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途,因为他骑马时喜欢看书,就把缰绳搭在这块隆起的木头上。小黄马也很熟悉主人的这一习惯,当主人把缰绳搭在鞍子木疙瘩上时,它就稍微放慢步子,走得非常平稳。有些电报、命令就是毛泽东在马背上直接书写成的。
老余只好把皮鞍子又扛回侦察连。
小黄马“咴咴”地叫了两声,叫声里充满兴奋和豪情。它一直把毛泽东驮到了陕北延安,步步紧随毛泽东走完了长征全程。
第二天早晨部队出发前,左权参谋长来到第1纵队侦察连,传达毛泽东的命令,决定把侦察连正式改编为骑兵侦察连。从此,红军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第1任骑兵侦察连连长是梁兴初,副连长是日后驰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骑兵团团长刘云彪。当时,侦察连有近200人,但只有150多匹马,人多马少,怎么办?经党支部研究,决定把马先分配给两个机枪排、通信员和司号员等。手枪排暂时没有马骑,只有等将来缴获了以后再装备。
侦察连接到毛泽东的命令,全连指战员都异常兴奋。近几个月来,他们吃过敌人骑兵的亏,尤为感到骑兵的重要。红军部队的广大指战员何又都不曾在时刻盼望:“我们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就好了!”现在,红军终于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尽管数量不多,但总是有了,大家能不高兴嘛!
侦察兵们边行军边议论,高兴地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骑兵,这一下就可以完成较远距离的侦察任务了,再也不会像过草地时遭受敌人骑兵袭击而无法用骑兵追击。”
侦察连过去是靠两条腿与敌人抢时间,现在骑在马上,行军的速度明显加快。但是,第一天问题就出来了,战士们第一次骑马都非常高兴,开始时还小心谨慎地驱马慢慢走,后来就嫌马走得慢了,策马快跑。结果在一天内,就摔伤7人,有1人还摔成重伤,胳膊被摔断。绝大多数指战员由于不会骑马,在刚开始时感到很别扭;休息和宿营的时候,又不知道怎样喂马;打起仗来,又不懂得骑兵战术;至于平时如何驯马,那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大家甚为发愁。有人甚至提出不要这些马。
左权参谋长听到侦察连的反映后,来到侦察连。他召集全连战士讲话,说:“学骑马同打仗是一样的,负伤也是光荣的。轻伤发轻伤费,重伤发重伤费。我们一定要在行军中学会骑马,在打仗中学会骑兵战术。”毛泽东专门指示林彪,让纵队政治部派人来,对负伤的战士进行慰问。如此鼓劲,侦察连的士气又高涨起来。
侦察连利用宿营时间,召开党支部大会,号召大家勤学苦练,从不懂到懂,由不会到会,把骑兵侦察连建设成一支好的红军骑兵部队。并请熟悉马术的地方老百姓传授经验,进行有关骑兵知识、骑兵战术训练。
半个月后,红军各部队又将战斗中缴获国民党军马鸿斌部的战马,连同在固原战斗中被俘的东北军骑兵补充到侦察连。毛泽东命令侦察连休整数天,利用东北军的骑兵教材,进行骑马、喂马、驯马和骑兵战术的训练。部队经过休整、训练,恢复了体力,基本上像个骑兵部队的样子了。毛泽东检阅休整后的骑兵侦察连,连声称赞,说:“北方平原多,骑兵作用大。你们可谓是‘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骑兵!这很好,很好!”
