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亮。”说着又转身出门:“我去把厨房灯关了,那儿又没人,多浪费。”
陈薇抿着嘴笑,王路以前在阳光城,可是把几个房间都开着灯也甩手不管的人,王比安也是如此,从来是陈薇跟在父子两屁股后关灯的。
王路从厨房回来后,看着陈薇、王比安、谢玲正围着桌子忙碌着:“在做什么啊?”凑过去一看,桌子上放的是台学习机。正是自己和谢玲下山找喇叭时带上山的。
陈薇回头一笑:“听音乐啊。”
王路笑道:“家里哪有音乐磁带,学习机里装的是英语磁带好不,而且都已经掉进后隆村的涧……”
他突然住了声,陈薇冲着他举起手时的一样东西:“还有别的磁带啊。”正是那卷原本装在老式录音机里,带子都打了卷的磁带。陈薇正用小指轻轻挑动着理顺带子呢。
谢玲和王比安则忙着用酒精棉花清理复读机的磁头。
七手八脚,整理好的磁带放进了复读机。
王比安按下了播放键,一阵吱吱的走带声,起初,声音有些模糊,扭曲,走样,但转了一会儿,声音恢复了正常,复读机的小喇叭里传出了一个柔柔的女声,唱着: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王比安一向听的是菊花台、爱情买卖、考试什么都去死吧,我要飞得更高……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软到骨子里的女声,好奇地道:“这是谁的歌啊,还蛮好听的。”
王路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孟庭苇啊,好老的老歌了,你出生的时候,她正好退出歌坛出家去了,也难怪你没怎么听过她的歌,现在也只有电台的怀旧金曲里会偶然放放她的歌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出家是当尼姑吗?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个人生活不幸福吧。”
看着王比安老三老四的样子,谢玲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耳边:“小小年纪懂什么个人生活不幸福。”
王比安歪着头嘟嚷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要不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老天注定不能让我们在一起,老俗套了。”
谢玲差点一头栽倒,王比安居然也有八卦男的潜质啊,王比安趁机摆脱了谢玲的魔爪:“网上这种新闻不要太多啊。”
陈薇看着谢玲和王比安打闹,回忆道:“我读师范时,也很喜欢孟庭苇呢,自己买不起随身听,就借同学的,躲在被窝里能听到入睡,一大早醒来,才发现居然把电池都放光了,还好没弄坏随声听,要不然,一个月也就50元的生活费,根本陪都陪不起。”
听陈薇这么一说,王路也感怀起来:“我读大学时,一个寝室高低床睡8个男生,都很喜欢孟庭苇,谁要是买了她的磁带来,里面有她照片的封面都被人抢得撕破了,我还记得我抢到手里的半张封面,是孟庭苇光着脚站在窗户边的一张,那时候就觉得这样水一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陈薇轻笑,谢玲扁扁嘴,王比安大叫“老爸好猪哥啊”。
谢玲故意拉长着声音道:“哥,你不会搂着那个照片睡觉吧——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路老着脸皮:“那个那个,谁没有青春过呢。”这厮不敢说出口,想当年躲在被窝里还亲了封面几下呢。
陈薇冲着谢玲笑道:“你也别捉弄他了,其实我那班上,也有很多男生喜欢孟庭苇的,只是那时没有网络,要不然,组个全国性粉丝团啥的都是小意思,就连我也经常哼唱她的歌呢。”
复读机里正好响起“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陈薇道:“这首歌我也会唱。”
谢玲也听过孟庭苇的歌,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不喜欢,至于跟着唱——哼哼,还是算了吧。不过也有些好奇:“姐,唱个给我们听听。”
陈薇兴致正足,这下也不客套,跟着磁带的音乐节奏张嘴唱起来。
一听陈薇要唱歌,王路和王比安立刻苦起了脸,王比安还使劲冲谢玲挤眼睛,谢玲却没发觉,还兴致勃勃把复读机的音量旋大了点。
陈薇大大方方跟着复读机唱了几句,一转眼,只见王路和王比安苦脸依旧,谢玲却把一双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陈薇的嗓音清脆响亮,你想想要给一个班40多号学生上课,不脆不亮可不行,平日里听着,谢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陈薇一唱起歌来,声音立刻就走了调,连节奏都没有了,好好的孟庭苇的一曲柔柔的歌,被她唱的走音得一塌糊涂。
陈薇也看到了王路和王比安父子挤眉弄眼的样,气得停了歌喉,瞪起眼睛:“这个怪样子做什么?我唱得不好听?”
王路干笑着道:“还行还行。”
王比安却实话实说:“妈,你就别唱了,每次咱们家里自己唱卡拉OK,你永远是唱的最差的,机器打的分比我都低。”
谢玲使劲忍着笑,看到陈薇一幅要暴走的模样,连忙打岔道:“哥,家里还装了卡拉OK机啊,你兴致可真高,看来你也是麦霸级高手吧?”
王路嘿了一声:“哪有什么卡拉OK机啊,我就是拿电脑和液晶大屏幕联在一起,在电脑上装了个麦克疯网络家庭卡拉OK软件,接上话筒和功放,唱着玩玩的。”
王比安道:“姐,那麦克疯上还有打分系统呢,我唱‘隐形的翅膀’打的分最高了。”
陈薇气哼哼地道:“那也只是咱们家三个人里你最高的,你怎么不和麦克疯在线网上别的人比?连自己的唱歌录音都不敢上传,算什么麦霸啊。”
王路连忙打圆场:“其实陈薇唱得蛮不错的,只是没有K歌的机会,不象我,人家经常会邀请我去K厅唱个歌什么的。这歌嘛,唱得多,熟练了,就唱得好听了。过几天,我到山下歌厅里搬台专业的卡拉OK机来,配上最好的音箱,绝对让老婆大人你唱个过瘾。”
陈薇脸色这才好一点,没想到,谢玲听了王路的话,突然拉下脸:“哥,原来你经常上歌厅啊,我可是听说,现在歌厅里都是有陪唱的小姐的,而且不但陪唱,还陪别的呢。你又是媒体人,别人请客总是脱不了有求与你,不会光请你唱唱歌这样简单吧?”
