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租来的越野旅行车。五人中有两个有驾照。一个技术较好的有点发烧,替补队员接手驾驶。前往的地方是嘎古拉山麓旁冰火崖,必须经过蜿蜒盘旋的小山路,山路一侧就是几百米深的月亮谷。曾有人劝他们过一周再走,因为天气变暖,冰川融化引发泥石流滑坡。也许不严重,但路上可能会有些石块阻碍到通行。一周等不及。他们想,有石块,搬开就好。
车行到小山路脚下,遇到一个藏族娃儿要步行翻山,他们让他上了车,挤在后排靠近车门。那孩子没有系保险带。一路上唱着藏族民歌格桑拉。
天空那么蓝,月亮谷里一片苍翠,沿途壮阔的美景令人目绚神迷。当石块出现在转弯角时,开车的队员惊慌失措向外打了方向盘。只是些微的偏差,车轮就滚出了路面,翻滚着滑下很陡的山坡,好几分钟后,车辆的残骸才坠落到谷底。
奇迹是那个藏族孩子因为没有系保险带,当车门撞开时被弹出了车厢。刚好挂到一棵横生的老树上,昏厥过去。难道是布达拉宫里的神佛暗暗保佑藏娃,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竟然风云突变,降下大雨。雨水把孩子冻醒,他拉扯着藤蔓攀爬上小山路。然后拖着受伤的腿,花了四个小时慢慢走回最近的祖玛村。
魅惑·法埃东(四)(4)
当救援人员到达车祸地点时,天色已晚,月亮谷犹如魔鬼咧开的大嘴,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往里跳。第二天,从市里连夜赶来的消防、武警在小山路上排开阵势。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分成四路,拉着登山缆绳向谷底爬落。每隔数十米就放下一瓶烈性烧酒。一为御寒,二为辟邪。
谷底的状况惨不忍睹。
爸爸从来没有提起过。我是在成年以后,才从一些新闻里找到的描述:“遭遇车祸的人的尸体零散不堪,几乎是用篮子一筐筐提拉上来的……”
虽然事隔八年,看到这样的描述,还是令人崩溃。
我真不知道爸爸当初是怎么领回妈妈的遗体,一个人处理完后事的。
妈妈笑起来时,左边的嘴角有酒窝。
妈妈唱歌的声音很好听,尾音总是微微上翘。
妈妈会揉乱我的头发,没鼻子没眼地亲我的额头、眉毛、面颊。
妈妈说,妈妈说过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和毛毛在一起。
事实是妈妈违约了。
但现在突然有个只见过三面的陌生男人告诉我:你妈妈可能还活着。
他以为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么容易被欺骗吗?!
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查问个水落石出!
No。22
正在愣神,耳畔隐约传来尖利的叫喊声:“抓住他!抓住他!那个戴帽子的小孩!”
一个戴着帽的十二三岁的孩子加紧了步伐从我身边擦过,往西走去。
喊叫声是从马路上一辆停着的公交车上传来的。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扒着车窗指着那孩子:“小偷!刚才偷了人家的钱包!抓住他!……穿黄羽绒服的大婶!你东西被偷啦!”