年底,毛泽东、周恩来致电彭德怀、林彪等人,指示红1、红15军团选调人员和马匹送到中央所在地,以完成组建4个骑兵连的编制。红军将先后俘获的马术教官、兽医以及会钉马掌、修马鞍具的工人都补充到红军队伍中,红军骑兵部队日益充实。1年后参加平型关大战的八路军第115师骑兵营,即是以骑兵侦察连为基础,发展扩建起来的。这支由毛泽东亲手组建于六盘山下陇东的红军骑兵部队,后扩编为晋察冀军区骑兵团。刘云彪继任连长、营长和团长,威震一方。
毛泽东于陇东青石咀初创中央红军骑兵部队,后人曾以丹青《新骏图》绘述,并作赋:
挥鞭驰骋六盘下,横戈铁骑思无涯。
鞍上日落新骏图,授勋不遗小黄马。
草荒飞兵溅露水,山野战将踏黄花。
秋过陇东地萧萧,旗卷长城天飒飒。
毛泽东率红军陕甘支队自青石咀一战后,由固源、镇源大道上的白杨城北侧向东,经牛房坪、李家村、三岔,于10月13日到达环县县城以北的小南沟。毛泽东在小南沟致电彭德怀:“明日我军到达及通过洪德、环县之线,须准备与可能来之骑兵作战。敌小则消灭之,敌大则钳制之,而后从其间隙乘夜通过该线。”
洪德地域,是蒋介石近期部署各路国民党军“围剿”红军的最后合击地。毛泽东从各种情报中已经判断到这一点。因此,在次日,毛泽东率第1纵队到达环县洪德城后,又发紧急电报给彭德怀:“2、3纵队必须乘夜通过洪德城、环县之线,明日到达耿湾(不含)以南地区宿营,后日与1纵队取平行路东进。”
事实证明毛泽东的判断和决策非常及时和正确。10月15日清晨,毛泽东及中央机关离开洪德继续向东行进;中午时分,红军陕甘支队全部通过洪德一线。仅相差两个多小时,6路国民党军从不同方向合击而至。滚滚尘烟中,国民党军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一阵枪战误会后,方知扑空。几路国民党军指挥官大骂蒋介石指挥有误,叫嚷着返回各驻地。他们总算完成了这一次“围剿”任务,若再追击,那只有等待蒋介石的下次“围剿”命令。
对于洪德突围脱险,毛泽东在1周后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说道:“洪德城是最危险的一关。我们过渭水后,敌人知道了底细,即急风暴雨般地追击。我们通过洪德城后,敌人2时半即到,如不早通过,要受阻碍。”
毛泽东率领陕甘支队第1纵队在离开洪德城的当天,马不停蹄向东奔驰15公里,到达陕甘交界处的耿湾镇。
当各纵队安全撤过洪德城封锁线的消息传到耿湾后,毛泽东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幽默地说道:“又让他们白跑了一趟,我们赢了。这从江西熬到现在的红军战士个个可都是宝贝呀,他们是革命的种子,将来撒向全国,那可是要带动一大片的。
现在再也不能让蒋介石随便端了去。”
然而,第二天黎明中,被紧急唤起的毛泽东被一纸报告惊呆了!
耿湾镇发生了一起令人无比震惊的红军命案:驻在镇外附近的红军将士,一夜之间竟无声无息突然死亡300多人。
报告很简单,3个营的指战员在昨天到达这里宿营前还一个个生龙活虎,可睡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如此集体一同死亡,其原因初步断定是食物中毒。
300多人就这样一夜之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被莫名其妙地从红军实力中一笔勾销。对方显然没有费一枪一弹,更谈不上伤亡。
300多人啊,这个数目对历尽千难万险由最初的近9万人到走出草地后仅剩7000多人的中央红军来说,简直是太大了!
毛泽东无比震惊和愤怒,中央和各纵队指挥员决心抓住杀害这些红军将士的凶手。
耿湾镇,泣声一片。上至中央首长,下至红军战士和这里的老百姓,无不悲痛欲绝。
到底谁是杀害这些红军将士的凶手?大多数纵队指挥员和战士们经过调查分析,一致认为是敌特投毒所至,决心抓住敌人为死难的将士报仇雪恨。
可敌人在哪儿呀?他们从哪里来?现在又隐藏在何处?特务是谁?
