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一手锄头一手蛇皮袋,却依然在山道上走得飞快,李浩然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一时出了神,半晌才跟了上来。
李浩然那天下山累了点,回到家后破天荒地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
谢玲在阁楼的库房里放置了物资后,就张罗着给两人烧饭。
谢玲其实并不会烧饭,以前也就是和同学们一起玩玩烧烤,但人总是被逼出来的,现在谢玲不但会用煤气灶正经八巴的整桌子饭菜,甚至用煤饼炉和柴灶烧饭也难不倒她,虽然说后两者因为掌握不好火候常会烧糊烧焦饭菜。
这天谢玲是用土灶烧的饭,因为蹲在灶后烧柴太热,她把打西葫芦喂猪时穿的牛仔服换了,只穿了件吊带小背心和平脚短裤烧饭——这衣裤都是李浩然从山外村子里找来的,见着大小合适就对付着给谢玲穿了。
谢玲做了个冬瓜海米汤,冬瓜切成小片,先用滚油炒一下,放入小海米,加点盐,放大碗水,等水滚两滚,这汤就成了。夏天吃冬瓜汤最解暑。
主菜是碗炒螺丝。这螺丝是谢玲从山涧里自己一粒一粒摸来的,虽然个头不如湖里的螺丝大,但胜在干净。谢玲用自己开的田里的葱丝加姜块爆炒,依次加入酱油、老陈醋、糖、盐,可惜手里没有干辣椒,最后喷了点黄酒,出锅前调了点稀芡汁增稠。
又炒了一个青菜,切了碟小黄瓜。
谢玲把饭菜都端上桌子后,才发现李浩然还在楼上卧室里呆着没下来,平时他可是会帮着自己布菜拿筷子的,抬头喊了一声,李浩然应了,过了一会儿,楼梯上才传来他的脚步声。
两人坐下来,默默吃着饭菜。
谢玲并没有什么食不语的家训。
只是她和李浩然之间的关系实在尴尬的很。
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情侣不算情侣,同伴不像同伴。
这所农家小楼有的是空房间,谢玲和李浩然是分房睡的,门就对着门。
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总免不了有尴尬的时候,因为农村房没有配卧室的独立卫生间,二楼是共用一个在外间的卫生间的,李浩然有时推门而出时,会看到正揉着眼睛只着内衣的谢玲匆匆往卫生间跑,而谢玲也不止一次看到李浩然用水瓢舀水冲凉的光身子。
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倒还不如另外三对男女干脆,说不上夜夜笙歌,但那激情的声音常常能传到楼外。
说了饭,谢玲开始收拾桌子,却拿李浩然的碗时,李浩然突然做了一个动作——他握住了谢玲伸过来的手。
谢玲顿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她才发现,今天李浩然看自己的眼神与往日大不一样,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就象彻夜打CS一样,呼吸也有些急促,手心火热。
谢玲一动也不动,半晌,她试着抽了抽手,手缓缓从李浩然掌中缩了出来。
谢玲当什么也没发生,平静地收拾了碗筷,端去厨房清洗。等她回来抹桌子时,李浩然已经不在了,上楼去了。
李浩然直到谢玲上床时,也没有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而谢玲也坐在自己床头发呆。
为自己是不是应该爬上李浩然的床发呆。
谢玲是个足够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现在自己和李浩然这样奇怪的关系应该变一变了。特别是八人众找到这个小山村安顿下来,开始过上像模像样的小日子时,自己和李浩然就不能再维持这种可笑的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关系了。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对双方一点点好处都没有。
李浩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着生理需要,特别是整天出于生死关头时,回到家里,他需要放松自己的内心和肉体。看过无删节版《血与沙》的谢玲自然明白,怎样的放松是最有效的。
而谢玲也需要摆脱另外三个男生时时不怀好意的目光,只要她一天不是李浩然的“人”,那她就要承担那三个男生突然发狂轮干她的风险。
谢玲突然发现,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现在就上李浩然的床,做他的女人。
她并不想走这一步。自从末世来临,谢玲一直企图证明,女人不用成为男人的附属品一样能生存下来。她很努力,甚至取得了一定成效,这个偏远小山村的安乐窝的建设,也有着她的一份功劳。
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除了李浩然,另外三个男生看谢玲的目光除了欲望只有欲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今夜我是新娘
谢玲坐在床头苦笑,其实她明白,自己早已经注定要成为李浩然的女人。
不找李浩然难道还委身于那三个杂种?
想都不用想。
谢玲想到了傍晚吃饭时李浩然的眼神——这段时间也苦了他吧,要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对男人来说实在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现在又是伦理尽丧的年代,身为一个男人,李浩然完全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但他没有做,依然保留着对谢玲的尊重。
这已经非常非常难得的了。
李浩然是个真正的好男人。
自己还在等什么呢?等婚纱吗?
