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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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赛宁-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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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就以歌颂故乡拉多加湖畔的美好风光而闻名,50和60年代又以突出俄罗斯的
雄伟、庄严和永葆青春活力的象征形象而受到人们的称赞与敬佩。①普罗科菲耶
夫在新的时代背景上充实和丰富了叶赛宁式的故乡与祖国形象。
    对祖国的爱和对时代的沉思,曾使叶赛宁深入地思考革命、领袖和党三者之
间的关系。他是较早地采用“大地的船长”和“舵手”这样的形象比喻的诗人之
一,在他的笔下,革命领袖列宁未被神化,他不是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而
是革命这艘“航船”的“船长”,全体党员则是“水手”。正是这样一艘历史航
船在“舵手”列宁的指引下驶向了人类从未发现过的“新大陆”——共产主义。
诗人在这首具有总体象征意义的诗作里,思索的是祖国、前途、人生和命运,诗
的形象、意境和氛围都紧密地和时代精神相融合。诗人站在时代的峰峦上,俯瞰
人类历史的发展,结果,眼前呈现出一个既形象而又具有概括意义的宏伟意象:
历史的航船。诗的旋律开阔舒展,表现了颇有时空幅度的革命内容。
    思念故乡与思念母亲的统一,母亲形象与祖国形象的一致,也是叶赛宁的诗
歌特点之一。《母亲的来信》(1924)表达了一个普通农妇对远方游子的绵长思
念,对游子困厄命运的担忧。《茫茫的原野,淡淡的月光……》(1925)一诗则
表达了一个由衷盼望祖国繁荣富强的赤子之心愿。
    任凭风雪交加,雷雨不停,①普罗科菲耶夫的诗集《邀请旅行》(1960)获
1962年度列宁奖金。
    我也要谛听那马达的轰鸣,如今我怎么也不希望听那老牛破车的吱呀歌声。
    在叶赛宁这首诗的画面中,沁透在阴郁色调中的悲哀和忧伤,正体现出他对
祖国的热爱和对历史的思考。长诗《安娜。斯涅金娜》(1925),则通过主人公
内心活动的展示,表现了规模宏大的社会生活内容。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它又具
有史诗性质,体现出时代的戏剧性矛盾和个人生活的主要冲突,把历史的进程与
个人生活的进程有机地联系了起来。在这首长诗中,叶赛宁叙述了不可思议的、
但却是伟大的时代的真实。
    如同当年叶赛宁那样,对故乡、对祖国的爱,仿佛促使当代苏联诗人去努力
跟上时代的步伐。雅。斯麦利亚科夫在获国家奖金的诗集《俄罗斯的一天》(1966)
的开头,便以《历史》这一纲领性的诗篇宣称:我就像一个穿短袄的孩子,亲爱
的露西①,紧紧地抓住你,仿佛紧紧抓住祖母的裙裾,匆匆地跑着,常常跌倒在
地。
    时代在飞速前进,大地上的一切都日新月异。中小城市的许多古老建筑物也
相继被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所代替,不少破旧不堪的古迹被拆除殆尽。而这就导
致了一些抒情诗人的感伤,产生出缅怀往昔辉煌文化的战况,追念倒下的“柱头
雕石”一类的“怀旧”诗。有的批评家认为这反映了某些诗人的“复古”情绪和
“美化”历史陈迹的倾向。与此同时,诗歌中也出现了不少“城乡对立”的诗篇,
如奥。德米特里耶夫的《从座座大城市》(1973):噪音踏着铁脚,从座座大城
市走向田野和花园的深处,在馥郁的草垛里休息。
    都市的群魔沿着不锈钢天线跑过,密林深处的鸟儿缄默,惊愕。
    噪音搅扰了人们的睡梦,有人对刽子手怒气冲冲:“我——一个有耳朵的人,
我要安宁,安宁!”
