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 Archer 说的,最初就不择手段消灭 Caster 就好了。
介意那么点牺牲盘算着机会,结果,整座城的人可能都会变成牺牲品”
断断续续的自语。
这一定就是她软弱的表现。
不是因为我说的,她才流露出真心话。
只是比起一个人反省,远坂希望有人能督促她反省。
“……我不是发牢骚。我啊,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失败的。第二、第三的关键场合总是能轻
松做好,最重要的那次却怎么都会失手”
冬季的夜空澄清而高远。
然而,气温也冷得入骨。
我先不论,远坂连外衣也没穿,应该很冷吧。
……不禁稍微有点担心。
“Archer 过去那边,也不完全是他的责任。结果,把 Caster 放任自由的是我。
不过,嗯……真头痛,刚才还说得那么漂亮,现在却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
虽然看不见,那吐出的气应该是白色的吧。
“……喂喂,这里,不是应该问一句‘被什么逼’的吗”
“啊,嗯,被什么逼得走投无路了,远坂”
“嗯,我是说我不想后悔。
那家伙说,我不是会后悔的那种性格,可现在看来是时候了。听了士郎那么说,更觉得自己
真失败,沮丧起来”
“——”
……怎么了。
她说的虽没怎么听懂,可 Archer 说得对。
远坂不是会后悔的那种人。
“只是现在这一次吧。虽然不想承认,可我得说 Archer 说得对。远坂你不需要反省些什么”
“为什么。现在不是已经让 Caster 为所欲为,又让 Archer 失望透顶。这些,都得怪我的方
针出错了吧”
“那只是失败了,而不是犯错了。你没有犯错,可以挺起胸膛的”
——过程,
相信自己是正确而走过的道路,不会是错误。
……这种时候,多数人都只是察觉走上了错路,可她不同。
她所选择的路,永远都是能挺着胸走下去的。
“——是呢。老实说,在我眼中你太耀眼了。
……我也不会后悔,相信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可那只是逞强而已”
——不会后悔。
相信走过的路是正确的,只不过是不想让已发生的悲剧,变成无意义的东西而已。
“可你不一样吧。
你是就算后悔了,也一定会加倍奉还的那种性格。我只能事后弥补、自欺欺人,而你会不当
一回事地将后悔粉碎。
你是做好了预算的。远坂消沉的时候极其少见,可事后的反扑是很可怕的。让你沮丧的人,
肯定会被你弄得沮丧几倍”
“——呜,什么意思,落井下石?”
“嗯,趁虎落平阳时赶紧说两句。
不过我说的是事实吧?远坂,你没打算就这么终结吧”
望着夜空,我也像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远坂没有回答。
只是,不知不觉中,
觉得她已回复了神采,露出了笑容。
“——”
之后是静寂。
说完想说的事,远坂又沉默下来了。
不带什么目的地仰望夜空。
……本应尽快赶回家的,两人却都没有站起来,只是靠着对方的背。
“——说起来,为什么要救我,士郎”
“——”
这种事,不是为什么的问题。
要说理由可有山一样多。
逐一说明的话,总觉得像个傻瓜,
所以,就先说出了不能不说的原因。
“这个项链,你见过吗”
发出沙拉的声音,把项链举到她面前。
“——”
背后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果然,她是想隐藏下去吗。又在小处失误了呢,这家伙。
“等等……这个,为什么你会拿着?”
“在远坂房间里找到的。啊……回去了你会吓一大跳了,不好意思。化妆台给我撞倒了”
总之还给你,伸手到背后,把项链交给远坂。
“……嗯。然后?这又代表什么意思了,你想说的”
“没什么,跟这一模一样的项链,我家里也有一条。
在学校差点被 Lancer 杀掉,醒来时在身边拣到的,之后就放在家里”
不着形迹地,暗示那一晚的事情。
这时——
“——你家里也有,同样的东西……?”
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样,远坂咽了一口凉气。
“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啊……不,没什么。……说回来,为什么这回成为救我的理由。没什么大不了嘛,这种项
链”
“对呢。……对,真的只是附带理由。
老实交代吧,很久以前我就憧憬着叫做远坂凛的女孩了。
麻烦的是,跟她谈过话后变得更喜欢了。所以不想她死,身不由己地就跳下去了”
“——你、你啊,这种直捷了当的话少说点。不、不经大脑的发言,不知道会招到谁误会的”
“唔,会招误会吗。我是真的喜欢远坂的”
倔强起来,当场回答道。
又不是说谎,怎么会招致什么误会。
“傻、傻瓜……!这就能跟自杀没两样地扑进去啊,这大蠢人!”
