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还要交租房,那么不用吃穿了,更别说拿什么来养孩子。
她不敢往下算,一种没有稳定、没有安全的感觉占据她的心理。突然间,想起了“黄金情侣”三毛和西荷的故事。
结婚之前,荷西问三毛,要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娶你?三毛说,看不顺眼的,百万富翁也不嫁;看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荷西说,说来说去,都是要钱啊!我没钱,怎么办呢?三毛回答得轻松,如果是你,一天有三顿吃的就行了。
她原来也想的很简单。她也不是财迷。也不奢望大富大贵。当感情对物质的要求降到一个面包的时候,还能说它过分吗?
不知怎么地,又想起1983年,给父母带来的1500元负担,差点成为全家过不去的坎。也给她留下了一个阴影。长大后的漂泊,让她深刻体会到金钱的重要性。不曾想,事隔多年后,又开始为钱而犯愁,尽管是那么可怜的一点。难道是自己命该如此?
心中混乱极了。她一个人去了花溪,躲到公园的一角,尽情地让泪水随着溪水流淌。她开始想家,想爸爸妈妈和姐姐,当初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如果一切为了爱,感情什么时候给人安定?难道真要跟陈懂,继续这样窘困的生活吗?她真的撑不下去了,让爱情走吧。无数个夜里,她对自己说。可是一到早上,看到他为女儿冲奶粉、洗尿片手忙脚乱的样子,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小离在家里嗷嗷待哺,婆婆实在忍受不了,立即打电话把陈懂叫了回来。陈懂抱起女儿,也是束手无策,只好一遍遍地打苗燕的电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到了晚上的时候,苗燕双眼红肿,神思恍惚地回来了。小离的嗓子都快哑的,急忙向她伸出了小手。
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能够给予他女人的,只有一颗痴情的心。这是陈懂在做出分家决定的时候,对苗燕说的。他也知道,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所以将选择权交给苗燕:要么自立门户,每月宰去几百的工资。要么继续忍气吞声,跟着二老过下去。
苗燕当年离开何洋,主要因为对方不能给自己婚姻的保障,所以总觉得心落不到实处。现在嫁给了陈懂,无助却依然如藤蔓一样斩割不断。望着甜甜入睡的小离,她们的爱情结晶,她忽然有一种体会,在忧愁困苦的大脚下,感情并不像吹嘘的那样强大和神奇。那么,一个人的责任呢?或许还没有进入角色吧,为什么不能像当年的父母一样,鼓起直面困难的勇气?
分家的事惊动了两个姑姑,她们都谴责弟弟和弟媳,陈孜铭的妈妈早知道了这事,一直不好插手,终于沉不住气了,找到了门上:“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们要认这个儿子,就真当他儿子对待,要是不想认了,我们就领回来自己养。”
陈懂妈跟她吵了起来,你当是件什么东西?就是件东西,送出去也不能收回去了,你把他领回去,养他这么多年的血本谁给我们?陈孜铭的妈妈咽不下这个气,让她开个价。陈懂妈就狮子大张口,说了一个天文数字。在旁人的劝解下,这次争吵没有什么结果,倒是陈懂爸的一句话点中了她的死穴,真要是没了陈懂,谁来给我们养老送终?
一场分家的争执慢慢平息下来。苗燕没有一丝高兴,因为她知道,未来的问题会更多。
12、异常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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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爱,再破坏,两个人都不会分开。小爱总觉得这句话不顺口,她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半只猫。
公司来了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当同事介绍给小爱的时候,捎带了一句:她就是那个“半只猫”。
“半只猫”嘴很甜,见年纪大的男人都叫哥哥,见到女的不管年纪大小都叫姐。
一开始小爱有些不适应,她顺口问了一句:你多大。
她的年龄已经很突出的体现在那张脸上,那张满脸的被死皮吸附的脸和带着折皱眼皮,无疑是暴露她年龄的最好证据。只是她并不知道小爱是83年的,她今年24岁。
之后大家都笑笑说:小爱以小充大,想当老大。
对于“半只猫”的真实姓名,大家一直都记不清,有时小爱模棱两可地叫她:猫猫。表面上增加了亲密感,其实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歉意,有一次小爱在朝阳公园遇到她,她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死皮被泪浸泡后都没了精神,小爱拉着陈孜铭的手跟她开心地打了招呼,并没关心询问她那双红红的眼睛。事后,陈孜铭也批评她,对于同事之间最起码的关心,小爱做得有些不近人情。
人活着,不就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纠缠不清吗?