    ……
    此外,在70年代以来的苏联诗歌中凡是涉及到农村题材,大多数作品都①指
俄罗斯、祖国。
    渗透着作者怀念故乡的“思乡”情绪,仿佛童年、农村、大自然时刻都在呼
唤着诗人们“返回故乡”,去造访久违的故土,去做当年叶赛宁式的、反映新与
旧的思想矛盾的“故乡行”。这些诗人当中包括彼列德列耶夫、科罗塔耶夫、普
里麦罗夫、崔宾、戈沃罗夫、库尼亚耶夫……鲁勃佐夫的《我宁静的故乡》可谓
典型的叶赛宁式的抒情诗:在舒缓、平静的描述中渗透着锐利的内心激动和刺痛。
诗人来到在战争与饥饿年代死去的母亲安息的地方,周围的一切,包括小河、柳
树、田野、山冈、陌生的农人,都在他内心里直接与母亲的形象联系了起来,甚
至融为一体:母亲成为大地,大地成为母亲。“游子”归来跪倒在大地母亲面前
……
    而当他再离去的时候,那雾茫茫的小河就在他背后不停地奔流:小河有情,
恋着亲人,终生为侣,故乡的“农舍”,甚至“乌云”以及即将来临的“雷鸣”
都会永远跟他联系在一起,在他内心燃起“火热的深情”。
    鲁勃佐夫的大部分诗篇,仿佛都是关于故乡和祖国母亲的叙事诗。当代的许
多苏联诗人都抒写了自己对祖国的爱,抒写了自己在祖国面前所负有的责任感,
而这种赤子之情正是产生自诗人们“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农村。在对故乡
与祖国感情上的一致、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统一的基础上,又产生了对整个地
球、整个人类的责任感。例如,叶夫图申科的长诗《妈妈与中子弹》(1982)和
《禁忌》(1985)就仿佛是从太空的高度俯瞰祖国、人类的命运,从宇宙的角度
观察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代。这些诗人把握了时代的脉搏,展现出当代社会心
灵的律动。
    5 人道主义精神的深化无论诗歌研究者,无论读者,都十分看重叶赛宁的《
你不爱我也不怜悯我……》(1925)这首诗:你不爱我也不怜悯我,莫非我不够
英俊你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情欲使你茫然失神。
    年轻多情的姑娘,对你我既不鲁莽也不温存。
    请告诉我,你喜欢过多少人?
    记得多少人的手臂?多少人的嘴唇?
    我知道,那些已成为过眼云烟,他们没有触及过你的火焰,你坐过许多人的
膝头,如今竟在我的身边。
    你尽管眯起眼睛,去思念那一位情人,须知我也沉浸在回忆里,对你的爱并
不算深。
    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视为命运,它只不过是感情的冲动,
    似我们这种萍水相逢,微微一笑就各奔前程。
    诚然,你将走自己的路,消磨没有欢乐的时辰,只是不要挑逗天真无邪的童
男,只是不要撩拨他们的春心。
    当你同别人在小巷里逗留,倾吐着甜蜜的话语,也许我也会在那儿漫步,重
又与你街头相遇。
    你会偎依着别人的肩头,脸儿微微地倾在一旁,你会小声对我说:“晚上好!”
    我回答说:“晚上好,姑娘。”
    什么也引不起心的不安,什么也唤不醒心的激动,爱情不可能去了又来,灰
烬不会再烈火熊熊。
    (1925)
    诗如其人。叶赛宁的抒情诗素有清新自然、飘逸潇洒的特色,在这首抒情诗
中,读者也能体会到他那特有的风格。乍看起来,此诗不过是写诗人的一段浪漫
小史,流露出逢场作戏乃至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其实不然。这首诗的主人公是
一对青年男女,诗人采用的是互为衬托、相辅相成的艺术手法。通篇虽然只写男
主人公的“问话”、“猜测”、“规劝”、“想象”和“沉思”,对女主人公正
面不着一笔,但男女主人公的形象和心态都跃然纸上。其中女主人公的“醉”更
加衬托出男主人公的“醒”。
    此诗既有抒情主人公自我解嘲的苦涩情调,又渗透着他对身不由己的风流女
子的怜悯、同情和难言的感喟。抒情主人公面对沉湎于放纵生活的女郎,并不试
图扮演拯救其人的正人君子角色,而是旨在拯救其灵魂,发出足以触动其心灵深
处的规劝:只是不要挑逗天真无邪的童男,只是不要撩拨他们的春心。
    一个灵魂高尚的人,身处任何境况之中其心亦善!
