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就坐在你的头上吗?”
“不,我要你躺在我身边。”
“躺在你身边?”
“是呀,万一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就可以抓到你呀!”
“可是……”
“可是什么,人家让你吻也吻了,抱也抱了,躺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好,好吧!不过,我就不用脱衣服了。”
“你在外边跑了一天,衣服上落了好些尘土,不脱衣服是要把被子弄脏的。”
“那……”
“哎呀,我来帮你脱。”
“好了,好了!你身体不好,快躺下吧!我自己来。”他脱了外衣,穿着背心短裤,十分拘谨的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不盖被呀?
“不,不用。”
“屋子很凉的,不盖被明天会感冒,我就是因晚上把被子蹬了才感冒的。”
“我身体好,感冒不了,感冒不了!”
“那……”
人都说猫搂着鱼睡是睡不着的。
他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彼此又都怀着爱慕之情,在警界线左右又有过局部接触,加之美好的夜晚,舒适的环境,绝妙的契机,均为他们两性的嫁接创造了不可多得的氛围。无论是谁,落入这个氛围之中,也休想勒住那狂纵的欲缰。当然,他王杰,也不是超越七情六欲之外的僧家、道者、神仙、圣人,他也同样属于上述氛围之中的人。然而,他这只猫,之所以没有马上伸出它的利爪去捕获他垂手可得的猎物,那是考虑她有病,不忍心摧残她,他是把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毅力全加在一起,才勉强控制住了随时就可以燃烧起来的欲火……
半夜里,他刚刚跨进梦乡的大门,正准备向梦乡深处举步投足的时候,他又被她的喊叫声强行拉了回来。
“王杰!快抱住我,那大白鲨又向我扑来了……快!”
“晓月不要怕,我在这!”
她挣脱被窝,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嘴上说:“晚冰,不要这样!”实际他抱得比她还紧。
她扬起脸,送上两片花瓣似的香唇。
他的嘴像采花蝴蝶似的扑落上去。
夜风乍起,两扇虚掩的窗户砰然而开,风雨吹打着窗台上花盆里那株含苞欲放的月季花,花瓣儿像雪片似的纷纷飘落……
晚冰的病由感冒转小伤寒,足足持续了有一个月左右,这个期间不用说别的花销,仅医疗费就占了很大比重。王杰打工挣来的那点儿钱,维持他们俩的一般费用还可以,加上昂贵的医疗费,可就有些入不抵出了。
怕医药费接续不上,耽误了晓月的病,他在工时之外,又联系了一些零活,那些零活全是些又脏又累,又不体面的活,像掏烟囱、洗厕所,甚至背死尸等等,当地人你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干,那些自命清高的白种人,非常注重面子,让他干那些不体面的活赶上操他八辈祖宗了。
这样,阵地战加游击战,工时就加长了许多。白天一天足不出户不说,晚上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加班,也就是说,一天当中,只有那少得可怜的五六个小时睡眠由他个人支配之外,连一点儿忙里偷闲的时间也没有。每天晚上当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家门的时候,他的力量几乎全部耗尽了,往床上一倒,跟死人似的……
她看他累得那副可怜像,实在于心不忍。她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短时间的超负荷还可以维护,时间长了,不行,要是把他累垮了,那就等于是一间房子断了大梁,大梁一断,那是要房倒屋塌的。
为了不过多的拖累她,她不想再坐吃山空,她要想办法去创收。于是她背着他,拖着病后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虚弱的身子,去到她一个月前曾经面试,后因患病没去听答复的那家日本人开的广告公司。
公司经理热情的接待了她,说他们公司正缺模特,凭她的牌谱,很具备那个条件;还说他们公司的几个业务负责人初试后对她评价很好,一直在企盼着她的到来……
当初她参加面试的时候,因为想急于找个工作,她是抱着有病乱投医的思想,走进他们广告公司的,她对自己能否被采用,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她也就没有认真的去问一问,她录取后的集体工作内容究竟是些什么。
想不到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的有病乱投医还真投中了。她的心里暗暗庆幸,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高兴中切记不失谨慎,于是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您所说的模特是指舞台上表演的那些时装模特吗?
“不,和那些模特不太一样,我们主要是负责给客户们做宣传广告,比如说有那么一家化妆品公司,新推出个品牌,假设为洗发香波吧,需要我们为它宣传一下,我们的创编人员根据客方所提出的要求,发挥我们的创意,把它搞成一个电视小品,你那,就是其中一个演员,你要按着我们事先编排好的故事情节,去进行表演,让广大消费者通过你的表演,对你所宣传的洗发香波产生浓厚的兴趣,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
“对!”
“那……每月多少薪水?”
“五百美元。”
“五百美元?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你嫌少?如果你干的出色,还可以加薪。”
“我是说五百就不少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试试看吧,只要你们认为可以,我没意见。”
“好,你今天就在这吃晚饭,我通知那几个导演和负责拍录的人员都来,晚饭后,让你先试试镜头,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咱们就当场敲定。”
“好,好吧!”
