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泪 刘祖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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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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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荣标“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大叔,桂花她你就救救她吧。”
  “我知道,我会替你照顾她的,他日你要能混出个人样来,别忘了我这把老骨头啰!”
  李荣标说:“大叔,多谢你救命之恩,荣标若忘了这份恩情,就让天打雷”
  “别说不吉利的话了,来,把这几个白馍带上,走小路,天亮找条船过河去。”
  “你多保重,大叔!”李荣标大步而去,吴三目送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桂花和李荣标私通,对于相思寨和附近的乡人来说,又多了一则笑料。他们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只要桂花走出吴家大院,乡下的多嘴饶舌的堂客就轻蔑地骂她是“破鞋”,朝她吐一口唾液。原来跟吴三到她家说亲的媒婆更是鄙弃她,逢人便说这女子不守本份,不好好地跟着吴老爷享荣华富贵,却要去和穷得叮当响的长工鬼混,伤风败俗,跌了自己的身价,也玷污了吴府庭院。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几天后,桂花和李荣标私通的消息传到了她父亲李嘉政的耳朵里。那天他正在书案前批改学生的文章,坐在自己家屋檐下歇息的两个过路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使他再无法改下去。他走出房门,来到两个女人的面前问道:“两位大嫂,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年纪轻些的中年妇女说:“啊哟,先生,我们的谈话你听到了。”李嘉政拿一把凳子坐下来,说:“两位大嫂刚才说吴家出了什么事,是那个吴家?”两个女人呵呵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女人说:“瞧您,老先生。这团近左右,有谁称得上家府,还不只有相思寨的吴老爷。”
  李嘉政走进堂屋,倒了两盅凉茶,走出来递给两位女人说:“俩位大嫂,你们喝茶。吴老爷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两个女人不知这事与他有关,便信口开河地说:“先生,你离吴府才几里路,就一点也不知讯息,听说吴老爷的小老婆偷人啦!”李嘉政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没有再问,然而两个女人饶有兴味地向他解释说:“听说那女人很年轻漂亮,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吴老爷甚是喜爱。没想到那小女子早就和吴府的一名青年长工私通,被吴老爷发现,当场将两个奸人捉住。吴老爷一气之下将那小女人剥得精光,打得半死。那长工却在一个夜里,挖墙逃跑活命去了。”两个女人讲得津津有味,李嘉政听得肝胆欲裂。两个女人望一眼耷拉着脑袋,开始寻根究底,现在却脸色暗淡的李嘉政,知道事情不妙,猜着吴府那小女人可能与面前这位先生有瓜葛,便把话打住,尴尬难堪地起身走了。
  晚上,李嘉政把妻子叫到书房说:“你明天去一趟相思寨,听说桂花这小贱人出了事,你去打听清楚,我好作决断。”
  第二天,李嘉政的后妻到相思寨去了一趟,回家后把桂花与李荣标私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李嘉政气得简直要呕血。他双手捶着自己的脑门子说:“我李家几代为人师表,一身清白。没想到在我手里养下这样一个小贱人,干出那伤风败俗,辱没祖先的丑事,我真是愧对先人,今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教人子弟?世人将又怎样贻笑我嘉政,真是罪孽呀”
  李氏见丈夫悲痛欲绝,一时没了主张。她沉思了片刻,对李嘉政说:“先生,你不要过分难过。桂花虽是你的女儿,但也已经嫁人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今后和她割断父女之情,不认她是你的女儿不就得了。世人同样会称道你深明大义的。”
  小时候李嘉政十分宠爱的聪明女儿,如今却被他永远地拒之门外了。李嘉政公开表白,不再承认桂花是他的女儿,也永远不准桂花踏入他家门一步,并告诫两个女儿和年幼的儿子不准和她有任何来往。可是,李嘉政万万没想到,十几年后,他刚刚成年的独生儿子李醒重蹈了桂花的覆辙,为了逃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而带着他自由恋爱的同窗女友远走他方,给了他更为沉痛的一次打击。

  第九章

  桂花过着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肉体上的摧残,精神上的折磨,使她这朵含苞的鲜花还未完全开放就已经开始凋零了。亲人的分离,乡人的嘲弄,尤其是十分痛爱她的父亲在她最痛苦最不幸的时候,一脚把他踹开,让她有家难归,更使她感到了世事的沧桑和生活的艰险。她几次想一死了之,然而吴三的多次劝导每每在耳边响起:“你要好好活下去,李荣标还会回来的。”于是她又打消了死的念头。在吴府,她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白天她少有笑容地做着那日复一日的家务小事,晚上就供吴文章发泄兽欲。她没有了父爱,没有了姊妹之情,再也不想跨出吴家大院一步。她害怕听到那人言可畏的议论和嘲笑;他不愿看到那令她尴尬和难堪的世人嘴脸。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正是秋去冬来的时候,桂花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血来潮了,随后伴有的便是干呕、心胸不适。她猜测这是自己有了身孕的表现,这对于她来说,生命中又燃起了新的火焰。她知道这胎儿绝对不是吴文章的,而是李荣标的血脉。因为吴文章讨过五房女人,前四房女人都没有为她生下儿女,人们暗里称他是“阉鸡”。自己又怎么能怀上他的骨血?如此想来她有些害怕起来,她清楚这孩子是李荣标的,吴文章是绝对不会让她生下一个“野种”的。可是她又怎么能舍得将她和李荣标结合的新生命去打掉呢?她既兴奋又惶恐不安。她害怕吴文章发现她有孕后要她吃药打胎,毁灭她的美好夙愿。可她又没有好的办法可想,怎样才能瞒天过海,哄过吴文章呢?她沉思着,突然她想到了管家吴三。前些日子,吴文章在院里宣布:李荣标被保安团砍了脑壳,她悲痛欲绝,是管家吴三悄悄告诉她内情,要她好好保养身子,不要信吴文章的胡说八道。这一段时间内,吴三对她甚为关照,多次开导她,暗中保护她。她知道吴三聪明,又是吴文章的臂膀和心腹,她相信他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帮她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的。
  一天下午,桂花见吴文章出外办公事去了,便把吴三叫到一避静的房子里,对他说:“管家,我找你有件喜事相告。
  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管家吴三说:“五姨太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会尽力去办的。”
  桂花羞羞答答地红着脸说:“管家,我有身孕了。”
  吴三似乎一阵惊喜地说:“那好呀,这可是荣标的血脉,我恭喜你。五姨太,前些时候你如果不听我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毁了你们母子,看我怎么去向荣标交待!”
