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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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月光-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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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话怎么这么没分量啊?”    
    “OK,你是女皇。”韩放试探着骑坐在后座上,两脚在地上蹭着,意图分担我的重量。    
    “抬脚,坐好!”我用力蹬出去,180厘米的韩放确实让我有些吃力,左拧右摆了半天才形成惯性,车子在路灯下向着F大街方向行进。    
    “妞,给大爷唱个曲儿吧!”韩放在后面作威作福起来。    
    〖1〗    
    〖2〗    
    〖1〗    
    “闭嘴!你唱给我听!”    
    “好,我唱。”韩放清清嗓子,乖乖唱了一段阿哲的歌,听得我挺舒坦。我曾经忧伤地觉得自己像个唱大鼓书的,而韩放却站在大爷的行列里,恨得我牙根痒痒,可一切纷繁过后,我居然成了这家伙的女皇,说一不二。人世间的事,往往如此。    
    “俗话说,来而无往非礼也,让我为你擦擦汗吧!”韩放说着把手搭在了我的腰间。    
    “快拿开!好色鬼!啊——”我阵脚大乱,车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不至于吧,我逗你玩的!”韩放慌忙把我扶起来,坐在路旁建筑的台阶上,“快给我看看,摔坏了没有?”    
    明明摔到了脚踝,韩放却揉着我的膝盖,揉得满头大汗。“你就那么讨厌我,跟提防拍花老头似的,我有那么下流吗?”    
    “我警告你啊,非礼勿视!”    
    毫无疑问,韩放又挨了一顿痛扁,把我抱上车座乖乖地往学校跋涉。我枕着他温暖的后背,惬意回望来路,惊奇地发现那台阶之上原来是间教堂的大门,一弯初三四的月牙正挂在洋葱头似的穹顶上,恬静美妙……


第三部分第29节 何去何从

    自从那次西餐厅不欢而散,韩放的哥们儿阵营发生了彻底改变。随着学姐提前离校,杨光也从324教室消失了,大概专心鼓捣自己的网站去了。唯有我和韩放整天英勇不屈地出没于被大四毕业生们搞得悲悲戚戚的校园里。我索性连书包都不再背,直接把书本一股脑儿塞进韩放的绿书包。偶尔因为要带些女孩子用的东西背着自己的书包下了楼,韩放也会一把夺过去背在自己身上,一副五花大绑的样子。    
    当我们在图书馆最紧俏的外语阅览室中披荆斩棘望眼欲穿,终于在形形色色的占座椅垫和走笔龙蛇的留座字条中发现了两个空座时,立刻像卓别林的无声电影般夸张地对乐了一下,好像天上掉鲜奶蛋糕了似的。    
    韩放从百宝囊般的绿书包里掏出书本和零食,迅速摊满整张桌子。我们还扭开两瓶漂着冰茬儿的康师傅绿茶,互碰了一下表示庆祝,刚要往嘴里倒,“同学,这是我的座位!”不知从哪个空间传来一声外星人的问候。    
    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手里捧着英文大部头,胳肢窝里夹着软抄本,耳朵上还别着一枝油笔,穿着不起眼的黑T恤和牛仔裤,头发胡乱扎在脑后,凌乱的刘海用一只怪模怪样的卡子别在一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油笔帽,再仔细一看,这位朴素的同学正是陈子衿。    
    子衿支着两条细长的腿,摆出一副想单挑随时奉陪的架势。看来这丫头准是哪个零件松了,不但洗尽铅华素面朝天,朴素得跟乘凉大妈似的,而且钻那本比佛经还枯燥的语法字典钻得连我的背影都没认出来,估计当年林黛玉在小树林里看《西厢记》的认真程度也不过如此。陈子衿居然变成这个样子,比刘德华出家当和尚还令我难以接受。    
    “没看见我占座的东西摆在这儿吗?”子衿认出了我,就冲韩放找毛病。    
    “真新鲜,这东西也能占座吗?”韩放无辜地举起子衿指着的那个废纸团。    
    “哼!”子衿白了韩放一眼,晃到走廊里去了。    
    “是不是被上次的事给刺激到了?”韩放宽容地说。    
    我展开那个占座的纸团,纸上写满了英文句子,歪歪扭扭跟变奏音符似的。“大概是吧。”我说。    
    我追到走廊里,子衿正倚栏杆念经呢。    
    “子衿,你最近挺好的?”    
