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国文化感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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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国文化感动世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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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二叔是个啥人,能行得很,一辈子不抽烟喝酒,把钱给你省扎咧!”萧汉母亲说。
  瓜婆说:“对男人有个好心甭给个好脸,给个好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德厚听着抿嘴笑了,萧汉母亲说:“病好咧,瓜婆一来你的病就好咧。”
  “萧汉回来咧。”茹玉说。
  “你咋知道?”瓜婆问茹玉。
  “他的脚步声我能听出来。”
  “妈,做饭!”萧汉一进门就喊肚子饿。
  茹玉说:“冰锅冷灶的,婶,你不做了,我在锅里还放了一碗荷包蛋,我刚吃不想吃了。”
  瓜婆说:“让萧汉跟你一块去,你端过来汤就凉咧。”
  萧汉和茹玉出了门,瓜婆低声问萧汉母亲:“咋日鬼的,刘忠两年没回来?”
  “知不道么,两口子的事咱这做长辈的不好问。茹玉是个好媳妇,一个人守着空房没听有个啥影星事。”
  “这媳妇难得。刘忠那娃看着实诚,不会在外边胡来?”瓜婆说。
  “不会,咱原上的人做事都有分寸,我过来三十多年了,没听说村里有个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听过谁家女子媳妇做出格的事。”萧汉母亲说。
  瓜婆说:“咱这原上都是啥人,都是给帝王爷守陵的人,能给帝王守陵不是一般人。听老人说 ,帝王在修陵时,在全国选了很多有钱的人和知书达理的贵人给自已守陵,过去五陵原上的人比现在的人还多,留下来的人都是帝王信得过或与皇帝有恩的人。”
  冰雪融化之后,帝王陵以它从未有过的清爽挺立在咸阳原上,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庄重。
  翠儿对关武干说:“我觉得快了,你去给瓜婆打个招呼。”
  关武干说:“你天天喊快了,快了,我看今没事。别的女人也生娃呢,悄焉枯出悄焉枯出:关中方言,悄悄,无声无息的意思。的,没见过你这人,闹得满村人都知道。”
  翠儿生气地说:“你没怀娃不知女人受的罪。我是头胎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没生过头胎?!”关武干抢白道。
  翠儿忽然呼叫:“我要死了,快叫瓜婆!”关武干听声音不对,急忙向街上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喊瓜婆。
  瓜婆听见关武干的喊声,小脚奔出门:“你叫魂呢,有啥失火的事?”
  关武干跺着脚喊:“我媳妇是头胎。”
  “就你媳妇生头胎?”听到瓜婆埋怨,关武干就哭了。
  瓜婆问:“你那好了没?”
  “没,知不道。翠儿整天喊,哪有工夫想这事。”
  瓜婆说:“没事,抹了我的药就好了。”走到关武干家门口,瓜婆又说:“翠儿要是生了,你百天里甭挨她的身,小心她得了月子病。”

咸阳五陵原(5)

  走进院就听翠儿在叫。瓜婆喊:“我来咧你还叫啥呢!”翠儿就息了声。瓜婆看了翠儿的下身说:“弄一盆热水,把我的剪刀洗一下。”
  关武干给瓜婆送进一盆热水洗了剪刀,站在门口再不敢进去,瓜婆问翠儿:“疼不?疼了你就骂正道。”翠儿不敢喊,只是呻吟。瓜婆说:“疼了就骂,一骂就不疼了。”
  翠儿不骂,瓜婆就骂了:“你看女人受罪不!光知道晚上搂着媳妇受活,你弄了那事就弄了罪。女人十月怀胎养大了罪。人生人怕死人。女人有了这一罪就不会太轻狂,男人经了这一罪就更会疼女人了。”
  瓜婆突然喊:“你用劲,牙咬紧×放松。”
  翠儿不理会。“你这闷葫芦,你双腿夹的这么紧想死呀!”
