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开果真气极了,他差一点被这毒女人玩死,如果真是那样死去,石小开才真的贻笑大方了。
石小开把恶毒的能骂的字眼全用上了,宋心儿却听得心惊肉跳,但她的表面却又十分镇定。
宋心儿斜目看着石小开,道:“石少东,别那么气我呀,其实我也有些爱你的,如果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肯为你做一切你叫我做的,你……过来呀。”
石小开沉声道:“你娘的,死到临头还卖弄风骚,可惜老子不领你这份坑人的事情。”
石不全冷冷道:“三位,老夫的那些银票呢?真可惜,只怕是未曾动用了。”
石小开一手握刀,一手往“刀圣”洪巴伸去,沉声冷厉地道:“拿出来!”
洪巴嘿嘿笑道:“石少东,何不自己取呀?”
石小开扬刀道:“拿出来!”
洪巴道:“你不敢对一个伤者下手?”
石小开再吼:“拿出来!”
石小开就要刀劈了,洪巴便在这时候出刀了。
“刀圣”洪巴刀无虚杀,他的那把锋利尖刀已沾上石小开的胸上了,而石小开并不惊慌。
石小开快步往后闪,他闪得十分妙,显然石小开的武功不弱。
如果洪巴未受伤,石小开早就被尖刀开膛了,洪巴有着无奈的脱力感。
便在这时候,半空中发出扑噜噜衣袂震飘声,一团黑影罩过来。
黑影中发出一声冷叱:“找死!”
“啊!”
“刀圣”洪巴正追杀石小开,头上被人拍了一掌,仅仅一掌,洪巴便倒在石小开的面前了。
那黑影真快,弹跃间又飞回那张椅子上了。
石不全露了一手大力金刚掌并不为奇,奇的是他那种飞扑,那比好人的身法还利落。
“杀!”
石小开的东洋刀像切西瓜似的抹过洪巴的脖子,好大的一颗人头滚向草丛里。
石小开东洋刀在洪巴的衣衫上挑了七次,他伸手取过一叠露出来的银票。
他连数一下也未曾数,一古脑地塞入袋中了。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刀圣”洪巴已了结在望月谷中了,他的尸体就在八方和尚附近。
他老人家再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免不了这样的结局,因为他的生命早就与刀结合为一了,有道是“瓦罐不离井边破”,玩刀的就会死在刀下。
现在,石小开耸耸双肩,提刀站在彭朋面前了。
石小开也一样地向彭朋伸手,道:“拿来!”
彭朋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彭朋是跌坐在一滩血上,月光下看不真切,宛似坐在一片尿水上。
他的手中握了个空空如也的算盘架子,架框闪着微弱的光芒,如果不细看,谁也不知道他手上拿的甚么玩意儿。
石小开愤怒了。
石小开的东洋刀就快要戳中彭朋肩窝了,石小开是要把彭朋那弯佝的上身戳正,因为这时候是他在耀武扬威,形势上他也是站在不败之地。
他的刀尖顶中彭朋了,而且也快把闭目不动的彭朋顶得上身往后歪。
只不过彭朋仍然闭着双目,而且嘴巴半张,这样子看来他就如同死了一样。
石小开就一愣,还以为彭朋真的死了,于是……
于是他微抖着上身嘿嘿笑了。
他当然是得意地笑了。
石小开笑了,他的东洋刀就快收回来了,便在他刀把将横之时,突然间一溜箭雨迎面激射过来。
随着一溜箭雨,彭朋手上似弹簧的响声,他手上立刻多了一件似刀又似尺的东西,和身直往石小开撞去。
彭朋的口中还在笑。
他这时候能笑得出来,也算够人物的了。
他不但笑,而且还说了一句令人听来起疙瘩的话。
“我的儿,咱们一齐上路吧!”
石小开的动作快极了,如果射来的一拨利箭只有一两支,甚至三两支,他大概都能躲得过,可惜一下子就是十二支。
十二支利箭不是箭,那是彭朋的算盘上串连珠于的铁支架,当彭朋把暗钮处拉开后,算盘铁框在他以内力反弹之下射出了。
石小开的东洋刀上下左右狂拨又打,他展开身法虚实不定地跳跃,口中已忍不住“噢”了一声。
“轰!”
“叭!”
彭朋的身子如影随形,差半寸旋身,半空中的黑影又弹回那张椅子上了,是的,石不全出手了。
石不全救下儿子,他沉声道:“真的没长进,面对一个要死的人,你应该更小心才是。”
太近了,石小开如何小心?
石小开站定以后几乎倒下去,他的左手抱住左腿直吸大气,他的肩头上也中了支箭,入肉两寸深。
石小开也是狠角色,他咬牙拔出腿上的一支箭,抛在地上,只走了三大步便站在彭朋身前,东洋刀已扬起来了。
石不全道:“他已经死了。”
“杀!”
石小开双手抱刀杀,生生把彭朋的头切掉。
人已死,他照样杀,而且下手更绝情。
“毒美人”宋心儿一点也不震惊,她甚至还在冷冷地笑,冷冷地看着石小开。
而石小开的东洋刀却已挑开彭朋的上衣,找到一大把银票,而且还有几件古玩,这令石小开呵呵笑了。
他一样也不留地全部塞入口袋中了。
现在,石小开走向“毒美人”宋心儿了。
宋心儿仍然在笑,她越笑越好看。
她把一张桃花似的面庞半仰起来,双手按在她的伤处,而且还一揉一搓的样子。
她的右腿白骨泛光,不但挨刀,而且还被刀切掉一大片腿肉,骨头也露出来了。
她现在就在紧紧地摸着,但她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对于石小开的逼来,她表现得就如同一个受难的人突然遇到自己的人来救她似的。
笑着,宋心儿道:“石少爷,你受伤了吧?”