到吃晚饭的时候,他说要请的人都到了。广告公司的斜对门,就是一家够星级的多功能酒店,甲方算那位经理一共六个人,乙方就是她自己。六个人中,除掉那位经理近六十岁的高龄而外,其余几个人的平均年龄,也就在三十岁左右。六个人十二只眼睛,在她身上轮番轰炸,最后大家异口同声,说她是块做模特的料,很有东方女性的特点,这就等于是初选合格了,下一个科目就该是现场实录了。
公司经理举起酒杯,兴致勃勃地说:“为夏晓月小姐能走进娱乐圈,同我们携手合作干杯!”
其余几个人也都随声附和地:“对,为咱们合作成功干杯!”
她本不会喝酒,可看她的工作解决得如此顺利,薪水又超过王杰,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一时激动,也就没管自己病后体弱,和大家一起喝了起来,白酒、色酒、啤酒,她几乎都喝了。为了平衡六个人的心态,每个人向她敬酒,她都欣然接受,三喝两喝,喝醉了,醉到神智不清,醉到不省人事……
朦胧中,她感到有件重物压在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从梦中惊醒,一看,原来是广告公司的那个秃头经理,她当时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猛一下,把他那像肥猪一样的汗津津的笨身子,从她全裸的身上推了下去。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像只受伤的母狼,奔上来死死掐住了那经理的脖子。直到那经理被掐得翻白眼儿了,那几个搞排录的人,才从惊愕中猛醒过来。他们抢上去,破开她的双手,把她从经理的身上拉下来。
经理一边揉着被掐紫的脖子,一边大声吼道:“把她捆上,你们轮流着上;一个动作也不落的拍下来……
可怜她一个病后身体尚没有复原的弱女子,被几个灭绝人性的畜牲,用各种嘴讲不出来,笔写不出来,一般人连想都想不出来的泄欲方式,把他们老一辈日本法西斯分子当年在中国
的兽行和罪恶……又重新表演了一次。
他们把她反复轮奸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一个个累得像死狗一样,动弹不了的时候,方才罢休。
她苏醒之后,磨断了手上的绳子,拿过汽油桶,一把半下子汽油,给那几条死狗挨着个洒在身上,然后,打着他们的打火机,往狗群里一扔……
由于她伤得太重,又加上她病后身体没有恢复,在医院里足足住了有一个月,这一个来月,王杰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攒下的那一点积蓄,一个子儿不剩,全部扔了进去。
从出院那天开始,她就不再是她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过去尽管生活苦一些,两个人还是苦中有乐的,现在欢乐与她彻底绝缘了,她那平素像柳叶一样的弯眉毛,现在变成了两个浓黑疙瘩;那平素像泉水一样透彻的大眼睛,现在总是弥漫着战火硝烟;那平素像花瓣儿一样美丽的香唇,现在已被她尖利的牙齿咬破了……
尽管王杰反来复去的劝,掰开揉碎了讲,也没有见她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看她那样,王杰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儿,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宁可耽误工作,耽误学习,在家陪着她。
一个月过去了,王杰见她情绪有了一点好转,起码能偶尔的同他说句话了,不由对她有些放松。这天,他征得她的同意去上班了。
他走后,她穿好衣服,上街买了一把尺八长的尖刀,她把刀藏在了宽大的衣服袖子里,直接去找那家广告公司的经理。
经理见了她,像见了魔鬼一样:“你,你想干什么?来,来人哪!”
她抢步上前,从衣袖里取出尖刀,对准了他:“你喊,我就杀了你!”
经理没敢再喊,吓得浑身抖成了一个蛋:“你……你烧伤了我们五个人、有的现在还在医院,难道你还……”
“呸!没烧死你们算你们拣着,让我遇上我全把你们杀了。”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
“把录像带还给我!”
“录像带?早就烧掉了,就是你那天烧的,要不是消防队来得及时,连我这公司都不存在了。”
“录像带真烧了?”
“真,真的,要说半句假话,你就拿刀剁了我。”
“剁了?太便宜了你,我废了你!”说着冷不防用刀挑断他的裤带,经理一惊,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就觉着两腿中间一阵冰凉,凉过后,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低头一看,他那传宗接代的物件,已经掉在地下,变成了一块肮脏而又丑陋的血肉。
他双手捂着两腿中间,血顺着他十指的缝隙,象一条条蚯蚓似的爬了下来。“救命啊,救命啊!”他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楼下那些工作人员,听到喊声,跑上楼来,好不容易夺下她手里的尖刀,有手快的早拨通了报警电话……
晓月被当局拘留了,为了营救她,王杰东奔西跑,使出了全身解数,最后是他的澳藉同学,请他一个身为律师的叔叔出头,几经交涉,才算把她保释出来。
此番从拘留所出来,比她前番从医院出来的情绪还要坏。她怕王杰还像上次那样不上学、不打工,一天一天在家陪着她,她乘王杰一时疏忽,偷偷溜走了。走后,王杰从她的枕头底下找到一封写给他的信和一个笔记本儿。
亲爱的杰:
我不能让你陪着一具僵尸一起生活,那样太不公道了。实话对你说,从现在起,我永远不想再接触男人,我仇恨一切男人(不,你不要劝我,别惹得我把你也列入我所仇恨的男人的行列里),你可能认为我变态,是,我是变态,变得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我自己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在这里赞诉,你只要翻开我这本浸着血泪的笔记,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句话,我是受过一些男人欺骗、凌辱、摧残、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