    “好着呢,能吃能睡。”    
    “没去刘老师家帮师母干干家务?”我试探。    
    “张卓然你被那小流氓带坏了,说起话来也跟母亲河似的,九曲十八弯越来越迂回了。”    
    “这话怎么说呢?”    
    “别以为我这个拉二胡的就比你们这帮玩汉语言文学的痴呆,我闯荡江湖那会儿他还在家里补钙呢。”子衿长腿一支,“嘭”地坐到楼梯扶手上去了,两只鞋摇摇欲坠。“哼,别以为编两句瞎话就能把我唬了?你们居然跟踪我,我没当面拆穿你们是给你们面子。”    
    “有话好说,先下来成不?”看情况子衿真有点儿不正常了。    
    “我目前挺好的,比任何时候活得都有劲头,不用你操心,赶快把座给我腾出来,上你们文史阅览室混去。”    
    “那你可快点儿下来。”我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喂!”子衿在后面叫道,“那小子还成,挺爷们儿的,跟你挺般配!我同意了。”    
    闹得我哭笑不得。    
    在文史阅览室门口犹豫了半天,我和韩放还是决定回系里,掌柜阿姨越来越威风了,正在屋里来回巡视呢,我们有点儿吃不消。    
    系里人也挺多,我们在后排拣了两个凉快的座,各自恶补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四望了一下,小彤和佳音缩在教室一个角落里,各自把本子遮得严严实实,表情一个比一个诡秘。准是玩打飞机呢。    
    “韩放,后排没人,我们玩打飞机吧!”我的兴头也上来了。    
    “什……什么?”    
    “打飞机。”    
    接下来韩放的表情只能用无辜来形容,两颗汗珠顺着那张帅气的脸流了下来。    
    “打个飞机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告诉你,我可是个高手哦——”    
    韩放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看我干吗,有格尺吗?”    
    “要格尺做什么?”    
    “打格啊,你到底玩没玩过打飞机?丁小彤和祝佳音正玩的那种。”    
    ……    
    “连这个都不会,我教你啊,很好学的。”    
    我替韩放画了格,做了一下示范,他学得心不在焉,可玩了两局就上瘾了,因为从第3局开始我已经赢不了他了。    
    “瞧你设计的这副格局,难道害怕飞机在空中相撞吗?排得这么整齐,白痴都打得到!”他开始指点我了。    
    “让我看看你的!”只见韩放的图纸上3架飞机纵横交错,全挤在一块,还涂上了明暗调子,跟素描似的,难怪我打了半天都是空的。    
    “不和你玩了。”我把他的图纸揉成一团丢在桌子上,“你应该去学理,建筑啊什么的。”    
    “哼哼,你恼羞成怒了吧?”    
    “嘁,不就一游戏吗。”我暗自忿忿然,加上天气闷热,十分不爽。    
    “小彤,佳音,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你发昏了吗?明天考逻辑学。”那两位从各自的图纸上拔出头来,异口同声地回绝我。    
    “哦。”我有些沮丧。韩放没头没脑地问考试和洗澡有什么关系。    
    “这个都不明白吗?洗澡可是考前大忌,那些突击恶补的临时性记忆很容易被水冲走的。不过考完就可以洗了,洗掉上一科,再突击下一科。”    
    韩放乐翻在桌子上,说:“难怪每次考完试澡堂子里都人满为患,原来都洗脑去了,这是谁发明的谬论,叫那个白痴站出来!”    
