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4-流云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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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流云尼玛-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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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夏向后退了一步:“风刀凌迟?”她向周围看了看,惨叫还不断传来,“那声音,就是西亚尔发的?”    
    “一定是他,这里没有其他人。”


西亚尔西亚尔(5)

    无夏脸上突然变色:“边巴!他在哪里?”    
    早喻也不由白了脸。    
    那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呜呜的,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垂死地呻吟。    
    早喻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    
    “可是我们出不去呀。”无夏急得团团转。    
    “贡觉玛之歌!只有贡觉玛之歌能引领我们找到西亚尔。”早喻褪下手腕上的贡觉玛之歌,高举着,试着向光芒的边缘走去。果然,她每走一步,那光芒的最边缘就向前移动一步,无夏也跟着进一步。    
    天昏地暗的苍茫雪域中,贡觉玛之歌的光芒就像一柄巨大的伞,紧紧包围着早喻和无夏,在风雪中,朝着西亚尔叫声传来的方向缓缓移动。    
    早喻的心中是茫然的,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这块大地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她不知道下一步脚下将是什么,深渊?还是绝壁?她只是觉得无法再在西亚尔凄厉的惨叫中无动于衷,她必须做些什么,哪怕是毫无目的地行进在风雪中。西亚尔每一声的惨叫都会拨动她心中藏得最深的一条弦,强烈的心痛支持着她一步步地走着,她知道每迈出一步,就离西亚尔近了一步。    
    此时的她也已经明白了,不管什么原因是无夏拥有流云尼玛的面容,不管无夏为什么也被认为是流云尼玛的转世,她都明白,自己对西亚尔这切肤的关心,告诉她,连早喻才是今世的流云尼玛。    
    “早喻你看。”无夏指着前方。    
    借着贡觉玛之歌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方不远,有一堆被雪覆盖着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两个人走近,无夏一眼就看出,那正是边巴。    
    “是边巴,他怎么在这儿?”早喻、无夏合力扶起他,“受伤了吗?”    
    无夏上上下下检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点着头:“他本来就有伤,现在更重了。”    
    早喻叹了口气:“还活着就是幸运了,那一定是西亚尔照应他。”    
    “西亚尔呢?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边巴勉力睁开眼,听见她们的谈话,向早喻身后看去:“西……那儿……”    
    早喻回头,才发现就在边巴刚才躺着的地方,她原本以为边巴倚着的是一块岩石,此时才看清,是一个盘膝坐在山石上的人形。    
    她走过去,贡觉玛之歌的光芒也跟过去,将那人形也笼罩在光芒中。早喻轻轻地蹲下来,那的确是个人的形状,覆在他身上的雪层,至少有七厘米厚,已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颈,哪里是手哪里是腰。贡觉玛之歌的红色光芒中,他像一个全身浴血的血人。    
    早喻微颤着伸出手,笼罩着他们的红色光芒开始微微地流动。她拂去他面上的雪,露出了那张她早已熟悉的脸庞。那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双眼合着,眉头紧锁,就像早喻第一次看见他的情形一样。早喻注意到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向外冒着血,转瞬间,就愈合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再看,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曾受过伤的痕迹。早喻惊讶地抬起眼,忽然间,贡觉玛之歌的光芒转为灿烂耀眼的金色,西亚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就在眼前的她,笑了,抬起手,动作有些困难,却坚定地,抚上她的额头。    
    就在这一瞬间,早喻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强忍着,冲他扯出一个微笑。    
    西亚尔却无视她的笑容,目光四下扫了一周,看见了无夏。他收回手,霍地长身而起,身上的雪簌簌落下。    
    无夏跪在边巴身边,看着西亚尔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中没来由地惊恐。    
    早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目光追随着他。    
    西亚尔走到无夏身边,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庞大的身影笼罩住无夏,压得她无法呼吸,她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    
    “抬起头。”他说,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无夏努力想照他的吩咐做,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连头也抬不起。    
    西亚尔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无夏慌乱地闭上眼,逃避他的压迫。    
    西亚尔已看清了她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冷凝的眼中染过一丝温柔,转瞬即逝。他放开无夏的下巴,手指向下移,来到她的颈上。他的手指冰冷无温度,令无夏的颈上起了一片栗皮。    
    “流云,我终于等到你了。”他说,声音轻柔如叹息,却让听入耳的无夏、早喻觉得冰寒彻骨。    
    西亚尔的嘴角牵出一丝微笑,双眼中却毫无笑意。蓦地,他笑容一收,手上加力,紧紧扼着了无夏的喉咙。    
    早喻大惊,叫道:“西亚尔,你干什么?!”向他扑过去。    
    躺在西亚尔脚下的边巴已先她一步,抱住西亚尔的小腿,拼了全身的力气,在他腿上狠狠咬下去。西亚尔突然吃痛,脚一抖,将边巴摔出几丈远。手上并不撤力,无夏在他手下,已没了挣扎的力量,两只手软软地垂下。    
    早喻冲到西亚尔的身边,攀住他的手臂:“松手,西亚尔,你疯了吗?”    
    西亚尔并不回头:“放开,这不关你的事。”    
    “不放,不许你伤害她。你看看她,她是流云尼玛呀,你怎么能伤害流云尼玛呢?”    
    西亚尔却如听不见她的话,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手上越发使力,无夏渐渐没了呼吸。    
    早喻也红了眼,不顾一切,张口向他的手臂重重咬落。西亚尔手臂一痛,不由松了力,放开了无夏。无夏昏迷不醒,跌倒在雪地中。    
    西亚尔反手抓住早喻,扯着她的手臂,恨恨问道:“为什么?我这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明白?”    
    早喻咬紧牙,不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希望现在是在梦中,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在西亚尔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见那眼中的温柔,可是转眼间,突然一切全变了,眼前这张狰狞的脸,不应该属于记忆中那个总是含笑望着她的西亚尔。想到这里,早喻又是一惊,她的记忆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西亚尔?为什么此刻,这印象来得这么自然,顺理成章。    
    可能是猜到了她此刻的想法,也可能是她脸上的泪珠震动了他,西亚尔愣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臂。他伸手替她抹去泪水,道:“为什么你不明白呢?我这是为你好。”早喻吸了口气,冷冷看着他:“你不是西亚尔,你到底是谁?”    
    西亚尔一怔:“我?我当然是西亚尔啊,我是等了你一千三百年的西亚尔!”    
    “你不是!”早喻激动起来,“你是无恶不作,残暴不仁的恶魔,你不是和煦平和的西亚尔!”    
    “为什么你会如此认为呢?”西亚尔满面不解,向前迈了一步。


