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跟她比一比,她简直就成了分水岭及格线,小学三年级的我就懂得了‘及格线’,每次新学期开学就要暗暗不露声色的心算自己的身高在班里排第几,排座位时要在哪儿夹个塞儿才能排到个‘能及格的’。于是,从小学到高中,班里总有些山口百惠型的骄骄者女生与我同桌,这其中包括杨红!然而这种狗屎运终结于大学,这该死的大学里的女生提起来让人心酸,几乎都被十几年的艰苦学习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肚子解题方法一脸的沧海桑田。不过眼前这帮排球小女生还好,一看就是没怎么被学习摧残过的,身上全都由里到外的透着新鲜和健康,炯炯有神的小眼珠从不用眯起来看东西,英姿勃勃的小脸蛋也没有那么多装腔作势的矜持和做作,笑起来铿锵有力,跑起来掷地有声,赶上休息时偷着仔细瞄瞄,还都真生的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有几个甚至都接近了超一流!我心中暗爽的拍板:以后天天来!
上午在图书馆的学习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体育期刊已经看了个遍,文艺类也已经看得恶心,我专心的研究起经济类,令人丧气的是,我并没有专心的攻读自己论文方向的金融类文章,我对一些曾经辉煌一时后来狗屁不是了的企业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漫卷报刊喜欲狂的拼命寻找着关于他们的报道,一顿如饥似渴的阅读和享乐后,我替他们进行了反思,我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迷迷糊糊的成了功,又糊糊迷迷的失了败,就像那些我们未曾谋面的老恐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这么大,自己也不知到自己为什么绝了种,跟我这两年一样,一片混沌!我还发现了记者这个幸灾乐祸职业的高尚,无论你在天堂还是你在地狱,人家都会如实报道。我还迷上了另外一类报道,关于电视机这个产业和它的市场,几家破厂你挣我抢,谁的武功也不高谁的口气也不弱,谁也不服谁!今天你降价放血明天我攻守同盟,情节跌宕人物起伏,每每穷途末路顿顿峰回路转,回回说好不降价!次次有人放飞机!一声放价炮响,众人蜂拥杀上,简单说:一部好看的简直它妈能获诺贝尔奖的市场经济奇侠传。
一番高兴淫乐后临走时总是免不了心急如焚的骂自己一句:城小楼你它妈还想不想捞学位了!
茹梦肯定是不想捞学位了,每天狂啃余纯顺那两本探险集,论文也早已在网上下载完毕,该死的老K也早已成了女博士和英语的奴隶,一点没有了前几年风流倜傥的风范,每天两眼发直的手抿着吐沫一页页翻字典背单词,被那个视西方文化为亲妈妈的女博士压迫得毫无生趣的过活,就连那个虎虎生风的口头禅“我操!”也改成了“我f**k!”,找他聊天也不能叫聊天,叫kill time,说不了几句就得蹦出几个英文单词以示炫耀,土不土洋不洋的让人心烦,更让人心烦的是我的那门重修,要跑去跟方凌班一起上课,简直羞煞我也。音讯不多的是那个成功摘除包皮半年有余的大锯,每天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秘不现身,我们都怀疑他是在跟小古筝在外面体验婚前性生活,而他据不承认,只是煞有其事的吹嘘他在干一件大事。
“小楼,杨红给你来电话了,你不在,她让你给他回一个过去!”我像受了电击一样一把抱起了卧于床头的茹梦,差点没吻了他一口:“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你要干嘛呀?”小茹梦受宠若惊得看着我。
“她都说什么了?”我心跳剧烈。
“没说什么,就让你给他回一个电话过去。你要干嘛呀?你要办我呀?”
“办你就办你!”我欢喜欲狂的与他就势撕疯了起来。
(51)
跑到楼下打电话时我有了预感好像所有的苦难就将全部结束了,所有的误解就要被澄清,所有的伤害将会得到原谅,我终于熬到头了,拿起电话时,我几乎已经激动的喜极而泣。
“喂,杨红吗,我是小楼!找我是吧?”
“城小楼,我问你,你都跟我妈说什么了?”
“跟你妈。没说什么呀,怎么啦?”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我……我真没说什么,怎么回事啊?你妈骂你了?”
“怎么回事你自己明白!城小楼,我真没发现你会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
我第一次挂断了小红的电话,我实在再无法承受这么残酷的致命的打击。
往回走时,偏偏有一个认识的人死命的在后面叫着追赶我,我发怒的猛地回过头去,一脸发了狂的泪水把她吓得哑口无言。
那几天的太阳一直都是灰色的,我剃了个光头,我带上了帽子把帽檐压的很低,挡住我的两道伤疤和我的脸。
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一句也不想说,只想和所有的人都保持好一定的距离。
我没日没夜的翻那几本死了的诗人的诗集,我对自己是不是卑鄙,产生了怀疑。
我整夜成宿的失眠,不得不买了盒安眠药来帮助入睡,我好几次都准备给杨红她妈打电话,澄清一下自己或者说是寻找一点慰藉,可我感觉那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那几本死人的诗集除了晦涩难懂得让我头疼,什么忙也没帮上,我又找了些活着的,发现他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深莫测和不知所云。
倒是茹梦那两本探险家余纯顺的书让人感动,这个上海男人的事迹带给我一些安慰和足以活下去的勇气。
(52) ……
(52)
“你傻逼!不怪人家要飞你。”我那警察哥们听了我和杨红的大致经过后,开始义正言词的批斗我:“你有些东西讲,行!你找三陪你也跟人家讲?你不有病吗!还他妈把我搭进去了……是!感情好,纯洁!可你也不能不留退路的傻逼呵呵全交待啊!这事儿不怪杨红,搁我,也得开了你,这毫无疑问!”