真是幼稚啊。
谢玲站起了身,她决心已下,就在今晚,就在现在,她要把自己交给李浩然。
让我们合为一体。
让我们生死与共。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在这末世,除了我的身体,还有什么能给你温暖。
谢玲起了床,哧一声划着火柴,点了半支蜡烛,坐到床边的书桌前。
这个房间的原主人也是位女性,桌子上、抽屉里零零碎碎放着些女性用品中。
谢玲找出一把梳子,缓缓梳起头来。
对着一面小圆镜,在摇曳的烛火中,谢玲认认真真梳着长发,一如待嫁的新娘。
放下梳子,取了一支红色的唇膏——谢玲一向讨厌这种恶俗的颜色,今晚却一丝不苟地细细给唇上了色。
她抿了抿嘴,侧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影子。
镜子中的影子也不眨不眨看着她。
谢玲伸出手,纤细的指尖缓缓在自己脸上划过,划过脖子,划过锁骨,在胸口停了下来。
好漂亮啊,新娘子就是这样子的吧。
谢玲站起身,轻轻脱去了身上仅存的内衣裤,不着一缕,站在镜子前。
镜子太小,谢玲退后了几步,也只能在镜子中照出小小的上半身。
她对镜子中的胴体看了又看,这世上,只有这具身体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不过,从今夜起连这也会属于别人。别的男人。
谢玲从桌子上取过了蜡烛,想了想,轻轻一口气吹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光着脚一步步走了出去。
出了自己卧室的门,右手就是李浩然的房间。李浩然的门关着。
谢玲伸掌一推,吱嘎一声,虚掩的门打开了。
黑漆漆的房内,李浩然嘟噜了一句什么。
谢玲站住了脚,觉得自己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的脸烧得厉害,半晌才憋出一声:“是我。”
李浩然没应声。房内一片沉寂。
谢玲轻咬着唇,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向她记忆中床的位置靠近。
地上铺的是廉价的老式塑料地毯,滑滑的,凉凉的,谢玲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想着——有几天没拖地板了,光着脚一定会沾上灰吧。在她曾经梦想过的婚礼上,自己应该穿着那双早就在和义大道橱窗里看上的小羊皮半高跟,踩在厚得脚软的羊毛地毯上,走向礼堂。
裸露的膝盖碰到了床沿。
谢玲站住了身,她想出声唤一下李浩然,终于还是忍住了。
她轻颤着身子,摸着床沿缓缓躺了下去。
谢玲全身裸露在夜晚的空气中,静静地躺在李浩然的身边。
她的手挨着他的手,轻微地皮肤相触也能感受到他火一样的热度。
谢玲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微不可觉地颤抖着,她等着。
等着李浩然同样火一样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身体。
谢玲曾经和同寝室的女生一起看过从某个女生男友处没收来的东京热小电影,她知道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以某岛国一贯的拍摄风格,所有的器官细节都一览无余。
虽然这很恶心。但也拜小电影所赠。
谢玲知道接下来李浩然的器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将承受什么,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前期后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一清二楚。
谢玲僵直着身体——来吧。
身边是李浩然沉重地喘息声。
谢玲猛地睁开了眼,不对劲!
李浩然除了急促地呼吸声,居然一动不动。
她绝不会相信李浩然是因为太累而睡得太死了。
男人碰到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脱得光光的躺在自己身边还会因为太累而一动不动——他就不是男人!
你能想像一个笔记本电脑里存满了东京热和一本道的大学生男生,在碰到上原爱活生生光溜溜站在自己眼前还会坦然入睡的吗?
出事了!
谢玲腾一下坐了起来,手一伸摸上了李浩然的脸,指尖传来的是再明显不过的高热。
李浩然发烧了。
烧得已经失去了知觉,连全裸的谢玲躺在自己身边也毫无察觉。
谢玲立刻摸索着点起了房间内的蜡烛,光着身子就跑到了库房里,翻腾起药来。
李浩然和男生们都很注意收集药品,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了现代技术发达的医疗系统,一次小感冒一道小伤口都能要他们的命。
只是他们身处山区,周边的村庄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百来户人家,没有上规模的卫生院。不好,好歹村民家里多多少少备有常用药,有的村民还收藏有针筒、点滴用具等,这是因为一些患有糖尿病这样的需要长期注射的病人,不方便到山下的大医院注射,就自学了最简单的技术,在家里自行治疗。
李浩然他们好不容易收集了一批医药用品,其中有些药品都已经过期了,他们也舍不得扔。
谢玲很快找到了治发烧的药,其中还有盒青霉素。
谢玲该灌的灌,该打的打,把自认为安全的用药量都用在了昏迷中的李浩然身上。
在长久的守候后,李浩然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虚弱地吐出了一个字:“走。”
又立刻陷入昏迷中。
谢玲听懂了这个字,却没明白。
“走”?
为什么走?
往哪里走?
是让自己走?
还是两个人一起离开这儿?
如果现在李浩然身体建康,谢玲巴不得两人立刻拔腿就走,就带上护身武器离开这个小村,离开那三对各怀鬼胎的狗男女。
离开他们就凭着自己和李浩然也能过日子,这密密群山里多的是被废弃的小山村。
第一百六十章 三个畜生
但以李浩然现在的样子又如何走得了。
在谢玲迟疑不决的守候中,李浩然身上的变化让她越看越惊心——持续不断的高热,鼻孔出血,眼角出血,指甲脱落……
谢玲再也无法束手傻站在李浩然身边,这是在活生生等死啊。
在万般无奈中,谢玲做出了一个连自己也知道愚蠢透顶的决定——找那三个男生帮忙,求他们想办法救李浩然。
面对自己的求助那三个男生会有怎样的嘴脸,谢玲心里门儿清。
但她只指望他们会有最后残留的一点理智——没错,是理智而不是情感,谢玲要是指望那三个男生因为与丧尸战斗而产生的情谊才出手救李浩然,那才是她脑子秀逗了——这理智就是李浩然是团结这个小团体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浩然如果死了,八人小团体也将崩溃,这对谁都没好处。
救李浩然,就是救大家。
谢玲抱着这唯一的希望叫来了三个男生。
但她不出所料的失望了。
三个男生被谢玲从熟睡中叫醒后,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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