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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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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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庆幸父亲没有继续窝囊的呆在程家,他可以用一生全部的爱去爱母亲,甚至不舍得施舍一点给自己的儿女和父母,但是他的爱必须要用他的方式来抒发,委曲求全他做不到,他一直追逐着母亲直到离开这个世界。后来我才知道我其实早就看透了父母的爱恋,我对于末的爱和引导都是按照这个暗示来的。于末那么像父亲,英气逼人,聪明而且爱恋我痴迷于我,但是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对我有完全的了解。他就算被我一点点引导一点点挖掘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他爱我,想超越我给我打一个天下。这和父亲对母亲的执着如出一辙。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得到了爱,彻底的颠覆的急切的爱,但是父亲和母亲已经用他们的生活向我展示了结局。我却没有认命,还怀着愚蠢的希望,天真的以为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
  父亲不会要求我交往的男孩子门庭显赫,只要优秀、爱我就可以了。所以我庆幸自己姓李,不姓程。我可以让于末比现在更优秀,更让人无法逼视,更爱我。但是我无法让于末去战胜命运和机缘。我和他一起考进复旦,我沉迷在自己的游戏里,以为周围的人都是平凡的角色。可是我忘记了,这个世界像我这样出生和经历人并不是没有,而且他们也不是从不迈出那个小圈子。相反的,大家都在适当的时候出来捕猎。裴启翰就是那个和我争夺猎物的同类。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从不曾间断过。我把于末朝着我想要的结果去挖掘去引导,让他光芒四射。裴启翰又怎么可能看不见他。
  但于末一直是正常的男人,所以我在发现有危险的裴启翰接近他时我没有立即防范。他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却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个比我和于末年纪都轻的男人毁了我们一生的信念。当于末再次像当年一样疏远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游戏的主控权在被人觊觎。我以为还是以前的那些简单的心理问题,我小心翼翼的弥补却无济于事。我一直是骄傲的,我觉得现在的于末是离不开我的,于是我等他回来企求我继续爱他。但是漫长的等待换来是彻底的失去。我承认,这一役我彻底输给裴启翰。他从第一眼在酒吧见到于末就开是不安好心的打他主意,他调查我们,不动声色的分析我们,把我和于末都摸的透透的。他把我对于末没有全心真心作为切口,然后一点点的斩断我和于末一直以来以为深不可测的羁绊。他缓慢而切实的向于末证实我一步步诱导于末的全部过程。他把我中学时没有完全销毁的证据都翻了出来。之后我才醒悟,能做到这么彻底,他也是对于末动了凡心。于末终于明白我是多么用心险恶的女人,我早就能把法文、日文、意大利文当母语用却还配合他重头学起。还刺激他去一点点攻克屏障和瓶颈。他把我的家世展示给于末,让他最后相信我做这一切是出于爱他的希望都破灭了。于末彻底的接受了我引导他调教他作为生活乐趣的说法,他当然知道我这样的背景怎么可能跟他山盟海誓。裴启翰就这么让于末依赖他信任他爱上他,甚至因为他是个无比优秀的男人,所以那些我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于末的男性自尊都被他全部轻易解决了。
  当裴启翰第一次正式找我谈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有扳回这一局的可能,因为我们对于末都犯的是同一个错误,那就是爱与欺骗同在。他能让我在这里翻船我也能让他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程度跌倒。但是,在我看到那个我深爱了将近四年的男人在裴启翰精壮的身体下淫荡的扭曲和求欢时我所有夺回于末的勇气都丧失了。我知道就算抢回来也不是我以前深爱的于末了。在我深深受伤以后我以为用我的败北作为游戏结束的时候,于末却仓皇失措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裴启翰爱他,但是没有我曾经那样投注过精力和深情,就像深埋在土里的树根一样,已经在于末的灵魂里盘根错节了。我知道最后的结果一定最受伤害的是于末,不过我不能挽回什么,除非裴启翰放手,那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弥补我对他犯过的错和没有全数交出爱恋。不过我的骄傲无法让我向敌人低头。我有多爱于末就有恨裴启翰。他毁了于末的一生。
  可是我又发现于末常常跟踪我但并不与我说话,常常打来电话又挂掉。我明白他懂他,他在被心和灵魂上的错位折磨着,生不如死。他身上被我挖掘和培养出来的光华开始一点点退去。我还是坚持没有帮他,我任性的想等于末身上的这些光华都退尽的时候裴启翰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他,我那时候只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就能把他赢回来。但我们都撑不下去了,受折磨的何于末一个,我和裴启翰也好过不到哪去。我失去爱人失去用精力和爱换取的一切,我才应该最疼痛的那个。但是最先叫停的人不是我和于末是裴启翰。他无法忍受于末灵魂深处我留下的那些痕迹,他无法忍受于末的自我折磨和彷徨以及已经意志消沉。他纵酒纵情纵欲,他焦躁的要得到于末的一切,不过他终究是站在云端的裴启翰,裴家的大少爷,他从未忍耐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他以为施舍他的爱就能把于末栓在腰带上。对受伤的男人,他一窍不通。我看着眼里,心里隐忍着,我不停的告戒自己再忍一下就能让那个混蛋知难而退,那时候于末一辈子都只会属于你了。
  裴启翰是强势而精明的男人。他在喊停的时候还顺带的赌了一把,而且赌注就是于末。不过我没看出来,我太急切的要回属于我的一切,没有发现的圈套。他给我的条件就是我和于末的婚事。当我对他吼着说他没有能力没有资格给于末终身幸福的时候他冷淡的回答我的是:如果你能让你父亲同意于末和你的婚事,那我就相信你能给于末往后的幸福,我就放手。我没想到我一点头就把于末彻底输了。他裴启翰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现在的于末普通甚至拙劣,不是那个在我手里出落得意气风发的于末,而且他还与男人有染,我父亲就算再开通也开通不到这个地步。就算我发了疯的求他他都不肯点头。他对我说长痛不如短痛,他对说我你们走不到最后,他说你们玩的游戏那么危险,不能有破坏也不能打乱任何步调否则就崩盘,他说你好好想清楚。
  我应该感谢父亲没有用愚蠢的方式说出如果一定要结婚就断绝关系的话,他给我的是唤醒我残存的理智。游戏输了没关系,时间可以抚慰伤口,可是人格还有未来输了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我看着裴启翰带着于末和胜利消失在我视线里。一个人承担伤害、失败和羞辱。

