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吗?把耳朵凑过来。”杨柳说。
这两个店员都乖乖地把耳朵凑了过来,连司徒燕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就听杨柳说:“这——是个秘密,如果不是因为上海的专卖店总店还在装修,这瓶东西早就不在这个店里,而是在上海的专卖店了。”说着做了个鬼脸。
“啊,杨先生,您真是……”
“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那么就让这个秘密继续下去好了。”杨柳说。
“就知道你没按好心。”司徒燕来法国那么长时间,法语也已经很好,她说完,对杨柳说,“我先去开车过来。”说着,走了出去。
杨柳百无聊赖地在自己的店里东看看,西看看,他刚转身背对大门,这时候,店门被推开了,进来一男一女,那个男的说:“香水店那么多,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对于这个我不在行。可是我知道这种品牌的香水现在很流行,但是价格很贵,你别指望我帮你买。”
“我知道,听说这个品牌的设计师是中国人呢,出国的时候,我们那里很多女孩子都问我要这个品牌的香水,她们哪里知道这种香水就算是最便宜的也要几个月的工资了。”
“真奇怪,她们为什么就要这种香水?”那个男的指着“牡丹”说。
“听说里面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杨柳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一跳,他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转回头,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说了一句:“方文?”
那个女子听到熟悉的中文很是意外,当她见到杨柳的时候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你?”
“到法国来旅游?”杨柳问她。
“是啊,这是我先生。”方文拉过那个男人,杨柳看着他,一个标准的中层白领的装束,杨柳知道,这就是那个当初在方文嘴里一个月有两万的男人,就听方文问他,“你呢?跟学校来旅游?”
“啊……是吧。”杨柳含糊地答应一声。
方文离开他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报复的事情,可是这时候看到方文,他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让方文知道他的情况,他也不想再报复她,毕竟,这又有什么好报复的呢?
“杨柳,你别在学校里呆着了,没出息的,肯定没结婚吧?”
“哈哈,快了……快了……”
“骗人。”方文笑着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了,谢谢。”杨柳觉得方文的话还是那么刻薄,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你们来买香水?”
“本来想,不过,没想到那么贵,看来只能弄一些便宜的东西了。”方文丝毫没有在“穷人”杨柳面前掩饰的打算,“比如说,这个品牌的东西,一瓶就要了他近一个月的工资。”
“哦……”杨柳突然对那个店员说。“把‘起源’拿来。”
“是……‘起源’?”店员有些奇怪了。
“是的‘起源’。”杨柳重复了一声。
那个店员把香水拿了出来,而这边方文则在奇怪杨柳的法语竟如此流利,当她看到那瓶香水后面的价格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其实那牌子上只写了法语的“估价”,但是后面那么多零,方文还是看懂了。
“给,算我送给你。”杨柳说,他好像送出了一件最普通的东西一样。
“这……给我?”方文有些发懵。
“拿着。”杨柳把东西往她手里一放。
门外,司徒燕正在向杨柳招手,催促他快点上车,杨柳对两人说:“我走了,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你好像把‘起源’送人了?”司徒燕问他。
“我不过送走了一段记忆和故事。”杨柳坦然地说,“如果不是她,这个故事还真的就缺少了‘起源’……”
“我可以慢慢听啊。”司徒燕在杨柳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开走了。
看着门外的司徒燕和她开的法拉利,方文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而方文身边的男人则更加惊诧于司徒燕的美貌。这时候,导游正好过来,这个导游一直走法国的路线,这个专卖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看到方文手里的“起源”惊讶地说:“啊,方小姐,这可是L·Y品牌的镇店之宝,你怎么得到的?”
“我……”方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是我们的首席配制师杨先生送给这位小姐的。”一个店员看到这种场面猜到了导游的问题,虽然是法语,不过,导游却听懂了。
“方小姐,您遇到了他们的品牌首席设计师杨先生?”
