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至少四五里远才回头看,早已不见君不畏了。
君不畏没有再追赶,他已知中了迷魂药,才突然对石小开与那女子下重手。
石小开见君不畏未追来,他喘气如牛地甩动着右臂,只可惜他的右臂越甩越痛。
君不畏未追他,这倒令石小开升起一股子阴毒的希望,他相信君不畏可以抵挡迷药一时,却不能维持多久,也许君不畏已昏倒在地上了。
石小开想到这里,不由冷笑连声。
他又回过头来了。
他也得把女的救回来,那女的对他十分重要,当然,如果君不畏昏倒在地,那正是杀死君不畏的最好时机。
石小开面上露出笑容,左手五指箕张,光景他正准备要杀人了。
现在,他又走回来了,他发现地上躺着女的,但君不畏却不见了。
石小开这时候才确信君不畏着道了,他更相信,君不畏那最后一击完全是为了救他自己。
有了这念头,石小开立刻往四下里寻找,当然希望能找到君不畏。
他也想好了,只要找到君不畏,他一定立刻出刀,绝不叫君不畏再活。
只可惜他找了很久,附近什么也没有。
石小开忿忿地又走回来了。
石小开也发觉他带来的女子坐在地上满面泛白。
石小开奔过去,道:“兰儿,你醒过来了。”
兰儿撑坐着四下瞧,道:“姓君的呢?”
石小开道:“没找到,他一定着了你的道,才会出手对付我两。”
兰儿道:“少东家,我真心地佩服姓君的。”
石小开道:“你是说他的反应?”
兰儿道:“我佩服他的武功,少东,我的迷药你清楚,中的人立刻会倒下,可是姓君的吸了不少,但他还有力量使出来,这就表明他的武功过人。”
石小开道:“只不过姓君的逃了。”
兰儿道:“他也许可以抵挡一时,时间一久,必然还会倒地,我们四下再找找。”
石小开道:“你还能动吗?”
兰儿道:“我躲得快,未被他拍中要害,活动一下筋骨就会没事了。”
石小开道:“我以为咱们还是先回船上去。”他怒目直视大江,又道:“他们传说姓君的武功高,我也只是疑信参半,如今交手,才知不假,想杀这小子,怕得一番手脚忙了。”
兰儿道:“如再遇上,咱们正面出手,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姓君的小子。”
石小开道:“走,咱们到江边去。”
两个人缓缓往江边走着,只走了半里地,迎面奔来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美,也打扮得洋气,引得石小开的眼睛也看直了。
这女人非别人,沈娟娟是也。
沈娟娟在赌馆久等君不畏不归,她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便也不管君不畏气不气,便匆匆地奔出来了。
沈娟娟出门就问人,一路问到这儿来,他发现了石小开与兰儿走过来。
附近没有人,沈娟娟不认识石小开与兰儿,两下里刚要错肩走过,沈娟娟忽然回身问。
“喂,你们两位可曾看到几个人?”
石小开回过身来看看沈娟娟,道:“什么人?”
沈娟娟道:“好像是……五个人。”
石小开道:“姑娘,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沈娟娟道:“是这样的,有四个人在我赌馆玩牌九,同我的一位朋友几句话不对味,便相约出来了,我担心出人命,才出来找他们。”
石小开立刻知道这女子是找君不畏的。
石小开道:“五人中有一个是你朋友?”
沈娟娟道:“是呀。”
石小开道:“好像见过这五个人。”
“在哪儿呀。”
“他们在那面打架,打完了分开各自走了。”
“我那朋友呢?”
“也走了。”
沈娟娟一急,又问:“他去哪儿了?”
石小开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再遇到他,我会对他说你在找他,只不过……你是……”
沈娟娟立刻回道:“我叫沈娟娟,我住在四马路一家赌馆后 院里。”
她还冲着兰儿笑笑,笑得兰儿也点点头。
沈娟娟又道:“本来大家玩得挺愉快,怎么说翻脸就打起来了。”
石小开道:“姑娘,男人们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打一架;这年头谁有劲谁有理。”
沈娟娟一怔,也冷冷地笑笑。
石小开扶着兰儿便往江边走,他两人再也未回头。
沈娟娟找不到君不畏,垂头丧气地又往回走。
她以为君不畏大概受了伤,不好意思回赌场。
她猜错了,君不畏如果真受伤,他一定回赌场,有什么地方比在沈娟娟那儿养伤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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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只身赴约
君不畏头昏脑胀地往斜刺里奔去。
他知道不久自己就难以抵住那种令人迷失知觉的药力摧残,非躺下不可。
君不畏拼命地狂奔,当他已经双目发暗全身再难控制的时候,他仍然奔出五丈远。
“轰!”
君不畏是摔倒在地上的,他摔在一片沙石上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他摔得真是好地方,因为他怎么会知道他这一摔间引得有人指着沙石堆叫起来:“嗨,有人昏倒了!”
