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有不少战士提议,把所有异能者驱赶出去。
伍上校也一度不愿意放弃基地,因为基地的大量设备是无法移动的,别的不说,那船坞就无法搬家,失去了船坞,潜艇怎么来维修保养,难道真要让所有的水兵变成步兵吗?
然而,伍上校的迟疑很快结束了,因为,逃出去的异能者卷土重来,他们指挥大量的丧尸攻打基地——潜艇的导弹再多,也多不过炮灰丧尸。在失去了20多名战士,宿舍区的围墙被攻破后,伍上校终于不得不撤退——他组织了因为不适合远航而留下的一艘玉南级登陆艇、三艘小交通艇,转移基地的家属以及部分依然愿意和军队在一起的老百姓。而那艘在暴乱中被异能者毁坏了控制中心的潜艇,不得不被放弃。至于剩下的异能者——不幸果然如战士们所料,他们投降了敌人,转而进攻基地。
第八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远征军
“因为舰艇主力的离去,我们留在基地的人手实在太少了,根本抵挡不住异能者的进攻,他们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坦克,突破了我们在大门的防御。最后,有一小队战士自告奋勇,利用异能者对弹药库的贪婪,拖住了他们的脚步,而我带领剩余的人员和舰艇,撤到了外海的一处小岛上……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坚守弹药库的战士不知怎么变成了丧尸,弹药库被永久封闭了,打不开弹药库的异能者内部出现了分化,在狗咬狗一阵后,以弹药库为饵,吞并前来试图打开弹药库的各路人马。而我们,也时时在监视着这一带,如果弹药库真落到了异能者手中,我们随时准备射出一发反舰导弹,既使将弹药库全炸了,也不允许它们落入肮脏的异能者手中。”伍上校结束了自己的回忆。
王路揉了揉鼻子:“也并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是坏蛋。我听说那些异能者有不少是看守所关押的犯人,他们原本就是罪犯,不象我,我可是好人,真的。”
伍上校摇了摇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坦率地告诉你,我们基地剩下的人员在岛上过得很苦,岛上资源本就贫乏,我们又没有异能者,在出现海丧尸后,就连用小舢板捕鱼都做不到了,既使不碰上你,我们也打算重新上岸了。现在,我用一个弹药库做交易,希望你能善待我们留下的同志。”
王路直视着伍上校的双眼:“你是说,你要去完成那个该死的远征?用很有可能我们的国家仅剩的一艘宋级潜艇,去完全一个有去无回的征途?”
伍上校点点头:“我们的人员得到安置,我就后顾无忧了,我会带上20名自愿者,完成早该完成的任务。”
“屁!”王路重重挥了一下手:“你指望自己在那个坐标点发现什么?我告诉你,除了死亡,一无所有!无论是生化危机爆发初期的东海舰队主力,还是一年后听从西山指挥所发出的脑残一样的密电的基洛潜艇战斗群,他们全都杳无音信了!他们都死啦!都死啦!不管那个坐标有什么,所有靠近那儿的人,都死光光了,我们、白头鹰、脚盆国,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国家,军舰、潜艇、飞机……到了那个坐标就一去不复回。听着,我刚刚听说那个坐标后,也充满了好奇,想知道那儿究竟有什么秘密,可现在,老子管它个屁!不管那儿有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对抗的!”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栈桥上:“你认为,那里会有什么?”
伍上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以为会有什么?UFO?格斯拉?虫洞?我只知道,那地方凶险万分,要不然,我的战友们不会一去不复返而且杳无音信。”
王路呆呆地盯着远方的海面:“你既然心里清楚这是条不归路,又何必去送死?”
伍上校沉默了半晌,难得地叹了口气:“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认真地直视着王路:“你说得没错,这世道已经变了,看看你吧,王路,你以前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记者,可现在呢,凭借着你的异能,连一个国家打造的代表顶尖武力的潜艇部队,都得仰你鼻息。这世界上,异能者正在崛起,在丧尸、智尸之外,形成了第三股势力,而与之相应的,传统的国家力量日渐消亡。当然,这对你们异能者来说,这是福音,你们高高在上,牢牢掌握着权力。可是,对老百姓来说,他们又过着怎样的日子?他们被丧尸捕食,被智尸喂养抽血,被异能者压榨,过着朝夕不保的日子,如今的人类幸存者,过着甚至比原始社会、奴隶社会还不堪的生活。”
王路老着脸皮道:“也不是啦,咱们崖山就没这样,真的是人人平等的。”
伍上校挥了挥手:“别说这些好听的,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打着什么念头,我只相信,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大到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你时,失控的权力会让任何一个人迷失、疯狂。”
王路挠了挠头,不知怎样为自己辩解,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在他设想的三位一体世界中,人类只是给智尸提供新鲜血液的供应者,而自己之所以现在没有这样做,的确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控更强大的异能,如果自己手下有更多的智尸、更多的异能者,也许……
伍上校道:“这样的世界,不应该存在,虽然我们原本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一打开电脑看到新闻,老子也会骂娘,可是,现在的世界却是活生生的地狱,我不能坐视人类一步步走向灭绝。那个坐标,是最后的希望,我知道能让一支舰队无声无息灭亡的力量,不是我小小的一艘常规潜艇能抗衡的,但是,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去战斗!”
王路沉默了半晌:“你需要什么?”
伍上校道:“柴油,我需要满载的柴油,当然,还有反舰导弹、鱼雷、水雷、饮水、食物……剩下的,都归你。”
王路苦笑道:“你真的认为反舰导弹在那个坐标能用得上?”