傻瓜傻瓜连发的远坂。
给人骂得这么惨,却一点也没有不快的感觉。
夜空是那么漂亮,心情也出奇地平静。
而且,远坂终于回复到平时那个远坂,实在令我很高兴。
“好。士郎说得对,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来,手给我。你这伤,站起来也难受吧”
右手握住伸出来的手。
哟,远坂发出精神抖擞的一声,把我拉了起来。
“这样就互不相欠了呢,今天我们谁也不欠谁”
“——”
嗯,这样最好。
那串项链对远坂而言是怎样的东西,我不知道。
知道了的话,对远坂的内疚会变得更深吧。
远坂不想这样,说相互抵消了。
这样她也不会因刚才被我所救而感到亏欠我什么。
——就这样,两人一起离开洋人墓地。
在路上,小声地,
“……谢谢你救了我,士郎。真的很感激”
带着少许的羞涩,远坂补上这么一句。
走下斜坡,
正要回归令人安心的根城时,
远坂就像理所当然一般,不是往自家,而是向着卫宫家走去。
12 日目后半出自黄昏草月的'影'
十二日目回家~晚餐/温馨的晚餐
回到了家。
只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想到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刚踏入起居室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一下子就
没了力气。
「――――唔」
站着感到略微有些晕眩、把身体靠在墙上。
「你看。果然连站都站不住了、傻瓜」
「…………唔」
……虽然远坂的话说的很对、但最后那个似乎是多余的。
真是、这是今天第几次叫我傻瓜了啊。一定可以更新以往的记录了。
「喂、过来这边。总之先换一下包带比较好」
「――――」
面对了不容分说的视线我点了点头、向远坂旁边走去。
「我可以用这个救急箱吧? 唔、家里不愧是经营道场的该有的东西都有呢。
不单有剪子、连针和线都有的救急箱还真不多见……我说、快一点。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伤口」
「哎―――要脱衣服吗? 啊、不用了、再说简单的治疗我自己来就行了。今天早上也是我
自己弄的、没问题的」
「……我说啊。我不知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再说你以为是谁给你包扎的伤口?」
「――――呜。但是那个时候是、那个」
因为昏迷了过去、所以才麻烦了远坂。
「还什么那时候这时候的。好了好了快点啦。士郎受的伤很特别、不好好看护的话本来能治
好的伤都治不好了」
「…………」
……卑鄙的家伙。
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我根本不可能反驳嘛。
「……啊啊。那就拜托你了。老实说、从刚才开始似乎觉得特别热」
总算死心坐了下来。
面队染满血迹的衣服、远坂很干脆的放弃了要我脱下的念头、而用剪刀卡擦卡擦的把衣服
剪断、快速又谨慎的将染满血的包带解开。
「――――――――」
……真有这么严重吗、远坂轻轻的咽了一口气。
「………………」
……不过、这一点我也是一样吧。
一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有人盯着身体看、实在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真是爱乱来啊。好不容易快要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
……真是的。看到这样的伤真是想发火也发不出了」
嘴里说着讨人嫌的话、却十分温柔的用手指触碰着伤口。
「――――――――」
……糟糕。出现了和刚才不同意义上的眩晕。
刚才靠得那么近都能保持冷静、现在不仅心跳不稳定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
「…………啊啊、真是的」
心中嘟囔着想要把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却只产生了反效果。
只要还保持这种状态温度就会不断上升。
要知道、头脑会这样晕晕的并不是因为伤口导致发烧而引起的。
「……远坂? 那个、已经可以了吧。止血药水和防止化脓的药水都涂上了、再把包带重新
卷好就行了啦」
「这样的能叫治疗吗。……收回刚才的话、果然还是令人生气。这样子你就觉得可以放心外
出了是吧」
啪嚓、的一声。
「呜……!」
你、你在干什么……!
远坂那家伙、豪不留情的敲打了我的伤口。
「唔、可恶……! 你和我有仇吗!」
「哼。要是有仇我早就让你痛入骨髓了。像这样你还得感谢我手下留情了呢 」
说着、拿出了像是自己产的软膏似的东西。
「刚才很痛吧? 总之、把坏死的神经给治疗好了 暂时都会觉得痛吧。虽然这软膏也有止
痛的成分、不过原本就是用来代替损坏的皮肉的。在完结融合到一起之前都会通吧、还觉得
痛的这段时间就不要乱来了」
刺溜、胶状的物体涂在了伤口上。
「――――――――」
虽然样子看起来奇怪的很、但我很清楚远坂是真心为我治伤所以也就没说出口。
「好了、这样就搞定了。接着把包带裹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舒服许多了」
一层层、用很熟练的手法帮我包扎了伤口。
……并不是在有意称赞她、不过单是包包带的水平也要比我好上几倍了。
「……唔。那个、谢谢你了远坂。好象舒服了不少」
在尽可能不和她对视的情况下向她道谢。
「哎―――是、是吗 那样最好了。既然你说舒服多了、也总算不枉我照看你」
「啊啊。因为已经对可能无法治好一事有所觉悟、觉得你的帮助分外的大。总之、谢谢你为
我治疗一事」
「――――哼、哼。这不是当然的嘛。既然有我在照看你、当然会完全治好的」
治疗结束后远坂站了起来。
……突然。
像是想起了什么、远坂径直向厨房走去。
「远坂?」
是我眼睛产生错觉了吗。
那家伙好象、在查看冰箱和饭堡里的情况。
「喂、你想干什么?」
「做晚饭啊。士郎你还没有吃过饭吧? 我也没吃呢。所以先吃晚饭吧」
「……哦哦、这个一看就知道了。但是、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会想到吃晚饭?」
「这不是当然的嘛。人饿着肚子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的吧?」
像这样。
凝视着冰箱内部的远坂、干脆的说道。
卡嚓卡嚓 传来阵阵食具碰撞的声音。
晚上 10 点多。
不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