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酒店,花儿就打电话说中午没地方吃饭,问我在哪儿?通完电话,我让环保局的司机去报社接她。
花儿刚一知道桌上坐的都是有关环保的嘉宾,就叫喊:“你们请了这么多嘉宾都没有请我啊,我觉得我早就是最优秀的环保爱好者了。”
我端起酒杯说:“我的姐呀,我咋就把你给忘了呢,不过,不晚不晚。我现在请你做我们这期栏目的特邀嘉宾,我喝下这杯酒,算是我向你道歉。”
花儿也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不用道歉,咱姊妹谁跟谁啊。”
我们两个碰了杯,环保局长趁机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是敬给环保爱好者的。”
局长敬了酒,他们的宣传科长、环保科长便都要给花儿这个环保爱好者敬酒。
不能不佩服花儿控制局面的能力,本来是一些不熟悉的人,一会儿工夫,便让人众星捧月般地对她了。
晚上上网,仍然没有找到李滔。
6月 4日
上午黎文打电话说:“中午请你们几个姐妹一块儿吃饭吧?”黎文是个腼腆的人,他一定是想约我又不好意思就干脆约大家一起来。这些日子我过得恍恍惚惚的,巴不得天天有人陪着,当然很高兴有这样的安排。
半小时后,黎文打电话说已经在白云酒店订了台,是毕加索厅。不知怎么搞的,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心里慌慌的,什么也干不进去,连报纸都不想看,便约秀芳花儿提前到酒店去,她们答应了马上过去还不放心,又交代她们放了电话就出发,一分钟都不能停。秀芳说:“你咋回事,神经了。”
花儿讥笑我说:“你急什么,你要隆重推出新情人呀。”
放了电话,我好像还是担心她们磨磨蹭蹭耽误时间,又给她们打电话说坐出租车去接她们。
她们都在家里,我坐出租车把她们从家里接出来到酒店时刚刚十点。十点钟就坐到餐厅等吃饭的确有点早,偌大的餐厅里空空当当,几乎见不到人,只偶尔有服务员从中走过。秀芳、花儿都叫着说来得太早了,迟迟疑疑不好意思走进餐厅。我只好给黎文打电话,我说我们已经到了,餐厅里连个服务员的影子也不见,我们不好意思进去,要他陪我们。他说正忙,来不了,先给我们安排房间休息一下。挂了电话,我们便到客房部,刚在客房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黎文就打电话说安排好了,要我们向总台说是黎文安排的。
服务员为我们开了房间,送了茶水,关了门离去后,我们又进入了口无遮掩的自由谈话状态。花儿说:“姐夫多了好,走到哪儿都有人安排。”
我笑着骂她:“‘败坏’,你给我们多找几个妹夫也行啊。”
我们涮了一些无聊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黎文敲门进来,花儿迎上去说:“姐夫,你给我们安排得真好,我要拥抱你表示感谢。”她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秀芳走上前说:“花儿拥抱了你,我和你握手表示。”便和他握了手。
我看他对她们这样的举动很不好意思,便趁机骚他:“你幸福得很啊,和两个美女又是拥抱又是握手的。”他更是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正在这时,雪儿打响我的手机,她说她还带了一个朋友来,问到哪儿找我们,我让他们在酒店的院子里等着。关了手机,我说:“雪儿已经到了,她说还带了一个朋友,不知带的是谁,我们快出去吧。”
走出客房部,看到雪儿和老史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黎文和老史互相认识,他们握了手,道了好,便走进餐厅。到了毕加索厅门口秀芳说:“看来我们与毕加索真是有缘,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与他一起进餐了吧。”
雪儿说:“没办法,只有毕加索喜欢你们这几个老娘儿们,别的大师都不喜欢你们,连我这小美女也只好跟着你们委屈了。”她这话,让大家又哈哈笑了一阵。
刚刚在餐桌旁坐好,花儿的手机不失时机地响起来。她看了一下号码显示说:“张国宝。”花儿嗲声嗲气地和情人通电话是从来不避人的。在座的虽然都漫不经心,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进了听觉。大概是张国宝问她在哪儿,能不能一起吃饭。她告诉了他和谁在一起,要他过来。花儿关了手机兴奋地向黎文和老史说,你们那个一条船马上就到。花儿总爱自以为是,黎文和我的关系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亲近,老史和雪儿大概也只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关系,这两个人又都是在场面上混的人,即便是有这种关系也不大敢公开承认的。她这样说,都只是复杂地笑笑,没有人接她的话。
刚摆好几个下酒菜,张国宝就满面春风地来了。几个男人热热闹闹地握手客气,互让上座。看他们一个个客气着坐不下来的局面,雪儿说:“你们都不要客气了,今天以女性为尊,你们和谁一起来就跟着谁排顺序,我们以桃儿为大,黎文和桃儿坐上座,秀芳、花儿、雪儿挨着坐。”让了半天的座次终于解决。秀芳挨着我坐时,张国宝说:“秀芳,你怎么搞的,人家都是成双成对,怎么就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样不行,你得叫来一个。”
六十六
花儿也跟着说:“对,今天一个都不能少,你要真的请不来男朋友,就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
秀芳看看大家笑着说:“今天就别难为我了,今天是没人跟我来了,大家在一起真热闹,我一点也不感觉孤单。”
雪儿说:“不管真的假的,今天你一定要找来一位,要真的找不来就出去把那送矿泉水的或者收破烂的先找来一位顶替一下也行。”
听着几个女人喳喳地互相开涮,几个男人跟着幸灾乐祸地起哄。张国宝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打开看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马上绷紧起来,看了一眼花儿说:“是家里。”听他这样说,大家停止了哄闹,屏住气等他打完电话。他打完电话再看花儿时,花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时正好服务员给每只酒杯里都倒上了酒,黎文看出了张国宝这个电话引起的不快,忙说:“好了,我们开始,来,为有这么多朋友相聚干杯。”
喝了第一杯,又要干了第二杯,然后又按规矩酒过三巡干了第三杯。
喝了三杯酒,黎文刚刚要招呼大家吃菜,秀芳包里发出了响声。花儿第一个作出反应:“好了,今天真的一个都不少了。”等秀芳拿出手机,花儿手疾眼快从秀芳手中要过手机说:“让我接。”
秀芳闪烁其词地说:“还不知道是谁呢,肯定是家里打的。”
雪儿说:“管他是谁,抓到谁是谁!”