    不难看出,此诗的最后一节是抒情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流露出极度低沉的思
想情绪:即使怀抱着一个“萍水相逢”而又自愿委身的美女,也排遣不了心头的
郁闷。诗人写出这首诗之后,没有几个月便在列宁格勒的一家旅馆里留下一首血
写的绝命诗而寻了短见。
    从诗歌技巧来说,这首诗无疑达到了凝炼集中、玲珑剔透的艺术高度。诗人
用“爱情不可能去了又来,灰烬不会再烈火熊熊”这样强烈对照而又比喻贴切的
奇警诗句收煞,既引人注目,又发人深思。
    一个伟大的诗人,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他的作品会无形中贯穿
着歌颂真善美和人道主义精神。在叶赛宁的诗歌作品里,几乎处处都闪烁着人道
主义精神的光芒。在《母牛》、《狗之歌》、《寒冬在歌咏》等诗里,诗人通过
意象中的浪漫奇迹,寄托了自己对抒写对象的无限同情和惆怅,传达出崇高的正
义感和人道主义。在叶赛宁笔下,自然界的一切都富有生命和人性,不论花朵还
是夜空,都成为抒情主人公的交谈者。在他的诗中朝霞变成了小猫;心爱姑娘的
手臂变成了天鹅;明月变成了马驹;露水晶莹的花草树木也都说起了话,而诗人
的声音同它们的声音融会在一起,和谐共鸣。维。鲍科夫写道:“叶赛宁是俄罗
斯无比湛蓝的天空之下的一棵嫩绿的小草,它既纤弱又坚强……叶赛宁是伟大的
爱,这爱能够创造出人间的一切奇迹。”①叶赛宁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诗,能够
启迪人的思想,焕发人的真善美的情感。而这样的诗永远具有积极向上的意义,
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之中,任何时代都会受到读者的喜爱。
    当代苏联诗人继承和发扬了叶赛宁诗歌的这一传统,使人道主义精神得到了
进一步的深化。不少诗人都尖锐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感:为尊重人、关心人、同情
人而呼吁,为他人分忧,为他人感受痛苦。在这些诗人看来,“没有所谓别人的
痛苦”(吉洪诺夫),“没有所谓不幸的爱情”(德鲁尼娜),“这个星球上什
么事情都会使人分心”、“幸福的人为他分忧”(维诺库罗夫),“哪怕是用话
语去减轻人们的痛苦!”
    (库列绍夫),“用自己的胸膛保护他人——没有比这更富有人性的使命”
(塔季扬尼契娃),“别人建的房屋,我不住;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的幸福,我
不要。”(成吉兹。阿吉佐夫)等等。诗人阿里姆。凯肖科夫在《小溪》一诗中
表达了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为他人分忧的良好愿望和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高尚
作为:我不是狂风与暴雨的主宰,在幸福与灾难面前我无能为力,唯独在他人痛
苦泪水的源头,我能够用自己的水将它们洗去。②从广义上说,这种细微而崇高
的人道主义精神,是按照叶赛宁诗歌的抒情基调发展开来的。如果说在马雅可夫
斯基那里,这种痛苦的感受变为一种行动,即改造旧的、创造新的,为实现未来
的幸福而斗争的话,那么在叶赛宁及其当代的继承人那里,这种为别人分忧的痛
苦感受,则贯穿着一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崇高人道主义。对人的爱,对自己人
民的痛苦与不幸的深切同情,对人、人性和未来的信念,乃是俄罗斯民主主义诗
歌人道主义精神的真谛。而当代的一些有世界性影响的苏联诗人已通过继承和发
扬叶赛宁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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