谢玲话一出口,陈薇脸色也有些变了,强笑着道:“王路是个老实人,人家请他去玩,他都是事先向我汇报的。”
谢玲唉哟叫了一声:“姐,你怎么就这样本份,男人最会骗人了,明明做了亏心事,还能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王路一个头有三个大,谢玲这家伙,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什么“男人最会骗人”,你直接点着我的鼻子骂“王路最会骗人”不就结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唱歌也要人陪吗?噢,我知道了,男女声同唱一定要有别的女声合着唱的吧。”
陈薇连忙捂住王比安的耳朵:“小孩子不该听的不要听。”
王比安还一脸不服气:“这算啥,我们学校里还有男生女生对唱的呢,我也和林佳怡一起合唱过。”
谢玲还在放火:“你老爸可不光光让人家陪着唱唱歌,还陪着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好好的听陈薇唱唱歌,怎么现在突然变成对自己的大批斗了。
王路瞟了一眼脸色有点发青的陈薇,赶紧表明自己的清白:“老婆,我真的只是唱唱歌。你想想,每次拿了人家的红包,我都赶紧上交的嘛,人家请我唱歌,如果真叫了什么陪唱的小姐,怎么还会塞我红包呢,那红包早到了小姐手里了。”
陈薇一想,还真是这样的。王路是新时代好男人,自打谈恋爱起,就把自己收到的红包上交让陈薇管,一开始陈薇还老劝他,别拿红包了,咱也不差这些小钱,这可是犯法的事。王路也一脸无柰,同去的别的媒体记者人人都拿,难道自己一个人还头上出角退回去不成?他还算好的,从不开口向采访对象索要,他可是见过有媒体人主动向对方要“汽油钱”、“午餐补助费”的。
到了后来,王路拿红包拿得手滑,陈薇也懒得啰嗦了,参加政府两会各路媒体记者还领“午餐补助”呢,这红包早就漂白了,谁不拿谁是傻子。
只不过,道上的规矩也很清楚,送了真金白银,就没别的好处了,同理,如果王路真的在歌厅里做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事,人家为此付了钱,就再不会给王路红包了。
所以,红包证明了王路的清白。
挺荒唐的,但是,理就是这个理。
陈薇颌了颌首:“这倒是说得过去。”
王路悄悄松了口气,谢玲却还不服气地道:“姐就是老实,他要是拿自己的钱封个红包给你,你也认不出来啊。”
王路恨不得一把捂住谢玲的嘴,这死丫头,不放火会死啊!
又急又恼之下,王路急中生智,一把拉起陈薇道:“老婆,我们很久没跳舞了,来跳个慢四。”
陈薇还是和王路谈恋爱时上过舞厅,那还是刚刚恋爱正在互相试探对方心意的阶段,光在昏暗的舞厅拉着小手,搂着柔软的腰,就够两人心跳半天的,等到两人恋得深了,情浓处哪里还会去什么舞厅,早躲在陈薇寝室里玩亲亲了。虽说陈薇还是比较保守,直到新婚之夜才把自己真正交给王路,但是两人都是成年人,情动时,几乎把该做的都做了,两人一起不知探讨了多少次生理卫生课程。王路那认真努力勇于探索的劲头,如果来场考试,肯定能拿一百分。
第二百零五章 有请人棍兄上山
回想着当年恋爱的种种温柔荒唐,陈薇早就把小姐啊红包啊陪舞啊扔到了一边,有些脸红地站了起来,虽然拉住了王路的手,却仍然羞涩地道:“跳什么舞啊,这样小的房间里都转不开身。”
王路强拉着陈薇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慢四嘛,原地晃着就是。”这倒也是,在舞厅里慢四就是贴面舞的代名词,音乐一上来,舞厅的灯就关到了最暗,也只有关系特别的男女才会跳这支舞曲,俗称黑灯舞的,也就是它了。
陈薇半推半就和王路在明亮的灯光下,和着孟庭苇的歌声轻轻地摇晃着。
谢玲咬着唇,不知在想什么,王比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姐,我和你跳吧。”
谢玲好笑地道:“你会跳舞?”
王比安一挺胸:“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学校里有老师教的,我学的还是国标呢。”
王比安向谢玲伸出手:“姐,咱们也来跳。”
谢玲被王比安硬拉着站了起来,在原本就很狭窄的卧室里跳起来,不时和王路陈薇撞在一起。
谢玲和王比安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是在拉拉扯扯,期间还争执不停。
“姐,你步子迈得太大了。”
“谁说的,明明是你没跟上。”
“姐,你倒是转一下啊。”
“我怎么转啊,你的手拎得不够高啊。”
“你把头低下来不就行了。”
“不行,王比安你个子太矮了!”
“谁说我矮了,我妈妈说了,我还会长高的,只要天天喝羊奶。”
“那好,我把我那份羊奶也给你喝好了。还能长得更高点。”
“不要,妈说了,每人一份,都要喝光。”
吵吵闹闹,直到把磁带翻来倒去听了两遍,四人才心满意足熄灯睡觉。
次日,谢玲打着哈欠洗了脸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王路正蹲在大殿前,瞅着太阳能发电系统发呆。
陈薇陪着他坐在一边。
谢玲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哥,姐,一大早干嘛呢?”
陈薇应了一声:“起啦?厨房里烧了咸菜年糕汤,自己去端一碗吃吧。”
谢玲却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