陈孜铭最近乖了很多,他从上海调回来后,职称也升了,工资也涨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日带小爱回娘家,这种一日复一日的小日子还算和美。只是,女人对婚姻的满足感并不单单是简单的过日子,而是如何幸福的享受浪漫的两人世界。小爱年纪不大,正处在对爱情的幻想阶段,小爱希望陈孜铭能懂得她眼神里传达出的每一个信号;而陈孜铭中规中矩的态度,总是让小爱反感。妈妈总是用“春风化雨”这四个字来表达她对陈孜铭的喜欢。不然,小爱不喜欢这种类型,她希望陈孜铭能像捧星星追月亮一样的对待自己,她想要的完全就是在穷人的身上披上一张貂皮大衣,而那虚伪的外表一下子提高了身价后,一切实际意义都改变了。小爱觉得不能败给同龄女子,虚荣和刻意摆弄人生的态度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共同点。
爱情不像五月天,晴空万里,抬头望去,万里无云,心底惆怅那份萌动的爱意。准确说,小爱和陈孜铭是没有真正的恋爱就盲目地进入婚姻阶段的。这件事对于小爱来讲是一生的遗憾,她不甘心。
陈孜铭很木板,不懂女人心也就算了,嘴巴却不饶人:“女人就是闲的,闲出些功夫搞东搞西却搞不出个孩子。”
这句话对于陈孜铭来讲,纯粹出于无心,却彻底的伤透了小爱。一个女人幻想,与自己的爱人发生一些很奇特的爱情小调却被无情的否决,就算否决也就算了,总不能再报复一句割心的话吧。小爱开始沉默寡语的,平常生活态度对陈孜铭很冷漠,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天天面对一个没有笑脸的女人,渐渐生活开始枯燥。
一天夜里,小爱起身发现陈孜没在身边,门缝里射进客厅那微弱的光,小爱轻轻地打开房门,看着陈孜铭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A片,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淡定,小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播放器里的男女把房事解决完,眼泪决堤的那一刻她想要离开他。
“陈孜铭是一个男人,看A片是很正常的,对于男人来讲A片并不像女人所说的那样下流,A片=色情片,这个概念只是用在未成年儿童身上,而他已经三十岁了,在正常的情况下看一下A片,难道说是不正常吗?难道说他看了A片就是想出轨了吗?”
电话里传出安悦的不理解和责备声,小爱哭着喊着:“不是不是,他就是想女人了。”
“你,作为人家的老婆,不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给予他正常的性爱生活,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难道你自己不能反省一下吗?”
小爱一直哭,不停地哭,她说:“要离婚,受不了。”如果她没看到那一幕,她不会介意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转变,她无法接受……
“当初想嫁人的是你,现在想离婚的也是你。”安悦冷笑着说:“原来女人要的自由的确是建立在男人的不自由之上,女人要的幸福相对建立在男人的心理负担之上;男人,有时候需要女人为他们着想一下,就像女人需要男人为自己着想一样。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了,他既然娶了你,肯定是爱你。你们是自由恋爱吧?不是逼婚吧?再说了,你没看过A片?”
“还有,明明是你小心眼,你要冷战,你要对人家不理不睬的……”安悦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她很想把电话摔烂,她的好脾气只能持续三十分钟,说了那么多,小爱除了哭便不再说话了。
“……”A片,小爱看过,不过那也是跟陈孜铭一起看的,好歹也算是光明正大的,而现在他却是一个人趁她睡着的时候看的,意义上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最可怕的是,她的思想把她拽进了死理中。
“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需要摩擦的,如果没有了这种摩擦,生活就不是生活,是幻觉。你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你的婚礼贺词中写着祝你们‘秦晋之好’,你查了半天的词典后是怎么说的吗?”
小爱开始回想“秦晋之好”。虽在它已经成为恭喜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美好祝福,但细究其来源,古人似乎早已看到婚姻总免不了那些恩怨是非的发生。这时的小爱,不想再去回想秦国和晋国的历史,只是这个祝福让她突然奇怪地倒影出一个人。
“如果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来我这里住两天。我今年在武汉。”
“怎么去了武汉了?”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狠心的女人呀。你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根本不会想起我。”
小爱笑了。小爱喜欢激将法,而安悦懂得用这种方法让吴小爱开心。
只是小爱少了对朋友的那份关怀,她总是会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渴望被人照顾着。女人,神经特敏感,但女人的神经质特别好治,只要男人用一下心便好。
小爱晚上下了班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妈妈家。妈妈看着女儿的脸色很差,话也不多,爸爸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妈妈连碗筷也没收拾,走进小爱房间,看着她抱着一本《读者》却毫无阅读之心。
“又吵架了?”
“没。”
“孩子呀,这过日子不要求华丽富贵,就求个平淡幸福。你说现在的生活哪家不出现磕磕碰碰,你这样三天两头出现问题,两个人不去解决都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你这样好了,两人一有矛盾就往娘家跑,那孜铭怎么办?两口过日子就得让着来……”
“妈,这些我都懂,我就是烦,不想和他说话。”小爱打断妈妈的话,从包里掏出口香糖嚼了起来。她已经不想再听妈妈唠叨了,自从自己结婚以来,非但没给家里减负,反而在心理上给父母添了不少担心。对此,小爱心里已经很是内疚了。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敲门而进,把妈妈拉了出去。原来陈孜铭来了,他一脸赔笑,丈母娘一句:难为你了。让他很是惭愧。
知女莫如母。
知妻莫如夫;
陈孜铭下班后去专卖店买了一对小猪枕头。曾经,小爱一直嚷着要,他却拉不下脸进去买给她。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去买小姑娘用的东西,很为难。今天之所以买了,是因为他向公司年轻的女职员讨教了一下,她们告诉他,在爱情面前不存在为难这一说法,而且女人都喜欢浪漫情节,就像所谓的年龄阶段的角色,现在二十多岁的女子都希望自己被别人羡慕,这很正常,陈孜铭笑着接受了同事的建议。也是为了小爱……
小爱看到粉色小猪枕头,心里很开心,可是脸上却一直阴阴的,真是“最毒妇人心”,此话真不假。
狗事猫事都是家务事,只要一个出面解决,事情都会有好转的,陈孜铭之所以买了这件礼物除了逗小爱开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她陪自己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这次聚会的意义不同,除了人数上有变动,最主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