我转头看东面,30米开外有个穿黄衣服的人正渐行渐远,她显然没发现自己遭窃了。
身边两个中年男子在议论:“现在这种小鬼太多了!就算抓住也马上放出来,警察也管不了……”
卓一鹏的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棒球帽不慌不忙地继续前进,转眼就拐进小弄堂了。
我叹了口气,拔腿追去。
短跑向来是我强项,100米成绩是14秒2。就论格斗,12岁小鬼哪里是我对手?就让16岁的大姐姐来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昏黄的路灯下,弄堂里的小青石路面泛出清冷的光,空无一人。这里正在拆迁,已没有什么人居住了,除非是最牛钉子户。弄堂末头还有一条狭窄的小道,侧身可以通过。我提了提气,急速奔到小道旁,只见棒球帽出了小道晃身而过。
我一声不响挤过小道,紧跟在他背后。阴影里,眼看我的手要够上他的脑袋给他个爆栗。
突然从阴影里唰唰唰蹿出三条大汉,吓我一大跳。棒球帽小子把一个咖啡色钱包递给其中一条汉子,那汉子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还不忘朝我瞪了一眼说:“小丫头,少管闲事,小心挨揍。”然后四个人大摇大摆地朝弄堂外走去。
我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惊惧,郁闷不堪,血气上涌。
突然感到浑身发热,有种强大的能量从小腹深处潮水般一波一波翻涌上来。我感觉不到痛,只听到后背衣服层层撕裂的声音。
一片羽毛飘落在我面前的青石板地上,在灯光下隐隐泛出婴儿蓝。我弯下腰想去拣,却吃惊地发现够不到。因为我整个人悬浮着,离地面大概有一米的高度。
我张望自己的两肩,一双淡蓝羽翼气势饱满地展开着,比我伸展的两臂更宽,似乎每一根羽毛纤维中都充满了氦气,就算不扇动,也能把我架在空中。
羽……羽人?!
对了对了,如果我是法埃东星球的公主,是长翅膀的羽人,那么妈妈一定也是了!对了对了,她完全有理由在翻车的瞬间长出翅膀飞出窗外!可是为什么她没有飞回家来呢?
那伙小偷还在往前走,先解决了他们再说。我尝试着扇动翅膀,啊,还不行,它们不受我控制,纹丝不动。一转眼看到架在门梁外一根被遗弃的竹竿。我顺手抄过来,象撑船那样一杆子一杆子推动自己往前飘去。
魅惑·法埃东(四)(5)
才几杆子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小偷们的背后。我伸出竹竿戳戳其中一条汉子的屁股。
他们接二连三地转过身来。两个人眼睛瞪得有鸡蛋那么大,嘴边叼的烟都掉了下来,一个人吓得摔到在地,棒球帽小子更是没出息地拉开嗓门哭叫起来。
“把钱包拿出来!”我说,掩饰不住话音里的得意。
小偷们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六七个钱包丢到地上,随后抱着脑袋一窝蜂逃走了。
我也不去追赶,只是十分威严地大叫道:“偷吧偷吧以后再偷吧!我一定会再出现的!随时随地!”
吓唬人的话随时随地都能说说。但收起翅膀落到地上拣钱包这样的事就很难做到。
我的翅膀岿然不动。我悲哀地想,也许妈妈她老人家现在还挂在月亮谷的半空中移动不得?
移动不得也就罢了,更糟糕的是那几个小偷在弄堂口探头探脑窥视情况。
“她动不了!就那样呆在空中!”帽小子缩着脖子小声叫道。
长得象成奎安的一条汉子接口道:“不是女鬼!好象是用钢丝吊起来的!我以前做过《神雕侠侣》的群众演员!肯定是在吊‘威亚’!”
“他奶奶个腿!想黑吃黑!还有没有江湖规矩?有没有王法!哪个在拉‘威亚’?给老子现形!”
完了完了。他们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我连转身都困难,只能用竹竿撑着往后“倒车”。一直倒退到弄堂底,翅膀靠到了高墙,没有退路了!
我掏出手机和卓一鹏的名片,想赶紧打电话求救。突然眼前人影晃动,“成奎安”跳起来一巴掌打飞了我的手机。我两腿在空中乱踢,他们一时也近不了身。另外两条汉子干脆也找了竹竿来捅我的翅膀。我带着哭腔大声呼救,场面一片混乱,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人走进弄堂,我居高临下,看到来的至少有10个人。一个个黑衣黑裤,身材高挑,走路的姿势拿腔拿调,养眼的很。有几个手中还提着武器,哦不,是乐器。
吉他手一拳揍晕了“成奎安”,架子鼓手一脚踢得另两条汉子扑倒在地。
翎对贝斯手吩咐道:“打电话,把他们交给警察叔叔。”随后拍拍棒球帽小子的脑袋,笑道:“你先跟着我混吧。偷抢不算好汉,要让人心甘情愿付你钱才是王道。”
他笑咪咪地站到我跟前,抱臂歪头看着我:“你真搞笑……”
我灰溜溜地问:“演出结束啦?哥哥?”
