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苦功,却仍未见你认真的看我一眼,姓君的一出现,他就把你的心夺走了,我不甘,我怎么会输在一个北地佬手里?”
苗小玉道:“所以你要杀了君先生?”
石小开毫不隐瞒地道:“必除之而后快。”
苗小玉道:“你太霸道了!”
石小开道:“那是因为我有霸道的条件。”
苗小玉冷然一哂,道:“自大狂妄!”
石小开道:“看吧,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自大。”
苗刚叱道:“石少东,你去别处自大,咱们不买你的帐,不错,我们烧香不会是真,而是为了一个公平决斗才暗中跟来了,只要决斗公平,咱们绝不插手,也希望你们做君子。”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今夜咱们只在这儿等,且看他两人是谁赢了,哈哈……”
石小开一副笃定地大笑了。
他笑,另外的男女几人自然也笑,笑得好自在。
苗刚几人未笑,他们一个个同对神位,怔怔然不发一言,但每个人的心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苗刚的心中在想:“如果你这位东王爷不保佑好人,我说不定放火烧了这东王庙。”
是的,二更天快到了。
因为那个圆得宛似银盘的月亮已渐渐地移向天空中了。
就在这时候,灰色的月夜里,有一顶软兜子一闪一闪地绕过望月谷的山脚,很快地到了望月谷。
软兜停下来了,抬兜的人往地上一矮,从兜内走下一个人来,这人一手拄着一根手杖,慢慢地往谷中走着。
不错,君不畏来了。
君不畏用湿棉把鼻孔堵住,更在走向望月谷的途中,以内功闭住气海,时而观察地面,直到他到了谷中。
这时候,君不畏已发现望月谷的中央大石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灰发老人。
现在,他站在大石前面了。
“你来了?”
“来了。”
“老夫等你半个时辰了。”
“我并未来晚,二更天刚到。”
大石上老人哈哈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上来吧,听说你是个赌牌九的强者,令老夫心仪不已,上来赌几把!”
君不畏道:“能在决斗之时还有心赌几把,你老也算是一位赌君子了。”
老人当然是钱大山,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难道你不是?”
君不畏笑了。
只见他以手杖拄地,一蹴便登上大石,他在月光下看大石,一时间看不出甚么来。
他坐在钱大山对面,手杖放在一边,道:“你老想赌几把,在下自然奉陪,你说吧,咱们今天赌甚么?”
钱大山哧哧一笑,道:“赌银子那太俗气,不如这样吧,咱们赌挨刀。”
“挨刀?”
“不错,赌挨刀。”
“新鲜。”
“对你老弟新鲜,对我老人家就司空见惯了。”
君不畏道:“你先解说,咱们如何赌挨刀?”
钱大山道:“咱们今夜来此何事?”
“决斗,不是你老约的吗?”
“不错,咱们是决斗,但过招动手、对杀对刺也太平常,更不文明,咱们文明一些。”
君不畏道:“我在听你如何文明了。”
钱大山道:“我这里有一副牌九,咱两赌起来谁输了就自己动手砍自己。”
君不畏道:“如何下注?”
钱大山道: “一条腿,一条臂,一根指头一颗头,随意地下。”
君不畏哧哧一笑,道:“果然新鲜。”他一顿,又道:“咱们谁当庄?”
“随便。”
君不畏伸手道:“你出的主意我当庄。” ,钱大山把牌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看看牌,他先翻转来查看,见果然三十二张对对牌,他一边笑,一边洗牌,问道:“下吧,你下什么?”
钱大山道:“人头一颗。”
君不畏一怔,道:“一翻两瞪眼,一把见输赢呀?”
钱大山道:“这样才叫干脆,老夫不耐久坐。”
君不畏道:“好,我这个人总是很随和的。”
于是,君不畏的牌推出来了。
于是,骰子也掷出来了,月光之下,君不畏道:“三,你拿牌吧!”
钱大山冷然取过两张牌,他高举过顶,双掌握牌仔细地看,一副十分慎重的样子。群不畏的两张牌七个点,看得钱大山哧哧笑。
钱大山重重地放下两张牌,长三配地牌,刚好八个点。
“兄弟,你该出刀了,大概不用老夫动手了。”
君不畏不动,他冷然地看着钱大山,道: “不是我出刀,是你,因为你输了。”
钱大山大力地拍着石头用力地拨弄,叱道:“老夫的是八点呀!”
君不畏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把身前的牌掀翻过来,他指着牌冷然道:
“我这里有两张地牌,你老如何解释?”
不错,三十二张牌,为甚么多了一张牌?而且又是多了一张地牌,钱大山哧哧笑了。
君不畏并未发火,他也笑。
君不畏笑着,摇摇头,立刻退落到地上去。
大石上的钱大山笑得更加声音大,道:“真是牌中高手,竟然把老夫的底牌掀开来了,嘿!”
君不畏已在石下面左右步履不稳地道:“你……你们……你们真无耻……卑鄙!可恶……”
他就快倒下去了。
大石上的钱大山嘿嘿道:“也省却老夫出刀搏杀,姓君的,你觉得如何?”
君不畏道:“你……使毒?”
