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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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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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篮球场较远的地方,苗苗再次停下来,骂我说:“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撵都撵不走!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你他妈的还是男人吗!”说到激奋处,又抬起腿来踢我。    
    我说:“等你冷静下来我就走,现在你还没有冷静。”    
    这时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两个人影,打着手电筒慢慢地晃了过来,走到跟前才看清是东文保卫科的,两个人都戴着袖标。    
    其中的一个人问:“你们是干吗的?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啊?”    
    苗苗对他们说:“他是流氓,赶紧把他弄出去!”    
    两个人转向我,问:“你是哪里的?”    
    我说:“你们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我们是谈恋爱的,发生了一点矛盾。”    
    保卫科的人说:“不要在这里吵,影响别人休息,有什么话跟我们去值班室说。”    
    苗苗气哼哼地说:“那就去值班室!”    
    我心里想,你不在乎,难道我会在乎吗?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于是我说:“去就去!”    
    我和苗苗在前,保卫科的人在后,像押解犯人一样我们向学校门口走去。眼看就要到了,苗苗的脚步越来越慢,她大概已经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样的事弄到学校里去没有任何好处,她毕竟是东文的学生,岳子清是东文的岳老师,他们家在东文也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后来苗苗表示这件事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保卫科的人也不勉强,得到我们不会再吵的保证后就离开了。苗苗转身往回走,我跟在后面,半路上她又停下来,开始骂我。由于经过刚才的变故,她的嗓门到底小了一点,情绪也有所收敛,但她仍然坚持让我离开,不要跟着她。    
    我说:“我要等你完全平静下来。”    
    苗苗说她已经平静了,又说看见我她就来气,气不打一处来,意思是说我是她不平静的原因。    
    我说:“我们上去坐一会儿,最多半小时,半小时以后你平静了我就走,我保证。”    
    苗苗说:“什么人啊!”说完掉头就走。    
    我跟着苗苗上楼,又回到她家的客厅里。我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地坐下来,苗苗不说话,恶狠狠地瞪着我,显然是余怒未消。    
    我说:“你平静下来就好,我马上就走,最多半小时,反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两只紫砂小杯子里倒了茶水,将一只杯子推给苗苗。我一面喝水,一面点起一支烟,还故作轻松地跷起了二郎腿。房子里非常安静,甚至能听见灯管发出的嗞嗞的电流声,我等待着苗苗“平静”下来,等待她的平静趋于稳定。突然,苗苗抓起前面的杯子,手一扬,一杯水就泼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衣服马上就湿了一块,显出较深的颜色。幸亏我穿着棉袄,吸水性能好,并无大碍,况且那杯茶已经凉掉了,杯子不大因此水也不多。    
    直到苗苗放回杯子,一切都悄无声息,我仍然端坐不动,就像没有被苗苗泼过一样。苗苗的脸色有所缓和,不再像刚才那么亢奋了,甚至露出疲倦的神态。也难怪,经过下午到晚上这一番折腾,她肯定觉得很累了。我又坐了一会儿,估计到了半小时,就掐灭香烟站了起来。    
    我对苗苗说:“我走了。”背着包,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    
    苗苗也正好抬起头来看我。    
    临出门前我听见她说了句:“再见。”