  关武干在门外着急帮不上忙,见媳妇疼得可怜,说:“她是头胎。”
  瓜婆就骂:“羞你先人呢!做媳妇的哪一个不生头胎?”关武干缩头不敢再吱声。
  “牙咬紧×放松!你早知今日就不要胡骚情,你今日受了这一罪就不会骚情了。”
  瓜婆的骂声越来越大,缠住了门外行走的脚步,知礼的人匆匆而过,知道关武干的媳妇正生娃呢。有人逮住了瓜婆的骂声,便嬉笑起来。
  “牙咬紧,×放松。”这是一句十分难听却又让男人寻味的话题,让瓜婆喊出来就成了赤裸裸的骂语。
  德厚老汉一病不起,镇上的先生来了好几趟。看好就犯,不敢听到承包两个字,不敢听见老书记的名字,只是比以前颤的时间越来越短。
  老书记听说德厚怕他的事,笑了,说德厚怕他也不是今天的事。闹土改那年,他在台下吼一声,德厚浑身都抖。
  老书记对萧德厚严厉是有原因的。按说萧德厚从他爸手里接了这份家业没添一件家具,都是他爸手里添置的,啥脏活累活他都干,天天干到摸不着锄把才往回走。使人气愤的是他不老实。解放前,他爸一次酒后给人说过他家发过一次横财,家里藏有金条和白银,可他就是不交。解放初期,翻身的农民还很穷,村里提出让他救济,他没拿出来一升粮食。52年抗美援朝,村上动员捐款他不肯多捐一分钱。老书记给德厚承诺,只要他献出那些财宝,可以给他卸帽子降成份,可倔强的他,就是舍不得他那点财宝;60年闹饥荒,公社和队上再次动员他拿出财宝扶助村民,帮助社员渡过饥荒,他宁可挨批挨斗不交“财宝”,德厚把财宝看得比命还重要。前几年队上推荐萧汉上大学,老书记又去找他,不要他辜负党和人民的一片好心,他依然摇头说他不知财宝是何物。
  德厚摘了富农分子的帽子,成了公社社员了,老书记再没给他吹胡子瞪眼,他几次路上碰见德厚,直呼他的名字以表亲近。但德厚对他很冷淡,远远地躲他。德厚摘了帽子,老书记知道再让德厚交出“财宝”已没有希望了。这次萧汉回来,使老书记很生气,他想去看看德厚,让他好好教育儿子,你不教书回来了,没人怨你。你不能胆大得没了王法,要承包队上的土地,竟敢在底下散布包产到户的言论。包产到户就是单干,单干不就是要回到解放前吗!这些名词,谁提起来就害怕,批了那么多年,他竟也敢在私下说,要是放到前几年,有十个他小子都抓起来了。
  老书记知道德厚怕他。他真怕把德厚吓出啥病来,他一进院子先搭了声:“德厚你咋病了?”德厚听见老书记的声音,浑身一颤。萧汉母亲急忙压住德厚的身子,德厚说:“不怕!不怕!我卸帽子了……”身子却不由自主颤抖。他说:“把我扶起来,靠在被子上,我要坐着和他说话。”
  老书记揭开门帘走进来,见德厚靠在被子上,双眼胆怯地望着他。
  老书记笑着说:“好好的咋病了?年轻人说几句狂言,就当狗叫了几声,我不会和他计较,你也甭害怕,你以后要多管教,不然会出大事的。”
  德厚身子奇怪的不抖了,吩咐萧汉母亲给老书记倒水泡茶。
  老书记说:“你卸了帽子,就是社员了,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地说话,我不放心的是你家萧汉,会闹出事来!在我跟前说高说低没啥,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不知道他心里有几个渠渠。但是他在外边惹了事,我就管不了,我是铁路警察只管一段。”
  德厚诚恳地点头。
  老书记又说:“话又说回来,你虽然卸了帽子,你是有尾巴的人,你家的不义财宝一直没交出来。”德厚忽然一颤,全身颤抖起来,萧汉妈抱住他,他依然颤得不停。
  萧汉妈说:“他叔,你不敢说了,他犯病了……”说着急哭了。
  老书记见德厚犯了病,竟来了气说:“我要告诉你,娃是娃的事,咱钉是钉,铆是铆,你的那些财宝,没有交出来,我要警告你,除非你把它带进棺材里!”说罢,老书记扭头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西北风,风声在树梢、电线杆上、屋檐上拉起哨声,融化的雪水在西北风的哨声中结冰成柱。