  “吴叔”,桂花改换了称呼说,“您真是个大好人,这次要不是你,荣标死定了,我也不会活了。吴叔,您知道老爷他没有生育能力,我现在又怀了身孕,他清楚是荣标的骨血,是不会让我生下来的,你给拿个主意吧。我父亲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您就是我的爹,您愿我叫你一声干爹吗?”
  吴三心中一阵温热,不由得老泪纵横起来。吴三终身未娶,无有儿女,此刻桂花称他为爹,愿做他的女儿,他感到无比喜悦地说:“桂花,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
  “我就是您的女儿,”桂花说,“只要您不嫌弃我。”说完跪下扑在他的膝头上泣啜起来。
  “好女儿,干爹真是福份不浅呀!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桂花抬起头来说:“干爹,您大恩大德救了标哥,现在您拿个主意,救救他的孩子吧。”
  吴三说:“桂花,你放心,孩子也是我的小外孙,我会保他安然无恙的。”
  “那我代标哥给干爹您老磕头了。”桂花说完,双膝又要跪下去。
  吴三将她扶起来说:“桂花你又何必见外呢?哪有当爹的不管女儿事的道理。你就跟往常一样,有什么反应也无需避着老爷和其他人。老爷那里我会自圆其说,让他高高兴兴,不损害你一根汗毛的。只是在老爷和院内人面前,你千万不要叫我干爹,过分亲近我,免得老爷生疑。我会尽力暗中保护你和你的孩子的。”
  桂花感动得泪水滂沱地说:“那就多谢干爹了。您的恩泽,桂花将会永世不忘,他日定当回报。”
  吴三为桂花擦着泪花说:“我吴三前半辈子虽然没做多少好事,心中有愧,但我感到欣慰的是冒死放走了李荣标,如今又认了你这个干女儿,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吴三不急着去找吴文章,他知道吴文章得知桂花有孕后,会主动找他商量的。在吴家这么多年,他已经把吴文章的脾气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吴文章膝下无有儿女,这是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眼下桂花有孕在身,虽然他知道不是自己所为,但他想子心切,是不会轻易地让桂花去打胎的。黄菊子那儿的工作已做通,他也就更成竹在胸了。
  果然,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吴文章把吴三叫到自己的书房里,一边抽着大烟一边说:“吴三,桂花近来经常干呕不止,吃饭时尽拣酸辣的东西吃,是不是有了身孕?”
  吴三猜着吴文章无有主张,在征询他的意见。他早已想好了一套言辞,以让吴文章心悦诚服。他给吴文章点上烟火,喜笑颜开地说:“恭喜老爷,这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喜事,老爷多年来的一桩夙愿终于实现,可喜可贺呀!”
  吴文章脸上并未有喜悦之色,他“叭叭”地吸了几口烟,惊疑地问道:“吴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三慢悠悠地说:“老爷已是花甲之年,晚年能喜得贵子,老爷祖辈传下来的香火家业不就有人继承,发扬光大,这还不是大喜事吗?”
  吴文章摇摇头说:“可是,吴三你知道,我讨过几房女人,前四房都没能生儿养女,在这方面我是无用的。这桂花的骨血明明不是我的,而是那李荣标狗杂种的,于我何喜之有?”
  “老爷,此言差矣!”吴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他走近吴文章,笑容可掬地说:“谁能说这孩子不是您的骨血。古代皇臣将相不乏晚年得子的先例。人生在世全靠命,也许命中注定老爷家业有继,香火有续,让您喜得贵子。”
  “吴三,你不用宽我的心了,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吴文章冷冷地说。
  吴三瞧了吴文章一眼,仍不紧不慢口若悬河地说:“老爷,这又何妨呢?就依您讲的退一万步说,这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李荣标的,生下来还不照样姓吴,还不照样喊您做爹。
  李荣标人去楼空,生死未卜,他能来认儿子吗?老爷,这世界上还有不少‘借鸡生蛋’的事例,您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老爷,依我之见,您不能为此而烦燥不安,而要加倍地关照少夫人,让她愉愉快快、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吴文章虽然脸有愧色,但仍不停地点着头说:“此话也有一定道理,吴三,你明天给我请个郎中来,我要看五姨太肚子里是男是女?”
  吴三明白他的用意,他在为桂花的命运捏着一把汗。
  第三天,吴三请来了颇负盛名的老郎中,老郎中头戴礼帽,一副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下颌胡须有几寸长。老郎中进到桂花的房间,拉了一通脉象后,吴文章便领他走进自己的书房。
  俩人相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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