西亚尔西亚尔(6)

    早喻忙不迭地向后退一步:“你对无夏都下那样的狠手,她可是流云尼玛的转世呀,你连她都不放过。你根本就是恶魔!”    
    西亚尔转过头,看看倒在地上的无夏:“她?不错,她的确是流云尼玛的身躯,可是她的灵魂若不离开,你的灵魂又怎么能进去?流云尼玛又怎么能回来?”    
    早喻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什么流云尼玛的身躯?什么流云尼玛的灵魂?”    
    这回轮到西亚尔惊讶了:“你还没想起来吗?你一点也不明白吗?”    
    早喻茫然的神色回答了他:“我应该想起来什么?”    
    “你初到喇尔扎措,不是就恢复了流云尼玛的记忆吗?不是有一段时间,你连性格也变得像少女时的流云尼玛了吗?”    
    早喻想起来了,当时她并不觉得突兀,可是后来无夏曾问过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不像早喻了,她当时还莫名其妙,原来——“那是流云尼玛?”    
    “你以为那是谁?除了喇尔扎措的公主流云尼玛,谁会那样娇慵任性?”    
    “难道,我真的是流云尼玛的转世?”虽然早就无数次地怀疑,可西亚尔的亲口证实,还是令早喻震动不已。    
    西亚尔摇摇头:“现在还不全是。你现在还是连早喻,虽然你有流云尼玛的灵魂。只有当流云尼玛的灵魂进入她自己的身体,流云尼玛才真正地重生了。”    
    早喻有一丝恍然:“你,还有贡觉玛,你们一直等待的,并不是流云尼玛的转世,你们等的是重生的流云尼玛?”    
    西亚尔傲然道:“那当然,流云尼玛的转世,是别的人,而我的流云尼玛,当然是纯粹的流云尼玛。”    
    早喻的脑子转得飞快:“难怪贡觉玛说我和无夏都是,又都不是流云尼玛。照你的意思,叶无夏有流云尼玛的身躯,所以长得与壁画中的流云尼玛一模一样;而我则有着流云尼玛的灵魂,所以一路上都是我不停地听见你说话,看见你的影子,梦见过去那些事情?”    
    “你终于明白了。”西亚尔显得十分急切,“只要你们两个合二为一,流云尼玛就真的回来了。到那时,你才是真正的流云尼玛了。”    
    “真正的流云尼玛?”早喻极力想理出头绪来,偏偏力不从心,只觉心中一片混乱,耳边嗡嗡做响。她心中此刻五味陈杂,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有些欢喜又有些伤心。成为流云尼玛,成为西亚尔的爱侣,这是多大的诱惑啊。从见到贡觉玛之歌的那一刻起,这就应该是她的命运了吧?可为什么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是什么呢?却想不透彻。    
    “早喻,”西亚尔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臂膀,“你知道这一千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受风刀凌迟的苦,那痛只在身体而不在心中,可是这日日夜夜没有流云你的日子,我寂寞得快要发疯了。流云死时的惨状,时时刻刻都折磨着我,我欠她的,只有看见流云尼玛好好地站在我眼前,我的苦难才能结束。”    
    早喻的心被强烈的痛楚袭击着,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能无助地问:“到底,流云尼玛受了什么样的酷刑?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你们到底还对我隐藏了什么秘密?”    
    西亚尔悲悯地看着她,犹豫着什么,迟迟不能决定。早喻的倔劲上来,盯着他,毫不放松。    
    终于,西亚尔不再犹豫。他松开早喻,退开两步。    
    早喻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一缕风悄然而至,扬起地上的雪,形成一道薄薄的雪幕。    
    “我们不能说,不是为了隐瞒你,而是为了隐瞒其他的人。”    
    贡觉玛之歌的光芒倏然变幻,投射到雪幕上,是蓝天白云青青草原的美丽图画。    
    湛亮澄明的天空,悠游纯挚的白云,天幕下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早喻见了一怔,向前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这景象是那样的熟悉,她知道这是哪里,因为她看见了那块石头。石头的表面光滑如镜,只有一块突起,像是个祭台;石头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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