  茹玉让萧汉坐在她的房子,自己去了灶伙,她早已给萧汉备好了荷包蛋。她知道,萧汉回来一定喊肚子饥,男人都是这样,一回到家就要先喊着吃。她揭开锅,坐在热水里的荷包蛋还是温热的,她端上欲走,又亲口尝了尝盐轻还是醋重。味道倒还合适,只是放的时间长了有点凉,她麻利地把盛着荷包蛋的碗放在锅里,给锅里添了水,生火热起来。
  火在灶膛里燃烧,如同她激动的心在跳动。刘忠的大哥走得早,这个家刘忠一个人撑着,刘忠自埋了母亲离她而去,一直再没回来。她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她,她想起这些事就不由自主地淌眼泪。他自己不行还要怨她,她有什么办法。他到北山煤矿当工人时,对她说:“我不再连累你了。”就走了,走了就再没回来,这个空旷的家就剩她一个人了。
  锅烧开了,她竟没看见,她擦了眼泪,急忙把荷包蛋端出来,给等久了的萧汉端过去。她对萧汉说:“一眼没看就温老了,你凑合着吃,下次我给你做嫩嫩的。”
  萧汉接过茹玉的荷包蛋说:“嫂子你人真好。我妈常夸你,说我以后找媳妇就找像你这样的人。”茹玉脸红到了脖根。
  茹玉问:“你有看中的没?”
  萧汉吞一口荷包蛋说:“没。”
  “真的没?”
  “没有。”
  茹玉擦桌子的手忽然停顿,西北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屋里温暖多了。
  翠儿生了个女娃,和翠儿长得一模一样。关武干见翠儿欢喜,打心眼不高兴,生了个赔钱的还这么高兴,要是生个带把的,还不喜死咧。娃过满月的时候,关武干请了客,瓜婆不在,张山来了,张山跟她妈沾了不少光,来人提的点心,好吃的都让张山吃了,人都说张山是瓜婆的点心吃傻了。

咸阳五陵原(6)

  张山自从上次捉老鼠偷看翠儿以后,就对年轻女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幻觉,一种无意识的冲动,他越是想了解她们,她们对他越是提防。
  酒足饭饱后,乡亲们进屋去看关武干的女儿。人们都走了,张山还站在房里傻看,翠儿知道他要看什么。那次捉老鼠,她知道张山看见了什么,她没有遮掩让他看个够。谁知这小子看一次竟上了瘾,一见她就痴痴地瞧她的胸口,有时简直让她承受不了。
  她问:“张山,你吃了没?”
  “吃咧。”
  “吃咧咋还不走?”
  “我看你给娃喂奶呢。”
  “给娃喂奶有啥看的?”
  “娃吸奶的声音好听得很。”
  “娃吸奶的声音我都听不见,你能听见?”
  “我能听见,我能听见娃吸奶的声音,还能看见娃吃的那奶下边有一条很深的沟沟。”
  翠儿笑了,惹来了关武干。关武干推张山出去说:“到院里帮我干活,甭逗她笑了。”
  在院里关武干说:“你闯下那祸,是个大祸,把我害惨了,我现在成了太监,能看不中用。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不怪罪你,以后,我再不为这事找你事了。”
  “我又没看,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看了,还不把你那吓掉咧!”
  “要是看了倒好咧,你要看了,就得问媳妇了。”关武干见张山干活勤快又说:“人都说你瓜,我看你不瓜,你给我女儿起个名字,咋样?”
  “叫妃妃。”
  “咋叫这名?”
  “我不告诉你,你要用就用,不用就算了,我是随便说呢。”
  张山走后,关武干把妃妃的名字给翠儿说了,翠儿说好,但听说是张山起的名,就不想再叫,“那是个瓜子,能给娃起个啥好名字。咱这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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