“他?他是L·Y的首席设计师?”方文呆呆地说。
随着导游的声音,那些跟团来旅游的人都一涌而出,希望看到那位传奇般的设计师,而方文则呆呆地望着杨柳和司徒燕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全书完
作品相关 作者流沙坑走了
流沙走了,他永远走了,他走得那么突然,作为他最好的哥们,我觉得他有点不负责任。因为他扔给我一大滩烂摊子。
上个月,他告诉我:我们想出来的那个关于中大奖的故事,他已经写完了,现在正在网络上进行第三部的第一次修改和更新,他让我去看看。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我们当初在酒吧里喝酒的戏言当真,而且写完了。我开始明白他总是在喝酒的时候套我的话的原因了,他总是问我,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流沙是一个怪人,他说我也是一个怪人,也许,正是因为我们同年同月又同是水瓶座的关系让我们比平常人来得亲近。流沙和我都是教书匠,他教的是历史,而我教的则是计算机,所以,我们的空余时间都比较多。我们都是单身的傻瓜,因为我们都经历过失恋的痛苦,也正是如此,我们的共同语言比较多。
不知道为什么,两周前,流沙的情绪突然开始恶劣,我不知道原因。他总是在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太阳底下看天,我去问他的时候,他问我:我还有活着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因为他总是神神道道,所以我也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流沙在我面前喝醉,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哭得那么伤心,或者说,第一次见到他流眼泪,真的,我认识他这七年来从来没有见到他哭过,甚至他的那次撕心裂肺的失恋也不过是在酒吧里喝酒喝到吐而已。倒是我这个生日比他大了十几天的人经常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哭。
原来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曾经是他的学生,虽然那时他失恋不过一年的时间,而且那个女孩早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他害怕影响这个女孩的学业,一直没有说,一直都是一种单恋的状态。说实话,如果早知道这种情况,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暗恋一个女孩,其实,我觉得他这么做真的很不值得。他喝醉了以后说,他一直偷偷地关注着这个女孩,从她大学第一年开始,他每年都会在这个女孩的生日送上生日礼物;他也总会在这个女孩不开心的时候接到女孩向他哭诉的电话。
我当时就觉得流沙是不是想错了?这个女孩根本就是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个大哥而已。所以,我就是这么安慰流沙的,我对他说:你别多想了,这个事情根本就是你自作多情,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听她以前的班主任说,她们家身家上亿了,难不成你想傍一个富家千金?如果我知道这些话造成了流沙的心理更加难受进而导致了他这次的车祸,我绝对不会这么说,我现在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找我倾诉,因为他信任我,我是他唯一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他对我的信任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家人,而我,辜负了他。不光如此,还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所以那天晚上流沙喝醉了,他喝醉了以后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这是痴心妄想,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知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给我对她说我喜欢你的机会。
据我所知,这个女孩就要毕业了,流沙很想在她毕业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流沙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不过,真的被拒绝了也挺惨的。也许,这个故事里,司徒燕的原型就是这个女孩吧,这是我看了这本书得出的结论。
上周,流沙突然把他在起点的用户名和密码都告诉了我,并且把他所有的写完的,没写完的东西都丢给了我,对我说他要出去走走。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买车的人,所以我也不当回事,就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不知道。
那段时间流沙一直处在一种不健康的状态中,他总是问我,人为什么活着。我难以回答,因为他对我说,人活着好象就是为了繁衍生息,那么不活着也没有关系。我很害怕他会像不开,因为他暗恋了那个女孩五年时间,从远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而不说出来五年好象的确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不过他最可怜的地方就是最后让人家拒绝了。我想,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他临走前对我说,让我帮他继续写。
他说:小Z,你就是太懒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写故事的,你代替我,在网络上写下去吧,流沙坑这个笔名,现在交给你了。
我现在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出什么事情一样,那些话真的很不吉利。可是,当初我没有多想。前些天,我接到他家人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流沙因为出了车祸已经走了。
我当时就惊呆了,我不能相信,一个即将而立之年的生命,一个几天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我不敢去看他,因为据说,他的样子已经认不出来了。
我从头到尾看了他写的这篇东西,我发现,如果你们真的静下心来看这本东西的话,里面有很多都是他的生活,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他幼稚,如果他的生活比较幼稚,那么谁的生活不幼稚?
他留下了一些日记,不多,也就是五六篇的东西,都是他心情的写照,我想,我应该把这些东西发出来,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一个近似于精神病人的家伙的胡言乱语,不过,既然逝者已去,我们还是不要去评论他了吧。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用这个笔名继续他的故事,因为他给我的故事当中不光有这个故事,还有他写的其他故事的一部分草稿,如果给你们一个不完整的结局,这显然不是流沙的风格,而我,真的很懒,我不像他这么勤奋,而且,我写东西的风格也和他不太一样,我尽量模仿他的写法吧,当然,这会很痛苦而且读者一看就会知道这属于狗尾续貂。
最后,我想说,这不是流沙的自我炒作,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死讯当作一种炒作手段,更何况流沙坑不是什么名人。
流沙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