“还没有,但是小鸟飞离我的手心,我还怎么演啊?”他一脸柔情蜜意。
我陪着笑脸无奈道:“拜托赶紧把我弄下来吧,过会警察要来了。”
翎弯腰从地上拣起卓一鹏的名片,捏成一团丢进臭水沟。我忍不住“啊”了一声。那是寻找妈妈的线索!卓一鹏呢?他的臭死哪里去啦?
翎握住我两只手腕,命令道:“看着我。”
那一蓝一绿两只眸子里眼波荡漾,似乎月光闪动的粼粼湖面。突然他额头中间裂开一条缝,慢慢扩大,不,不是扩大,是睁开!他的额头中间睁开了一只竖起来的眼睛!额滴神呀!
第三只眼里的瞳仁金光闪烁,散发出一种令人晕眩的力量。我感觉到能量从翅膀末梢朝体内回流,背部肌肉逐渐柔软松弛,羽翼雨伞般慢慢收拢起来。意识开始模糊,恍惚中感到体重又回来了,我“扑嗵”一声从墙上掉下来,刚好被翎接住……
No。23
曾经在网站上、电话里和人讨论过宇宙大爆炸、生命起源之类的神奇问题。一个跟着妈妈参加过沈昌人体科技演讲会的家伙曾经问我:“林羽儿,你知道自己几岁了吗?”
真好笑,我15岁呀(当年)。
对方得意地呵斥道:“错!人的身体由尘埃积聚而成,地球存在多少年,你就有多少岁。”
难道我已经45亿岁了?可地球也是宇宙的尘埃啊,那我们何止与日月比肩,岂不是更与天地宇宙同寿?那还有个尽头吗?一派胡言嘛,无非是玩意识流游戏。
魅惑·法埃东(四)(6)
初中的班级里有个长相离奇、沉默寡言、各项成绩平均倒数的家伙,在一篇周记里写下“唯一能超越光速的就是人的意识。昨夜,我梦见自己回到7500万年前,在另一个星球上生活……”当时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认为他太有才了,想正面激励一下,在班级里把这篇SF的YY文章读给大家分享。他“嗵”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噌噌噌”冲上讲台,夺下周记本撕了个粉碎。令全班人都呆若木鸡。我们普遍认为这少年未来的人生令人堪忧。
如今看来,莫非他是我的同道?
一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深处蠢蠢欲动。7500万年前……法埃东……
也许那些天文学家不光是吃饱了撑得慌才拿望远镜照照宇宙空间,然后编点YY的SF题材报告申请活动经费。他们确实从种种迹象里推断出,7500万年前,在太阳系里曾经存在过一颗高度文明的星球。天文学家们还为它取了个美丽的名字。
与希腊中太阳神赫里奥斯的儿子同名,就叫作法艾东行星。
卓一鹏所说的法埃东,难道就是法艾东行星上的国家?
亲爱的不二4(1)
08-05-07
昨天晚上 学生公寓为四月 五月 和六月份生日的同学开 party
之后 布赖恩就开着他的小面包 把我们带去city 爱米粒工作的那个 night club
临走前 管理员大爷 约翰对我说 安东尼 你第一次和他们出去 那帮傻小子会尝试给你灌醉
一定要小心啊 实在不行就去找垂纱
我笑着说 放心吧
大家都被规定必须穿睡衣 在车上的时候 爱慕软指着我的睡裤说 wow 你有套monopoly
的睡衣 我说 我不知道这单词什么意思 他解释以后 我觉得就是澳洲小孩玩的一种 大
富翁棋 我想他的感觉 就好像 我看到老外的体恤上写 我登上了 的感觉一样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