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后山检查机关有没有遭到破坏时,被一点小事耽搁了。”御浪把蒙
在脸上的黑布绑得更紧些,省得待会儿夜闯王府时出了差池。
“小事?”已蒙好脸部的黑鹰,忙着将必备的暗器和武器系绑在身上各处。
御浪停顿一下,才道:“我看见龙家那个小麻烦和她那只豹子。”
“原来是这回事,那很正常,她从今天起暂时会住在这个竹屋。”黑鹰轻描
淡写的说。
“咦?”
一旁的傲风闻言,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这么说来,这回段王爷请来的名医
就是她了?真是杰作!”
想到可预见的凄惨未来,傲风便难以自制的猛笑个不停,生性较不苟言笑的
御浪也跟着笑起来。幸好他们还算节制,有压低音量,省得把竹屋另一端,那
位正在和周公打交道的麻烦姑娘给吵醒,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黑鹰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真有那么好笑吗?要不要我助你们一臂
之力,让你们笑得更‘痛快’些?”
“不必,不必,这样就行了。”傲风和御浪连忙止住笑,免得招来横祸,那
多划不来。
一直沉默不语、站在墙边的王成终于出声介入他们,“你们真的非去不可?”
黑鹰坚定的表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着,随手招呼傲风和御浪准备出发。
“你们也只是猜测,万一‘翰林斋’根本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儿又是整
个王府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明知不可能改变黑鹰的决定,王成还是不死心
的极力说服。
“我们会护着黑鹰的。”御浪打断王成的话,大有“别再说下去了”的味道。
王成见劝说无效,只好对已进入秘道里的三人叮咛再三:“你们要小心,万
一情况不对,立刻折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待秘道不再传来声响,王成才将秘道出口关好,盖上掩护。
负责在隔壁房间把风的成嫂,这才走进竹林公子的卧寝。“他们去了?”
她忧心忡忡的望着夫君。
王成无奈的点点头。“你是知道他的个性的——”
“可是再这样下去——”
“什么都别说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王成像是在说服妻子,又像在安慰
自己似的呢喃。
“但——”
“我们除了静观其变,还能做什么?”
他的话让成嫂无言以对,夫妇俩就在黑暗中沉默下来。?瑶瑶?瑶瑶?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段王府的主要院落一带,突然灯火通明,染亮了黑色的
夜空,其中还有像火一般颜色的亮光,不时的奔向天际。
王成心头一震。“一定出事了!我去看看!”
他握着挂在墙上的剑,脸上蒙了黑布,便迅速潜入秘道救人去。
“记住,别惊醒隔壁那丫头。”
“知道了!”成嫂立即将秘道出口封闭。
另一头的龙君瑶睡得很熟,没有发现外头的情况,倒是小黑凭着敏锐本能,
嗅到空气中飘来的不寻常味道而醒来。
它利落的跃上竹椅透过半掩的竹窗,望向被火光染红的远方天际。
接着,它又从竹椅跳向竹床,老实不客气的压在好梦连连的小主子身上,俯
下头,伸出舌失不停的在龙君瑶粉嫩的脸颊上舔呀舔,企图弄醒小主子。
龙君瑶先是无意识的伸手抓抓脸颊,继续睡,小黑不死心的再接再厉。龙君
瑶根据丰富的经验知道这位“骚客”——骚扰她又不知客气的人——是何方神
圣,连眼睛都没睁开,便口齿不清的说:“小黑,别吵我,天又还没亮,想‘
浇花’或是‘施肥’自己出去,我门没有上锁。”
小黑见舔脸颊无效,便转移阵地,改攻颈部。
龙君瑶终于敌不过这位“骚客”的“骚功”,醒了过来。“怎么了?有什么
事?”
小黑示意她看向窗外的夜空,龙君瑶寻着它的视线望去,原来睡意浓厚的双
眼旋即炯炯有神。
她推开身上的小黑,跳下床,蹦到窗边瞧个仔细。“耶?那是怎么回事?怎
么火红一片?那个方向不是王府主要院落所在的位置吗?难不成王府失火了?”
龙君瑶想了一下,有了决定:“好!咱们去叫醒成伯,要他带我们回王府瞧
瞧。”
也不管门里面的人是不是正在睡觉,龙君瑶便用力猛敲门,并拉开嗓门大吼
:“成伯、成嫂开门,快一点,王府失火啦!成伯、成嫂!”
小黑也没闲着,不停发出吼声,并用长长的尾巴,拍打门板助阵。
此时,王成、黑鹰和傲风、御浪正好回来,听到龙君瑶那足以将沉睡的天地
万物通通叫醒的吼声。黑鹰立刻示意大伙儿别出声,也不要王成夫妇应门。
龙君瑶喊了半天,正纳闷怎么都没人搭理她,倏地灵光一闪,两抹嫣红迅速
飞上她的双颊。她不再敲门,也不再叫喊,深吸了一口气,困窘的吞吞口水,
才以生涩不自然的声调小小声的说:“成伯、成嫂,我实在很抱歉,没有想到
你们夫妇俩可能正在做——那——‘那个事’——所以——”这也不能怪她啊!
如果是新婚燕尔的宋千驹和龙君琦她便能理解,谁知道成伯、成嫂都一大把年
纪了,还是如此“热情如火”!
“这样好了,我在大门外等你们,你们赶快把‘那个事’办完!好带我回王
府去看看好吗?”门的那头还是没有动静,龙君瑶索性自下断论,“那就这么
说定了,我等你哦!成伯!”
