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亲交配,一代比一代弱。
幸好,除了这些农产品,还有些其他货色,卫生院收罗了一批快过期的药品,指望碰到哪里的冤大头好发笔财,机械部最近试制了一批小型发电机,想来也是得用的抢手货,武装部甚至把淘换下来的单打一也装了车,用周春雨的话说:“总有比咱们混得不如意的,换些仨瓜俩枣的,比扔到仓库里当废铁强。”此外还有几部电台、一批自制的对讲机、电池,甚至还有民政部娘们缝制的冬衣,总之林林总总整个一摊子大杂烩。
王路心想,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自动武器,那自己脑门子肯定被驴踢了,只不过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做,干脆出门碰碰运气。
在猪叫鸡鸣鸭子嘎嘎拍打翅膀中,王路踩了一脚圆滚滚的羊粪球,一挥手,平板车在数十只丧尸的拖动的下,缓缓向敞开的电动大铁门驶去。
陈薇最后搂了一下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事小心,去吧。”王比安看了看陈琼,陈琼咬着唇点了点头,王比安一转身,背着枪,就追上了车队。在他后面,卢锴、王伯民、沙林、茅丽、李咏以及武装部的队员们共计10人,也跟上了队伍。
商队如果不计丧尸的话,其实人员并不多,没办法,如果随行人员过多,光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搞不好车上的粮食还没找到卖主,就先填自己肚子里了。
王路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只到听到崖山的电动门在自己背后缓缓关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才将紧绷得僵硬的背松了下来。
王比安小跑了过来,周春雨昨晚给他配的五六半随着跑动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屁股,他努力绷起小脸,让自己显得严肃点,向王路和封海齐敬了个礼:“报告王队长,请指示要不要派出前哨?”
王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封伯伯在学校里教你们的知识都白教了?你在武装部的实习都学了点子啥?这种小事都要问我,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王比安缩了缩脖子:“是。”
不一会儿,王比安和王伯民、李咏一组,卢锴、沙林和另一位康宁院出来的叫丁伟的一组,各带了10来只丧尸,前出商队数里,执行探马任务。
王路看着王比安兴奋地小步快跑的身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刚才满脸不在乎不耐烦的样子,大半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给王比安一个锻炼的机会,看他安排的前哨人员组成倒也合情合理,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封海齐这时已经爬上了一辆粮车堆得小山一样的袋子上,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了一顶大草帽,盖在脸上,居然打起瞌睡来。
王路却不得闲,因为需要李咏、丁伟一走,得他亲自操控拉车的丧尸们,这些丧尸多半倒是奚加朝手下的,王路留心观察了一下,却发现这些丧尸互相之间的行动协调性颇高。这拉车一活,看起来简单,却也需要齐心协力步调一致,要不然各使各的力,能把车拉到沟里去。而这数百只丧尸行动起来却极有条理,背在身上的纤绳纹丝不乱,脚步也很顺畅,前进、转弯、躲避路上的障碍物,称得上井井有条,虽然这其中有王路指挥之功,但也说明丧尸们的活动能力非同一般。放以前,王路肯定要为丧尸的这种显著进化愁眉不展,可现在,他是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恨不能手下有成千上万只这样训练有素的丧尸。
一路前行,王比安和卢锴不时通过对讲机报告前方的情况,这一带其实在崖山控制之下,称得上太平无事。
直到王比安通过对讲机通报——江口立交架桥堵上了。
20分钟后,车队来到了江口立交桥前,王比安迎了上来:“爸,桥面全都堵上了,人是能走,不过这车肯定是不行了。”
王路跳上了一辆大车的粮包,搭眼一望,果然,江口立架桥分往两个方向,一是奉化市区,一是溪口,如今高架桥面上,汽车残骸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尤其是几辆集装箱货车,将车道堵得严严实实,不少汽车都有爆炸燃烧的痕迹,从车头还能看到烧焦的尸体挂在车窗口,有的车辆慌不择路一头冲破了扶栏,车胎悬空挂在了高架桥上。
封海齐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只是瞄了几眼,就道:“这里有幸存者。”
其实不用他说,王路也已经看出了蛛丝马迹,但他并没有点破,冲着王比安点点下巴:“小子,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王比安满脸涨红:“老爸——嗯,王队长,我们刚才已经粗粗检查了一下立架桥上的几辆车辆,发现里面的货物都被搬空了,不仅如此,轮胎、电瓶、车灯等容易拆卸的部件也不翼而飞了……”
王路抱着胳膊:“拽什么文,没了就是没了,还不翼而飞……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问你,你看这些幸存者是就在当地呢,还是外来或经过的幸存者所为?”
王比安挠了挠头,老老实实承认:“我看不出来。”
王路一瞪眼睛:“就只不过这点子能耐,以后好好跟封伯伯学着点。去,仔细找找看,务必找条给大车行的路来。”
王比安应了声,低着头灰溜溜退了下去。
封海齐瞟了眼:“呵,我倒看不出,你这样溜一眼,就能知道幸存者就在左近?”
