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里还有一条官道,虽然年久失修,但还算平整,因此赵哥跑的并不算艰难,正当他低着头卖力的向前跑了一刻钟后,他忽然看见前方一百丈处的官道上立了根旗杆,那上面似乎还挂着东西。他想看清楚一点,于是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终于可以看清楚了,那旗杆上挂了一颗人头和一面旗帜,而且还有一个布幅,那布幅上好象还写得有字,不过赵哥不识字,不知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赵哥和刘三儿他们几个铁哥们望着那旗杆上的人头,互相热烈的讨论着。刘三儿道:“瞧啊,那人头有些干了,恐怕已在此挂了好几天了吧?”
“龅牙狗”道:“不知咋地,我想起了蜡肉。”
赵哥道:“这颗人头年纪不小,而且那旗帜似乎是个帅旗,恐怕此人的官儿不小!”
这时那把总骑马跑了过来,呵道:“为何停下?”
不等士兵们回答,把总已经看到了那旗杆,他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命令道:“全队戒备!”随后便拨转马头,向中军跑去。
刘良佐得到把总的禀报,他心中一惊,立刻随着把总来到那旗杆旁边,他看着那布幅上的那七个字,怒火中烧,他指着人头说道:“先把那人头放下来。”
把总立即命赵哥爬上旗杆,解下人头,并将人头呈给刘良佐看。
刘良佐看了看人头,确定确实是刘泽清的人头,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顿时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刚才他还在心里诅咒着刘泽清,但此时他却有些伤心。虽然他与刘泽清只见过几面,两人貌合神离,但毕竟同朝为官多年,而且双方又相约共同进攻扬州,所以现在看到刘泽清的下场如此之惨,他还是有些悲伤。
刘良佐的悲伤很快就过去了,他警惕的向四周望望,命令副将:“速命骑兵到四处看看,看是否有伏兵!”
副将领着近千名骑兵走了没多远,一阵密集的枪声就从南边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几百名骑兵从南边溃退下来,一名骑兵参将慌慌张张的向刘良佐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骑兵!数量不明!意图不明!何副将中枪落马,生死不明!”
刘良佐见到刘泽清的人头时,就知道刘泽清肯定全军覆灭,凭自己的五万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攻扬州,现在听到前方有敌军的伏兵,心里更是惊慌,于是马上命令道:“传令下去!丢弃辎重,全军撤退!”
参将问道:“撤到哪里?六合吗?”
刘良佐道:“不。全军撤回安庆!立即传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全军撤回安庆!”
命令一下达,刘良佐的军队立刻乱了套,士兵们根本顾不得什么前队后队,都一窝蜂的向西跑去,整个大军瞬间崩溃。
马满原骑在马上,望着那远处的乱哄哄的刘良佐军队,得意的笑了笑,向着身边的洪熙官道:“洪兄,侯爷的疑兵之计还真是不赖!区区几千骑兵就把刘良佐给吓跑了!”
洪熙官道:“那是刘良佐心虚,他知道刘泽清大军覆灭之后,肯定会疑神疑鬼,再被我们这么一吓,他要不跑才怪!”
这时,几名骑兵奔了过来,其中一名军官道:“禀将军,我们发现了刘良佐遗弃的二十五门红衣大炮,全部都是新炮!”
马满原道:“哦?太好了!马上命人拉回扬州!这下子刘良佐可亏大了,这可真是赔了大炮又折兵啊!”说完便与洪熙官放声大笑。
刘良佐既已被吓退,那么扬州城就彻底转危为安。根据探马的回报,那刘良佐率领着人马一路向西狂奔,“看样子他们是想跑回安庆。”林清华对全玉姬说道。
全玉姬道:“多亏侯爷足智多谋,才使扬州免了一场浩劫。”
林清华笑了笑,道:“我也要感谢你呀!若不是你从那些吝啬鬼那里掏出三十五万两银子,恐怕难民们会饿死不少。”
全玉姬道:“哪里,哪里。这是玉姬应该做的,毕竟侯爷答应了玉姬,要为玉姬报仇的。这点小小的事情若是办不好,玉姬怎么有脸来见侯爷呢?”
林清华打了个哈哈,说道:“怎么?这个仇就值三十五万两银子?那朝鲜国王也太不值钱了吧?”
全玉姬抬头望了一眼林清华,立即又低下头,小声说道:“要是侯爷现在想要玉姬,那玉姬可以立刻遂了侯爷的愿。”
林清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对了,你的茶馆又开张了吗?”
全玉姬横了林清华一眼,道:“还没呢,现在人们哪有心思听书?”
林清华道:“是啊!也许等这场对峙结束了,人们就会重新到茶馆去听说书了!”
全玉姬道:“可是还要等多久呢?难道要把大明朝廷派来的军队全部消灭?”