叫的人是船上的人,一条小划船,船上有小舱,划船的是个老者,老者对船尾升火烧茶的老妇叫着。
那老妇抬头看,皱皱眉头,道:“好像是昏死了,老伴,咱们船上……”
老者把船划到岸边,跳下船奔到沙石堆上,他发觉君不畏出气有声,立刻上前扶住。
君不畏口水变成白沫,发着水泡往外溢,于是他拖抱着君不畏往小船走。
老者边走边对小船上的老妇人道:“这年轻人好像发了癫痫病,所幸没跌在水里面。”
他真以为君不畏发什么癫痫病了。
老者好不容易把君不畏拖上小船,那老妇立刻帮着把君不畏抬到小舱内。
老妇拨开君不畏的眼睛看一下,又把君不畏的嘴巴扒开来看了又看,她摇摇头,道:“老伴,他不像癫痫病。”
老者道:“先叫他同这人躺在一起吧。”
原来舱里面还躺了一个人,一个半百老人。
那老者把君不畏挤躺在另一边,已闻得双目紧闭的老人断断续续地道:“谁……呀?”
老妇对老伴道:“嗨,他终于醒来了。”
老者低头看,点点头道:“他又昏过去了。”
老妇道:“回家吧,回家找个大夫救他们。”
老者又把小船往江中划,他划了一阵子,才又对老伴道:
“你弄些水灌他们喝几口。”
老妇把茶吹了几下,道:“茶水不知行不行,且喂他们喝喝看。”
她低头走进矮舱内,先是把水往老者的口中滴着,她滴了几口之后,发觉老者动了一下,缓缓地要把眼睁开来,便立刻取过一条湿毛巾为老者擦拭着。
于是老者睁开眼了。
“这……是什么……地方……呀?”
老妇在老者耳边道:“我家的破船上,你觉得怎么样了?”
老者张口,喘了几口大气,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血吐出以后,老者似乎眼睛一亮,他转过头想动一动,因为他很久没有动了。
老者只一转头,几乎同君不畏面对面,于是,老者大惊的眼睛也更大了。
“他……”
老妇道:“昏在岸上了,我老伴把他救上船来。”
“快……快把……他救……醒过来!”
老妇怔怔地道:“你认得他?”
“是……呀。”
划船的老人听得清,立刻对他老伴道:“老伴呀,你动手去掐他人中,再用凉水泼他,看看管不管用。”
老妇不说话,照着他老伴的话在君不畏的人中处掐着,果然掐得君不畏“嗯”出了声。
老妇取来凉水就往君不畏的脸上泼。
“哗!”
“唔!”
君不畏一叫而起,他的精神好极了。
君不畏的头顶在舱顶上,他直视着老妇道:“这是什么地方?你……”
老妇笑了,道:“醒来就好了,小伙子,你是怎么摔倒在一堆沙石上的呀?”
君不畏还未回答,他身边的人开口了。
“君……”
君不畏低头看,他还真想笑,因为他发现与他躺在一起的不是别人,原来是包震天,他的面色泛青正张口无力地看着他。
君不畏低头叫道:“包老爷子!”
包震天这一回比上一回更惨,当他被姓铁的以铁砂掌击落江中的时候,口吐鲜血不已。
包震天本能地屏住一口元气不散,随波逐流往江下漂,有几次他昏过去,却又仰面在江水面上,就这样载沉载浮地到了江岸边,却遇上一对老夫妻把他救上船。
包震天的命真大,他竟然还活着。
君不畏就以为包震天的求生意志超乎意外地高。
君不畏既然醒过来,他的精神也来了。他对包震天道:“包老爷子,咱们这种相遇,也真的叫人啼笑皆非。”
包震天眨眨眼,他无力开口。
君不畏道:“你如果就此死去,那才叫大大地含冤莫白,糊里糊涂。”
包震天叹了一口气。
君不畏道:“包老爷子,你放心地养伤,等你伤愈,我有令你吃惊的消息告知。”
包震天缓缓闭上眼睛了。
君不畏对划船老人道:“老人家,我们要回四马路,你多辛苦了。”
老者指指对岸,道:“四马路在那面,我把你们送过去,很快的。”
君不畏笑笑,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他摸出一锭银子,重重地塞在老人手里道:“别客气。”
这锭银子五两重,两个老人瞪了眼。
“太多了。”
“收下吧,对我而言,一百两也不为多。”
两个老人又瞪眼了,他们以为君不畏必定是位十分有钱的少爷。
船靠岸了,老人忙着要把包震天抬上岸,君不畏却摇摇手。
这时候天已黑,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君不畏认认方向,向划船老人道:“这条路就是四马路?”
划船老人点点头道:“刚开的路,路上有泥水,你们小心走哇。”
君不畏也不多谈,他弯腰低头把包震天扛在肩头上,跃到岸上,他头也不回地便往大街上奔去。
他走得很快,直至快到“沈家赌馆”,他终于认清楚自己未走错地方。
现在,他到了“沈家赌馆”大门外,却发现沈娟娟从赌场里面走出来,纱灯照得亮,沈娟娟也发现君不畏了。
“嗨,你总算回来了,你……”
沈娟娟指着君不畏肩上扛的人又道:“他是谁?”
君不畏道:“有话后面说去。”
他登上台阶过大门槛,匆匆地绕过边房到后院,沈娟娟紧紧地跟着来到客房里,只见君不畏把个老人放在床上,动手解开老人的衣裳。
“他是谁呀?”
包震天去过沈家门,但包震天现在伤重,面如死灰,所以沈娟娟认不出包震天。
君不畏解开包震天上衣低头看,不由眉头紧皱,道:“这一掌真够狠,肋骨断了两三根。”
沈娟娟灯下看,只见一个大巴掌印还泛着黑紫色。
“这是谁呀,他被谁打成这模样?”
君不畏道:“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