第三部分我感到非常的内疚

    我没有回家,去了新华二村,自然一夜未眠。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我迷糊过去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时我觉得很冷。身上盖着八斤多重的棉被,此刻我觉得它又冷又硬,就像铁壳一般。被面是丝绸的,在昏黑的房间里发出一些隐约的暗光,看得我无比绝望,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苗苗。    
    然后我起床了,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天快要黑的时候我给朋友们打电话,向他们宣布我和苗苗分手了,梁二、老冉闻讯赶过来,我们去了楼下的一家饭店。虽然一天没有进食,我也不觉得饿。席间,我向梁二、老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不免劝慰一番。    
    梁二看了有关的信息后说:“苗苗会来找你的,她现在也很矛盾。”    
    饭后我们去了城市猎人,一面喝啤酒,一面接着谈我和苗苗的事。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是苗苗家的号码。    
    我说:“是苗苗。”    
    梁二说:“怎么样,我说她会来找你的吧?”    
    他和老冉都松了一口气,老冉给了我两个硬币,我去吧台回电话。苗苗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城市猎人,和梁二他们在一起。苗苗说她刚下英语课,想过来。    
    我说:“那好吧。”    
    回到座位上,我告诉梁二、老冉,苗苗马上过来,他们表示要先走,我说:“用不着,她来她的,看看她怎么说。”    
    梁二说:“也好。”    
    没过多久苗苗就到了,老冉把我旁边的座位让给她,自己坐到对面去了。他和苗苗聊起那天晚上去她家里听琴会的事,梁二则问了几句苗苗上英语课的情况,谁都没有提我们分手的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苗苗也看不出有明显的异常。我心里想,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啊!    
    老冉起身上厕所,梁二说他也要去一趟,他们离开后就只剩下我和苗苗了。    
    苗苗转过脸来问我:“你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    
    她伸手拉起我的一只裤管,一面说:“让我看看踢得重不重?”还摸了摸我的小腿。    
    我说:“没事没事,我踢不坏的。”我放下裤管,把腿拿开了。    
    苗苗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    
    我说:“我知道的。”    
    然后老冉、梁二就回来了,我和苗苗的交谈到此为止。    
    苗苗的确不可能有别的意思,来城市猎人找我不是为了和我和好,她怕引起我的误解,但有这个必要吗?昨天晚上她说了那么多,那么的明确和决绝,误解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约十点多钟,我们就散了,老冉、梁二一路,先走了。我打车送苗苗回东文,像以前一样,我陪着她穿过东文校园,一直送到了她家的楼下。我没有上楼,很自觉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苗苗都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很简短,她只是问我:“你怎么样?”    
    我回答:“还行吧。”或者“就那样。”    
    然后我问苗苗:“你怎么样?”    
    她说:“我没有问题。”    
    出于自尊,我没有主动给苗苗打过电话。    
    我甚至都来不及伤心,几天来苗苗骂我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耳际,我要做的只是让这些可怕的话尽量地减弱和分散,不再时时刻刻地刺激我的神经。    
    第三天以后,苗苗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一连两天都没有她的电话。窗外起风了,天昏地暗,天气变得更加寒冷,整个下午我租借的房子里都昏沉一片、阴冷异常。我想象着苗苗待在家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在瑟瑟地发抖。岳子清还没有回家,妈妈又远在西安,我不知道为什么怜悯起苗苗来了。    
    傍晚时分小夏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大约二十天以前他去了荷兰,参加一个国际诗歌节。小夏走的时候正是苗苗家失火期间,清理房子时他也赶过来帮了忙,他是直接从苗苗家去的火车站。    
    我灰头土脸地把小夏送到东文门口,对方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对我说:“老徐,保重啊!”    
    回想起来,小夏的眼神里似有某种担忧,话也说得意味深长。    
    他问我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我说:“不要了。”    
    后来想起苗苗喜欢吃巧克力,我对他说:“你帮我带点巧克力吧。”    
    现在小夏回来了,并告诉我我要的巧克力他也带回来了,可我和苗苗已经分手了。    
    放下电话后小夏就打车来了新华二村。他背着一个大包,风尘仆仆地进了门,我的心里不免一阵温暖,心想,还是朋友好啊!小夏从苗苗家出发去了荷兰,回南京后也来不及回家,直接来了我这里。那只大包里装着一块带给我的巧克力,小夏告诉我,足有两公斤重。    
    他说:“我一路给你背了回来,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面对朋友我感到非常的内疚。    
    小夏说:“这块巧克力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这是他说话的方式,我也能明白小夏的好意。就在新华二村的房子里,小夏给苗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一块巧克力。小夏让苗苗出来见个面,但被苗苗拒绝了。挂了电话,小夏这才知道我所言不虚,事情真的非常严重。    
    后来,这块巧克力还是到了苗苗的手里,是小夏亲自送过去的,他借机当了一回说客,自然毫无效果。我只是在想,那巧克力苗苗吃了吗?味道如何?或者被她扔掉了,那也是完全可能的。    
    


第三部分分手后双方仍可以做朋友

    眼看就要过年了,一天我打电话给老冉,让他来我家里吃饭。老冉至今单身,女朋友在镇江上班,周末才会过来,因此吃饭是个大问题。他骑车过来后,我随便炒了两个菜,菜上桌后电饭煲里的饭还没有焖好,趁此工夫我们又说起了苗苗。突然我一阵冲动,想给苗苗打一个电话,我们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任何联系了。一个半月,近五十天的时间,我已经完全不抱希望,想来对方也该平静了。我曾说过分手后双方仍可以做朋友,打电话去问候一下应该不算唐突吧?    
    我拨了苗苗家的电话,听见我的声音苗苗略感意外。    
    我说:“这一段你过得还好吗?”    
    苗苗说:“还行,就是上个月把指甲弄断了,很久没有弹琴了。”    
    我问岳老师身体怎么样?苗苗说她爸爸又去外地了,不知道春节能不能赶回来。    
    大概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苗苗问我说:“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吧?”    
    我说:“还好,她去我姐姐那儿过春节了。”    
    应该说,开始的交谈还是挺正常的,虽然久未联系未免有点儿生疏,说话的时候常有一些停顿。    
    后来我问苗苗:“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吧?”    
    她马上警觉起来,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口气颇为生硬。    
    我说:“既然是朋友,有什么不能问的呢?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告诉我又能怎么样呢?有了对不对?他是谁啊?”    
    苗苗说:“你又来了!要是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    
    她果然把电话给挂了,我不免激动起来,把电话再打过去。    
    苗苗接起来,我说:“我想知道他是谁。”    
    苗苗不答,咔哒一声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我继续再打,听筒那头铃声持续响起,直到变成了嘟嘟的忙音。就这样我一连拨了十几次,苗苗始终不接电话。    
    我对老冉说:“我得去一趟东文。”    
    老冉见我面色严峻,也不好阻拦,只好跟着我出了门,至于吃饭的事自然是顾不上了。    
    我俩空着肚子、冒着寒风打车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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