诺雅方舟度周末,订了个大包厢。屈大毛有个习惯:到哪里他都要四处瞄瞄,看有没有上眼的美妞,若是有的话,他就要软硬兼施,死缠赖打,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今天看到朴氏姐妹,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太美了!于是便猴急地上前搭腔,没有想到竟然被朴璇羞辱了一番。
屈大毛心忖:好!辣妹!有个性!小绵羊我玩腻了,没有意思,现在要玩就玩烈性的,一定别有情趣。
想到这里,屈大毛赶忙堆下笑脸,躬身谦卑地对朴璇说道:“妹子,我刚才冒昧失言了,对不起,请原谅!我是诚心想结识妹子,没有恶意。咯,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屈大毛,是搞公司的,望常联系!要不这样,我订的大包厢有三桌,两大一小,我就将小的匀给你们,单我来买,怎样?”
“谢谢!单就不要你多操心了,否则我吃不下。”朴璇面无表情,淡淡答应。
“喂!石队长吗?你们到了哪里?我们在二楼0288包厢,军人怎么这样拖拉!”朴璇在包厢门口打着电话。
“哦,到了,打车耽搁了些时间,在门口。”石军的话音透着歉意。
“这里的生意真火啊!人头攒动,杯盏交错。”石军进了包厢朝两个大桌的客人望了一眼,大刺刺地在朴璇姐妹的中间一方坐下。
“队长不请自坐,指导员你也请坐!你们俩穿着便服少了一些杀气,更显年轻、和蔼许多。”朴璇张罗着气氛。
“本来我们就性情本善。”石军说完,看见伍平相反有些拘谨了,随之叫道:“喂,秀才,大方点。”
“我,我怎么不大方了?找厘头,表现欲!”伍平进门后直视着朴娟,本来就不知怎么了,心里打鼓,被石军这么一点更是手足无措,沉毅的兵脸上还泛出一丝红。
“二位首长,要喝什么酒?今天休息,喝点酒没事。”朴璇左右看着石军和伍平。
“我是名不副实啊。人人都说当兵的会喝酒,可我是个烟枪酒掸子,量有限。指导员能喝点,看他吧。”
“谁说我能喝了?盛情难却,就喝点啤酒吧。”伍平朝朴璇说道。
“好,服务员,点菜!”朴璇打了个招呼。
“请问,您需要什么酒菜?”服务员笑容满面。
“剁椒雄鱼头,甲鱼烧海带,鱼泡黄花锅仔,鲶鱼两吃,再来个香菇菜心。好了,不够再点。”朴璇熟练地点着菜,又说:“这几道菜这里做得不错,来的人大多是冲着剁椒雄鱼头和甲鱼烧海带而来的。”
“谢谢!破费。”伍平应谢道。
“还需要什么酒水吗?我们这儿的‘一滴泉’啤酒是大明星做的广告。”服务员颔首推荐说道。
“你这样说我还真不喝它呢!有战士做的广告酒吗?若有,尽管上来!明星懂什么?他自己喝吗?”石军突然愤然起来。
朴璇和朴娟欣赏地看着石军。朴娟颇有同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各自的价值取向不同。他们是搞钱,不负责任;你们是保家卫国,责任齐天。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对广告也是这样看的,行家才能看出道,各类物品只有各类专家才能最有发言权、说服力,可是他们又偏偏不做,偏偏把自己的阵地让给外行的所谓名人,而偏偏人们又热衷于去盲目崇拜、轻信,只要是脸熟的露面,这个物品一定是趋之若鹜,名人效应,没有办法,人们在购买物品时并不会去思忖这个名人与这个商品之间到底有多少落差?这就是一种社会的写真和悲哀!”
“高论!精到!透看人生!不愧才女!我等武夫受益匪浅。”伍平吟调连声赞评。
“佩服!佩服!宏论!”从不佩服人的石军竖起了拇指。
“当然!我姐是墨花。”朴璇傲然扬头。
说话间,石军又朝另外两个大桌环扫了一周,他看见了屈大毛盛气凌人地坐在主座上,嘴里叼着大烟斗,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其他的人都哈腰欠身,谄媚地在轮流给屈大毛敬酒。
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