    我回想了半天,这规矩好像是刚入学那会儿听隔壁大三的学姐们讲的。转眼自己都大三了,那班学姐早已不知天涯何处。想到这个,不禁有些惆怅,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和韩放又将何去何从?    
    “卓然,你怎么不说话了?”回寝室的路上韩放觉出我的异样。    
    “呃……”


第三部分第30节 生日(1)

    99级毕业式这天是个星期天,还是我生日。一大早我挂着满脸寿比南山的慈祥撩开自己的帘子,被个大活人当场吓了一激灵。只见邱雪坐在窗口望着礼堂方向发呆,满脸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凄怆。也难怪,跟郭安邦形影不离了小一年,冷不丁沦落到聚少离别多,还真是个不小的打击。    
    “生日快乐。”邱雪见我出洞了,连忙送上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微笑,跟揉皱的喇叭花似的。“看见礼物了吗?在你枕头边上。”    
    我钻回洞里一通翻找,从枕头底下挖出一个漂亮的礼品盒,已经扁了。一看表,刚8:00,心想邱雪莫不是一整夜都坐在这里望眼欲穿吧,顺手把礼物塞我旁边,要不然好端端的盒子怎么会经历那么多的地壳变动,被我压得跟三叶虫化石似的。    
    拆开盒子里面还有个袋子,一摸是软的,我嘘了口气。万一又是个工艺品人体雕塑什么的,我唯有去求女娲娘娘给回回炉了。    
    把手伸到袋子里面摸索了一番,摸到两根带子,还有钢丝,莫非是弹弓?我把那玩意儿一股脑儿地倒在床上,差点儿腾空而起,把邱雪的上铺撞塌。    
    自从在C大认识了邱雪,前两年的生日她送了我一尊维纳斯雕塑外加一盏丘比特台灯,都是做工精良,每个细节都仿得特逼真的那一种,害得我遮遮掩掩像做贼似的藏在柜子里。到了第3年终于出现了可以遮体的纺织品,居然是一套蕾丝得不能再蕾丝的内衣,肉粉色,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外观,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型材,绝对是惜布如金的精品。我揉着脑袋上的包,慢慢消化着邱雪的不同凡响。    
    几个姐妹陆续睡眼惺忪地爬出洞来,从各个方位把大包小裹的礼物扔到我床上,奇准无比。    
    中午时分,子衿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脑袋,还是那副潦倒的造型,“嗖”地飞进来一个盒子便消失了。    
    记忆中她还是头一次这样低调地给我过生日,不禁有点儿失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巧的银色钥匙,压着一张字条,躺在紫色天鹅绒上。字条很简短:生日快乐,21岁代表长大成人和独立自主,送你这枚成人钥匙,是银的,等我有了钱再送你个铂金镶钻的。子衿从小的口头禅就是“等我有了钱……”又豪迈又让人窝心,可她这副反常的样子着实令我有些困惑。    
    刚吃过午饭,韩放来了电话,问寝室里一共有多少人在,我查了查,6个都在,连蓝静都在,心里还纳闷以前从来没这么全过。韩放也用短暂的沉默表达了他的意外,稍后挂断了电话,要我过半个小时和姐妹们下楼,说是到江北给我过个生日。韩放这点儿脾性既霸道又可爱,一个人闷头策划,也不问别人同不同意就做了主。    
    幸好姐妹们都捧场,撂下书本跟我下了楼。邱雪把郭安邦也叫来了。韩放满头大汗地站在树阴下扇着身上那件湿透的白T恤,路晓滨和校花居然也重现江湖,站在对面笑得不食人间烟火样儿,恍若一对神仙眷侣。    
    路晓滨双眼乐成了一条缝儿,对韩放说:“我不会开手动挡的车啊,你自己搞定吧。”    
    “亏你还号称我最铁的哥们儿!”韩放抹着满脑门子的汗说,“你就让我用这辆破车拉卓然去江北啊?今天可是她生日!”    
    “谁叫你那么怕你爸,跟他手下借辆好车都不敢,弄这么个怪物来,估计一类街路都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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