  浮生若梦

  等我从回忆里找回自己的时候浴池里的水已经冰凉。哥蹲在我的身边,他没有喝酒没有抽烟没有说话,透过窗帘我看到隐约泛白的光穿透进来,原来已经天亮了。哥哥把热水的按钮按下去,把我的长发拨回浴缸里,他一遍一遍的用手指试着水温,觉得合适了才关掉热水。他用毛巾像我五六岁时那样帮我拭擦脸颊脖子和背。呵呵,他新婚第一个早晨却在若大一个浴室里给自己已经二十八的亲妹妹洗浴。他专注的做这一切,甚至带着虔诚。等我完全松弛下来他把我再细密轻柔的清洗一次,用大毛巾裹起来,抱回床上。我安静的接受这一切,直到我回到的床是那张只有一米二宽的小床时我才想起,这是小时候我房间,在一楼的角落里,我和哥哥不一样,他的房间在楼梯下面最大的一间,他的房间有很大的床很多的书很厚实的绒线地毯有浴室有阳台有钢琴有玩具还有枪。而我的房间色调温和,地毯很薄,小床,没有阳台,连窗户也不算大,书桌和衣橱同哥哥的一样,但是没有那么多书也没有那么多玩具和衣服。当然也没有枪。不过哥哥喜欢我,他的就是我的,他有的我能拿去,而我有的他却拿不走。事到如今我全部醒悟。我看着哥哥眼睛深处,有掩藏不住的锐利和疲惫,我也有的。我们终于能相视而笑了。现在我们一样了,我的你都能拿去,你的我都能拥有,我们都只剩身外之物了,还有我们都只能专注的爱小洛了。
  等这场婚礼真正结束平静下来以后哥哥才告诉我裴启翰什么都没跟他讲,他也什么都没问,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答应过他以后慢慢都会告诉他。我怔怔的看着他,我们从来被有被允许过对别人信任,而彼此见却这么轻易的相信而且坚持了。于是绝对不允许背叛,就是死亡也比背叛诚实。
  母亲那么细致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场婚礼以后我们个个精神衰弱,所以等我开口说带小洛去上海过年时她没有做任何表示,就当作默认吧。大家都累了,怎么能搭了一抬戏又一抬戏,恐怕连观众也累了。
  我和小洛也算终于解放出来,上海是比香港寂寞冷淡得多的地方,但是我们都比在香港轻松。
  而我也一直没有等到裴启翰的电话,直到春节结束。我呆到帮小洛过完生日才离开上海。因为有他在哥哥面前的承诺,所以他电话过来送生日祝福的时候我没有阻挠他们。其实我心里清楚,经过那一夜和那个早晨我才真正领悟到该来的挡不住,强求的留不下的道理。如果过度保护,也是伤害,而且可能结果更恶劣。所以我也不再多做敏感的纠结。
  再回巴黎的时候,有种繁华落幕的感觉。


【中篇:爱如深渊】


  约会唐真

  原来我们连恢复力都比别人锻炼得更强了,想不承认都不行。一旦回到工作状态我又一扫郁闷意气风发。Amy说我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而新年伊始的顺利也让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喜上眉梢。我作为老板自然要比别人更喜气洋洋才能不影响军心提高士气。要是一直这么顺利下去,夏天以前整个东南亚的市场唾手可得。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往亚洲发展,可是来了亚洲的王牌Hadrian,我不去开拓市场都不行。
  再见他时已经时近三月。他从美国西海岸撤回来,看起来晒黑了一点,看来天天出外景也是辛苦。不过公司上上下下的女性给他的关怀也够弥补辛苦了,何况他Hadrian又何止我公司这么几个姿色平庸的追捧者,他有什么不满足。估计是在埋怨经纪人总给他招揽这样的苦差,不过我到是觉得大家似乎更喜欢耍脾气的裴启翰,公司里里外外的人都顺着他,连上门的客户都对他千依百顺。我透过百叶窗看到那个把我轰到头昏脑账的秃顶正极力的用蹩脚的英文讨好Hadrian,生怕他推了这单生意。其实我想告诉那个满脑子肥肠的男人,第一他裴少爷三岁开始学法文了,你不调查也可以稍微看点他的访问就知道了,第二这单生意由哪个设计师担纲不是他裴启翰说了算,而是昨天被你狂轰乱炸的老板我拍板。
  不过看他教训那个混蛋我心里还是很爽的。半个小时以后我再抬头那两个人还是保持刚刚在姿势在继续试图沟通,我不看也知道Hadrian那两条漂亮的眉毛肯定拧得让离他不远的Andy都心疼了。我按分机把秘书叫进来,吩咐她去帮Hadrian换杯咖啡,然后顺便告诉他这单生意没多大利润,可以放弃了。秘书心领神会的狡黠一笑,优雅的转身出去,到了门口我又对她补充一条,记得和裴启翰说法文,她娇笑说老板你好坏哟,然后吃吃的笑着出门。要是她么对一个男人,估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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