伍上校摇了摇头:“这些武器不是用来对付那个坐标的,我怀疑,白头鹰和脚盆国有可能还保留了一定的战力,也许,我在到达那处坐标前,还得和他们干上一架。”
种花家和白头鹰、脚盆国海空大战吗?这个题材,在末世前,倒是有无数军迷写过架空小说,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发生在生化危机暴发之后。
以一艘潜艇对付两个大国的海空力量吗?就算是末世里仅存的海空力量,也不是一艘宋级潜艇能对抗的吧?
但王路并没有劝阻,这世界上,总有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再说,虽然自己很眼馋宋级潜艇,可坦率地说,这玩意儿在生化末世的争霸里,可起不到什么作用,就算自己强行将潜艇扣下,没有伍上校这样的专业人才驾驶,潜艇也只是个铁皮水柜。
王路长身而起:“好,大丈夫在世,总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和我各有各的理想,虽然我们谁也不敢说自己做的就是正确的,但是,做,总比不做要好。小车不倒,只管推。”
次日,周建平站在强蛟的磨盘山码头上,使劲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狮子口海峡上,一艘浮航的潜艇,伴着一艘登陆艇,正向码头驶来。
蔡春雷在旁边兴奋地拍着刘平的肩:“刘平,哈哈,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潜艇啊!真不愧是咱们崖山的老大啊,王路队长这次带商队远行,居然给咱们弄回一支舰队来!潜艇啊,那真是潜艇啊!我接到电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没想到……嘿,王队长真他妈牛,太牛了!”
徐猛挺在旁边看着远远的舰艇身影,也是五味陈杂,他虽然借着王路的支持,才能在强蛟容身,可心底未免没有东山再起的小算盘。
可没想到,王路在船队里插足颇深,不但从崖山派来了心腹残疾蔡春雷,而且不知怎么拉拢了一向对自己忠心的小兄弟刘平,如今刘平常常和蔡春雷凑在一起,对自己这个原来的大哥,却淡淡的。原本徐猛挺对蔡春雷的到来是不以为意的,一个残废,又从来没碰过船,自己随时能把他架空,可没想到,刘平居然会反水。蔡春雷凭着崖山充足的物资供应吸引船员,刘平又帮他拉拢人心,一来二去,这船队倒有大半,隐隐归了崖山所有。而现在,王路居然将海军的舰艇都搞到了手,自己还能拿什么来抗衡,唉,不服不行啊。
周建平悄悄挪到徐猛挺身边:“喂,听说你们以前出海时,曾经远远见过墙头镇的那个潜艇基地,王路的潜艇,是不是从那儿搞来的?”
徐猛挺想了想道:“那个基地的情况我倒也隐隐听说过,一开始是掌控在部队手里,后来不知道怎么起了内讧,但我们的船只从来不敢靠近,因为盘踞在那儿的势力很强横,曾有渔民被杀人夺船。我倒是听说那有条被风浪掀上岸搁浅的潜艇,却不知道是不是王、王队长开来的这一条。”
周建平咝咝地吸着气:“不会吧,王路的实力这样强?居然能把一艘搁浅的潜艇修复。他虽然有异能,可也不是超人啊,怎么可能只带领着一支小小的商队,就能把损坏的潜艇修理好,再送回水里的?”
徐猛挺刚说什么,却见蔡春雷匆匆跑了过来:“周头儿,快快,通知一下各位首领,把大伙儿都叫来,就在码头上搞上欢迎仪式,欢迎王队长凯旋归来。”
周建平心中勃然大怒,自己好歹是强蛟半岛的大首领,蔡春雷只不过是王路手下不入流的狗奴才,却居然大模大样来指使自己,可他脸上却满是笑容:“对、对、对,蔡队长说得对,这样的大胜,的确该好好庆祝庆祝。那个那个谁,赶紧通知各家首领,不管手头有活没活,都赶紧搁下,到码头来欢迎王首领一行,记住了,打些横幅啊旗帜啊什么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女儿周敏嫁到王路家去,听说她在谷仓里让王比安这臭小子占了便宜,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算完,嗯,得把女儿叫来和大胜而归的王比安好好处处,小孩子嘛,刚刚赢得了胜利,肯定喜欢找个相熟的人吹吹牛,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之间总能磨擦点小火花啥的。老子比拼实力比不过王路,但幸好有个漂亮女儿,橇墙角肯定有戏。
王路和伍上校从潜艇舰桥爬出来时,看到磨盘山码头上彩旗招展,还有一支乐队敲敲打打,人山人海的欢迎人群有节奏地喊着“欢迎王路队长胜利归来”“崖山基地强蛟联盟万岁”……王路一头瀑布汗,这也太夸张了,就连一直表情严肃的伍上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路啊,真有你的,不愧是搞文宣出身的,这迎来送往有一套啊,再弄一队小学生送花就齐活了。”
王路咳嗽了一声:“群众自发的一点心意,请请。”
王路和伍上校上了码头,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以及其他各家首领一拥而上,热情地握着手,大声讲着庆祝胜利的话。
王路也不客套,当下对周建平和徐猛挺道:“老周,帮伍上校将潜艇的油加满,他需要的一应物资都给他补齐。徐猛挺你和蔡春雷、刘平带上所有的渔船,随同李咏和部队的战士一起,到一处岛子上接人,记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运回来。”王路特意派蔡春雷同行,就是让潜艇部队的家属们看一看,崖山既然能容得下一个残疾人,对他们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建平连连点头:“我这就办,这就办。”他脸上笑得欢,心里却在滴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