她还有这种心情,实在令人喷饭。
石小开耸动鼻子,叱道:“少来!你应该为他们的死去而负责。”
宋心儿道:“是吗?”
石小开道:“都是你这贱人,娘的老皮,你又不是甚么黄花闺女,却装得像个甚么贞节烈女,以为你们就那么容易得手了?娘的皮,这是我石家的地头呀!”
宋心儿却吃地一笑,道:“石少爷,我不愿意失去弄银子的机会嘛,你知道咱们行走江湖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你多多担待嘛。”她指指地上的尸体,又道:“他们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我也不去多想了,石少爷,你如果放我一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说好不好嘛?”她撒起娇来了。
石小开嘿嘿笑了。
突然,石不全吼叱道:“小开,你若再接近她一步,你就会没命了。”
石小开立刻大步往后退,宋心儿道:“来嘛,你看我已经伤得这样,我能对你怎样?”
石小开停下身子,沉声道:“宋心儿,你把双掌摊开来给我瞧瞧。”
石不全叱道:“真没出息,你还想收留她呀?你如果真如此,必死无葬身之地。”
石小开冲着他爹淡淡地道:“爹,你就以为儿子没有出息吧!”
他“吧”字出口,猛可里大旋身,一道冷芒自他的手中直飞而去,“嗤”声甫起,便听得好凄厉的一声尖叫。
“哦!”
宋心儿的双手用力地抓住那穿心的一刀,她的口角已有鲜血外溢。
是的,石小开的东洋刀突然掷出,宋心儿连躲的机会也没有,她被刀扎透后心。
等到那股子烟雾消失,石小开方才走过去拔出他的那把东洋刀,只见刀身上一团黑紫,不由得低头看着已死的“毒美人”宋心儿,他更吃惊了。
只见又是一股灰烟冒自宋心儿的身上,且发出辟辟叭叭响声,不旋踵间,宋心儿的衣衫和血躯只剩下一副白骨与一滩血水,连头发也随风飘起来了。
宋心儿早就不想活了。
彭朋死了,她就想找机会对石小开下手,如果她有机会对石小开展开攻击,石小开就会像她一样化为脓血和白骨一堆,与她死在一起。
可惜,她的目的被石不全识破,而石小开又突下毒手,宋心儿真是死难瞑目。
宋心儿在石小开恶言要她死得蚁噬蛆蚀之后,她就暗中把她身上最毒的化骨毒水瓶暗暗取在手中了。
宋心儿死了,石小开气得直躲脚,因为宋心儿的衣袋里装了不少银票,如今已化为乌有,他怎能不火?
石不全抬头看天色,他对儿子道:“回去吧,下一个就是那个姓君的,哼,谁弄了咱们的银子,谁就得死……”
石小开道:“爹,刚才你也看到了,姓君的果然武功奇高,想收拾姓君的,我们得好生设法对付他了。”
石不全道:“我仍然觉得姓君的没甚么了不起。”
他把手在椅子背上一拍,道:“走……回去……”
两个大汉抬起椅子便往小风城奔去。
石小开临去,他还回头看看望月谷的夜景。
望月谷的风景实在不错,如果地上不是躺着几具尸体,这儿还真充满了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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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怒杀赌仙
君不畏受伤了,而且大腿上的一刀令他难以忍受地痛,他咬牙苦撑,直到黑暗中迎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苗家兄妹来了。
苗小玉飞一般奔过来,她低叫:“君兄……”
苗刚随即拉住君不畏,他从君不畏的头上往下边看,直到他伸手去摸君不畏的裤子。
“哎呀!兄弟,你受伤了。”
君不畏笑笑,道:“我有得赚。”
苗刚道:“伤得如何?”
君不畏道:“我是走着回来的。”
这话就是说,他的伤并不重,他还可以走路。
苗小玉心痛地道:“刚养好身子又受伤了。”
君不畏道:“别为我难过,苗小姐,不值得。”
苗小玉道:“那是你说的,我能不难过吗?”她对苗刚点头,道:“哥,麻烦你背他快回去吧,他正流血不止呢。”
君不畏道:“不用了。”
苗刚已站在君不畏身前,他拿桩蹲着笑笑,道:“来吧,兄弟,你趴在我背上。”
君不畏不客气了。
他这时候真的很难受,有人背他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月色朦胧,夜幕低垂,君不畏被苗刚背着从镖局的后门走进后院里,苗刚把君不畏放在客室床上的时候,苗小玉已忙叫黑妞儿去请大夫了。
黑妞儿一看天色,都快五更天了,对于君不畏的再一次受伤,她也有抱怨:“真是不爱惜自己,把挨刀当成喝稀饭一样平常,真是有毛病。”
她一路走,一路嘟哝着,直到把大夫请回镖局。
这年头有很多巧合的怪事,但如果仔细推敲也就十分平常了。
小风城一共有两家大药铺,这两家的大夫都是名医,“跨海镖局”的黑妞儿把一位大夫请去治君不畏的伤,而另一位大夫这两天回乡下治病未回来,于是,事情就发生了,因为“石敢当赌馆”的石壮也去找大夫,听说大夫去了镖局,他老兄便也追到镖局来了。
石壮要请大夫,那当然是为了石小开。
石小开的腿上及肩窝被彭朋的算盘上的钢支架穿中,如今他躺在赌馆后面哎呀叫。
守在石小开床前的不只是赌馆的三个女人,还有个“江南赌仙”钱大山。
石壮听说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