王路伸了个懒腰:“这还用看?江口有罗蒙这样的大型工厂,旁边水资源充沛,还有成片的粮田,这儿要是没幸存者团队,那才见怪了。”
这时,王比安和卢锴一起回来了:“爸爸,我们找到一条路,可以从江口中学的后墙通往甬山,然后从甬山脚下到光德路,那儿有座老桥可以过江,到达江口镇。”
王路边听边点头,这一带地理他较为熟悉,尤其是甬山曾多次来游玩过,左近是有条老桥,不通车,却能走人,过大车倒也没问题。
王路挥挥手:“在前面带路。”他顿了顿道:“小心点。”
王比安应了声,兴冲冲跑到前头,给车队指引道路。
江口中学大门敞开,可以看到教学楼窗户里有人影晃动,崖山众人没人在乎这些丧尸,顺着王比安的指引,来到了教学楼后面,那儿的一堵墙壁不知为何原因倒塌了,李咏上前指挥解下纤绳的丧尸,将碎砖搬到了一边,整理出了条可容大车经过的通道,车队这才前行。
王比安正要带人继续哨探,王路却一把拉住了他:“回来,休息一会儿吧。”
王比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王队长,我不累。车队前面不能没有探路放哨的,你让我去吧。”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把警戒线放这样长,人家远远就吓跑了,还怎么和我们接触啊。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做买卖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车队从甬山脚下而过,穿过S36高架下的一个隧洞——那条隧洞是容非机动车通行的,倒没有堵塞——车队沿着光德路缓缓前行,不知何时,王路将所有人员都撤了回来,只让丧尸们拉着大车前行。
王路突然道:“客人上门了。”
他的话音刚落,最前头拉车的丧尸突然乱了起来,背着纤绳胡乱转身,顿时将20多条原本井井有条的纤绳绞得乱麻一般,而丧尸困在纤绳中,动弹不得。
王路冲封海齐一乐:“果然不出所料,有异能者。”
眼见着拉车的丧尸们骚乱还在扩大,一辆一辆大车失去了控制,有的大车甚至一头撞到了桥护栏上,王路笑道:“有两把刷子,比老子以前强,李咏,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咏也不做声,大步向前,然后也不见他有何举动,丧尸们突然平静了下来,显然李咏已经从对方异能者手里夺回了丧尸的控制权,但他技不止此,只见丧尸们再次有所动作,在狭窄的桥面上穿梭不停,居然将一团乱麻一样的纤绳重新解脱开来。
这一手,连王路也忍不住赞了个“好”字,要知道,这就像弄乱一团线一样,随手拔几下,就纠结成一团,而想要解开理顺,却要花一翻大功夫,而在李咏的指挥下,丧尸们看似杂乱的前进后退,却自有韵律,居然将每辆大车的20多根纤绳一一理顺拽直。
对方的异能者显然也看傻了,直到车队重新动起来,这才有所反映,啪的一声枪响,在江面上划过,一个声音通过电喇叭扩音隔江传了过来:“站住!你们再往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打劫
埋伏者居然有枪,那是应该的吧,罗蒙公司可是有上万人的大企业,里面不仅有保卫科,还有民兵参加奉化市的训练,有几杆枪支是肯定的。
不过,对方开枪还是早了点,自己放在前头的都是丧尸,就算是全军覆没也没关系,而自己一行人却躲在最后,有装满货物的大车做掩护,对方可打不着自己。
王路故意哈哈大笑道:“我们要是不站住,你们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行商和气生财是没错,可也不能让人家当软柿子捏,要不然不要说做生意,连皮带骨就得被人给吞了,只不过开了一枪就想让商队束手就擒,那不是开玩笑嘛。
王路冲着李咏挥了挥手,李咏立刻驱动丧尸向桥对面加快了速度冲去,最前面的一辆大车已经冲过了桥头。
就在这时,咚咚咚几声震耳的响声,从众人头顶划过,桥左侧的江水溅起高高的水柱。
封海齐一怔,脱口大吼道:“小心!是高机!高射机枪!”
除了丧尸,所有的人都靠着路两旁边的墙壁蹲了下来,王比安身边刚巧有个门洞,他将身子紧紧贴着门,心里懊悔得要命,这高射机枪,听枪声和江中水柱,应该是从旁边的甬山射下来的。该死,自己怎么忘了搜索这一至关重要的置高点?那甬山海拔并不高,但难得地理位置优越,正位于江口镇奉化江和立架桥交汇处,上面架起重武器,可以将江面和路面封得严严实实。
看到崖山众人被高射机震住,桥对面的埋伏者得意洋洋地嚷道:“晓得老子们的厉害了吧?把货物都留下,留你们的狗命,快滚。”
王比安眼睛都要发红了,这商队才出家门口呢,就被江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幸存者团伙给截了道,虽然大伙儿没人受伤,可这要灰溜溜转身就回崖山,脸都被丢光了。
王比安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办?要不要让李咏叔叔派拉车的丧尸先冲过桥头,仗着丧尸数量多,先将桥头喊话的埋伏者给收拾了?还是自己组织火力,依托附近的楼房和对方进行互射,同时利用水丧尸游过河偷袭?
一刹那间,王比安转了无数个念头,却发现没一个是完美的。他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将甬山上的高射机枪组给干掉,要不然,对方居高临下,把自己一伙人盯得死死的——但问题来了,既然对方居高临下,自己现在才想到派人员摸上甬山,一样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一梭子下来,逆袭甬山的队伍被全歼都有可能。
王比安正在患得患失,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自己可傻了,这事该去问老爸和封伯伯,他刚想探头寻找王路的藏身处,突然听到王路大声嚷道:“对面的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在我们都是幸存者的分上,大家有话好商量。”
“商量个屁啊,老子没朝着你们开枪,就已经是看在同是幸存者的分上了,少说废话,空着手快滚。”桥头的埋伏者不耐烦地嚷嚷道。
王路连天叫苦:“你们也太狠了,居然想一口独吞啊,这可是我们数百号人的口粮啊。好歹留一半啊。”
对方更得意,这个大车队也不知那儿来的,居然直直就撞到了自己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