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败坏,到处敲诈勒索、奸淫掳掠,搞得人心惶惶,因而武昌更加显得破败,商业凋敝,乞丐成群,往日的繁荣景象再也见不到了。
林清华走在街上,望着路两旁那低矮、破旧的民居和那显然遭过火灾、门前冷落的商铺,再看看满街乱跑的大小乞丐,心中说不出的伤感。“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呢?”林清华暗暗想到,“这难道就是那个曾经的天朝上国吗?是什么使她沦落到如此境地?我能使这一切改变吗?怎样做才能改变呢?仅仅依靠军事手段能做到吗?”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紧紧缠住了他的心,使他欲罢不能,痛苦不堪。
就在林清华苦苦思索之时,押解他们的队伍停了下来,林清华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之前,府上门匾之上写着四个大字宁南侯府。府门前立着两个足有一人高的大石狮子,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门两边共站着八名衣甲鲜明的卫兵,每人均是左手握住刀柄,右手叉腰,双目圆睁,满脸煞气,使人望而生畏。
罗参将跳下马来,吩咐部下看好林清华等人,整了整盔甲,向那卫兵亮出腰牌,便从裂开一道缝的门中走进了侯府,那门随之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众人等了片刻,那门“吱”的一声又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人,那人跑到林清华跟前,“噗”的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侯爷,您终回来了,下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下官远远的看见您的船着火,本想去救您,但想起您吩咐下官一定要将圣旨送到宁南侯手上,所以下官才继续西行,终于在昨天到了武昌,下官不辱使命,已将圣旨送到,现在正在侯府与宁南侯一起写奏章,向皇上奏明事情的经过,并向皇上为您讨谥号呢。现在您活着回来了,那这奏章就不用写了,这谥号也不用讨了。”此人正是东厂指挥副使马得林。
林清华听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啦,起来吧,我又没死,号什么丧?你也不调查清楚,就向皇上要谥号,要是谥号封下来,而我又没死,那怎么办?难道还要我自杀不成?”正欲继续训斥时,门后又走出两人,一人正是罗参将,另一人身穿朝服,头戴乌纱帽,脚蹬皂靴,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向着林清华笑着拱手说道:“久闻威毅侯英勇果敢、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威毅侯不仅以急智保住了圣旨,而且杀败了水寇,全身而退,令左某自叹不如啊!”
林清华心想:这就是左良玉吧。忙谦让道:“哪里哪里,宁南侯坐镇湖广,实乃朝廷左膀右臂,国之栋梁,林某好生佩服,今后还望宁南侯多多提携。”
左良玉本来听到林清华的“死讯”后很不高兴,毕竟这是他的地盘,朝廷大员在他的地盘的上遇害身亡,这可不是小事,虽然自己拥有二十万军队,但若是有人借机找茬,联络清议大臣与江北四镇共同讨伐自己的话,倒真不容易挺过去。正为此而头痛时,忽闻手下来报,说是林清华没死,此刻正在府前,怎不喜出望外?当下换了官服出门相迎。
左良玉吩咐罗参将将部下带回军营后,拉着林清华的手说道:“威毅侯脱险归来,当真可喜可贺,老夫打算明日午时在黄鹤楼摆宴,一来为威毅侯接风,二来为威毅侯压惊,不知威毅侯意下如何?”
林清华说道:“侯爷美意,在下怎敢不从?不知侯爷有无多余的鞋子,若有便请侯爷赐在下一双,在下的脚都快肿了。”
左良玉这才注意到林清华的光脚,哑然失笑道:“这个容易,老夫还有几双没穿过的官靴,威毅侯挑一双便是了,不过老夫的脚比较大,威毅侯只好将就了。”
林清华道:“多谢宁南侯。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知宁南侯安排在下在哪里住宿?”
左良玉道:“本来武昌城中有一很大的驿站的,但前年被贼寇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现下只有委屈威毅侯住在客栈了,不过老夫一定让人找最好的客栈,让威毅侯住得舒服。”
于是林清华很快便领着手下住进了武昌城内最大的“福来客栈”,由于他们人太多,客栈不得不将几间单人房临时改成了多人房。林清华还包下了整个后院,吩咐伙计在后院挂上几十个大灯笼,并准备十桌酒席。
林清华看着满桌的酒菜,对着不停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赵掌柜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赵掌柜满脸堆笑的说道:“二位侯爷如此看得起小的,实在让小的受宠若惊,侯爷住进小店,更使得小店蓬荜生辉,小的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遇见了这么多贵人。侯爷若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力让侯爷满意。侯爷慢用,侯爷慢用,小的下去了。”
待赵掌柜走后,林清华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今天的酒席只招待有缘人,在座的诸位与我林某人都是有缘人,若非有缘,咱们就不会相聚,诸位冒死将我救出,实在是我的救命恩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就想让大家吃好喝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诸位如今跟了我,那么就要听我的号令,与我一条心,咱们有酒同喝,有肉同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无异议,那么诸位吃完了酒就在客栈住下,今后我们就是兄弟;若不愿跟我,那么吃完酒后,我送他盘缠五十两,请他另谋高就,诸位意下如何?”