林清华望着门外,幽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长江北边的朝廷军队基本上都不再对我们构成威胁,只剩下江南面的军队了,据我所知,那边的朝廷军队更多,也更难对付。”
(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又经常停电,搞得思路混乱,只好先休息几天时间,整理一下思路。)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二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5…2…6 23:18:00 本章字数:5359)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清晨的寂静,三名骑士由北向南快速奔来,为首一人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文士,与其他两人一样,他也是一身青衣,头戴方巾,黑黝黝的脸上愁眉紧锁,清晨的薄雾已在他的胡须上凝结成了许多的小水珠,随着马匹的颠簸,水珠不时落下。他的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人与他差不多年纪,但面孔白皙,而另一位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中年黑脸文士将手一挥,三人立刻停了下来。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空地,方圆十余里,那满目的狼籍显然触动了三人的神经。文士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听到他说话,立于他身边的那名四十多岁的白面文士说道:“看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只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谁胜谁负。这里离那扬州没有多远,虽然尸体全被掩埋,但还可看到一些破烂不堪的军械,看样子战斗结束没多久。希望不是林清华败了。”
中年文士跳下马来,走到一座塌掉一半的帐篷里,从里面拿出面军旗,递给跟在他身后的两人,说道:“看来刘泽清曾在此驻扎,而且好象是他吃了败仗。”
三人中的那名年轻人插嘴说道:“最好刘泽清全军覆没,那样的话,我们的胜算又大了一分。”
那白面文士道:“依我看,可能是刘泽清中了林清华的圈套。刘泽清这个人我见过几面,我觉得他的私心太重,又任人为亲,手下的将领没几个堪用的,尽是阿谀奉承之辈,这失败是早晚的事,就算林清华不打败他,那还会有别人打败他!”
黑脸文士道:“这些话就别说了把!用卿,你是没有见过那林清华,他可不是李成栋、黄得功那样的寻常军将,别的不说,就光是他的练兵手法就与众不同。我大明立国近三百年,军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虽然从嘉靖朝后开始,军中火器的数量大为增加,但完全用火器把军队武装起来,这林清华可是第一人。他训练出来的镇虏军可不同于神机营,在和鞑子的马队相对抗时,镇虏军能够抗击住马队的冲击,这种部队远比刘泽清将军的部队强上至少十倍!”
白面文士道:“哦?这么说来,大人对那林清华还是很推崇的嘛!想我阎尔梅自从入幕大人军中,还从没见大人对哪个军将这么推崇呢!被大人这么一说,我倒越发想见见那林清华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脸文士道:“实在是可惜呀!此战无论谁胜谁负,都大伤朝廷元气。”
阎尔梅道:“大人不可太过相信刘泽清的良心,虽然你曾在朝廷上为他求过情,但这种有奶便是娘的人,脸说变就变,大人若是去他军中,恐怕又会落入虎口!哎!怪只怪我们都被假象蒙蔽了,让那些奸人得逞!”
那年轻的骑士道:“这是皇帝自找的!谁让他那么信任阮大铖、高起潜?”
黑脸文士呵斥道:“德威!不许对天子不敬!今上可是难得的明君,只是执掌朝政时间太短,经验不足,所以才会被那阮大铖蒙蔽一时。待假以时日,今上定可成大明中兴之主!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络上威毅侯他们,进京勤王!”说完他抬头看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三人立刻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向着西方飞奔而去。
自从刘良佐退兵以后,扬州城又恢复了平静,经过十余日的疏散,城内的难民已走了三成,剩下的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扬州返回故乡。城内的瘟疫也控制住了,虽然病死了五千多人,但总算是没有再继续传播了,居民们的恐慌也渐渐消失,又纷纷重操旧业,继续奔波着自己的生活。
林清华站在衙门的天井中,望着城东上空的滚滚黑烟,心里暗暗叹气。为了控制住瘟疫的蔓延,他不得不下令彻底封锁城东疫区一带,在四周修起栅栏和拒马,挖上宽一丈深一丈的壕沟,既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凡是敢硬闯的,一律由守卫那里的士兵就地处决。正是由于这种强硬手段的施行,才将这恼人的瘟疫控制住,不过城东疫区的百姓也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真正是十室九空,有的全家死绝。由于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微生物引起了瘟疫,为了防止瘟疫卷土重来,林清华下令放火烧掉整个东城疫区和那些病死的尸体,以进行最彻底的消毒,而那正在升腾着的黑烟,正是士兵们在执行他的命令。
让林清华烦恼的不仅仅是瘟疫,还有李成栋转过来的前线的塘报。前天,李成栋派亲兵送来一份塘报,上面说驻扎于直隶一带的清军已蠢蠢欲动,似乎准备向山东发动进攻,李成栋希望林清华能迅速北上,支援山东。为了稳住李成栋,不使长江防线动摇,黄得功也给林清华送来了信,也希望他能迅速率兵北上,在山东直隶交界处布置防御,帮李成栋守住山东地盘。
对于这个请求,林清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的扬州城里虽然还有些粮食,但肯定无法支持到大军抵达山东地界,况且镇虏军所带的弹药所剩无几,必须进行补充。前些日子为了对付刘泽清,林清华已经把扬州城里的鞭炮火药搜罗一空,现在的扬州城再也难以找到一斤火药,大军所需的火药必须从别处调运。
林清华觉得,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朝廷和解,毕竟已经消灭了刘泽清,给了朝廷一个下马威,谈判的资本已经攒下,就看怎么和朝廷讨价还价了。想到这里,他立刻回到屋子里,给李成栋、黄得功写信,在信中他嘱托二人一定要想办法与朝廷谈判,争取早日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军事对峙,随后他将信交给两名卫兵,命他们立即送往黄得功大营。
两名卫兵拿了信,随即上马,向着城南狂奔而去。由于难民已走了不少,因而街道已经空出来了,两人很快就到了南门。
现在的扬州城,只有南门打开,而其他的城门仍是紧紧关闭,所以在南门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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