“我就是觉得既然两人在一起,就不应该隐瞒什么。”我垂头丧气的说,心里已经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告诉他这么多。
“谈恋爱归谈恋爱!该隐瞒时还是要隐瞒,这是为她好,你懂不懂?”
“去你大爷的!”
“傻逼!谈恋爱也是有技巧的,像你这么胡整,早晚是个完,真的!大家都留点隐私大家日子都好过,这恋爱才能谈下去,真的,这都是真理了,你别不信!人家流行歌曲怎么唱的:爱人啊爱人,给我一点空间,让我呼吸呼吸喘口气。”
“你他妈哪来这么多歪理斜说?”
“哪来的?生活中来的!经验之谈!不信,你就继续以身试法,咱们看你能混成什么样。”
“混成什么样也比你强!”
“对,你多强啊,打人家三陪!你多雄赳赳啊!打完还假惺惺的要给人家加钱,装的他妈一副要永垂不朽的样子!这也行,大学生不懂社会,良心发泄了,可你抽什么风,颠颠又跑去跟媳妇汇报去了,你说不是找死吗你!傻逼,活该!”
“去你妈的,你给我停车,我回学校!”
“跟我装逼啊!行,不说你这些烂眼子事儿了!我今天得带你看个绝妞儿!”
我低头不语,想起了小师妹方凌跟我说的一件事,说她跟她爸晚上在公园看见几个男女在阴影中鬼鬼祟祟的讨价还价,她爸就说他们卖什么哪?小方凌想也没想就大笑的回答:爸你真是老土,连这都看不懂!
其实她爸又是何尝的不懂,老头对着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又是何尝的用心良苦,想粉饰这个世界的肮脏。
那个绝妞儿的确不错,身材丰满长相下流,据说是个大款二奶,偶尔心情好还要夜总会里客串三赔,跟他们警察队伍里很多人都有一腿,因性欲极强来者不拒,所以被叫做公用厕所,后来由于经常在饭桌上说厕所有点不雅,于是又给安了个颇有时代感的新名字:“服务器”!
今天终于轮到了我哥们上机了,吃饭时他就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看电影时俩人便开始按捺不住的试探和过招,电影难看的要死,我目不斜视,一边用那点可怜的余光窥视着她们一边尴尬绝望的想着杨红。
可能是我的光头比较反光,“服务器”好像对我也很有些兴趣,有事没事的夸我两句并时不时的使些眼色捏我两把搞得我春心荡漾,虽然她主动的留给了我她的电话,可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受刺激了还是在假装做姿态,我依然疯狂的想念着杨红,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决不可以再有什么差错,我再在不想连对自己是否卑鄙都产生怀疑,我要对得起杨红并像个殉道士一样苦苦支持下去,我也安慰自己说:谁知道这骚货有没有什么病?
我成了他们的司机,小警察们好像都有了些起色,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服务器,在夜总会里飞扬跋扈的斗起了酒,跳舞时也显得明显的扬眉吐气。服务器们的质量参差不齐,多以肉弹型为主流,但由于过于没脑而不久便令人生厌,于是我们又开始开车去路边勾搭一些偏瘦的风尘女子回去群奸群宿,大小房间全都乱作一团时,我依然整夜失眠的在客厅看着电视,每每有人交换伙伴路过客厅都会莫名惊讶的看上我一眼。他们从不给钱,甚至有时还让我把车开到一些荒山僻岭去练练野外作战,完事后开车就跑或者半路中把她们丢下。
最后一次是“拿大顶”,一个我叫不上名的哥们在坐了五男一女的小轿车中办那个女的,路面很平,可我有点颤抖,大家都一言不发,看着窗外,我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从倒视镜中观望,女人的腿支着车顶盖四处蹬踏,发出牛一样的喘息,我直接把车开回了学校。
(53) ……
(53)
我翻过栅栏爬进了宿舍后,直奔水房抠着嗓眼汹涌澎湃的吐了一通,夜深人静的楼里很是让我有种回家似的温暖,我真高兴我又回来了,为了避免回忆起着水房里的往事,我口也不漱的就回了寝室。
我竟然需要目睹一些糜烂不堪的生活才能重新振作自己,真奇怪!躺在床上时自己不禁纳闷。茹梦老K都睡得很香,不知道我的回来,老大的床上已经被堆满了杂物。我吃吃的笑着回想了一会儿原来的宿舍,一到夜里四个小伙,说梦话磨牙放屁打呼噜,每人干一样谁也闲不着分工明确尽职尽责!趁着这点笑劲儿挡着的心酸还没上来的,我赶紧吃了两片安眠药胡里胡涂的睡去。
早上照镜子时我一下就怔住了,我才发现自己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顾影自怜了那么几秒后,我突然惊醒: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很多同学的论文都写好第一稿了!
我真正开始了争分夺秒的阅读金融报刊和书籍,找出所有有关或用得上的文章材料和段落,标记、摘抄、复印、推敲、权衡、比较、组织、思考、下笔!懊恼!我不得不先把所有不会不懂不明所以的东西抄在了笔记本上,然后翻阅查找一些教材著作甚至字典把他们一一攻克,以便从长计议。
下午体育馆里的排球小女生们依然魅力四射,我为重新见到她们而欢欣鼓舞心慰异常,自作多情得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我玩命的健身!卧推、挺举、飞鸟、深蹲、背起腰、肩后举、俯卧撑、引体向上、区臂上身、仰卧起作、每天十项每项十组每组十次,间隔休息不得超过一分钟中间还要拉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