外头不明就里的龙君瑶自以为是的说完,便带着小黑走人,却在另一头的卧
寝里,留下满室的尴尬和浓浓的笑意。
尴尬的是王成夫妇,拼命憋住笑意的是黑鹰、傲风和御浪。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爹和娘平时守在这片竹林里,是靠做‘那档事’消磨
时间的哪!”傲风坏坏的揶揄王成夫妇。
黑鹰接着说:“我说傲风,你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如果成伯、成嫂不够‘热
情恩爱’,怎么会有你和御浪呀!”
御浪虽未开口,却点头如捣蒜的替他们助阵。
成嫂老脸红得连耳根都无法幸免,干脆逃到隔壁卧寝,躲掉令人发窘的促狭。
王成则没好气的白了三个兔崽子一眼,“还笑!也不想想是谁害的?看!把
人给气跑了!”
黑鹰三人互看一眼,觉得玩笑似乎开得过火一点,三人交换眼色后,傲风才
走到门边,对隔壁房里的成嫂说:“娘,您别生气嘛,我们没有恶意的,娘!”
成嫂叹了一口气,道:“我才没那个闲功夫跟你们生气,我是在找药膏给御
浪擦伤口。奇怪,上回那个大夫给我的药膏,我明明放在这儿怎么找不到?”
“娘,您别忙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待会儿就好了。”御浪劝道。
“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是小伤!”成嫂心疼的薄责。
“成嫂,很抱歉,一切都是我不好,御浪是为了掩护我才受伤的。”黑鹰满
怀歉意的说。
“这不干你的事!”一家四口居然异口同声。气氛霎时又活络起来。
王成拍拍黑鹰的肩道:“别在意,在江湖上行走,这种事是司空见惯,不算
什么,是不是?”
成嫂和傲风、御浪也投给他友善的笑容。
黑鹰感触良深,信誓旦旦的对王成夫妇保证:“成伯、成嫂,我一定会实现
我的承诺,等王爷的事解决,我一定会让兄弟们,结束海盗生涯,好好的过安
定的日子。”
王成百感交集的说:“你一定要对付王爷吗?再怎么说?他总是——”
“成伯!”黑鹰低吼一声,深吸一口气,才又说:“我已经无法回头,你也
知道,他为了抓我,已杀害了许多无辜的百姓,我一定要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
出代价,所以,你什么都别再说了!”
“成伯、成嫂,你们好了没?”龙君瑶的声音又来打扰他们,“我不是要催
你们啦!
我看你们慢慢来好了,王府那边的人好像已经灭了,我们可以不必去了,我
只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好了,我要再去睡了,你们继续你们的‘好事’啊!
“室内又是一阵尴尬,原先的严肃气氛全给扫地出门。
“这丫头真是,真不知她那颗小脑袋都装些什么——”黑鹰打心坎里笑出来,
“对了,那丫头既然是来医病的,身上应该有药膏,不如就向她要点药膏来给
御浪用。”要的方法,当然是让武功高强的王成去偷!
当事人御浪却慌张失措的大加反对,“不!不要了!我没事!绝对不要去拿
那个小麻烦的药,我不要!”
爱说笑!他又不是想早点见阎王,早日投胎去!
黑鹰见状忍不住取笑他,“瞧你平日老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酷劲十足,
这会儿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吓成这样,你也太逊了,难不成你平常都是装装样
子唬人的?”
御浪顾不了他的取笑,保命要紧哪!
他坏心眼的暧昧笑道:“你就尽管笑好了!否则不久的将来,只怕你就要笑
不出来了!”
傲风和御浪兄弟俩很有默契的互视对方,露出诡谲的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黑鹰警觉的问道。
“没啥意思!”御浪这个关子是卖定啦!
傲风也无意道破。
王成突然插嘴,“天已经快亮了。”
一夜的喧闹在王成一句话后落幕。?瑶瑶?瑶瑶?
砰——!砰——!砰——!
一大早,太阳公公才刚爬上树梢,竹屋外便传来扰人清梦的噪音,吵得天将
亮才就寝、想要多睡片刻的王成夫妇难以入眠,不得不起床。
王成走出大门的露天凉台,看见龙君瑶正和小黑在竹荫下,拿着榔头和竹钉
对着一堆木板敲敲打打。
他才在纳闷,她是从何处弄来这么多木板,龙君瑶已瞧见他,大声的向他打
招呼:“早啊!成伯,昨晚很快活吧!你来得正好,帮我钉木桶子和小木屋。”
“木桶子?小木屋?”王成走近她,一看——噢!老天爷!难怪他觉得这些
木板很眼熟,这些全是他花了个把个月才弄好,放在竹屋后的柴房里,准备运
回王府用的上好木材啊!
龙君瑶压根就没瞧见王成那欲哭无泪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反正你也闲闲
没事,就帮帮我嘛!”
“你钉木桶子和小木屋做什么?”王成瞥见她细白的小手,有多处擦破皮泛
出血丝,于心不忍,卷起两管袖子,拿走她手上的榔头和竹钉代劳。
“我想做两个大木桶和一间小木屋好替公子治病。”她蹲在旁边观看。
“给公子治病?”这话震撼了王成的心弦。
“没错,这招可是我四叔的独门疗法,不外传的哦!”龙君瑶神秘兮兮的眨
眨眼。
“是吗?”
“对呀!我一定会医好公子的怪疾,你放心好了!”龙君瑶拍胸脯保证。
“嗯!”王成虽然不知她的医术究竟如何,却被她的满腔热忱深深打动。
一个千金小姐,肯为了不相干、又是宿敌一方的陌生人如此煞费苦心,着实
不简单哪!
因此!他便奋力的替她造好那两个大木桶和一间小木屋。
在竹屋外头另一个角落烹调早膳的成嫂,听到夫君和龙君瑶的对话,对龙君
瑶的好感不禁油然而生——这姑娘很特别!真希望公子能听到这番话。
可惜这只是空想,因为她的公子此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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