红军立即组织专门力量进行侦破,也抓了一些可疑分子。没几天,红军到了根据地后,毛泽东仍惦记着这事,派专人又返过身来对此事立案侦破,但经过数月调查,终没找到任何线索和确凿的证据。
毛泽东的《六盘山》诗词在后来传遍全国,妇孺皆知。然而,发生在六盘山下的这起红军命案却因未破,被尘封在公安局的档案中,成了许多红军将士终生没有解开的一个谜。每当毛泽东谈起《六盘山》诗,说起长征最后到达陕北这段岁月,他总是忘记不了这300多红军将士的怨魂,扼腕叹惜。他曾亲自部署让周恩来去破此案,然而周恩来查遍了全国的重要特务案和间谍案,却横竖也联系不上,终是未得其解。
此案终于被解开是在54年后的初秋,红军的后代解放军驻宁夏的给水团奉命到环县进行水质调查,在与当地政府人员的一次偶然交谈中,得知了当年红军的这一多年不破的奇怪命案。该部水文地质工程师王学印、王森林由于受职业关系启发,开始怀疑到此地的水质很可能有问题,决定揭开这个秘密。他们翻山越岭,踏遍六盘山麓的沟沟坎坎,叩开了当地老百姓一家一家的门。一些老者回忆说:“红军从六盘山上下来后,一部分沿马坊川、罗山川等沟谷川道到达耿湾,那时天已渐渐黑了,部队又累又渴又饿,许多人饥渴难忍,就到沟谷找清澈的泉水喝,万没想到,第二天竟无声无息地死了好几百人。”
王学印和王森林根据已经掌握的水文地质资料和现场观察及采水样分析发现,这里的泉水和沟水咸而苦,水中钾离子含量很高,1吨水中纯钾含量达1~3公斤。而正常情况下,1吨水纯钾含量只有500克;这里的水中钠离子含量更高。并发现这里有些地方的泉水和沟水溢出外流时,有不少气泡与泉水一起呈间断状溢出。由于该地为石油分布区,断层构造又十分发育,这些气泡若从油层溢出,在构造层活动期间,有时就很可能会带有大量氰气。因为氰与钾、钠最有亲合力,首先与钾结合生成氰化钾,其次与钠结合生成氰化钠两种剧毒性铬合物。这两种毒性极强的物体,人体若摄入50微克,即可造成中枢神经阻断型死亡,无任何痛苦和知觉就无声无息地死去。
整整3年时间,王学印和王森林登六盘,下银川,往返数十次,跑遍了银川所有水文地质和石油化工科研单位,通过科学检测,证明他们的推断和分析完全正确。当年到沟底喝了这种水的红军将士很快就窒息而亡;因种种原因没有来得及下沟喝凉水,而是到了宿营地吃饭喝另外水的就闯过了这一关。
六盘山下红军命案终于揭开。时毛泽东、周恩来已经去世13年,他们始终未能得知那300余人红军将士的死因,尽管在当时他们曾经考虑到身体这个原因,甚至联想到刚出草地时有些红军战士因久饿后饱餐致死,但如此几百人的同时死亡又让他们如坠云雾中。
红军命案发生后,由于敌情紧张,毛泽东等人来不及在耿湾镇对死去的红军将士进行任何追悼活动,在草草安葬亡灵后,当天又急忙向东转移。次日,即1935年10月16日,红军到达木瓜城一带宿营,毛泽东就近日陕甘支队行动部署致电彭德怀:“如追敌停顿,我军应在吴起镇、金汤镇集结休息一二天,查明保安、靖边情形,然后分路袭取之。即在吴起镇、保安、靖边地域休息整理扩大,并征集资材,解决冬衣问题,一面派人去苏区取联络。”
毛泽东难以忘怀耿湾镇发生的惨案,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又叮嘱道:“现在每天走路不多,请令各部利用时间进行教育,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