钱大山道:“你别追问那么多,你生受吧。”
君不畏道:“你是一条老狗,不敢对我决斗,却用这样手段,你……太不要老脸了。”
钱大山忿然地道:“你想死得快呀,老夫这就成全你。”
君不畏已往草丛中倒下去了。
这模样就是一个人中毒倒地之前的样子,这时候也是钱大山以为下手最佳时机。
他是不会放过出刀机会的,只见他弹身而起,平身往君不畏的身上下压,好一把利刃自他的衣袖中抖露出来而发出窒人的冷焰。
于是……
“叮……”
“噢……啊……”
倒下去了,只一倒下去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只不过倒下去的不是君不畏,而是钱大山的脖子快断了,那是因为当他的刀抹向君不畏脖子的时候,距离君不畏太近了,他的刀被君不畏的刀拨开,而君不畏口中闪出一道光芒,钱大山死得真惨。
君不畏未取他的手杖,他举步到了望月谷上,郭长庚与丘勇两人迎面把软兜抬过来了。
君不畏一笑,道:“用不着了。”
丘勇道:“不行,你的伤不能再裂开,快快上去,我们立刻进城去。”
君不畏一笑,道:“两位辛苦了。”
噢,郭长庚与丘勇二人真轻松,抬着一个君不畏就像是抬了一包棉花般,小跑步地进小风城去了。
这两人路上未哼喝,但精神大极了。
君不畏却在软兜上睡着了。
东王庙内也有人睡着了,睡着的人是石小开,他心情好,又笃定,所以他闭目养精神,渐渐地便睡着了。
苗刚不时地走到庙院内,还不时地侧耳聆听,那当然是听山后传出来喊叫声。
如果有喊叫声,他便率人迎过去,只可惜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等候的光景实在叫人不耐烦,罗世人几个就直瞪眼,抓耳搔腮直嘟哝。
苗小玉出去看天色,她对苗刚点点头,道:“我看已经三更天了。”
苗刚道:“你以为山谷里会出甚么事?”
苗小玉道:“好就会好得令人高兴雀跃,坏就会令人肝肠寸断了。”
苗刚道:“如果是坏,妹子,镖局咱们不开了,大哥为你出口气。”
苗小玉道:“别那么说,我看应该回去了。”
苗刚点点头,道:“对,咱们回去。”他对罗世人道:“罗兄弟,咱们回城里去,这儿的供香刀头留下来,敬神的东西别拿走。”
于是胖黑与小刘两人抬着木箱礼盒匆匆地往小风城走去,谁都知道,长木盒下面是钢刀。
“跨海镖局”的人全走了,那一边,兰儿把石小开推醒过来了。
“少爷,快醒醒!”
石小开揉着眼,道:“钱老回来了?”
兰儿道:“钱老未回来只不过镖局的人都走了。”
“走了?”
“是的,他们回城里去了。”
石小开一挺而起,手一挥,道:“快!咱们到望月谷去瞧瞧。”
他当先大步往外走,兰儿紧跟在他后面,道:“少爷,我好像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石小开道:“你不是用了两斤半的迷魂散吗?就算是一头牛也会吃不消地昏死。”
兰儿道:“我不担心姓君的。”
石小开道:“你担心谁?”
兰儿道:“我担心的是钱老。”
石小开道:“你怕钱老也死掉?”
他回头看看他带来的人,莫文中几个没有一个人吭一声,手握家伙低头走,小碎步走在小道上沙沙响。
石小开这才又对兰儿道:“别为钱老担心,你已经告诉过他要把鼻孔堵起来,是不是?”
兰儿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我不信他们二更天干到三更天,我适才想,可能钱老也死了。”
石小开道:“会吗?”
兰儿道:“姓君的功夫高,又被人称地龙,如果他发觉中了毒,迷昏之前下狠招,钱老就不乐观了。”
石小开道:“既然你这么推敲,好像钱老死定了。”他一顿之后微摇头,又道:“我爹说过,钱大山出刀不比‘闪电刀’任一夺慢,自保应无问题。”
兰儿道:“少爷,老爷花银子请杀手,我看都不怎么样,姓任的被姓君的抹了一刀立刻拔身而逃,真丢人。”
石小开想着那日门前设擂台之事,他冷哼一声。
兰儿又道:“少爷,我以为姓钱的必也完蛋了,如果还活着,他应该早到东王庙同咱们会合了。”
石小开道:“如果钱老与姓君的小子一齐死在望月谷中,哈……那就令我快乐无比了,哈……”
兰儿道:“少爷,你这是甚么意思?”
石小开道:“钱老是我用五百两白银把他由温州请来,专门对付君不畏的,如果钱老与姓君的一齐完蛋,五百两银子全省下了,本少爷既除掉肉中刺一根,又省却破费,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大笑?”
兰儿闻言吃吃一笑,道:“少爷,你真想得周全,婢子十分佩服。”
石小开得意地一笑,道:“能在小风城中领导风骚而站在人头上,岂是白痴?”
兰儿笑着又问:“少爷,我知道老爷的武功高不可测,当年吃遍大半块天,为甚么自己不动手除掉姓君的,偏要一而再地找外边的杀手来效力,岂不是……”
石小开冷冷道:“这你又不懂了。”
兰儿道:“少爷解惑。”
石小开道:“你想想,姓君的与苗家兄妹搭上线也拉上关系了,‘跨海镖局’在小风城是唯一的镖局,小风城的人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再是势力大,可也不便在自己的地面上乱杀人吧,那样,谁还敢同石家打交道?”
兰儿点点头,道:“不错,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石小开猛回头怒视兰儿。
兰儿立刻惊觉自己说溜嘴,如此比喻,岂不把石家父子比成免子?
把人比做兔子,那是骂人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