花儿对着手机说:“都到齐了,只缺你了。”
听到这话,大家知道这个电话果真是男人打的。花儿说完又递给张国宝。手机在每个人的手中轮流了一圈才到秀芳手里,每个人对着手机都是盛情邀请。
这场饭局快要结束时,贺然真的赶来了。看来他已经在别的地方喝了不少,他给秀芳打电话一定是喝多了酒一时兴奋。
几个平时没有联系的男人被我们无意中安排到一张餐桌上,互相吹捧,热闹得像是天天见面的朋友。
因为吃饭是黎文安排的,他想善始善终地尽地主之谊,散席时他征求大家的意见,下边是去茶馆还是去歌厅。张国宝说:“下午都还上班,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谁想干啥谁干啥。”
老史和贺然也都附和道:“听老大哥的,解散吧,下午还要上班。”黎文便不再坚持。
张国宝、老史和贺然都是开车去的,出了餐厅,张国宝说:“谁需要送,上我的车。”
我开着玩笑说:“各走各的路,各带各的人。”
他们也笑着说:“好,各走各的路,各带各的人。”
在说笑中几个男人握手道别,秀芳、花儿、雪儿分别上了车。
看着他们的车缓缓开出大门,只剩下我和黎文两个人。他说:“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啊。”
我笑他说:“你吃亏了吧?”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热闹了好热闹了好,怎么会吃亏。”
走出酒店,黎文问我去哪儿,我说:“马上到上班时间了,回单位吧。”
我们在路边拦了出租车,他送我到单位门口。
6月 4日
中午从白云酒店出来,跟着张国宝去了他的办公室。
和他说起桃儿正运作着要当官的事,张国宝说如果我是后备干部他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我要他帮一下桃儿,他却说这样的事是要欠下许多人情的。我趁机说季帆也是考核对象,让他帮助活动一下。他说假老公到底是假的,还要给真老公办事。他看我瞪起眼睛想变脸,便改口说,只要我的小甜点心高兴我认了。
季帆是这次提拔的考核对象,只是他太老实,总指望领导看到他的工作他的成绩,按照组织原则给他应有的位置。我给他说过多少次,今非昔比了,没有关系不给那些掌握命运的所谓公仆们加强联系是不可能提拔重用的,他不以为然。既然这样,我只好发挥我的能力,幕后操作,让他坐享其成了,就让他心中保留着一片纯净荣升吧。
张国宝说他和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都是哥儿们,铁得很。交给他去办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为了万无一失,我必须抓紧与巩书记的进展,我要让他像老爸一样心甘情愿地为我办事。
张国宝的承诺,使我的神经处于一种将要夫贵妻荣的兴奋中,感觉时间特别地短暂,必须在上班之前离开他的地产局。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感到了透彻心扉的幸福。
六十七
6月 7日
桃园酒店明天开业,这几天把我们忙坏了。好在有花儿的妹妹,要不然我们还真弄不成事。
没有干的时候,花儿说这样做那样做的,真搞起来了,她也是顾上这头顾不上那头,一会儿说这个不照面了,一会儿说那个不照面了,天天急头怪脑的,我们为此没少发生争执。她的精力都在浮躁中消耗了,难免急头怪脑。当然在浮躁中消耗的还有我和秀芳、雪儿,我们沾满了尘嚣的碎屑,从内心到外表几乎没有了丝毫的纯净,被浸润的全是漂浮在世俗中肮脏的碎末,气都透不过来了。我们混浊、迷糊,哪里还有精力应付这些实实在在的事啊。
下一步也许就要实现我的人生夙愿踏进官场了,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允许我继续这样的生活,到那时,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能认得自己,或许会变得更混浊更迷糊。这个我拥有四分之一份额的酒店对于我不会太长久,我想对于她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太长久。对我们来说,拉朋友来吃饭消费不是问题,但管理是个大问题,我们这些人都把更多的精力用来沾染碎末了,哪里还会有时间有精力有耐性干这样实实在在的事情。这个被我们费尽心机筹备经营起来的酒店注定是短命的。
要送的请柬都送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明天,我们的酒店门前会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
6月 8日
今天开业,很热闹,热闹得有点乱。
真是开业大吉,头一天,我们本来没有指望有顾客光顾的,可还是来了两桌客人。
该来捧场的朋友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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