底下众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远处一人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我早就看出来侯爷是个好人,和我以前见过的大官不同,从来没有瞧不起我们,把咱们当兄弟,跟着侯爷干,咱们有奔头,以后咱们就跟定侯爷了,大伙儿说是不是?!”众人听后齐声称是,都说跟侯爷干比当水寇和回家种田好上万倍,愿意跟侯爷干一番事业。
林清华听后很满意,下令开席,于是酒席便在一片闹哄哄中开始了。众人在家时大多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当水寇后虽然也能吃上酒肉,但那水寨厨子做的酒肉哪能和这百年老店做的相比?众人早已看得口水直流,待林清华下令开席后,立时人人争先恐后,狼吞虎咽,真真正正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觥筹交错之下,不一会儿便喝的酩酊大醉。
正文 第一章 历史转折点 第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12…24 13:44:00 本章字数:6707)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因其建在武昌的黄鹤山之上,因而得名“黄鹤楼”,后来黄鹤山改名蛇山,但这“黄鹤楼”的名称却延续了下来。岁月沧桑,自从建成以来,黄鹤楼便历经劫难,或毁于兵灾,或毁于人祸,屡建屡毁,屡毁屡建,名气也越来越大,被文人骚客赞为“千古名胜; 天下绝景”,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合称江南三大名楼。
林清华站在黄鹤楼下,望着眼前的这座黄鹤楼,心中大为失望。他原本以为这古代的黄鹤楼应该比后世重建的黄鹤楼更加高大、更加雄伟才对,哪知眼前的这座黄鹤楼只有三层,不仅比后世的矮了许多,而且颜色也暗淡了许多,就象是几十年没有修葺过一样。
林清华疑惑的问站在身边的左良玉:“这就是那个有名的黄鹤楼吗?怎么这么矮呀?而且颜色也不好看。”
左良玉说道:“威毅侯有所不知,这高有高的好处,矮也有矮的妙处,此楼刚盖时其主人也是很有深意的,此楼上下三层,计高九丈二尺,再加上最上面的铜顶七尺,正好九丈九尺,暗合‘九九大吉’之意。至于这颜色么,本来还是很光鲜的,红柱金瓦,很是气派,但那张献忠匪寇打进武昌后,其部下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这楼顶的瓦片中有金子,于是便将瓦片全部揭了下来,一片一片打的粉碎,金子虽未找到,却将这千古名楼毁的一塌糊涂,待那张贼逃窜之后,此楼的主人才敢叫人前来修葺,但兵荒马乱的买不到黄瓦,只得用寻常灰瓦代替,因而看起来十分的别扭。从此以后,此楼渐渐冷清下来,书生才子到此楼就再也写不出脍炙人口的诗赋了。”
林清华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难看,以后等天下太平了一定要好好修修,最好扒了重建,盖他九层、十八层,以后大家吟诗作赋就不怕没地方了。”
左良玉看了看林清华,说道:“威毅侯,咱们在这儿也站了半天了,不如现在就上楼吧,免得诸位大人等地心急。”
林清华收敛心思,随着左良玉上了顶楼。
顶楼诺大的地方却只放了一张圆桌,桌旁围坐着四个人,与左林二人不同,此四人均身着便装,见到二人上楼,四人纷纷起身相迎。
左良玉笑着说道:“来,来,来,老夫给大家引见一下。这位便是声望日隆的威毅侯了,威毅侯年轻有为,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林清华赶忙谦让。
左良玉继续说道:“这位是湖北巡抚何腾蛟,字云从,天启朝的举人。”
“这位是湖广总督袁继咸,字季通,号临侯,天启朝的进士。”
“这位是湖广巡按御史黄澍黄大人。”
“这位便是犬子,名梦庚,现下正在我的军中历练,他执意要见一见威毅侯,老夫拗不过他,就只好让他也一起来了。”左良玉说完,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儿。
林清华一边听一边抱拳行礼,口中不停得说着:“久仰,久仰,一路上遇见这么多大名鼎鼎的人,小子真是三生有幸。”众人也是抱拳回礼,口称“不敢”。
待介绍到左梦庚时,林清华仔细看了看,只见此人油头粉面、细皮嫩肉,哪像在军队中“历练”过的样子?林清华心中暗暗想道: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不是个好人,难怪后来投降了满清,还做了什么“旗主”,这小汉奸当得倒挺美的。
想虽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于是林清华说道:“左公子精明能干,他日必不辜负宁南侯的苦心栽培,定当青史留名。”
左良玉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威毅侯言重了,什么青史留名,他只要能像老夫一样做个总兵,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那左梦庚却说道:“父亲也忒没志气,今次若不是父亲首先发难,那太子怎能坐上皇位?凭这功绩父亲就算是封王也不为过。”
左良玉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喝道:“混帐话!跟你说过多少边了,不要随便指谪朝廷的朝政,尤其不要说圣上的不是,你就是不往心里去!老夫真后悔今天让你来,尽给我在同僚面前丢人现眼,还不快把你那臭嘴闭上!”
左梦庚还欲辩解,众人忙把他劝住,谁知他的脾气还真倔,说地烦了,招呼也不打就“噌,噌,噌”的跑下楼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气的发抖的左良玉扶到椅子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黄澍说道:“宁南侯不必往心里去,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此话不会传到朝廷上去的。”说完用眼睛顶着林清华看,林清华识趣的说道:“是啊,是啊,大家都不是外人,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
缓过气来的左良玉说道:“诸位不知道啊,老夫有意扶植此子,希望他能有一番作为,因此将他送入军中。前几日老夫去军中巡视,听军中几位参将说他表现不错,因而老夫这几天很高兴,谁知今天就让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